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家万大姊,说了你几次了,就是记不住!”万大姊宠溺点了一下他的鼻尖,灵活坐上他的大腿,正面倚抱住他的胸膛。“明眼人一看你腰上的大刀,就知道你是狠角色,谁敢动你?”哎哎,她爱死了这张英俊的脸庞,再多磨蹭一下!“替我弄点吃的来、安排两间房。”
“借过!借过!”
五短身材的矮胖男子,对这挡路的门神露出一脸不悦的表情。
“对不起。”阿扎兰这才记起自己傻傻瞠着大眼,已经在门口堵上好一阵子了。她垂下眼帘,默默走进去坐下,表情却始终如一的沉重。
她不懂为什么她觉得讶异?“她是谁?”万大姊轻蔑地打量着眼前面色有些凝重的女子。
“同伴。”玉旸泰若自然地说道,随性瞟了一眼和他距离颇近、蓬头垢面的阿扎兰,这一瞧发现她的鼻梁晒伤了,不痛吗?他不禁好奇。
“同伴?”万大姊复述他的话,来来回回挑衅地审视她。“同伴用得着捆绑脚吗?”她注意到了。
“秘密喽。”他耸耸肩,坦率地道。
“该不是你为抱得美人归,不择手段把小姑娘锁在身旁,强迫人家跟你培养感情吧?”万大姊轻捏玉旸的脸颊,暧昧地说。“如果还是行不通,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准备来个霸王硬上弓!”
阿扎兰不由自主地轻颤了一下。
“我是很渴望用一片赤忱感动她,可惜像我这样的浪荡子,她大概看不上眼吧!”他支颐,斜咧嘴角露出一抹既纯情又可爱的笑容。
“那你最好放弃她改来感动我,我一定对你服服贴贴的。”
“是吗?”他格格发笑。
“姊姊向你保证。你这大色狼根本配不上人家小姑娘,小姑娘守身如玉,哪懂得服待男人?这种男欢女爱的事,还是让我来……”
“请你们适可而止!”
万大姊打住笑语转向出声的阿扎兰。
阿扎兰双颊怒红,双拳紧紧掐住了膝上的裙料。“你们不在乎别人用何种眼光看待你们,但
我在乎,并非所有人都和你们一样行为放荡不检!”
虽然阿扎兰当众给他难堪,但玉旸嘴角仍旧保持戏谑的笑容,大而化之的对万大姊说:“别玩了,同伴在抗议了。”
“我不是抗议,而是提醒你别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
“你自以为是、霸道无礼,仗着自己力量大就欺负人,我又不是你的阶下囚,凭什么你就可以对我为所欲为,而我就该任你摆布……”
“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讨厌你!我瞧不起你这种男人!”她好累,她真的好累!累得不想再面对任何人,累得想干脆就此死去。心里平静又如何?和他在一起新奇又如何?她还是好累,可不可以不要再走了?“玉旸大人,她……”万大姊瞪大眼睛。
阿扎兰啮着下唇,两眼终于盯着微微发颤的膝盖,知道他一定生气了。她等了很久,但一直没听到他有任何回应,当她狐疑地抬头望向他时,迎上的却是平平静静的一张脸。“吃饭吧!”
平淡如昔的一句低语,穿透紧张的气氛。
她怔住了,说不出一句话。她的心乱了,他为什么每次都这样?顺着那移向她腿上的黑影,她心不在焉垂眼瞪着,等她愕然回神才看清那双拙劣的大掌无声无息覆住了她的手。“不要!”
