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据小筝的心理分析,像罗莎这种个性的女子不做没把握的事,所以她的出现,代表了会有一场龙争虎斗。
「我是罗莎。」站在门口的她很自信地报出自己的名号。
「妳好。」谢采瑶回以礼貌客气的微笑。
那对锐利的美眸很快地上下打量她,虽然没明说,但那眼神已经表示了「不怎么样」的评价。
她心下窃笑,如果美丽的外貌可以代表一切,孟轩昂老早选别的女人了,不会等到她出现。
「轩昂不在。」
「我知道。」不待邀请,罗莎径自进入,高傲的态度就像这里是她家似的,不把谢采瑶放在眼里。
采瑶耸耸肩,跟这种女人计较只会显得自个儿器量狭小,两军对战最忌军心浮动,沈不住气是大忌,先看看对方出什么招。
「Coffee? Tea?』or Man?她好笑地想。
「就Coffee吧!」罗莎丢了句,用着对佣人的口气。
嘿,她还真当自己是这儿的女主人啊!
谢采瑶美眸一瞇,闪过一抹灿光,本来想开口纠正她客气点,不过最后由顽皮的笑容所取代。
「那么妳要 Doppio Danesi 极品咖啡豆呢?或是 Emerald 顶级咖啡豆呢?还是要--」
「意大利 Danesi 百年名店的极品咖啡豆?」罗莎惊讶地问。
谢采瑶故作胡涂地回答。「是呀!」
罗莎冲过来,一副没亲眼见到就不信的表情。「这些不是轩昂珍藏的咖啡豆吗?」
「是呀,这可是选用巴西及中南美洲最上等的咖啡豆,依传统意大利 Espresso 配方混合而成,口感温润醇厚、浓郁香纯、不酸不涩、回甘特佳喔!」
谢采瑶故意装不知道,还流利地叙述这些咖啡豆的产地及特色,只为了提醒罗莎一件事,自己平常不单是喝轩昂的咖啡,也从轩昂那里了解这些咖啡的特色。
罗莎脸色极为难看,她知道轩昂向来有收藏顶级咖啡豆的习惯,并且视这些咖啡豆为宝贝,从不准人动他的咖啡豆,甚至连让人闻一下都舍不得。
记得有一次,轩昂在办公室喝着自己的收藏,她以为自己是他亲密的合伙人,可以用这层特殊关系与他共享咖啡,谁知轩昂拒绝了,而且非常坚持。
那是好脾气的他第一次展现出执拗,原本她很在意,后来发现被拒绝的人不她,山田贞子也是,所有朋友都是,就连他自己的亲弟弟也不给喝。
既然没人例外,代表没人是特别的,并非只针对她,因此也就不在意了,想想不过是个咖啡豆而已,何苦计较。
想不到,他竟然让这女人开他的咖啡罐,还任意享用。
罗莎嫉妒又难看的脸色尽收谢采瑶带笑的眼底,她拿出这些咖啡,并详尽地叙述产地及特色,目的是提醒罗莎一件事,她谢采瑶才是这儿的女主人。
「很棒对不对?」期盼赞美的大眼睛对罗莎眨呀眨的。
她越这样,罗莎越不如她的意,硬是批评。
「难闻死了!一点都不香,我平常喝的比这要高级多了。」其实她哈得要死,那扑鼻的咖啡香,一闻便知是极品。
「降子啊,好吧,妳不喝,我就收起来好了。」她故意装出很可惜的样子,偷瞄到罗莎因为她要把咖啡收起来而脸色愈加难看。
哈!活该!谢采瑶真想立刻跑到厕所去偷笑个够,这女人真的很爱面子耶!也幸好这样,不然把轩昂心爱的咖啡豆给她喝,真是糟蹋了。
最后,谢采瑶为她泡了杯速溶咖啡,还是便利商店随便都可以买到的那种。至于自己,当然是喝轩昂的典藏极品,最好香到可以气死对方,而喝这么香的咖啡,当然要保持愉快的心情,每喝一口,她就停顿一下,感受那热热的液体在口中散开的浓郁气息,果真如轩昂所说的,有回甘的滋味哪!
