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女人呵……小到足以藏进他的胸怀里,呵护着不使她受到伤害。
冥冥中,上苍安排了他们相遇,进而……相爱!
相爱?挺不错的字眼。
他深情款款地再吻了她的唇一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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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全然忘记自己喝醉酒是啥德行,只见两人都赤裸裸的,险些尖叫出声,总算及时想到他是她的丈夫,连忙把嘴巴闭上。
奇怪,他什么时候回房的?
冷霄闭着眼睛沉沉睡着,锐利的双眸被眼皮覆盖住,看不出令人畏惧的严酷气息,端正的五官有着属于男性的俊美,只要他别发脾气,就会令人着迷,教人心醉。
风雪柳无法再欺骗自己,她的确对自己的丈夫动了心!他不在家的时候,她的心常常悬念着他;他对她越好,她的情绪越是因他而波动;所以,当她得知他另有双娇陪伴他多年,她心思大乱,心里有一抹微微的痛楚。
礼教告诉她,男人三妻四妾是寻常事,厉害如石敏也不能阻止丈夫纳妾,否则世上哪来的风雪柳?但现实是,她的心情着实沉到谷底,被不安和恐惧所啃噬,又要装作若无其事,教稚气尚存的她觉得好累、好悲哀。
雪柳望着径自沉睡的丈夫,忍不住询问,「为什么一个男人,可以爱好多个女人呢?」
她无法想象自己被其它男人拥抱,那她宁可死。
男人和女人天生就不一样吧?
算了,不一样就不一样吧!她早已学会了逆来顺受,强行抗拒命运是没用的。
至少,目前她是幸福的,满足于他对她的疼爱。
「妳喃喃自语在念些什么?」
「啊?」
男人睁开澄亮的眸子,定定瞅住她。
「你醒啦!」温柔的情愫在胸臆问鼓动翻搅,决定什么都不问,也不争风吃醋——她完全忘了自己喝醉酒时已兴师问罪过了,更灌下一大瓶陈年老醋。
「妳昨晚怎么喝酒了?」
「我……我跟牛妈聊着聊着就……」喝酒不是好女人的行为?她小心翼翼的问,「我没喝醉吧?有没有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没有,别担心。」男人眼睛一亮。嘿嘿嘿~~这就是她的毛病?「妳喝了酒很好睡,安安静静的,像个刚落地的娃娃。」
「真的?那就好,那就好。」她好怕自己在心爱的人面前出丑。
真好骗!刚落地的娃儿哇啦哇啦的,哪来的安静?
「不过……」
「什么?」
「以后只许在我面前喝酒。」那种精采镜头不宜供人观赏。
「为什么?」
「因为妳是我老婆。」
这是哪门子理由?
「连牛妈也……」
「不行!因为她不是妳老公。」
瞧她小脸写满困惑的可爱模样,冷霄情不自禁地拥吻缠绵……
嫁夫从夫,就听他的吧!
过了两天,为了庆祝她十六岁的生日,从京城送来的一串明珠连同一封密函交到冷霄手上,他看完密函,笑得阴恻恻的,眼神深黝得令人起寒栗.
送茶进书房的兰玉,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堡主?」
这才是他的真面目吗?她既美又有才情,合该是受到男人青睐的那一个才对呀!更气人的是,雪柳竟不替堡主收她为妾,哼哼,可别怪她不帮她!
冷霄看也不看一眼,将密函收进怀里,回身面对正在练书法的雪柳时,冷峻之色已一扫而空,四川的变脸绝技都没他快,和颜悦色道:「柳儿,妳过来。」
她乖乖上前,好奇的瞳眸因那串明珠而发了亮。
「夫君,这个……」
话未完,明珠已围绕她颈上,衬得她珠圆玉润,越见娇美。
「妳果然很适合珍珠这种高贵的首饰。」冷霄含笑欣赏道。
「夫君,这要给我?」
「嗯!晚上再一起吃寿面。」
雪柳感动得湿了眼眶。
不是礼物的珍贵,而是他有心。
他留在家里陪伴她一整天,听她娓娓诉说她爹娘在世时的恩爱多令人羡慕,而她也是幸福的小女孩,直到爹娘仙逝……冷霄静静听着,明白她刻意不去讲大娘和风梅姿欺负她的事,是不堪回首吧?