脑中念头一闪而过,就在她厌弃地甩开时,一把银色的小刀迅即飞弹到玉旸脸上,刀柄击中他的颧骨再掉到地上,这下子连她都震惊了。
“嫌我肮脏、嫌我是无耻之徒,但再怎么样,我也不至于耍诡计害人。”玉旸眸光冰冷,毫无笑意,拉着万大姊便相偕离开饭桌,留她一个人沉浸在丑状百出的阴霾中。
阿扎兰哑然失声,在错愕之间眼泪已然滚滚而落,现在别人讥笑的不是他,而是她,这样一个不识好歹的人……
*** *** ***
“大人!啊,大人……”
卧榻外的纱帘,一边整齐的束绑床架上,另一边却已因激情的欢悦,凌乱地扯散开来,隐约遮盖住床上人影交缠的情景。
当万大姊跨坐在玉旸雄健的腿上,反复主导对方融入她的生命里,玉旸按住她细滑的背脊,将她压向他的唇际。
“大人,爱奴家多一些!”
玉旸时而温柔地圈舔她的乳晕,时而粗暴地吸吮她深色的乳峰,当他以锐利的牙齿咬住,万大姊禁不住呻吟出来,紧紧抱住他的肩膀,将自己更贴近他的唇一些。
“大人!大人!”
“张开嘴,让我吻你。”
万大姊服从的靠近他的唇,玉旸让她完全没有喘息的余地,立刻以激进唇舌吞没她的气息,向她予取予求。
当他突然粗野地扳开她的双腿,改被动为主动地契合她的动作,万大姊当场倒抽口寒气。“大人!”
“在这里呢!”他不由分说的攫取她的唇,捧住她圆润的臀部,将她压倒在床上。“今晚你喝多了,大人。”
“不好吗?”他迫切地架开她双腿,手来到这里,揉搓着她温暖的领域,以几近半凌虐的方式刺激她的感官,左右她脆弱的感觉。
“好,好得不得了!”她在呻吟中勉强吐出话来,觉得自己快要被他在她体内燃起的火焰燃烧殆尽。
玉旸没给她想要的结果,而是冷静地克制住欲望,以双手罩住她的双乳,审视她神情的同时,狂野地爱抚着她的胸脯,使她的乳尖紧绷成小小的果实。
“不要再折磨我,求求你!”万大姊将他抓得更紧,下意识地摩擦他腿部结实的肌肉,再不占有她,她就快要爆炸了。
“像这样吗?”他的声音听起来破碎、嘶哑,毫不怜香惜玉地冲进她的体内。“大人!”万大姊霎时中断话语。“对,就是这样……”
充满她体内的巨大火源,使她逸出满足的呻吟声,两手感激地扼住他的腰干,沉迷在他所带来的无尽喜悦里。
“那这样呢?”他用一记吻封住她的话,整个身躯突如其来地冲刺起来,凶猛得像残暴的野兽,一波波掠夺她的感官,侵犯她既脆弱又热情的核心。
“啊……啊……”
万大姊在他狂猛般地进进出出、不断地撞击之下,失控地娇喊出来,她的全身都感到正濒临在粉碎的边缘,但她不在乎,她需要更多的体温、更多的激情、更多的力量盈满她的体内。“求求你,不要停,不要停……”
墙壁的这一边,充斥男欢女爱的魅惑气氛,浓腻而低沉的喘息声不绝于耳;而墙壁的另一边,除了澡盆里晃荡的清水声外,是一声声上气不接下气的啜泣。
苦涩灼烫喉咙,化为不绝的泪水淌下脸庞,阿扎兰在水中缩成一团,背对着墙壁哭得完全不能自己。
她讨厌自己的无理取闹……
*** *** ***
淳亲王府·梅阁笔直的月光蕴照在地面上,浅琳套上一件质地细致的薄衫,向女仆们要来了一盆冰水,略微拧干里头的巾帕,在她热得发烫的手臂上抹着,渗出的水分早将轻薄的衣衫浸湿。得到少许清凉的解脱,她随即懒洋洋地倚在窗台边,向慕玄绽出最受欢迎与极度妩媚的微笑。“干么这样看人家?”