罗莎在一旁干瞪眼,一点办法都没有,因为是她自己说不要喝的,见对方完全沈醉在咖啡香里,也不问她为什么来这里,令她又气又嫉妒。
「妳不问我来此的目的?」终究她还是沈不住气。
「啊,对厚,瞧,我居然喝得出神,都怪这咖啡太香了。」
这话教罗莎听得更加咬牙切齿,不过一想到对方即将面临的命运,她反而扬起幸灾乐祸的得意笑容。
「酒店上班的小姐,也懂得讲究喝咖啡的格调?」
谢采瑶端着咖啡的手倏然停住,眼底闪过一丝震惊,但外表依然保持冷静,不带情绪的问:「酒店小姐?」
「妳以前专门陪客人喝酒,据说还是酒店红牌不是吗?」
谢采瑶轻笑道:「妳在说什么呀?」
罗莎冷笑一声,即使对方装得再镇定,演技完美得无可挑剔,也骗不了她,有照片为证。
她从名牌皮包里拿出一张相片晃了晃,啧啧称奇。「真厉害,十三岁就在酒店里混了,因为酒量好,又是幼齿,十八岁就成为店内红牌。」她故作佩服道:「看不出浓妆艳抹之后的妳,这么骚。」
谢采瑶没了笑意,只是冷眼盯着罗莎,保持沉默。
罗莎继续叙述她的光荣事迹。「交往过的男人无数,我算算,哇~~有五十几个耶,妳是花痴吗?」
原来这就是对方来此的目的。谢采瑶端起咖啡继续品味,唇角微勾,无须猜测也知道罗莎会提出什么要求了,不外乎是用此要挟她离开轩昂。
「不用念了,我的过去我比妳还清楚。」谢采瑶淡道,表情无一丝慌色。
「呵呵~~妳满镇定的嘛,还是被吓得不知要做何反应了?」
「一点也不,我不后悔我的过去。」
对方以为这样就可以吓到她?别忘了,她可是见过世面的呀,哪里这么容易就慌了。
「妳不怕轩昂知道?」
「我本来就打算找机会告诉他,只不过忙得没有时间,光是要帮他打发那些厚脸皮纠缠不清的女人就忙不过来了。」
这指桑骂槐的话让罗莎羞愤交加,挂不住面子,既然话挑明了,也懒得拐弯抹角。
「我劝妳识相点自动退出,轩昂在外面可是有头有脸的男人,要是让人知道他娶一个在酒店混过的女人,人家会怎么看他?何况出入酒店的大都是商场上的生意人,万一哪天在轩昂的商界朋友中遇到妳的老相好,自己的老婆居然曾经是朋友们的玩物,叫轩昂的脸往哪摆啊?尊严都被妳糟蹋光了。」
谢采瑶淡淡说道:「这件事不劳妳操心。」
「我是轩昂的合伙人,事业的共同体,轩昂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不准妳伤害他。」
呵,说得慷慨激昂、义正辞严的,总归一句话,就是要她退出就对了,可惜她不是连续剧里会轻易受威胁的苦情女主角,为了怕男主角成为大众的笑柄,甘愿牺牲自己成全所有人,把自己搞得很可怜。
歹谢厚,她没有当悲情女主角的兴趣,也绝不会为那段不光彩的过去感到羞耻,她的字典里没有「自卑」两个字,不管是好或不好的,都是她人生的一部分,做人最可悲的是活在别人的目光下而不懂得爱自己,她谢采瑶行得正坐得稳,自认对得起良心,才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呢!
「如果轩昂爱我,就会接受我的全部,若不能,我便离开他,这得由轩昂来决定。」
罗莎气愤道:「这只是妳的借口,说穿了妳根本就不肯离开他,看准了轩昂好欺负是吧?这也难怪,凭妳没学历又没背景,还曾经是个酒家女,能钓到像轩昂这种有钱有外貌又老实的企业家,当然不可能放过了!」
笑死人了,她谢采瑶根本不缺钱好不好!轩昂也不会这么肤浅。
像罗莎这种女人,永远不懂真爱的定义,只会以金钱衡量价值,跟这种人解释只是浪费口水。
「如果妳要说的是这些,我已经听够了,妳请回吧,不送。」
对罗莎而言当然不够,她今天可是有备而来,先来通知一声是要对方自己懂得进退,不过看样子这女人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么也别怪她要狠招了。
「妳不肯退出?好,我倒要看看,当妳那酒鬼父亲跑到孟家要聘金时,伯父伯母的脸色会有多难看。」
谢采瑶一震,而罗莎则装模作样地收起桌上的皮包准备离开,当走到门口时,谢采瑶终于开口。
「慢着。」
门口傲慢的身影停下脚步,嘴角扯出得逞的笑,等着她下一句话。
谢采瑶心情出奇的沉重,罗莎已经找到她的致命伤了,父亲是她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打从母亲在她十八岁时去世后,她便决定离开家,离开暴力的父亲,寻找属于自己的天空。
这些年来,她一直躲避父亲的追寻,不想跟他有任何牵扯,因为父亲的存在只会一再伤害她,也伤害她周遭的人。为了跟父亲划清界线,她改了名字,也换了地址,没想到仍是被罗莎查出她的过去。
遇到再大的阻碍,她都可以努力克服,但是一旦牵扯上父亲,事情便没那么简单了。她想象得到父亲为了要钱,会做出多不堪的事,她不能让父亲伤害轩昂的家人,这种痛苦她一个人承受就够了,不需要拖其它人下水……
「好,我答应妳的条件。」
罗莎双目一亮,心喜道:「算妳聪明,先说好,妳可别反悔哪。」
「我也要声明,我离开,是因为不希望我父亲纠缠孟家的人。」
「我知道,我也不愿意轩昂的家人被妳那好赌的酒鬼父亲给打扰,所以才要求妳放过轩昂,我这么做完全是出自一片用心良苦。」
这个死女人,说的比唱的好听,把自己的卑劣手段解释成做功德,搞不好杀人放火都会被她说成帮助人早日投胎的善行。也罢,只要父亲不找上门就好。
「妳走吧,不送。」
罗莎对她的逐客令不以为意,能达到目的比什么都高兴,临走前不忘刻薄一句。「好好享受妳短暂女主人的时光吧,希望今天过后,不要让我再看到妳出现在孟轩昂的面前。」语毕,带着胜利的微笑离去。
客厅里,谢采瑶一个人静静地思考良久,想清楚了今后的方向后,便回房整理行李,留下一张字条,离开了孟轩昂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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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瑶走了,对孟轩昂无疑是一大晴天霹雳。
第一个月,他疯狂地寻找她,但是她的住处空无一人,连家具都不见;到她公司去,员工说她交代完一些公事后,便说要办私事而离开了。
她的离开令他恍如世界末日来临,深受打击。
他终究还是拴不住她的心吗?努力了这么久后,她还是选择了离开他?!
