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冥王英气勃发的剑眉猛地紧凑向眉心,纠成一团比伏特加酒更烈的厌恶!
原本因欣赏这个有气质的佳人所渐次培养出的好心情,全给这“温柔”两字破坏了。他对温柔深恶痛绝。
这种对温柔的异样偏见,始自他那温柔过头的母亲
当处,若不是生为正室的母亲默许他父亲迎娶二姨和三姨人门,她也不至于被打入冷宫,让那两个贱女人欺陵,最后,她温柔、逆来顺受的个性却害死了她自己。他绝不会忘了温柔的母亲是怎么死的,因此他将水生永世怨恨温柔……
然而该死的是,东方玩月的温柔却偏偏令他恨不得,反而一再地激起他的保护欲。
我恨温柔!我恨温柔!他在孤独空寂的心底深处大声呐喊!
可是,他的恨意却一点一点的如同古城墙风化似的剥落。
“冥王,你考虑得如何?” 海王难得细声细气地和他说话。因为冥王的脸色难看得可以贴在马桶盖上避难,要不是日又透过卫星传讯来催问结论,她实在非常想假装不认得他,因为她实在非常怕又被他的眼神“冻伤”!
他闻言抬眼。
“你刚说什么?” 搞了半天.他根本没听见她问了些什么。
海王为之气结,“我问你,保护东方玩月的事你决定怎样?”
不,绝不答应。他鞭笞自己不能放弃既定的原则
但是——“好,我答应!” 老天爷,我说了什么啊?为什么他的言语竞然不受大脑的控制?莫非他的潜意识强烈到足以支配他的外在举动?那才是他最真实的一面吗?
该死的东方玩月,该死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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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就没什么平静可享的P?I?G?学园,这一次真的会吵翻天了。”
由学园里各部会所发行的各类刊物,全以一个人当封面、上头条_
究竟是何方神圣带动了这波风潮呢?
这个最佳主角正走进大学部,电子工学院资讯工程系A组的教室。
“冷教授好!”天哪!这是什么震耳欲聋的声音啊?
他瞄了一眼吧下的出席状况,哗,非常好!
明知道这群女孩子全是意不在酒的“醉翁”,但由于这一门科目只是选修课程.所以他只得故作不在意这堆大小色女的“意淫”“视残”
“冷教授好帅哦!”
“冷教授你结婚了没?”
“冷教授有没有女朋友啊?”
“不要叫了!”他的耐性被磨得一干二净,“这是课堂上,不是歌友会,不想听课的请你出去!”算是一种发泄吧,骂完了他觉得舒坦不少
“YA!” 这一番话马上赢得男同学的支持与喝采,他们早对里头霸占座位的女生感到不满了,奈何她们人数庞大,只得敢怒不敢言_
冷言捏着眉心,心里很死海王了。
当保镖就光明正大的在东方玩月身边保护就行了,干嘛得偷偷摸摸地暗中保护她?还给他搞了一个教授的职业以配合他进行任务。什么配合?依他看,根本是阻碍。现在,他不论走到哪,都有人跟到哪,他怎么盯得住东方玩月啊?
他缓了缓怒火,塞上事先准备的耳机。“现在上课!” 这样总听不到了吧!他真怕自己按捺不住而一个个点了她们的哑穴以致暴露出身分,那未免太得不偿失了。
台下听课的东方玩月则为新教授的妙招绝倒,她心里笑得快歪掉了。
不过,平心而论,这个冷教授长得真的很好看。
他的脸十分有型,宛如由大理石雕琢出来似的深刻轮廓,但稍嫌冷硬而不近人情;再加上浓黑的剑眉饱含耿直的意味,更为他的冷漠再添一筹;眼睛更甭说了,那浅褐色的瞳仁分明像以冰块磨砌而成似地寒气四射,全然不写情绪在上头。光看这三者,就觉得此人的前世必定是以冷着称的“冥府之王”吧?虽然如此,但他刚强的线条却奇迹般的组合无碍,并且俊美异常;紧挺的鼻梁及冷毅的薄唇更是不可或缺的完美配件,鼻上架的那副金框眼镜,倒是为他过冷的气质增添一份温和与斯文。
生平头一遭,东方玩月如此心醉的欣赏一个男人!
她尤其狂爱他一头快及腰的长发,闲散地束在颈项下,因为有些松,故而耳后总有几许不经意滑落的发丝,似乎诉说着他狂放不羁的内蕴;额前数屡长短不一的刘海,更衬出他不拘小节的个性
看着他,东方玩月忽地忆起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她的“行星”——冥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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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玩月抱着手提型电脑“摸”进植物园。
每个星期五的午后一点,是她定时与冥王联络的时间。
植物园就像是她的小天地一样,每当她有需要做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时,她一定会到这里来。
她打开电脑,以独特的传讯方式进入冥王的程式。
正在树上打盹的冷言,接到耳机里的响声,也打开手边的手提电脑。
冥王,近来可好?