幸福的时刻,只愿回忆美好的往事。
来而不往非礼也,他也说一些童年及少年时的趣事,专捡好玩的说,逗得她笑开怀,像第一次摔落马,在牛妈爱喝的甜品里偷放盐巴……
「你真好,真勇敢,什么都敢尝试。」她崇拜的蒙出一朵笑。「我也可以骑马吗?」
「妳想骑?」
「我想我会有一点怕……」胆小的人一听到疑问句就想退缩。
「没关系,我抱着妳。」
他倒很愿意满足她,只要她想尝试。
午后,一匹骏马负驮两道人影,跶跶的马蹄声在湖光山色中游湖一圈,比起坐船游湖别有一番滋味。
为了让雪柳适应,冷霄故意放慢速度,自然船上的人或在湖边散步的人全瞧见了冷家大堡主反常的温柔。原来冷酷的霸主也有这一面?
湖水悠悠,水流悠悠,粼粼的笑靥里,杨柳依依,绚灿缤纷的花朵尽蒙初夏风华的绮丽。雪柳的一颗心,晶莹、清澈,像一汪碧水。
「累吗?」冷霄左臂环紧她。
「不。」他宽厚的胸怀,是她最舒适的依靠。
冷霄沉毅的脸庞上,是令人踏实的温柔。
「妳还是很瘦。」他轻缓的抚摸她的手。「我们去镇上茶楼吃点心。」
他说到做到,立即掉转马头。
同一家茶楼,同样点了满桌的茶点,不同的是,这回没有另一个兰玉闯进来呼救,冷霄专心地把老婆喂得饱饱的,直到她发誓再也吃不下了。
回到冷家堡,一进入大门,就瞧见两条直冲过来的人影,若非冷霄尚未下马,就要直直冲进冷霄怀里了。
「堡主、堡主,可想死香霓了……」
「堡主万福,天慈很感激你派人接我们姊妹俩过来伺候你。」
「堡主本来就少不了我们嘛!」席香霓情深意切的望着男人。
来此之前,两人说好了,别又像过去一样忙着争风吃醋,先联手将堡主夺回来再说吧!
「那是堡主宅心仁厚,不至于有了新人便忘旧人。」岳天慈专注的灼热目光则游移到男人身前的小不点。
嗤!凭她也配当对手?
批判的目光是那么不怀善意,又美又骄傲的女人总让她联想到大娘,雪柳不由得往后缩了缩,心中激荡,呼吸紊乱,怯怜怜的好不可怜。
原来……这两位便是夫君的姬妾,均是万里挑一的美红颜,她拿什么比?
呜呜~~一强一弱,情势已见高下。
第五章
鸿门宴?
雪柳的眼睛盯着自己面前那碗寿面,实在食不下咽。
多年来好不容易有人为她过生日,却多了四道妒恨交加的杀人视线,她招谁惹谁了?
