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没你在吧台捣蛋,我乐得轻松。”Roger皮笑肉不笑的回道。
“Roger!”任宏禹大受刺激。
“对呀,Roger”陈组长看不过去,跳出来说话。“你也不用说得这么诚实嘛!”
这话一出口,众人登时哄堂大笑。
吱!还以为组长站在她这边,没想到一样没口德。
“好啦、好啦。”她心不甘情不愿的问:“经理住哪儿?”上回她是躺着进去,离开时也是搭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场,当时恨不得永世不见这个男人,压根没想到记住址,只知道柯仲凯住在天母一带。
现场一阵尴尬沉默。
任宏禹疑惑转头,发现所有人一致瞟着她,神情充满揶揄。
“怎么?”不告诉她柯仲凯住哪儿,她怎么去呀?
“呵呵……”陈组长笑得一脸暖昧,拼命朝她挤眉弄眼。“你爱说笑,快去、快去。”
“我真的不知道呀!”她无辜极了。
Roger狠狠瞪了她一眼,恨不得把她一脚踢出去似地。“快去啦!别装了!”
“装什么啦!”这些家伙怎么这么“番”呀!
“呵呵呵……”大伙表情一致。
“哼!”辩不过众人,任宏禹气呼呼地扭头就走。
www.xiting.org www.xiting.org www.xiting.org
任宏禹向大楼管理员说明来意,管理员按下对讲机向柯仲凯通报,再尾随管理员穿越富丽堂皇的中庭花园,搭乘电梯,抵达柯仲凯所住的楼层。
电梯门开启,是独门独户住家,看到这扇镂金铁门她便有印象了,她按了门铃。
大门开启,露出柯仲凯委靡不振的脸庞。
“经理,你还好吗?”他胡碴未刮,发丝垂落脸颊,看起来好憔悴。
“进来。”柯仲凯看了她一眼,迳自走进客厅,在沙发上躺平。
任宏禹跟着走入客厅,一台四十寸电浆电视及全套家庭剧院音响组合立即吸引她的目光。哇,这男人可真会享受!上回怒气冲冲的跑出去,没留意到屋里的装潢摆设,只知道屋子挺大的……她好奇的双眼忍不住四处打量着。
“合约书放在桌上。”柯仲凯声音沙哑,眉心皱摺。
“经理?”她心中一紧,忘记与他独处的慌乱,来到他身旁。“你要不要去看医生?”
“不用了,我只是宿醉,泡一下热水澡就好。”只见他眉头深锁,作势起身,突然脑袋一阵晕眩,身子晃了晃。
“小心!”任宏禹反应迅捷,撑住他的身躯,扶他走进卧室。
他手搭在她肩膀上,稳住身子。“谢谢……”
“你先躺下,我帮你放热水。”
“嗯……”他揪着眉心,似乎连说句话也刺痛难当。
她先进浴室打开水龙头,将浴缸的水放到八分满,试一下水温,再走出来搀扶他”。
“呃……经理,你可以自己来吗?”热气蒸腾的浴室,两人近距离的接触,让她心脏卜通卜通的跳。
“唔,应该可以。”他坐在浴缸边缘,解下浴袍。
“啊——”她吓得大叫,急忙逃出浴室。
“你别叫呀!”他痛苦呻吟,被她这一尖嚎,头快裂开了。
“你你你……”她面红耳赤地背对浴室门。真是的,要脱衣服也不事先通知一声。
身后传来水花声,柯仲凯已经躺进浴缸里。想到他全身赤裸……她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口水。
“怎么是你来?”柯仲凯轻叹一声,全身浸泡热水,身体舒坦多了。
“组长要我来的。”她背对着他翻白眼、扮鬼脸。
“店里生意如何?”果然是工作狂,一开口就是生意。
“跟以前一样好。”
“今天还应付得来吗?”想到她可是他第一个人门弟子,不自觉展露欢颜。
“哼哼!”她一听,不禁义愤填膺。“我一上班就被组长派来找你,怎么有机会表现嘛!根本无用武之地!”
“呵呵。”看着她气得跳脚的身影,柯仲凯忍不住轻笑,这一笑却牵动神经,惹来脑子一阵抽痛。“哎哟!”
“怎么了?”任宏禹一听到身后的呻吟,急忙回头。
只见柯仲凯坐在浴缸里,额头覆着一块毛巾。呼!幸好这个角度看不到浴缸里的景象……隔着水蒸气,柯仲凯看起来朦朦胧胧,时空仿佛静止……咳,他的胸肌看起来好结实,让人好想试试把头枕在上面的感觉……
任宏禹,你又胡思乱想了!她急急扼杀想像力旺盛的脑细胞。
“头痛。”他闷闷地笑着。“昨晚临时被酒商拉去酒店谈生意,喝挂了……差点回不来。”
“活该!你们男人好奇怪,谈生意就谈生意,干嘛跑到酒店拼酒,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哼!”光想像他在酒店里左拥右抱的画面,她心里就一把无明火熊熊燃烧。
“亏你记性好,还记得我这儿。”想起上回抱着昏死的她来家里的情形,柯仲凯唇角不由自主往上扬。
“才不是咧,是我打电话问小蓉的。”她咬着嘴唇,“经理,你一定要跟店里的同事澄清啦!”她受不了同事暧昧的眼神。
“澄清什么?”他装傻。
“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这件事呀!”她气嘟嘟的。
“是吗?我可不那么确定。”他笑着起身跨出浴缸,说时迟,那时快,任宏禹正巧回头准备回嘴——
“你——”她张口结舌,霎时忘了要骂他的话。她的眼睛像被催眠似的,不受控制地顺着他结实的小腿往上溜……看到结实大腿……往上、往上……一直瞧到他讪笑的眼——
“还满意吗?”她的眼神像是想将他一口吞了,有趣极了!
