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囍嫁格格  第10页    作者:韦伶

  那实在是失策,否则早八百年,他就已经了断这小子的烂命了,又哪里会横生这么多的枝节!

  额勒德清霍地抽出匕首插进他头侧的桌面。

  “现在她反悔了,宁可选择和你在一起,却再也不期待那份幸福的来临,但那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对我而言,一旦计划起跑就没有停下来的时候。去把堂堂宁大人的元配夫人的首级提来!”

  锦晴瞠目结舌。“额勒德清,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不理会,继续说:“三天后在赵州南面的玉凌峰见,逾时不来,就准备替你的爱妻收尸!”

  她睁大眼,错愕地瞪着他。

  终而,额勒德清痴痴回望她,低语道:“锦晴,你会明白我所做的一切全是为了你。”

  她失色地看着他诡谲的神态。

  #   #   #

  “驾!”

  翌日,一匹疾速奔驰的烈马从山麓里出来。

  全身伤痕累累,无一处不带伤的书烈,强压下就快晕厥的感觉,一心一意抓紧缰绳迅速移动。

  他不能停下来,他要救她……

  是的,在乍然听到额勒德清的话,为他解开锦晴何以从一开始就坚持嫁他的谜题后,说他不讶异是骗人的。

  他甚至感到伤痛,但偏偏他的心早已甘愿被她掠夺,那么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就算是炼狱,他也奉陪到底!

  “驾!”

  当他骑出山路时东方已露出鱼肚白,初升太阳的光芒映射在潮湿的草怦地上,大地开始进入崭新的一天。

  随着他驰骋,惊飞一整群在旷野觅食的野鸟,激动地飞上天际。

  他沿途驰过几家田庄农舍,有几个淳朴的老农人正准备下田,也有几个小孩牵着牛只要去放牧,循着马蹄声,他们对他投以好奇的眼光。

  但很快的,他便消失在前往顺德的路上。

  入夜后,他总算进入顺德,不料突然的一个闪神,将他摔出马背,翻身滚到地上,一阵昏眩贯穿他的脑门,他吸了口气,亟力眨动眼脸。

  “锦……晴……”

  迅速回旋的景物,令他仅仅支撑了一秒,便昏死过去。

  第八章

  桓府正厅

  “为什么会这样?”

  一封书信刚送进采月夫人手中,立刻使她脸色惨白,震惊不已地从太师椅中站起。她纷乱严酷的面孔,完全有别于平日风韵犹存的美丽脸庞。

  那是一张因嫌恶而扭曲的脸!

  “发生了什么事吗?夫人为什么如此激动?”在一旁等候差遣的丫环问。

  采月一掌重重击在太师椅扶手上,声音微颤地道:“京城那两个老家伙,没有依照我当初的决定把锦晴嫁给一名守城门的侍卫,反而把她嫁进了袭简亲王府!”

  丫环歪着头说:“那很好啊,门当户对,是格格的福气……”

  “你懂什么?!”她的话还没讲完,就被采月一阵河东狮吼震缩成一团。“她的出生就是一件错误,这辈子她休想过任何安逸的日子!”

  “但是,格格并没有做错什么事,这样未免对她太不公平?”

  “我对她公平,谁来对我公平?你以为我为什么把她许给一名小小侍卫官?我就是要看她痛苦、落魄,替她那杀千刀的父亲赎一生的罪!”

  “可是……”

  采月倏地斜眼瞅着她。“你敢多说一个字,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喂狗!”

  丫环震惊得无以复加,急忙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她可不要舌头被割下来喂狗。

  “去把老爷请来!”

  “嗯!嗯!”

  丫环的手根本不敢放下,对她拼命弯腰点头就跑出去找人,由于她跑得太匆促,以至于她一跨出门槛,没看清来者便一头撞上去,强大的力道令她反弹地摔在地上。

  “没事吧?”

  来者正是宁大人,丫环赶紧爬起来拍抚他的官服,仿佛那上头被她撞出了一大块污迹似的。“对不起,老爷,对不起。夫人找你呢!”

  “找我?有事吗,采月?”

  宁让丫环退下,自己好整以暇坐人太师椅中。

  采月的脸色十分沉重,蹙眉说道:“娘跟爹来信说锦晴嫁入袭简亲王府,正在驱车赶回顺德的路上。”

  宁喝了口茶。“是吗?那太好了!”

  “你说什么?哪里好了?她原本的对象是一名守城门的蓝领侍卫,现在却因为娘跟爹的自作主张,竟然让她嫁给了皇亲国戚,白白便宜了她去当少奶奶,这哪里好呀?!”采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宁突然正色地看她。“采月,二十年来,我为了讨好你,关于你教养锦晴的方式始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到后来,我发现我错了,你的心态已经病了。为你好,也为了锦晴好,我不能再坐视不管,她会嫁入袭简亲王府全是我的授意。”

  “你说什么?”采月的脸色惨淡,瞪大了眼。“你……授意?”

