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愈想意心疼,打定主意要投书理事会和”银河”
“不能因为冷言“好用”就一天到晚奴役他呀!
冷言决定不管北之原朗了,这小子分明有理说不清。
“开机,今天进入T程式……”
冷言不理他,叫他情何以堪?多没面子啊!“我要叫理事会开除你——” 北之原朗意气用事地怒吼。
全班同学早嘘声连连了,他烦不烦啊?
“北之原朗,你吵死了你!”堤绢佑再度披甲上阵,“你是从旧石器时代跑出来的啊?有够野蛮兼没水准!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没听过吗?”
“啊哈,”北之原朗正愁词穷,没想到又添一笔!“你竟然看上你的‘女儿’?”他夸张地指着冷言大笑不止。
糟了!堤绢佑这才意识到自己措词不当,反落了北之原朗口舌。
不过,既然是她铸成的错事,就得负责善后。“哦?
若我们全认冷教授作父,那你不就看上你妹妹了?怎么,你又作何解释啊?”直能拗呀!
反正又没血缘关系!”北之原朗不料被她反将一军。
“那就是了嘛,就算是父女又怎么样?反正血缘不同。” 堤绢佑得意扬扬地结辩。
北之原朗这回真的无言以对了,惹来全班同学为堤绢佑欢呼叫好——看他们斗嘴最精彩了,反而忘却冷言和东方玩月的事。
东方玩月向堤绢佑点头致谢,以感念她伟大的“护友情操”
冷言趁着台下一团乱,思绪又飘走了……
康若比教授究竟身在何处?他消失了三天。
他动用了所有日本国内外航空班次系统,冷言仍旧找不到康若比教授的出境纪录。
莫非他用化名?
整节课,冷言心不在焉地教着,东方玩月心不在焉地听着。
他到底在烦恼什么?这是盘旋在她心坎的唯一问题。
冷言累极地将自己抛进办公室附设的沙发中,双手仍马上敲着随身携带的笔记型电脑,研读赛伦?布诺的最后一批资料。
他在死前的一个月内,频繁地使用各种特殊管道传讯至德国一是为了导航卫星吗?
忽然,一个不明信号切了进来,侵入冷言的网络:康若比教授在我这里。
冷言一个转念,绑架?
德国?他试探。
聪明,但一个人智商过高可不是什么好事。
寒暄够了,冷言真截了当带出主题:条件?
对方似乎停顿了片刻。
有趣,你果真如传闻那样明快俐落。条件不难,带着“那样东西”来敝国一叙吧。
那样东西?卫星结构蓝图?
时间?
对方快速地答覆: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一到,你若不现身,当心你恩师的头!
然后就此断讯。
卑鄙。冷言暗咒一句,却也只能依对方的意思行动。
教授好歹也待过FBI,怎么这样容易就被人拐走了?
他想不出个理由。
键入几个密码,电脑将两人的对话一字不漏的记下,同时也找出了发讯地点:德国波昂,议员麦西?莫肯的私人宅邸——
果真非去德不可了,冷言衡量要不要上奏给日知道一下状况?
正打开通讯网路时,倏地他却停下手——
现在与“银河”连讯可能不安全,对方已经盯上他了,他透过卫星传输的信息一定会被截下。
虽然他有独门的传讯方式可以绕死角而行,但难保不被识破。他不能冒着将“银河”内部曝光的危险哪!
非常时刻总会留意到非常问题。当从前“冷言。这个名字被视作平凡人时,冥王就没有这层顾虑。从冥王推得冷言,难;从冷言推得冥王,似乎容易得多。
冷言关上电脑,转而填写假条。
他不能让玩月知道这件事,他决定今晚就走。
玩月……忆及她,他又盈满眷恋。
他注定与她是不同空间的人。她可以只看光明面,他却得负起扫除、整合黑暗面的任务;她可以继续相信“法律之前,人人平等”的公正,他却宁愿认同黑道方式的解决——这世界已没有正义可言了,他突然地感到有些抑郁。
他不能对她来个“族群融合”地卫星相会,那会使她暴露在高危险之下,这亦非他所乐见。
东方玩月,天为何教我认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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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言趋车直抵莫肯华宅的山脚下,开始巡逻附近的地势。
格满高大林木的山坡地,显示水土保持做得不错,除此之外,也有防护的功能,出入丘顶的路径只有一条。
看来坏事做尽的人,对自身的安全要求总比寻常人高
出几十倍。
冷言靠近小径的起点,雕花铁门即应声而开,很精良的电脑中控锁。
他不急不徐地漫步在铺有大理石踏砖的百公尺小路,一面探看四周的环境。
每隔五步之遥便有一部高架叶间的红外线摄影机,会随势力物体的移动而调整方向,追踪到底。莫肯可真是怕死到家了!冷言暗嘲。
可以想见,一大片栽种不易的树林肯定也有装设摄影机。
时值午夜时分,摄影机的黑色外壳闪亮着电源指示灯,刺目的红。
走至主屋外的花园,早有两排西装革履的保全人员伺立主屋的两侧,各个窗口下也都派驻有持步枪的警卫,防护网严密的连蚊子也不好出入。
“莫肯先生恭候良久了。”当冷言踩上主屋的石阶,一名状似保镖的人物替他开了门。
恭候良久?多像“请君入瓮” 啊!