“有吗?”慕玄和颜悦色地笑着。他底衣襟口是敞开的,泄漏出他硬朗的胸肌和迷人的锁骨。是欢爱方休,是和风清香,此时的他将足以令所有女人为之沉沦的俊美天赋,表现得淋漓尽致。
浅琳飞奔到他怀里,轻盈地笑道:“当然有啦,刚才你盯着人家时,眼里明明写着赞许,休想否认。”
“真糟糕,一不小心竟然让你瞧见了心思。”慕玄微微倾着头,靠在冰凉的墙壁上大喊不妙。
“近来传闻皇上亲手下谕,指示你务必将辅国公尚守失踪已久的女儿——兰格格找回,他这些动作我自然看出端倪。你可千万别有了新人忘旧人,将来娶了少福晋就不要我这包衣小情人,否则……”
“否则如何?”他略转头,轻贴她耳际呢哝地问。魅惑的热气,逼得人心痒痒。“难保不再有第二个海萍出现!”她两手交叠搭在他肩膀上,露出难缠狡黠的神色。“是吗?”
“没错!”她扬起眉毛,拍了他脸颊几下。“况且,我家老爷近来动作频频,你是他的头号敌人,不巴结我探些秘密情报,小心你一转身他就在你背后捅上一刀呀,贝勒爷。”“九门提督许宝华,许大人吗?”慕玄兴味地应道。
“近月来,他下了值,便将自己关在书房内,案上堆满了些书案资料,奏事匣子改改涂涂写了五、六份。他行径如此古怪,我自是好奇,于是趁他入歇后,溜进书房拣起那些奏事匣子一篇篇瞧去,不料那老杂种,写的不是别人,正是你啊!”
“我跟他是有点过节。”
“有点?我怕是一‘大’点!”她苦笑不已。“他将你封爵十年所犯的罪状一条条批列出来,大从你密商参奏,贻误军机,小至你治事不能敬谨,请夺爵等等弹劾你几十大罪状。看来他这次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你永无翻身之日!”
慕玄格格发笑,笑声幽远而邪浪。“我有几十大罪状让他弹劾,他未尝没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喔?”
“小心哪!小心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也罢,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回去了。”浅琳穿上衣物,绾齐发髻。
“花明月黯笼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铲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
他浅浅笑吟,一首《菩萨蛮》念来,细腻真挚,绵意无尽,但又觉阴沉诡谲。她抬眼望他那张痴魅脸庞,慧黠地笑道:“和你这种坏男人在一起,等于拿自己的幸福开玩笑。我们先把话讲开,哪天你真被斗下来,千千万万别把我和你的事托出去,我还想过几年少奶奶的日子。”
“好势利呀!”他淡淡一声。
“有什么办法呢?我是有夫之妇嘛!”她妍媚的扬长而去。
*** *** ***
窗外种植了几棵高大的村木,茂密的枝桠在风中摇曳回旋。玉旸两手环胸,紧闭双唇,一语未发地斜靠在窗前墙壁。
啊——整个人像掉了魂,做什么都提不起劲——罪恶与懊恼的感觉一直沉甸甸地压在心头。从来没人敢在他眼前放肆,包括贝勒爷在内,但今天那女人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挑战他的傲慢给他难堪,扯散他所剩无几的耐性。他真的这么肮脏吗?在那一刹那,她的表情是如此的反感。
她这样装模作样、自命不凡的女人,活该她受点教训,教她认清外头世界并非照她的规矩在进行,他可不是那些专门对她哈腰敬礼的憨厚下人。
惹火了他,小心他是会反扑的。
但为何每次他一回想起她楚楚可怜、孤独无助的样子,他的心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刺到一样,怜惜起……
怜惜起她吗?他陷入自己的思绪当中。
视线在幽暗的光线中垂下,他不禁回想起无数个夜晚以来,阿扎兰总在半梦半醒间,挪动身子往他怀里靠,一寻觅到他结实的臂膀,唇瓣吐出一串细柔的呓语,肩膀便放松地垂下。这小小的动作,触动着他的心弦与由衷的满足感。
他已不止一次,将额头贴在她弯弯的刘海间,趁她熟睡之际,搜寻着她的容颜,轻轻拂拨她的发丝。她看起来好动人,椭圆形的脸蛋、小巧的眼睫、柔美的鼻梁……营造出一种脱俗的气韵,将她衬托得宛若一颗白皙玲珑的珍珠。他嘴角甚至因而毫不自觉的扬起。疯了,他八成疯了……
他闭上深沉的眼神,决定将方才奔流而出的愚蠢念头,打到心底最冷的角落去。此时,空寂黑暗的客栈庭园里突然传出一阵皮靴踏在石铺地面上的声响,将玉旸拉回现实。“谁?”他定睛从枝叶间隙中望去。
一名身着胡服、两腿套着一双长靴的男人忽而飞健穿过。她肩上扛的物体看起来似乎是个女人……
他瞪大眼睛,一股不祥的预感赫然袭过心头,刻不容缓冲向隔壁房间。
室内卧床上的寝具及细软乱成一团,明显是阿扎兰遭遇歹徒攻击,挣扎抵抗所留下的痕迹。对方以大掌捂住阿扎兰的唇,残暴地制伏她身躯的情境在脑中一闪而过,骇眎在刹那间爆发。“阿扎兰!”