  “锦晴也是我的女儿。”

  采月无法思考他说的话,握紧拳头,吼出了她惟一认同的事——

  “不是!她不是你的女儿,她是那个负心汉留下来的野种!不行,我不能就这样什么都不管,我要写信给亲王,叫他们马上休了锦晴,她那肮脏的血液根本不配踏进豪门半步!”

  她像乱了头绪似的,在正厅中兜兜转转,盲目地找着文房四宝。

  “采月,坐下来冷静一下。”

  “你叫我怎么冷静?事情已经这么严重了!”

  “采月,当年的错是你一手造成的,没道理由她来承担。”

  他指出了最残酷的事实!采月浑身一震,从头顶凉到脚底,惊愕的视线僵硬地转到他脸上。

  “对于当年我发生的事……你果然耿耿于怀……”她低声地道,眼泪逐渐地在眼眶里凝聚。

  “不,耿耿于怀的人不是我,是你!采月,逝者已矣,来者可追,锦晴已经出嫁,你也该释怀了!”

  “你……呜呜呜……”

  她忽地崩溃地跌入椅中,扶案痛哭失声,豆大的泪水淌个不停。

  宁不觉叹息地拍着她的肩,耐心安慰她。

  “老爷,不得了了!”

  一名仆役慌慌张张地跑进了大厅。

  “出了什么事吗?”宁问,示意丫环们把采月扶进去。

  仆役指着外边,气喘如牛地说:“外头……外头……来了个陌生人,说有急事……要见老爷,可是浑身是伤!”

  “浑身是伤?知道他的身份吗?”

  “他说……他说……他是京城袭简亲王府的大公子,书烈公子!”

  “书烈?!”宁讶异不已,转头就说:“快带我去看看!”

  “是,老爷。”

  两人掉头就走,留下犹然顿住脚步回望的采月。

  “夫人?”

  采月想了一下,瞥向丫环道:“我不回房休息了,扶我过去!”

  “是。”

  她们尾随宁的后面,迅速往大门走去。她们到达时,门口已经围了五、六个府第家丁,宁单膝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扶起那名体无完肤的年轻男子。

  “夫人,好可怕呀,我们还是回房吧!”

  丫环胆寒地躲在主子的身后,不敢多看那可怖的脸一眼。怎么有人下手这么狠,能把人伤成这样呢?那个人看起好苍白、好脆弱……

  采月蹙眉,烦躁地顶开她巴着自己不放的手。“ 嗦,我要不要回房,还用不着你替我出主意!”

  在她们忙着讲话时,宁已轻声地询问书烈。“你说你是袭简亲王府的大公子,这么说你就是小女锦晴的夫婿喽?”

  书烈乏力地瘫在他臂上,勉强地点点头。“是……”

  “怎么伤成这样呢?锦晴呢?”

  “我们途中遇到马贼……锦晴在他们的手中……”

  “马贼?!”宁像遭人重重一击。“在哪里?在哪里遇到他们的?我立刻联络官府的人去剿了他们的窝!”

  “在……”

  后面的话没说完,书烈抬起指着远方的手霍地掉下来,已然不省人事地厥过去了。

  “书烈公子!书烈公子!”宁见情况危急立即下令。“把他抬进客房,其他的人快去请大夫!”

  主子一声令下,仆役们马上分头进行,救人要紧,谁也不敢怠慢。

  #   #   #

  宁与采月穿过曲廊来到第二重院落的东厢房时,大夫已照料完书烈身上的伤口,转而由婢女们替他盖上棉被保暖。

  “大夫,他的情况怎么样?要不要紧?”宁问。

  大夫拱手作揖。“他遍体鳞伤,外部的伤口没问题,但严重的内伤势必得从现在起便用心调养,否则会有后遗症的。”

  宁点点头。“大夫,我看你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

  大夫尔后告辞。

  采月趋近一步,观察书烈的气色。“老爷,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书烈公子伤成这样,总得通知袭简亲王府吧?”

  “事情有轻重缓急,当然必须通知,不过在那之前必须先救出锦晴。她一个弱女子落在杀人不眨眼的马贼手中一定怕极了。”

  一想到这里,他便坐立难安。

  “大人……”

  书烈冰冷的唇瓣逸出一声轻呢,宁赶紧靠过去,果不期然,他清醒了!

  “你感觉怎么样了?”

  “我没关系,救锦晴要紧……”

  采月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用帕子抚着他冷汗淋漓的额头,说道:“书烈公子,我知道你一定后悔娶了锦晴,你千万别为我们顾及面子,若你想休了她,尽管说出来!”

  “采月,你这是……”

  采月的眼角窜出一抹冷光,暴然怒喝:“女儿是我生的,谁都休想插手管,就连你也一样!”

  “我以为你已经想通了,原来你根本不可救药!”宁疾言厉色的怒斥,满脸怒容。

  书烈讶异地看着神情沉重的宁及毫无惧色的采月,一个念头在脑中一闪,他想起额勒德清的话。

  她的人格其实早已经扭曲,变得狡桧具侵略性,她再也忍不下去了,她急着想向世人宣布!

  “忍不下去”意味着什么?是什么理由逼得锦晴不惜选择九死一生的方式来凸显自己的叛逆?她渴望得到的回应究竟是什么?在她那宛如冰封的容颜背后,压抑着的又是什么样的情绪?

