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好像有一点道理,难道真是自己的神经比水管还要粗吗?可是当一个男人对女人有所企图的时候,不是也有很好的对待吗?谁又能说那一定是爱呢?!可是……须耘又不像是那种居心叵测的人,凭他的条件,可以让他玩乐的女人可能多如过江之鲫,他何需这么大费周章的应付她呢?他帮她煮饭,带她出国,帮她教训世杰,还帮她……买卫生棉!想到了上次他的窘况,她还是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喂,你有没有一点良心?”须耘埋怨著说:“我为你心痛得要死,你却在那儿偷笑!”
瑞丝稍稍收敛笑容,“对不起嘛!”
须耘摇头,“人家说心病还要心药医,你光是道歉没有办法治疗我的心伤,你必须为它上药才行。”
“上什么药?”她脸颊浮上两朵红霞,好像已经知道须耘要干什么了。
“吻我三分钟!”
这是什么怪药名?但是瑞丝笑著照做了。她凑上了自己的唇,让须耘一偿宿愿,不过这次的感觉和前两次完全不同,这次她可以抱著光明正大的心情去享受这个吻,不用像之前一样是因为“情不自禁”,却在亲完以后痛骂自己无耻。
搂著佳人,须耘总算将心中的一块大石放下了,他和瑞丝的未来从现在这一刻才准备展开。这个吻里,有深浓的爱意,有未来的期许,有幸福的甜蜜,有好多好多的计划……他会一步步去实现的。
第九章
须耘和瑞丝的感情进展得很快,两人原本就已经熟识,变成男女朋友之后更可以光明正大的在公开场合里出现,做些一般情侣会做的事,看电影、上馆子、压马路、两人共同携手过日子。
须梅的婚事也在紧锣密鼓的筹办著,须耘更是抓紧了时间和瑞丝相处,至于答应要带她回家吃饭的事情也在母亲一再的催促之下终于要成行了。
“我好紧张,你看我穿这样行不行?够不够端庄?”瑞丝站在镜子前面,已经更换了好几套衣服了。
“这套很好看,真的。”
“你每一套都是这么说。”瑞丝嘟起了嘴,有问等于没问。
须耘从她身后圈住她,对著镜子里的她说:“可是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你真的穿什么都好看。”
谁能说不是呢?瞧瞧现在的她,米黄色的七分袖短腰上衣,长度及膝的A字裙,相同的雪纺质料,相同的色系!”头如黑瀑般的长发用发圈简单的做了装饰,端庄极了。
“我只是不想给你丢脸。”瑞丝拍著他环抱著自己的手臂。
“我还怕被说成配不上你呢!”
“油腔滑调!”瑞丝嗔道。
“我们可以走了吧!”须耘拉过她的手,不让她再换装,否则他们铁定会迟到。
瑞丝怀著忐忑不安的心让须耘牵著,不知道须耘的家人好不好相处?会不会嫌弃她单亲家庭的背景?这次的见面会不会让她和须耘连朋友关系也没得做?许多的假设与可能在她脑海里打转,却没有一个是乐观的想法。
当须耘把车子停在任家大门口时,瑞丝几乎想反悔做逃兵。她之前是假想过须耘的家世背景一定很棒,但是这样大的房子,像城堡一样的住家还是令她很惊讶。于是,戏剧节目中有钱人家在挑选儿媳妇时的种种严苛条件全都浮现眼前,她知道自己一定不会及格的。
“须耘,我——”她的语气充满退却。
“别在这时候打退堂鼓,你放心,一切有我须耘用力握了握她的手,要她安心别乱想。
好吧,既来之则安之,就算是荆棘满布,她也应该为她的爱情画下完美的句点,如此才能拥有美好的回忆。瑞丝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踏进了门,丽娜立刻用菲律宾腔调的英文喊著:“少爷回来了。”然后为须耘和瑞丝送上了拖鞋。
瑞丝活到这么大,几时这么被人伺候过,她连忙要眼前的菲佣别为她忙了。丽娜朝她笑了笑,走向厨房。
须耘牵著瑞丝走过玄关才进到客厅,而雁苹正好从楼梯上走下来。
“妈!”