从她消失的那一天起,他脸上不再有笑容,性格一天比一天阴沈。
第二个月,他开始自暴自弃,有时候把自己关在家里好几天不出门,有时候疯狂地工作,连觉也不睡,糟蹋自己的健康。
第三个月,他借酒浇愁,头发不理,胡子也不刮。没有她的世界,活着有若行尸走肉,人都不像人了。
他的改变令所有人吓到,也令家人担忧,谁来劝都没用。
安慰脆弱的他,这时候是最佳时机。
趁他在家里酒醉神智不清的时候,罗莎逮住了亲近他的机会,这时候男人通常最需要女人的安慰,也许她有机会可以和他发展进一步的关系,例如酒后乱性,她已经准备好了当他「乱性」的对象了。
「轩昂,别喝了,瞧你醉的,都快站不起来了~~」罗莎放柔了语气,故意穿着一身低胸性感的衣服,倚偎着他的臂膀,试图引起他的注意,只要点着火苗,不怕他事后不认帐。
孟轩昂躺在沙发上,闭着眼一点反应也没有,身旁堆着空酒瓶,一手还拿着喝剩的酒瓶。
「轩昂?」她推了推他,只得到他一个翻身的反应后,再无动作,彷佛梦周公去了。
「嗯!要睡也乱性之后再睡好不好,亏我等了这么久,还穿得这么性感,却给我醉得不省人事。那女人有什么好,身边有肉吃偏要捡菜根,真不懂得惜福!」她扁扁嘴低斥,而后灵光一闪,心想不如拖他上床,扒光他的衣服,隔天一样可以清算总帐。
打定主意后,她便立刻执行,好不容易把人扶上床后,迫不及待宽衣解带,全然一副色女的模样,坐在他身上开始扒他的皮带,扯他的上衣,当要脱他的长裤时,突然一声轻笑传来,令罗莎大惊失色。
「谁!」她喝问,门突然被打开,进来的不是别人,居然是山田贞子,以及她几名手下。
罗莎脸色铁青地抓起地上的衣服,在慌忙中穿回身上,以湮灭证据。
「堂堂罗氏企业的负责人,居然是一个乘人之危的女色狼,这事要是传了出去,恐怕会上各大报纸的新闻头条。」山田贞子讪笑道。
「妳进来干么!」
「这里又不是妳的地方,凭什么妳来,我就不能来?」
该死!一定是孟家仆人放她进来的,早知道应该事先叮咛仆人不要让任何人进来破坏她的好事。
「我和轩昂是两情相悦,才不是妳说的那样!」摆明了抵死不认帐,反正没人看到。
「忘了告诉妳,这里每个房间我都装了迷你摄影机,刚才妳所做的事从头到尾都被我的人拍下来了,过程真是香艳刺激,我很期待,当轩昂看到妳对他所做的事情后,会有什么反应?」
罗莎听得刷白了脸,恍然大悟,原来山田贞子早就来了,却躲在暗处等她掉入陷阱,好卑鄙的女人啊!但是……她又怎么预料到自己打算做这些事呢?
山田贞子邪笑道:「如果让轩昂晓得谢采瑶的离开是妳搞的鬼,那一定非常有趣。」
她一听,大惊之下,立即领悟这一切都是山田贞子的计谋。
「妳早知道我派人去妳那儿偷谢采瑶的资料?……不对!是妳故意将谢采瑶的资料泄漏给我的人!」
「妳还不算笨嘛。」山田贞子不否认,甚至大方地承认。
「妳好卑鄙!」
「卑鄙的不是我忘了,别忘了,要脱轩昂衣服的可是妳,如果妳不做这种下流的事,我又怎么有机会录下来呢?」
「妳想干什么!」
「当然是威胁妳喽,咱们也斗了这么多年了,该有个胜负才是,轩昂是我的,请妳退出,不然我就公布录像带。」
「妳--妳下流!无耻!」罗莎突然冲过去扑打她,歇斯底里的举动令山田贞子始料未及,也因此来不及躲开,被她狠狠甩了一巴掌。
「贱女人!妳敢打我!」
「我打妳怎么样,我还踢妳呢!」一脚再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