  好多的为什么……

  他突然意识到锦晴从不曾发自内心的笑过;从不会做好准备要向谁倾吐谈;相反的,她的脸上总是存着一丝萧瑟情感。

  对于自己的母亲,她真有这么多恨吗?

  书烈的心狂跳,隐隐约约感觉一件残忍的事实即将在他前面披露。

  他小心地开口问:“休了她,形同向世人宣布她失节,夫人,难道你不希望自己的女儿拥有一个好的归宿?”

  采一月掩唇盈盈地笑了起来。“她只是一个罪孽,袭简亲王府显赫的家世对她而言是高攀了,她压根儿就不配!休了她,书烈公子,她应该嫁的人是守城门的看门狗!”

  “采月,你!”

  宁几乎快气晕过去,偏偏对她恶毒的态度无计可施。

  书烈停住了,试着消化这幅诡谲的画面,他好不容易才找回声音道:“容我一问,你和锦晴有仇?”

  采月的表情倏然一暗。“仇?她的存在对我来说简直就是芒刺在背!我永远忘不了,当我怀着她时,我是怎么被人扔砖头、吐口水。我受尽了鄙夷及屈辱,就连出嫁时,鼓乐灯火也全不能用!她是一个杀千刀的臭男人留在我肚子里的野种,凭什么过得比我好?”

  “采月,你太激动了!来人啊,快扶夫人回房休息!”

  家丑不宜外扬!

  书烈趁着婢女忙着扶她出去的空档,不禁痛心地问:“换言之,她从来未曾感受过母女间所谓的亲情?”

  “亲情?她在我眼中比条狗都不如!十年前若不是一场大火烧醒了她阿玛的怜悯之心,她现在还在佣人房里窝着!”

  “来人,快把夫人扶出去!”

  “你以为娶到什么金枝玉叶吗?你娶到的只是一个私生女!

  “休了她,书烈公子,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的!”

  在大家左扶右推下,近乎失去理智的采月终于被请了出去。

  阖上嵌玉透绣门扉!虽然隐去了她的怒涛,却无法消除留在书烈心中的阴影。

  他的双眸眨也不眨地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久久说不出一个字。

  #   #   #

  卧室中已点起了烛火,丫环们正把门窗的帘幕垂放下来。

  宁的视线移到端坐在床头柜的采月身上,他凝重的脸色就和外头的黑夜一样森寒不可侵犯。

  他咬牙忍住痛骂的冲动,忿忿然地说:“我实在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居然当着一个外人的面,把自己的女儿讲得比条狗还不如!”

  采月不以为然地瞄他一眼,冷冷地道:“她的命本来就是比狗还贱,连老天都站在我这边,知道不能让她那种人飞上枝头变凤凰,立刻教她让马贼给绑了。那些亡命之徒,杀人如麻,她恐怕早已凶多吉少!”

  “我不会袖手旁观看她遇难的!”宁一听立刻生气地咆哮。

  “哦,是吗?那你打算怎么做呢?把全赵州翻过来吗?”采月压低嗓子,讽刺地笑问。“就算你肯,也没那么大能耐吧?”

  “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会尽力去做!”

  “甭了吧,没必要为个死丫头那么费心,她又不是你亲身的……”

  “住口!”宁赫然生气的怒吼,一张脸胀成猪肝色。“她已喊了我二十年‘阿玛’,牙牙学语开口第一句话也是‘阿玛’,我不是她父亲是什么?!从现在起,她就是袭简亲王府的人,死也是袭简亲王府的鬼,她再也不是你的什么人,我现在就去联络县邑的官兵,至于你,收起你那套‘遇人不淑,大家都来可怜我’的把戏,那只会令你颜面尽失、无地自容罢了!”

  他愤而开门出去,留她一个人好好反省。

  采月当场傻眼,双唇抿成严厉的线条,一口气在胸口僵住,陡地盯着那一层层的轻纱帘幕来回飞舞。

  刹那间,眼泪仿佛再也起不了任何作用!

  她隐约感觉到自己不但无法博得任何人的同情,反而开始遭到唾弃,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夫人,其实格格很乖的,她虽然与你不亲,但一直很听你的话,从不反抗你……”

  丫环试着安慰她,但她的眸子倏地化为冷硬,转而叱道:“住口!滚!统统给我滚出去!”

  丫环愣住,不敢多话匆忙告退。

  “啊——”

  可当她匆匆到达门口,赫然看清帘幕后的彪然黑影,立时失声尖叫。

  “公子……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惊魂未定地问,拼命拍胸,差点没被他吓死。

  “公子?你在跟谁说话?!”

  采月赶过来观看,在乍然看清来者时,面孔蓦然一亮绽出了笑靥。

  “哎呀,是你啊,书烈公子!怎么,是不是你已经想通了急着来告诉我你要立休书,对不?”

  “你真的那么憎恨锦晴?那么瞧不起她?”书烈喃喃地问,黯然低视,情绪不明。

  “我……我当然瞧不起她,她根本不配存活在这世上!”

  “但是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疼惜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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