“伯母!”瑞丝欠了欠身,一边也欣赏著须耘的母亲像个贵妇人般的接近。
“你一定就是瑞丝了吧,快过来坐呀!”雁苹从须耘的手里抢过了瑞丝的手,把她带到了沙发上坐下。
雁苹看著瑞丝真是越看越满意,果然是个标致的可人儿,怪不得须耘为了她一直不肯回家来。
瑞丝相同的也惊讶于须耘母亲的美丽,果真像个甜美的洋娃娃,她突然想到了和须耘初相识时曾说过他是小鬼的玩笑话,原来须耘的娃娃脸是来自母亲的遗传。
“妈,爸和姐姐们呢?”须耘问著。
“大概在路上了吧,只有你大姐说要和天威先去拿结婚照片会耽搁一会儿时间。”
雁苹回答,现在她只对瑞丝有兴趣,把须耘暂时搁在一边了。
“伯母,你好漂亮。”瑞丝憋不住心里赞美的话,还是说了出来。
“你这张小嘴真甜,伯母老了,和你们年轻人怎么能比呢?”雁苹心里其实很乐,嘴上还是要谦虚一下。
“我说的是真的。”瑞丝一直强调自自己的真心,可爱极了。
须耘看这情况知道瑞丝和母亲不愁没有话题,他坐在瑞丝身边,一起陪著母亲聊天。
须蕊是任家成员中第一个回来的,因为她已经看过瑞丝了,所以再见面便不那么陌生。
“我说过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吧!”须蕊一副自以为是女诸葛的得意样,然后把手中的袋子交给瑞丝,说:“小小的见面礼,请笑纳,就当是上次把你吓一跳的陪礼。”
“那怎么好意思?我什么东西也没准备。”瑞丝显得有些慌张,这也才惊觉自己的礼数不周。
“这是现成的,是我店里新进的衣服,虽是送给你,但私心却把你当成活招牌,因为你的身材不错。”须蕊的生意头脑时时在动。
“我的身材还有人批评不已呢!”瑞丝故意瞄著须耘,做著无心的告状。
须蕊原本就是个鬼灵精,她附和著说:“像那样没眼光的人,真是标准的眼睛脱窗,眼睛去给蛤仔肉黏到,逊毙了。”
一旁的须耘忍不住开口,“你们两个欧巴桑别做人身攻击行不行?”
“你说谁是欧巴桑啊?”须蕊和瑞丝很有默契的同时朝须耘冷冷的问著。
“妈,快救我。”须耘挨近母亲身边求救,客厅里顿时充满笑意。
因著须蕊的活泼近人让瑞丝原本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不少。接著回来的是须茜,幸好须耘在路上就说过了他有一个十分美艳却惜话如金的姐姐,所以瑞丝和须茜只是点头微笑打了招呼。然后是任望天,须耘的爸爸。
“齐小姐家里还有什么人呀?”任望天问著一般做家长的都会问到的问题。
“只有妈妈。”瑞丝并不自卑的回答,“我爸爸在我国中的时候和他的外遇自组家庭,是我妈妈含辛茹苦的把我扶养长大,她住在中部老家。”
妈妈是她在这世上惟一的亲人,如果须耘的父母会介意她的家世,她宁愿放弃进入侯门的机会,也不会丢下妈妈不管。
任望天听过之后只是点点头,说:“因为男人的一时糊涂往往导致很多家庭的破碎,迫使女性不得不一肩扛下男人未尽的责任,你母亲一人身兼两职,真的很伟大。”
雁苹则是拍拍瑞丝的手,无限的怜惜。
瑞丝觉得好感动,任家的人非但没有鄙视她有个不正常的家庭,反而称赞著母亲的辛苦与伟大,任家人对她成长环境的认同消除了她原本抱持的悲观念头。
“先生,夫人,可以开饭了。”丽娜走过来,“要不要等大小姐回来?”
任望天看看挂钟,说:“边吃边等好了。”
饭厅里,一桌子摆放的是道地的中国料理!一个菲佣能煮出这样丰富的中国菜真是不容易,而须耘身在这种几乎可说是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家庭里还能有那样的厨艺更是不简单。瑞丝在心中想著,任家两老的家教真是没话说。
餐桌上的气氛是融洽的,须蕊和须耘只要一碰了面原本就不大会有冷场,再加上年纪相仿又活泼的瑞丝,那才更是热闹。须茜只偶尔插个一、两句话,但脸上的笑容则是常常浮现的。
“大小姐回来了。”丽娜立刻在桌上又添了两副碗筷,因为大姑爷也一起来了。
当须梅和瑞丝一照面之后,两个女人的表情完全不一样。瑞丝可说是很震惊的,她怎样也没想过任须梅和任须耘之间会有任何牵连,现在不仅仅是牵连而已,而且还是关系极亲的姐弟。
须梅很亲切的和瑞丝打著招呼,“我们又见面了。”然后也介绍了准夫婿龙天威给她认识,瑞丝和他也有一面之缘,不过从龙天威的表情看来,他应该是毫无印象的。
“须梅说过度假村的设计图是自于你的手,我看过那图,真是棒极了。”任望天突然忆起了须梅曾经说过早和瑞丝见过面的话。
瑞丝露出尴尬的笑,心中的愤怒却逐渐升起,不过她发怒的对象是须耘,和其他的任家人没有关系。
她的愤怒源自于她觉得自己被须耘作弄了,他明明就知道她接下了度假村的设计,却不肯告诉她他和任须梅的关系,他们也一起在电视上看过任须梅,须耘却像是在看个陌生人一般一点风声也不透露,到了此时此刻,她才算具正知道须耘不仅仅是个有为的青年,还是合著金汤匙出生的任家大公子,父亲是国内知名集团的翘楚任望天,而任氏集团的财产还必须用百亿来计算的。
她身旁的须耘是个标准的贵族,想到这一点,她再也无法像刚踏进任家时那样的神色自若了。
“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须耘会突然跑到答里岛去,而你的设计又会充满答里岛的风味了,我不能不说须耘为了要追求你真是费尽心思。”须梅现在才拼凑出这个巧合原来是有原因的。
须耘费尽心思的又何止这些?瑞丝在心中不悦的想著,他还大费周章的隐瞒他自己的身份不是吗?