“啊——”她眼睛一闭大声尖叫,转身落荒而逃。
第五章
第二个失眠夜。
从小到大,任宏禹只为钱失眠过,像这样一连两天为男人失眠可是头一遭。
好吧,她承认,自己不是守礼教的女孩,她曾跟女同学们一起偷看裸男写真集,也看过色情光碟,只不过,“活色生香”的赤裸男体,却是第一次。
她拼命说服自己,反正他之前也看过她裸体,现在她看回来,只是扳回一城,很公道!
唔,光想到他的裸男出浴画面就令她血脉债张。
他的身材真的好棒,简直不输给服装杂志男模特儿的身材呢!宽广的胸膛,削瘦结实的臀部线条,尤其是他那里……呜……让她死了吧!她这个色女,居然就大刺刺直盯着他那儿瞧,若不是她出声打断她的凝视,自己铁定会把他全身每一寸看个过瘾的。
她没脸面对他,可是……明天就得缴房租,若不去上班她就得去街上当游民了!呜……
任宏禹起身走到窗边,窗外月光掩映,往东南方眺望,想看一眼最近天文界沸沸扬扬的主角——火星,无奈高楼栉比鳞次,低矮的公寓房子看不到天空……她暗叹一口气,无意识往楼下一看,—一道人影迅速闪进骑楼底下,似乎害怕被她发现。她心里打了个突,离开窗口,伏在窗沿往下窥探,等了半天都没动静,继而笑自己神经过敏,也许是逛夜市的路人吧。
她将自己抛到床上,整个人密密包裹在棉被之中尖叫了好一会儿,决定再求助老天一次。
她表情坚定的从钱包里拿出一枚硬币,心中祝祷一番,接着将硬币往上一抛。
伸手接住硬币,紧握在手心,她用力到指甲指进手掌心,紧张万分地摊开掌心——人头!
天命如此,明天就算硬着头皮也得去了。
昨天忘了跟他预支薪水,今天可不能忘记了。
www.xiting.org www.xiting.org www.xiting.org
柯仲凯苦心总算没白费,经过特训的任宏禹应付吧台基本调酒游刃有余,Roger不再骂她碍手碍脚了。
过了尖峰时段,忙得不可开交的任宏禹这才发现,打从上班至今,还没见到柯仲凯出现。
消夜时间,她坐在员工休息室里吃着海产粥,与坐在旁边的优莉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还不时左顾右盼,一副作贼心虚的模样。
“宏禹!”猛不其然,后背被人用力一拍。
“咳、咳、咳……爱玲姐,你要害死我呀!”她呛咳不止,差点被口中的虾仁给噎死。
“呵呵,对不起、对不起,你这么不经吓呀。”爱玲笑着陪不是。“想通了没?要不要加入演出呀?”
身兼舞台总监的爱玲强烈要求大伙称他“爱玲姐”,经过前天演出后,就力劝任宏禹禹加入“闷骚”舞群。
“对呀,干脆请爱玲姐训练你成为我的分身,你也可以赚外快。”有了新恋情的优莉一心想与阿娜答厮守,无心工作。
“不不不,我差多了,没得砸了‘闷骚’红牌优莉的招牌。”任宏禹谦虚回道。偶尔捞点外快还可以接受,若是长期表演,她可吃不消。
“宏禹,你有舞蹈基础吧?”爱玲眼光十分锐利。
任宏禹搔搔头,有点不好意思,“很小的时候学过芭蕾。”
“难怪。”爱玲微笑地点点头,证实自己的想法。
“我也觉得宏禹那天表演得很棒耶!我们外场都没瞧出不对劲。”刚进来吃消夜的陈组长也加入讨论。
“组长,今天经理又没来上班啊?”她状似不经意地询问。昨天的事令她感到害躁不已,对柯仲凯又期待又怕受伤害。
“才几个小时没见,这么想他呀?”陈组长取笑。
她怨恨地瞪着二百五组长,懒得多做解释,埋头继续吃消夜。
“宏禹。”小钟走进休息室叫她。“经理要你去办公室一趟。”
“嘿嘿,你们两个还真是心有灵犀,你才问起他,他就叫人找你了。”陈组长调侃她。
“喔。”也好,反正早晚都得面对他。任宏禹三两下将碗内的食物吃完。
“哇,宏禹急着去见经理耶!”众人揶揄她加快吃饭的速度。
“嘿嘿嘿,经理好像常找宏禹呢。”优莉暖昧的眼波流转。
她射出一记死光扫射在场众人,眯着眼阴险的笑着。
调笑的众人立刻噤若寒蝉,大伙深怕她在柯仲凯面前公报私仇。
“哼!”任宏禹从鼻孔冷哼一声,走出休息室。这群人真是吃饱没事干,到处造谣生事,这笔帐先记着了,等哪天她心情大好,再来一一清算。
她来到经理室敲了敲门。
“请进。”门里传来柯仲凯低沉的嗓音,一改昨日的虚弱沙哑。
“经理好!”他可是她的衣食父母呢,礼貌周全绝对错不了。“请问经理身体好些了吗?”她下定决心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痊愈了,谢谢关心,还有……”柯仲凯发噱地看着她忍不住逗弄她。“你昨天的探望。”
任宏禹整张脸刷地潮红一片,像只熟透的苹果——他则是想摘禁果的亚当。
“吧台工作还适应吗?”
