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一千多万罢了,那一千多万还要替那个该死的赌鬼老爸还债呢!她何苦要这样牺牲?
这两年来,她自己攒的私房钱也很可观了,现在她要狠狠地将离婚协议书砸到他脸上,看他那副吃惊的鳖样!她要和他离婚,要回到真正爱她的商杰身边去。
「我恨透了看你那张脸,」酒意上涌,樱樱冲口而出,「别以为我只能乖乖地待在你身边,事实上我……呃,我有一大堆人爱慕着呢!呃,你不要再自以为是了,以为你是大老板就了不起啊?」
子阳面无表情,「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我要跟你离婚!」她得意洋洋地从桌上拿起一份文件丢向他,「离婚!有没有听到,我还年轻,才不要陪在你这个行尸走向身边呢!呃,你有没有听到?」
「你已经快要酒精中毒了。」他嫌恶地看着她。
「签名!」她叫着,身子有些摇晃。
没想到事情比他和商杰计算的还要轻松简单;没想到樱樱也准备了一份离婚协议书要给他。
看来等到他签完名之后,商杰就可以出面和她说个清楚了。
子阳拿出随身携带的笔,飞快地在上头签字。他注意到樱樱该签名盖章的那栏都已经填好了。
「好,我们离婚。」
﹁我要你再给我三百万的赡养费。」她打着酒嗝,斜着眼看他,「这是你欠我的。」
「我没有欠你任何东西,反倒是你欺骗了我,我到现在还没有和你算呢!」他瞇起眼,「如果当初不是为了折磨自己,我早就结束这段不是婚姻的婚姻了。」
樱樱又打了一声喝,眼前的人影模糊了起来,「哼,我管你那么多,告诉你……我和你离婚以后,我就要回到商杰的身边了呢!他可是一个体贴人微的男人喔,一点都不像你,没心少肺的,连碰都不碰我……你不是男人!」
子阳看着她,真想狠狠给自己一拳,他当初再怎么难过自虐,都不该允许这样一个女人成为自己的妻子啊!
看着她自私自利、自以为是的嘴脸,他暗自庆幸这一切都快要结束了,只剩下最后一个步骤。
「商杰,你可以进来了。」他突然高声喊道。
樱樱的酒瞬间吓醒了一半,她惊跳起来,「商杰?在哪里?」
商杰缓缓走进屋内,却在见到她的第一眼时皱起眉头,「你愈来愈夸张了。」
她颠着脚步走过去,兴奋地喊,「商杰,你知道吗?我已经和这个老头子离婚了,我可以回到你身边去了。」
望着她狂乱的神态,商杰满腹的怒意都消失了。
这样的一个女人,已经由完全被自己的自恋和骄傲给毁掉了。
他已经毋需再对她进行任何警告,因为他知道,依她这样的情况是绝对听不进耳的。
他和子阳相觑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怜悯的色彩。
「樱樱,我不可能会回到你身边的,因为我已经有了心爱的人,」他用着最震慑人心的声音声明道:「我最后一次这么告诉你--我们早就分手了,记得吗?而且我们之间是绝对不可能挽回的。」
她脸上原本被酒意醺染的红晕完全褪去,瞪着凤眼,她死命摇头,「为什么?为什么是这样?」
「接受事实吧!」他缓缓说道,「人必须要往前看,不能一辈子都回头……我记得你以前是最清楚自己要什么的女人,但为什么你现在会把自己搞得这么糟呢?不肯接受事实对你有什么好处?」
「不!」她捂着耳朵,试着要去阻断他的声音。
「你还年轻,你还美丽,你去照照镜子看看,你还有大把的花样年华,为什么要浪费在缅怀过去之中?J他柔声规劝,剎那问自己的心境也清明起来,「我们以前相爱,可是在岁月流转之下,一切都不同了,你再也不是以前那个秦樱樱,我也不是从前那个裴商杰--」
「不,不……」她低喃,摇着头,但是他的字字句句却那么重的敲进她的心坎里。
「你尽管可以欺骗别人,但是你欺骗得了自己吗?」商杰凝视着她,表情诚恳真挚,「看着我,你还骗得了自己吗?」
樱樱的手缓缓地放下,慢慢地抬头,像是催眠般地望入他的眼底。
她在他清澈深邃的眸子里看到了一个丑陋失败、自欺欺人的秦樱樱--
她猛地一震,整个人陡然瘫倒在地。
「你还有自己的未来,所以不要再流连过去了,那只会让你愈陷愈深的。」商杰恳切地说完这几句话后,看向子阳,「伯父,我们先离开一下,让她自己静静吧!」
备受撼动的子阳点了点头,大手握住他的,「做得好。」
他们两个望着坐倒在地、陷入沉思的女人,极有默契地微笑了。
能够这样和平解决是最完美的了。
「小子,我愈来愈喜欢你了,女儿交给你果然没错。」
「哪里,你的风度也很好,我相信以后纪伯母一定会很幸福的。」
两个大男人爽朗的笑声回荡在黑夜中……
终曲
寂静月夜下--
「事情真的都解决了?」朵思不敢相信地望着商杰。
「当然。」商杰轻轻揉着她的头,微笑道。
他们又恢复了促膝长谈的习惯,朵思依旧窝在商杰的怀中,和他天南地北地闻聊。
「那么秦樱樱呢?」她始终替樱樱感到可怜。
「昨天我收到了她的一封信,信上说她要到外国去找寻自己,」他紧搂着她,深情地汲取她颈项间的清新馨香,无限满足地叹口气,「这是最好的结局,各人都得到属于自己的春天。」
「你的晓以大义功不可没,」想着想着,朵思陡然笑了出声,「瞧,上次那个仰慕你的女孩已经没有再写信给你了,而这次秦樱樱又被你给点透,化良气为祥和,我真是觉得你太厉害了,我实在太崇拜你了。」
「仇恨能割了自己也能伤了别人的心,宽恕却能解开自己也能解开别人的结。」他轻轻地捧着她的小脸蛋,深深吻了一下,「谢谢你,是你用温暖敲开我的硬壳、我的顽固。」
「谢谢,我当仁不让。」她一脸的得意洋洋。
商杰惊叹,「不得了,愈来愈不懂得谦虚了。」
「哪里,还不是你调教的?」她甜甜一笑,主动揽住他的脖子,重重地吻上他。
这情境算不算得上是「身无彩凤双飞冀,心有灵犀一点通」?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