他伸个懒腰,答覆:有点好又不会太好,姑且谓之还好。
她的眼里弥漫着笑意。冥王,你的话变多了哟!
他也搞不懂自己究竟着了什么魔?自从看见东方玩月那帧照片后,他就管不住语言神经了。
不置可否,很好,有冥王的调调_
“有冥王的调调”?这话说得极好,他接受。
日有没有告诉你,暂时终止我们之间的合作?
她感到一丝账然横过胸日一有,他说了。你知道原因吗?冥王。
他不知该不该让她知道他正受命保护东方玩月的事?
对于“卡伦”,他已经超越了一般“行星”与“卫星”间的关系了。他告诉卡伦他的性别,而卡伦甚至说了她的英文名字,这在银河里原是个不被允许的禁忌呀!行星归行星,卫星归卫星,行星出任务,而卫星的工作就是守着电脑,在第一时间内提供行星所要的资料,如此而已。但他……
我正在当保缥。
权衡之后,他决定告诉她一半的事实。
当保镖?保护谁呢?她晓得冥王有事瞒她,下然他不是个容易迟疑的人。但她只是他的卫星卡伦罢了,她居然有些心酸里
卡伦,你怎么了?
冥界之王,也有这么关心别人的时候吗?她讶然,周身好似有一股暖流包围着,水气还雾湿了她的眼。
没事。倒是你,冥王,自己留意点!
是错觉吗?怎么他觉得她像在强颜欢笑?照理说,电脑打出来的字是不会有感情的啊,更何况,他又看不见她的脸,甚至连她在哪里都不清楚,何以他会有那样的感觉?
而且他仿佛在朦胧中“看”到了她的温柔——见鬼的,为何又是“温柔”?他咒骂!大部分的时间,他和卡伦的接触是为了工作。合作了三年,他其实鲜少与她闲话常常,偶有几回,她给他的印象也仅于有主见、冰雪聪明,从来没“感”到温柔过!那是他从未了解她吗?
冥王,我知道你对我的关心感动涕零,但擦鼻涕、眼泪麻烦用一只手解决,请空出一只手来发表你的感言好吗?
他傻了眼!真的是他弄错了吗?气氛怎么转变得那么快啊?
谢谢你,卡伦,我们下次再聊。
冷言关上电脑,看着时间,午休也快结束了,他放眼往树下瞧瞧那儿是最佳落脚点,纵身往下跳,半点也不犹豫
他正欲开溜,谁知“砰”地竟和一个人相撞。
他是没什么事啦,只是撞他的人好像比较可怜,整颗头都塞进他怀里了。
“好痛!”东方玩月轻呼,连忙把头“拔”出来,开始检视被她撞的人周身。“对不起,对下起,你没事吧?
我真的很抱歉,真的,我不是有意的。”
“没关系,我也不是有意让你撞的。” 冷言难得打趣,只因这女孩低头慌张的反应令他好笑
“那,谢谢你的原谅。” 她猛地把头一抬,“冷教授?”
“你?
“冷教授,你怎么会来这呢?” 她很少像现在这样紧张,她怕他……
“这里人少,所以我来这上INTERNET!” 他调整自己的声音希望让她听起来“理直气壮”,因为他也怕她
但两人说完后,又不约而同地研究对方话里的真实度有多高,气氛有些尴尬,然后——
“今天天气真好啊!”
“是啊,晴空万里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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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堤绢佑慕名台湾的夜市巳久,所以硬足拖着东方玩月陪她去P?I?G的“世界点心街”找台湾小吃当晚餐。
华灯初上,“台湾小吃之家”的红仿古灯笼在轻风中荡呀荡的
“老板,我要蚵仔面线、科仔煎、担仔面、新竹米粉……” 堤绢佑叽里呱啦地开一长串的菜单,苦了店里的伙计,也苦了后头大排长龙的学生。
东方玩月不忍听她再点下去,独自到外头找了两张桌子,有先见之明地把它们并在一起,然后坐定等待。
在古色古香的灯笼照耀下,桌子上映出了一道黑影。
怎么又是他啊?她揉着太阳穴,有些无奈。
她以玩大风吹似地敏捷身手,瞬间逃过他的魔掌,换到对面的长板凳上“我很好,谢谢北之原朗同学的‘关心’。” 她最后两上字说得特别咬牙切齿。
哪知北之原朗这种一相情愿的人,是体会不出弦外之音的。“小月,别这么见外,你不可能不知道我对你——” 他摆出一代情圣的痴情模样,一颗大头越过桌子离她愈来愈近——
“呀,阿朗,你又来啦!” 半路杀出个堤绢佑,手上端了一大盘的食物,“砰”地用力搁在桌上,使得凡有汤汁的东西,都无巧不巧地飞测在北之原朗的鼻头上!
