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继续追踪,移动停止时立刻通知我。”上官漱用另一只手掏出行动电话,在走出停车场的同时拨下只有少数人知道的电话号码。
“潮、汐,准备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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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芩百般无聊的坐在一辆再普通不过的小轿车中,坐惯了上官漱的特级车后,她被宠坏了的臀部实在难以适应这种普级座位。
上车时因为夜色深重,她连这辆车的款式都没看清楚,更别说是车号了,然而就她的身分而言,被绑架的人记着车号也没用,要能通知别人她早脱困了。
上官漱并没有追出来,但岳芩却不忧心,她知道他一定会及时出现的。
夹在两个陌生男人中间的滋味实在不怎么愉快,车厢中的空气更是沉闷得教人难以忍受。紧闭的车窗让岳芩完全看不见车外的景致,反正就算看见了,对她这个大路痴而言也没半点意义,因为她根本弄不清自己究竟身在何方。
岳芩始终一直摆出不受威吓的高傲态度,而那些绑匪也没有和她聊天的义务,因此车行之间一直保持着沉默。
车子最后停在一栋不甚显眼的别墅前。由于正值深夜,室内并非灯火通明,只有几盏暗淡的小灯发出足以照路的微弱光芒,但该看的还是看得到。
一果然一点品味也没有。”岳芩一边东张西望,嘴上则毫不客气的批评着。
这些价值不菲的各种家俱摆设都是岳芩十分熟悉的,她自幼就时常接触这类物件,但她家可有格调多了,不像这里炫耀式的一古脑儿将所有东西陈列出来,墙上也挂满了各种派别的画作,显得既拥挤又混乱。不管这些东西多有价值,不哈当的组合排列只会教人看了就不舒服。
不过岳芩奉就期望不高,居住环境会反映出主人的个性,现在只是证实了翁绪邦的品味超低而已。
此时押着她的只剩大成和另一名身材魁梧的男人,反正她只是一介弱女子,用不着太多人看着。不过那些混混却忽然感到身体不适,或许只是休息的藉口,然而事实上却是上官漱给的“后遗症”发作了,最好是上医院做个全身检查,不然到时怎么死的都还搞不清楚。
而岳芩则对这种待遇十分不满,“翁绪邦在哪里?这个主人大老远把我请来,怎么不出来迎接一下,难道我不是他的客人吗?”
“岳小姐,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翁先生吩咐先让你休息,明天再和你详谈。”
“不必那么麻烦。”岳芩很尽职的扮演着一个挑剔的客人,“你以为我在这种地方真能休息吗?快把翁绪邦给我找来,讨厌的事最好早点做完,讨厌的人见过以后就可以不必理他了。”
“如果你坚持的话。”大成同时吩咐岳芩身后的大汉,“我去请翁先生,你带岳小姐到二楼的会客厅去。”
“这还差不多。”岳芩淡淡的道。
接着岳芩已在会客厅中以评断的眼光看着那些更为夸张的陈设,西式的真皮沙发后竟架着一面纯中国的刺绣屏风,搭起来实在是不伦不类。但岳芩也无力再多傲评论,凭翁绪邦那颗没品的死脑袋,大概一辈子也改不过来。
翁绪邦倒是没让她等太久。
“岳小姐,真是稀客啊!”翁绪邦咧着一张大嘴,露出一个不令人欣赏的笑容,“一知道你急着要见我,马上就赶了过来,所以没时间换套衣服,真是失礼了。”
这实在不是失不失礼的问题,而是翁绪邦的服装品味根本不正常,深紫色的衬衫,加上大红色的紧身长裤,教人看了就伤眼睛,真令岳芩怀疑他是不是有色盲。万一他再另作打扮恐怕会更惊人。
岳芩忍住满腹的厌恶感,开门见山的道:“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情愿永远不要再见到你。翁绪邦,你这样三番两次的派人来请我到底想怎么样?”
翁绪邦对岳芩的直接不以为忤,依然笑容可掬的道::冱还用问吗?我一直很希望你能来为我工作,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接受你所提出的任何条件,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
岳芩嗤之以鼻的道:“根本不必这么麻烦,我从来就没有为你工作的意愿,更不用提你能给我什么好处。首先我就无法在一个连最基本的审美条件都没有的人手下做事,这可是会让人怀疑我判断事物的标准。”
她毫不掩饰的攻击让翁绪邦皱起眉头,“你觉得这样不好看吗?这可是我最喜欢的衬衫呢!”
岳芩差点要翻白眼了,“我建议你最好去检查一下视力,看看是不是有色盲。”
“先别管我的穿着。”翁绪邦仍好脾气的道,“就算你不想专为我工作也不要紧,只要你愿意把最近研发出来的程式卖给我,同时担任顾问的工作也可以,我的要求并不多,也有很大的弹性,这样你总能接受了吧!”