席香霓,二十三岁,京城首屈一指的花国状元,经段侯爵引荐而结识冷霄,她没有爱上家世高贵的段侯爷,宁可央求冷霄为她赎身,至今五年。
她艳冠群芳,风华绝代,才貌双全,脑子里的算盘也打得精,心想侯门深似海,正室的地位永远轮不到她;而冷霄虽然富甲一方,到底不是官宦人家,只要她功夫下得深,迷得他神魂颠倒,迟早将她扶正。
不料,半年后又多一名竞争对手。
岳天慈,二十三岁,神威镖局的镖师之女,一套素女剑使得颇有心得,在一次陪爹和众镖师护送一位退隐返乡的官员时,途中被劫,那官员随身的三箱财宝引起歹徒垂涎,一阵混战中,刚好路过的冷家兄弟施予援手,于是,冷霄多了一个「以身相许」的侍妾。
当然,一个清清白白的好人家姑娘,不会自己许愿要当小老婆,问题是人家不想娶老婆,明白的拒绝了,所以她便退而求其次,而刚好冷霄正有点厌烦席香霓的「司马昭之心」,便纳了岳天慈,让她们互相箝制。
当时冷阳曾半开玩笑的说:「我们一起英雄救美,怎么人家报恩的对象总是你?」
冷霄沉声道:「我不介意她做我弟媳,要不要我派人去提亲?」
「不、不。」冷阳扯了一抹笑。「君人不夺人所好,何况我对她没有意思。不过,老大,你的艳福实在不浅,岳姑娘不同于席嫂子的娇艳,另有一种英姿飒爽的美。究竟,你会比较偏爱哪一个?」
冷霄横眉一扫,火苗在眼中跳动,机灵的冷阳立刻溜得不见人影。
事实证明,他老大绝不偏宠哪一个,从不连续两晚在同一个女人房中过夜,使她们之间维持一种奥妙的「恐怖平衡」——人人有希望,个个没把握。
如今平衡被打破了,堡主夫人之位被一个今天刚满十六岁的小姑娘夺走了!
岳天慈有千万个不甘心,席香霓则恨得牙痒痒的,因为……输给一个不如自己的人啊!
席香霓惊人的美貌,本是男人最爱的战利品,岳天慈能文能武,自诩最适合陪伴强者左右;结果,正宫娘娘的宝座却教一个貌不惊人、文武两不全的风雪柳坐了上去,能不咬牙切齿乎?
想她们满腔的热情全放在冷霄身上,可是,当他抱着风雪柳下马时,对她们说的第一句话竟是——
「过来见过夫人!」
才不要!
平日明争暗斗的双美,难得有志一同的兴起同样的想法,立场一致的摆出不服气的嘴脸,目光睥睨,唇角微勾,盛气凌人的姿态再一次使风雪柳联想到大娘和风梅姿,有一半的身子已自动缩到冷霄背后。
胆小如鼠,上不了枱面的孬种女人!双美更不将她放在眼里了。
「过来见过夫人!」冷霄眸中流窜的已净是凌厉之气,语气凶狠得教人胆战心惊。
双美这才知道犯了大错。平时她们怎么斗是她们的事,在冷霄面前全是温柔乖顺得像怀里的小猫,猫爪子只在冷霄背后伸出来,今日教妒恨蒙了心,竟不自觉的在冷霄面前露出本性,岂不功亏一篑?
「要我说第三次吗?」流转的波光带着阴森的寒芒。
一道凉意蓦地拂过双美的背脊,赶紧曲膝行礼。
「香霓见过夫人。」
「天慈见过夫人。」
雪柳不知所措的抬首询问丈夫,冷霄淡淡响应道:「她们比妳年长七岁,妳叫她们一声席姊姊、岳姊姊,也不算乱了礼数。」
「席姊姊好,岳姊姊好。」雪柳是天生的柔顺。
席香霓娇媚道:「都是一家子人嘛!叫我大姊,叫天慈二姊,妳则是三妹,好不好?」这是暗中想扳回一城,虽是正室却是妹。
雪柳傻傻的正想答应,冷霄火道:「这个家是我说了算,还是妳说了算?若是自觉委屈,不愿叫雪柳『夫人』,那是公然的向我挑衅,藐视冷家堡的家规,已犯了七出之条,随时可以收拾包袱滚回家去!」
呜呜……忍泪佯低面,含恨半敛眉。
席香霓与岳天慈不敢再惹怒良人,只好将满肚子怨气集中在两颗眼珠上,四道杀人视线毫不留情的投射在风雪柳身上。
良人不曾慎重其事的为她们过生日,总是枕边耳语,佯装不经意的提醒,他才会派人把寿礼奉上,或是两件时新衣裳,或是两样小首饰……然而,他从来不曾陪她们吃寿面,亲手把礼物送给她们。
不甘心啊!好气!好气!