饭局结束以后,瑞丝依然挂著笑容和任家的每一个人道再见,对雁苹热情邀请再到任家相聚的事只是微笑以对并不承诺,她和须耘之间还有没有未来,已经很难说了。上了须耘的车后,她的脸终于垮了下来。
“怎么不说话?”须耘毫不知情的询问著。
须耘此刻心中正有云雀在高歌,他对今晚的一切满意极了,他了解自己的父母,从父母亲对瑞丝的态度看来,瑞丝已经被接受了,家里的每一分子对瑞丝都是善意的,这便表示他和瑞丝的爱情在家里不会遇到阻力,剩下的就是他要用多少的诚意来打动瑞丝的芳心。
瑞丝原本想等到回去之后才让脾气发作,但是现在听须耘还像没事似的问她问题,积压了一晚上的情绪便提前爆发了。
“停车!”她低低的喊著。
“怎么了?你不舒服吗?”须耘问著,但脚下已经松了油门,并且打方向灯靠向路边。
“我说停车!”瑞丝提高了音量吼著。
须耘立刻就踩了煞车,不解的摸著她的脸颊问:“你怎么了?”
瑞丝甩开他的手,用极快的速度打开车门跑了出去,让须耘一阵错愕,也顾不得车子正在大马路上,他下车就追,以他的长脚很快就追上了奔跑中的瑞丝,将她硬是拉住。
“你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生气?刚才吃饭时不都还好好的吗?”须耘是真的不知道瑞丝这番的改变是为了什么。
“你放开我。”瑞丝只想甩开他的手、离开他的人,她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不,如果你不说清楚,我绝对不让你走。”须耘也固执了起来。
四周好奇的眼光多了起来,看热闹的人像是有种默契,不必号召就会自动的聚在一起,再加上须耘的车子挡在路上,影响了交通,也让驾驶人不耐烦的开始了喇叭交响曲。
瑞丝怨慰的看了须耘一眼,主动往车子的方向走去,就算她可以不理会别人评量的眼光,但还是必须顾虑到须耘的身份,不是每个人都像她这样搞不清楚状况。
重新回到车内,瑞丝怎样也不肯说一句话,让须耘又担心又紧张,心中的云雀已经飞走了,取而代之的是巨型云密布,不安的预感让他连握方向盘的手都不是那么听指挥了。
“你现在可不可以告诉我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不高兴?”回到住所以后,须耘迫不及待的问著。
“我高不高兴对你真有那么重要吗?任大公子。”瑞丝故意这么称呼他。
须耘终于察觉她是在对自己的身分不满,可是没有道理呀!他又不曾用自己的身分欺压过她。
“我还是不确定你生气的原因,你要不要清楚的告诉我,免得我们之间又有误会?”
这个超级白痴呆头鹅!瑞丝越想越火大,难道他觉得对自己的欺瞒并没有错吗?
“你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你是个有钱人家的大少爷?”她气急败坏的问著。
“我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瑞丝的火气依旧旺盛,“如果我早知道你是任望天的独生子,是任董事长的弟弟,是未来任氏集团的继承人的话,我根本就不敢高攀你。”
“那些身份对我而言没有差别,我也从不以为自自己有多么特别,我是用单纯的任须耘身份在爱你,而不是那些附加的名声。”须耘解释。
“那只是你的说法,事实上任须耘和那些外在的名声是重叠的,不可分的。世界上只有一个任须耘,不会有两个。”瑞丝突然问:“你大姐会选中我的设计图也是你去关说的吧?我还以为自己的功力进步了,没想到你只要轻轻松松一句话就可以决定该录用谁的图,早知如此,你又何必浪费钱带我出国,我又何必把它当一回事的无比认真。”
瑞丝说到后来显得有些嘲讽。
“我从没向大姐说过我俩认识,是你自己的努力与天分让大姐欣赏的。”瑞丝的这项指控真是太冤了。
“你不要再骗我了好不好?”瑞丝的自信心已经受到严重的打击,她真的一直以为自己很有天分的。
“我没有骗你。”须耘也急了,“我会搬出来住还有自己创业也是因为我不想让任氏集团的光环加在我头上,我努力要让外界不要把我和任氏集团有所联想,因为我想靠自己的本事闯出一片天。”
“你不是也成功了吗?”瑞丝冷冷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