“堤绢佑——” 他卯足了中气大吼。
“你暗恋我啊?” 堤绢佑才不同他客气,立刻以和他相同的音量吼回去,“只不过烫到鼻子嘛,你是不是男人啊?喳呼个什么劲儿!”
虽然在场不乏北之原朗亲卫队的队员,可是谁敢把惹这个P?I?G?出了名的泼辣货?人们私下论东家道西家时,都喊她‘川‘辣’芳子”呢!
但心仪的男孩当众出了这么大个糗,不甘心哪!若不讨回一点公道,岂不枉为北之原朗亲卫队的一分子?既然是堤绢佑不好惹,那柔柔弱弱的东方玩月倒不失为报复的好对象
几个队员互使眼色,趁着堤绢佑押着北之原朗去帮忙抬食物,充当免费童工时,一窝蜂的排开人群,团团围住东方玩月。
“你就是东力玩月?” 一个脸上化着浓浓彩妆,头发搞得跟稻草似的太妹级人物首先开口,“听说你很温柔,嗯?”
东方玩月被起秀眉。
真是太没教养了,P?I?G?怎么会收这样的瑕疵品?
太妹见东方玩月居然没被骂得掉下泪,顿时非常恼火,她上前粗暴地用手强迫支起她的下巴,“我问你,你干嘛勾引我的阿朗——”
太妹的党羽赶紧更正她的错误,“‘我们’的阿朗!”
“我没有勾引他。” 东方玩月定睛看着太妹。
“你——” 奇怪,她不是水做的温柔大美人吗?怎么还不哭?其他的女人大概只要骂到上段就差不多哭得稀里哗啦
她曾对跟班们发下狂语:被我们训过的女人,没有不掉泪的!但这个东方玩月实在令她太、太设面子了。
“你没勾引他,难不成大姊我勾引他?”太妹大拍桌子,蚵仔面线差不多溅光了。
“好像是。” 东方玩月刻意激怒她。
“他妈的,你欠揍!”一巴掌就要落下——
这时,群众之中摹地伸出一只手截住,“P?I?G不该有这么没修养的学牛才是”冷冷的嗓音在空气中回响着。
“他妈的,你是——一”话刚从口中逸出,一回头才发现——“冷……冷教授!”毁了,她竟对学园的教授口出秽言。
“你被开除了。” 冷言决绝地陈诉一个事实。
“不要啊!冷教授……”太妹小姐也有摇尾乞怜的一天哪,奇哉,奇哉!
冷言心烦地别过脸。太妹涕泅纵满,本来就不能看的脸更因原本的浓妆而成大花脸。
“谢谢你,冷教授。” 东方玩月有礼地起身道谢
他迎上她藏了太多秘密的目光,不意外地,找到了不认同——她责备他多事,责备他坏了她的棋局。
他不以为意地耸耸肩,反正他是她的保缥。保缥的任务不就是料理一切足以侵害被保护人的外力吗?
他观察东方玩月有段时间了,但他理到了一个有趣的头趣,她绝不似外表看来那么单纯。从她方才移动身形躲开北之原朗的灵活度与姿态便不难看出,她拥有极佳的身手。
她为什么要隐藏起她的功夫?东方告不会不明了自己女儿的斤两吧?何以东方告还需大费周章地延请他保护东方玩月?这其中的原委着实令人费解。
她是个相当聪慧的女子,大学部学生会竟没能网罗地运筹帷幄,实在是一大损失。
冷言双手插入黑色牛仔裤的口袋,瞥了东方玩月一眼,潇洒地离开了现场
“喂,小月,小月!”堤绢佑好不容易清楚掉挡在左右两边的“肉林”,才勉强挤进事发地点。”你还好吧?
要是我当时在场……” 她自责,朋友让人欺负,而她却只能夹在从群中跳脚、干瞪眼。
“臭三八,别以为冷教授给你撑腰就了不起!”太妹小姐仍一副很阿沙力地抹掉眼泪,“狗改个了吃屎” 地又回复盛气凌人的本性,指着东为玩月大吼,“我会要你付出代价的!”
“对,要你付出代价!”一群小喽罗也跟着狐假虎威地乱叫。
“哟,我还以为是何方圣女驾临呢?原来是你呀,森本宁子!” 堤绢佑十足母老虎的架势,“你的‘森本军团’哪时垮的?出个门才带几条会吠的狗啊?”
“东方玩月,你没种!老靠着别人护佑!” 森本宁子即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和堤绢佑起正面冲突,只能把所有的帐全算在东方玩月头上“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等着”东方玩月含笑以对“哦,对了,麻烦你卸掉脸上的妆好吗?请别侮辱中国的国粹——国剧。”
她惯有的笑颜中竞有堤绢佑从下曾见过的咄咄逼人。
“哼,走着瞧!”森本宁子拂袖而去,跟屁虫也跟着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