他无法思考地追出去。大老远就听见马匹应声狂奔而去的蹄声。
“可恶,连我的人都敢动,饶不了你!”
他的语调冷得可以杀人,眯起的双眸尤其怨毒。赶出客栈,迅捷如雷地一跃上马,甩缰呼喝,朝远方那规律的蹄声冲过去,马蹄在他身后扬起一阵漫天烟尘。
第五章
“唔……唔唔……”
阿扎兰一头丰软的长发垂落在脸颊两侧,随着马匹的奔驰,乱无秩序地在空中摆荡。她的双手双脚皆遭人以绳子捆绑,腹部抵住马背,身子呈一八字形地横伏在马鞍前方,嘴里塞进一大块布,以至于仅能发出“唔唔”的求救声。
“哈哈!你认命吧,小姑娘。落入老子手中,你是插翅也难飞!”
绑匪操着粗犷嗓音亢奋地呶嚷。他正是傍晚时分,她和玉旸住进客栈时在门口与她擦身而过、像土匪般的肥壮汉子。
“唔……唔……”阿扎兰脸色惨白的猛摇头,错愕中早已慌得落泪。
“瞧你这细皮嫩肉的,一见就知道是不经人事的小处女,要卖个好价钱绝不是难事!”阿扎兰突然瑟缩地闭起眼睛,汉子利欲薰心的大手在她大腿上来回厮磨,她只能阵阵哽咽地掉眼泪,娇小的身躯抖个不停。
“你也不能怪我逼良为娼,千错万错,你错不该用那香软的身子往我怀里钻,呵呵!哈哈!”“要命的话,立刻放了她!”
低沉的肃杀嗓音划破宁静,阿扎兰思绪一片紊乱的往马身后方望去,瞳眸微微一瞠,黑暗中,玉旸宛如盛怒的索命妖孽,恶狠狠策马追赶上来。
“可恶!”汉子诅咒一声,非但没有将马的速度放慢下来,反而夹紧马腹加快逃逸。“想逃?”玉旸冷然的嗓音随着奔来的马蹄声逐渐接近,而眉心间那抹阴狠则愈加明显了。汉子侧过头,气恼地瞪着后方的跟屁虫。“碍眼的家伙,老子可不是省油的灯,看你能耐多大?驾!”
“别怪我没警告你。”玉旸浓眉深锁。“今晚要你有命骑马,没命走路。阿扎兰闭上眼睛!”
话语方落,阿扎兰一瞬尚未反应,远自他们身后飞闪而来的一道白光无声窜入瞳孔中,她反射性的紧闭上眼睛,背部接着像是忽然被人泼了一盆水,瞬间洒下整片温热的潮湿感。一条湿痕沿着她颈部线条滑至她的下颚,滴落地面而浅散——血?!“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