“谢谢。” 冷言冷漠地打量这人一眼,看似愚蠢,但实际上,这样的人往往最可怕。
一进门,还得走过沉晦的长廊才能到达内厅。墙上虽高悬数盏壁灯,但洒落的昏黄仍不足以照明,反更添一抹诡异。
“请进_” 紧掩的门扉后,荡出一个中年男声,阴阴闷闷的气质顺势倾出。
奸诈狡狯,冷言皱了皱刚毅的眉锋,这世上就是有这等集天下罪恶于一身的人。
“咿呀”一声,他推启这扇进得去,却不知能否出来的门。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室豪华气派的装潢,名画、骨董、波斯地毯,奢靡的程度令他不齿——他自己家里一向很少摆类似的饰物,又不是开博物馆。
再映入眼帘的,是正会庆沙发中央的精瘦男人,豺狼似的眼神没一刻移开冷言身上,像在算计着什么。
“看够了没有?” 他抛出一句饶富爆炸力的不满,引来屋内其余不明人士的剑拔弩张。
“失礼。”莫肯于笑两声充作陪罪,“请坐。”
冷言大方地就座,一手闲适地搭上扶手。“教授呢?”语淡得像高峰上稀薄的空气,冷得像南极的冬季。
呵呵,够冷,莫肯弹了下手指,“请我们的贵客出来坐坐。”
壁炉边的一扇门轻启,一个年轻人扶着康若比教授走出来。
冷言睨了那年轻人一眼——内海阑,二十八岁,日本国宝级杀手组织内海流的首席接班人。他曾看过这人的锁码档案。
“你们都下去”莫肯一副颐气指使的模样。
一屋子的保全人员恭谨地疾步退出门外,本来就大的空间更见宽敞。
冷言移往康着经教授身畔,“教授,教授……”回应他的只有康若比教授的一双死鱼浊眼,空荡荡地不知瞪视何方。
冷言立时憬悟,“你催眠他?” 口气十足地冰。
莫肯不以为件地咧嘴而笑,“不然我怎么请得动一个FBI的探员?”
他把教授的背景查得这么清楚?冷言发觉莫肯比档案资料上记载得更加老奸巨猾。
“弄醒他。”听说有人一经深度催眠会一辈子都变得浑浑噩噩,他可不能让已过半百的老教授遭此无辜劫难。
“可以呀,把晶片给我。”莫肯切实地逮住冷言的弱点。
“先弄醒教授。” 冷言不妥协,与这样的人压根儿不能用正常程序谈条件。
“呵呵呵!” 莫肯笑得像只老狐狸,一步步逼近冷言。“你敢跟我讨价还价?请你认清楚一点;我为刀俎,你为鱼肉。你现在的处境并不比你的教授好多少。”
他愈站愈过来,已没地方站的冷言只好就着身后的沙发重新坐下、’
莫肯突然上半身挨了过来,在冷言耳旁呓语似地轻喃:“放聪明点,冥王!”
第七章
冥王?他叫他冥王?
冷言差点暂时停止呼吸,霎那间整个思绪大乱。
莫肯如何知道我的真实身分?难道“银河”里有内奸?
“呵,” 莫肯暧昧地挑起冷言的下巴,“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的眼睛真的很漂亮。”
冷言拍掉莫肯的手,“什么意思?”他问了这句话,等于默认他是冥王的事实。
莫肯意犹未尽地盯着地直看,笑开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眼睛:澄澈的淡褐,冷与淡的交揉是那么地和谐,清冽的着实叫人难以忘怀,多亏了这双独一无二的眼睛,我才得以认出你呀!冥王。”
“你何时见过我?” 他居然单凭眼睛就认出他来了?
更怪的是,他什么时候让莫肯研究过他的眼睛?
“五年前,” 莫肯不加思索地回答:“在‘维娜丝女神号上。”
维娜公女神号?是了,五年前他为了追查哥伦比亚的毒品流向曾登上那艘邮轮,并在那里捉到了三个大毒枭——那是他第一次以冥王的名义出任务。
但那件轰动一时的大案子,至今仍是国际法庭的悬案一椿,因为没有足够的证据显示被拆的毒枭是幕后主使者。
莫肯当时在船上做什么?专为偷窥他?不可能吧?