“没问题。”她笑着回应,只要有钱赚什么苦她都吃。
“嗯,那就好。没事了,去忙吧。”他笑着点头。
“经理……”柯仲凯关怀的话令她红了眼眶,不知道如何开口提预支薪水的事。
“嗯?”
“我想……我想……”她支支吾吾,有点难以启齿。
柯仲凯停下手边工作,满脸兴味地望薯她通红的脸庞。
她闭上眼深呼吸,一鼓作气冲口而出,“我想跟你预支薪水!”“你才来三天,不能预支薪水。”他公事公办。
“我知道,可是……可是……”她咬着唇,摆荡在尊严与现实之间。
“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吗?”这女孩自尊心极强,除非走投无路,否则绝不轻易示弱。
任宏禹挣扎了好一会儿,直到确定柯仲凯眼中流露出的是关心,而非讪笑时,她一咬牙,决定据实以告。
“我今天再缴不出房租,会被房东扫地出门。”
“你欠多少?”
“两个月房租……”她扭扭捏捏地回答。
“多少?”
“七千啦!”她嘟着嘴说。
“喏。”他从皮夹取出一叠钞票。“你先拿去应急。”
“经理,我不能收,我还是跟公司预支好了。”那叠钞票少说也有一万块钱吧?她贪婪的咽下口水,摒退诱惑。
“公司规定工作没超过三分之二,不能预支薪水,这些你先拿去。”
“不行啦!”她退后一大步。
柯仲凯起身绕过办公桌,来到她面前。“就当我先借你,等你下个月领了薪水再还我也不迟。”
她仰望着他,妥协与原则在她心里形成拉锯战。
“收下!”他态度坚持。
沉吟片刻,她双瞳黯淡了下,缓缓接过钞票。“谢谢经理。”
“不客气,以后有什么困难,直接找我,不用不好意思。”柯仲凯回她一笑。
任宏禹感动得泪水盈眶,从模糊的泪眼望出去,高大挺拔的柯仲凯宛如天人一般,怎么他才对她略施小惠,她就芳心大乱了……
“喂,这样就感动啦!”他低头笑望她,将桌上面纸盒递给她。“把眼泪擦干,不然出去可又会被传得很夸张喔!”他对店里这票员工造谣生事的能力深具信心。
“呵呵……”她忍不住破涕为笑。“他们真的好八卦。”
“久了就习惯了,其实他们人很好。”
她将眼泪擦干,“那……我出去做事了。”
忽然,他唤住她。“对了,下班后留下来。”
“嘎?”她转头发出疑问。
“继续特训。”他含笑看着她,胸口漫过一阵暖流。
不会吧?!“经理,你别开玩笑了,之前不是已经特训过了吗?”
柯仲凯睨了她一眼,似乎嘲笑她那点微末道行。“下班后吧台见。”
Shit!今晚又得熬夜了。
www.xiting.org www.xiting.org www.xiting.org
下班后再接受柯仲凯特训一个小时,任宏禹体力严重透支,整个人梦游似地走到停车场发动机车,却怎样也发不动。
“靠!”她忍不住痛踹机车。
“怎么了?”柯仲凯来到她身后。
“车子发不动。”她垂头丧气回道。连续两夜失眠,又忙了一整天的她只想回家蒙头大睡。
“是不是没油了?”他心想她个性迷糊,搞不好忘了加油。
“不是。”她摇摇头。“我昨天要上班之前才加满油的。”
柯仲凯将机车架起,改用脚踩,引擎发出“嗤嗤”的声音后,仍然没有发动的迹象。
“上车吧,我先送你回家。”他拿出汽车遥控器解除防盗。
“可是我白天要上课耶。”这样她怎么去学校呀?
“你可以搭公车或是捷运。”他建议道。
“三重没有捷运。再说,我也不知道要在哪儿搭公车。”她有些赧颜,一直以来她都以机车代步,压根不晓得要搭几号公车到学校。
柯仲凯拿出皮夹抽出一张千元大钞,“明天搭计程车。”
“不,我不能收!”她后退一步,拼命摇手。今天拿了他一万多块已经很过分了,做人不可以太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