然则,风雪柳的心情,除却天边月,有谁知?
香喷喷的寿面使她食不下咽,再迟钝的人也感觉得到女人之间流窜的风暴。
只有冷霄全无感应,看着雪柳,似笑非笑道:「小美人儿,要我喂妳吗?」
「不用、不用。」心虚的云彩爬上雪柳的脸蛋。他又叫她小美人儿!
「不好吃?」眼神一沉。「扣厨子三个月的薪水。」
「不要啦!我……我只是怕烫,我马上吃完。」雪柳拿起筷子,埋头苦干。
厨子家有老父和一群孩子要养,扣三个月薪水还能活吗?
「慢点吃,小心别噎着。」大男人亲手舀一碗鲜美的梅子鸡汤给她喝,好把寿面顺利吞下去。
「好好喝喔!厨子的手艺真是好。」她还不忘帮厨子求情。
「嗯。」他总算放厨子一马。
「加他三成薪水?」
「不成!」他语气冷飕。
「哦……」她不敢再争。
「如果妳能胖上五公斤,或许我会答应。」他唇畔在笑,眼底却诉说着认真。
「五五五……公斤?」白瓷般的小脸全是复杂的惊愕,她吃的足足有过去的两倍多耶!吃得太撑也很难受。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厨子想加薪,就拿出真本事来吧!」
真是男人本色,霸道到底!
雪柳只好对不起厨子了,可以做牛做马但不能做猪,但是她与冷霄都没有想到在某种情况下,会使女人体重增加却不算发胖。
在宽广的饭厅里,窗外有数棵高耸浓荫的大树种植在高墙边,晚风吹过,树叶的清香使人闻之精神一振,即使在最热的暑天也不太容易影响食欲,雪柳一直很欣赏布置冷家堡生活环境的人,听牛妈说,有许多地方是冷霄当家后才做更改的。
嗳嗳!她真是嫁了一个超级聪明的男人!
崇拜的目光投向主位,见到他的筷子夹了一块猪脚往她碗里放,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盯着他的手看。
怎么会……他的袖口绽线了,看得到进落的线头。
秋波敛闪,含羞带愧的,她当人家妻子居然没注意到夫君的衣饰仪容出了小差错,怎么好意思摆出当家夫人的嘴脸?
她一直目不斜视,实在是因为太害怕看到席香霓与岳天慈,想将她拆解入肚的眼神,她胆小嘛!
但席香霓与岳天慈可不是那么想的,她们觉得她仗着自己正得宠,看都不看她们一眼,还故意在她们面前表现出和堡主很恩爱的模样,企图逼退她们。
哼!终有一日,也教风雪柳尝尝「胭脂泪,良人呸,几时宠?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的滋味。
双美互望一眼,内心越发团结。
岳天慈还注意到一个人,虽然侍立在雪柳身后,爱慕的眼光却如饥似渴的不时游移到堡主又俊又酷的脸上,那个人便是兰玉。
岳天慈在桌下踢了席香霓一下,等她把视线转向她时,便以下巴比向兰玉,意思要她也多留意一下。
席香霓这一看可不得了,她曾经是个花国状元耶!女人家的小手段她看多了,直觉告诉她这是风雪柳的伎俩,心里不免暗暗称奇。
「看不出这个小姑娘也满有心机的嘛!晓得自己貌不如人,便拉一个绝美的丫头摆在自己身边,以弥补自己之不足;而且,我和天慈是两个人,她们也是两个人……想斗是吗?哼哼!」
「堡主!」席香霓娇滴滴的呼着,好歹一夜夫妻百日恩,冷霄勉强直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