“听说‘银河’旗下的探员在执行任务时,都会蒙面以防止报复。” 莫肯简直如数家珍:“不过这对你好像没有用处,因为你连眼睛也比别人有特色,像天王、火啦,就长得平凡无奇,没有看头”
连天王和火他都接触过?他到底是什么人啊?根本就是“银河”的常客。
“呵呵。你想知道我为什么在维娜丝女神号上吗?” 莫肯笑得自责,“因为我就是‘银河’五年前追过的那屋漏网之鱼呀!”
“你?”这人真是目中无人到极点了,连这种事也好拿出来同他炫耀?
“自从我见了你那双漂亮独绝的眼睛后,我无时无刻不在揣摩着你的容貌。呵,果然没令我失望。” 莫肯实在爱笑,在“呵”了老半响之后,他道:“所以,我不会让别人晓得你是冥王,你是我的,就算死,也只能死在我手里!”
什么叫“你是我的?” 莫肯居然宣告是他的所有人?
他向来是独立且不受束缚的,连他家的老头子都没权拥有他这个儿子,莫肯凭什么?冷言极度不悦他的措词。但他现在全副心思全搁在康若比教授的身上,所以也懒得纠正莫肯的态度。
“你可真冷静到家!”莫前发现冷言对于他的逗弄零反应,依旧一脸的冷淡,那多没趣呀“不过,听说东 方小姐有融化千年寒冰的能力,不知是个是真的?”
玩月?“你想看见我心慌的表情可以直说,不必拿她来刺激我。”冷言三两下就点破莫肯的伎俩,但是,他的确是挺担心她的,希望莫肯别又搬出调虎离山之计才好。
一个二十六岁的人竟有着中年人的缜密思维,可真早熟的过分。“果然沉着,洪楠虽有其名阎罗般的气势,却终究不及你的十分之一。”莫肯对他激赏不已。
“你杀的?” 冷言想起洪楠之死。他曾允诺过欠他一份人情的,却再也没机会当面偿还了!这种失信于人的感觉真的很难受。
“是又如何?你别为他抱屈,因为我会亲自送你下去和他作伴。”说完,他的一双手已迅疾地凝成爪状,脚下跃开一步,便以极快的速度出手直抓向冷言的肩脊
冷言不疾不徐地加劲撑住沙发扶手,一个用力,匀称的长腿踩上软垫,上身斜侧,左脚踢出,黑色短靴的尖头完整命中莫肯的手,右足一蹬,顺势翻过椅背,稳当地直立在地面,动作一气呵成,相当漂亮。
他等莫肯出招等得快要断气,他一向不爱同人哈拉,偏偏莫肯这长舌公却没事跟他“拉”了一堆有的没的,闷死他了。
莫肯抚着手,略顿片刻,“功夫不错嘛,值得挑战!”说罢,又向冷言攻来。
冷言当机立断,拖了身后的康若比教授便要跑,孰知老教授竟立刻持着不知打哪来的手枪抵住他的腰际!
事出突然,冷言的微一愣给了莫肯可趁之机,他那鹰似的利爪精准地掐住他的左肩,几乎陷进皮下。
冷言痛得眉心团蹙,旋即矮身,以减少与施力相抗衡的更大伤害,但教授的枪口却改指向他的前额。
康若比教授其实从头到尾都没动过,只因冷言与教授相对位置的改变,而使得枪口位置随之更动。
教授一定是被下了什么指示,冷言对催眠术也是小有研究的。
“借刀杀人?” 他右手弹开莫肯的手指,以防再度受侵袭,进而护住左肩。
“对,很有意思吧?” 莫肯也蹲下以配合冷言半跪时的高度。“你该感激我的手下留情,否则你的肩肿骨早碎了。不过、为了看你们师徒自相残杀,省点力气倒很划算”
“你无聊。” 冷言冷冷地送他一个“赞美”。
“谢谢”莫肯大言不惭地接着说,“很棒的谋略,不是吗?错就错在康若比不该是你十八岁之前的法定监护人,又是你在麻省理工学院的指导教授。错就错在你不该和他亲如父子,情同朋友,不然依你堂堂冥王的英明睿智,怎么可能随便往陷阱里跳?”
非常强而且阴险的人,冷言暗忖,自己从未遇上如此旗鼓相当的对手,居然能将他的过去查得那么透澈!
不错,十三岁他负气离家出走,是康若比教授把他“捡”回来的;在老头子默许下,教授成了他的监护人。
康若比教授没有结婚,因此顺理成章地就拿他当亲生儿子看待,所以他们之间的亲情流露,总令冷言的老头恨得要命、’
长大之后,冷言进了M.I.T,他和教授的关系又添了师生关系,这就是他总习惯唤他“教授”而不是“UNCLE” 的原因、但实际上,现在他们的感情会比较像朋友,导因于康若比教授意老愈爱疯的老顽童个性,总之呢,如今他们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到足以构成他致命的创伤。
,“喏,把东西交出来,我可以让你们死得正常一点。”莫肯意气风发得教冷言有揍人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