“我所有的自创程式都是非卖品,就算要卖也不会卖给你这种人,像你这种只会以强硬手段来夺取得不到东西的家伙,任何电脑程式都会唾弃你的存在。”
岳芩的骂人技巧真是与众不同。翁绪邦还是没生气,反正眼前的情势已非常明显,岳芩仍在他手上,跑不掉的。
“随你怎么说,我多的是时间让你慢慢考虑,在你决定答应为我工作之前,就暂时在这里作客吧!这里的守卫很充足,凭你想要离开是绝对不可能的。一切必须的用品部一应俱全,如果你觉得无聊,也可以用我在客房特别为你设置的电脑打发时间,尽管放心的留下来吧!”他向着门口唤道:“大成,送岳小姐到她的房间。”
岳芩站了起来,“我不会答应为你工作,也不会在这里待太久。你自己才要多注意一点,现在你可是个绑架犯,别以为任何事都会照着你的计画进行,你很快就会有一场意外了。”
翁绪邦挑了挑眉,“我等着。”
第十章
“上官漱!你怎么能这样?!”
此时在岳芩住所中对上官漱高声怒吼的正是四月,四处飘移的光球以强烈的光线表现了她的心情,名副其实的火大。
“我把岳芩交给你照顾,是相信你一定能好好保护她,但你现在竟然任她被那些来路不明的人带走,你究竟有没有一点责任感啊!”
上官漱没空反驳四月的谴责,只是专注的和十月研究着岳芩的所在地点,信号在方才已停止移动,只要对照详细地图就能找出她的所在位置。
收到指令而前来会合的上官潮亦在一旁观摩,同时等候着派去监视翁绪邦的族人来通知。
而上官汐则好奇的盯着四月,她早就想见识一下这个特别的电脑程式了,如今终于让地如愿,不过大哥没空为她们介绍,她只有自己来了。
“四月,你误会漱哥了。”
上官汐是目前最有空闲的人,因而自认必须为自己的大哥作一点辩护,“漱哥这么做是有原因的,他绝对不是刻意将岳芩置之不理。”
这时所有的人都位于电脑室,就近利用这边的设备,四月也在帮忙,但却能一心二用,荧幕中的四月转而怒视着上官汐。
“他还想有什么理由?岳芩诐他弃之不顾就是事实,以他的身手明明就能轻松的带着岳芩脱身的。”
“那是因为你不了解我们的行动目标才会误解。”上官汐解释道,“除了要全力保护受保护的对象之外,我们更必须想办法除去造成威胁的因素,这样才是真正维护被保护者的安全,否则当威胁一再发生,永远也不会有安心的一天。”
四月可以判断她的说词不无道理,但仍忿忿不平的道:“可是总该有别的方法,不一定要利用岳芩啊!这样不是太冒险了吗?”
“因为这是最有效的方法。”上官汐朝大哥看了一眼,又道:“漱哥定是判断岳芩绝不会有危险才会这么做,让翁绪邦成了绑架犯,只要我们手上掌握确切的证据,到时候他就只有任凭我们煎煮炒炸了,当然更不能再打岳芩的主意。”
四月对这种复杂的阴谋诡计实在所知不深,“真的吗?”
“那当然!我们上官一族能在这一行屹立不摇这么长的岁月不是没有道理的,靠的就是这种确实又有效率的行动方式。只要是我们所保护的对象,没有一个不是平安度过危机、寿终正寝的。”上官汐自豪的道。
四月的态度终于软化了,“只要岳芩能平安回来,我也没什么话好说了。”
上官汐发现四月原来这么受教,真有一点成就感,微笑的道:“其实漱哥这么做心里也不会好过,平常人在自己女友被绑架时或许会惊慌、愤怒,甚至不知所措,但漱哥必须保持绝对的冷静,否则就无法指挥整个行动了。不过我从没看过他的脸色这么沉重,让岳芩被人带走并不真是那么无所谓的。”
荧幕中的四月幽怨的叹口气,“我已经把岳芩交给上官漱,如果他认为这样做最好,我也无话可说,只要岳芩毫发无伤就好了。”
“漱哥做事你只管放心,他能坐上族长的位置可不是平空得来的。”上官汐很有把握的道。
“找到建筑物的所有人了。”十月在连上线路后没多久便找出了所需的资料,因为这不是四月的本行,而且现在十月和上官漱也逐渐培养出一种默契,能预先知道主人的行为模式,所以就交给十月动作。
“是翁绪邦吗?”上官潮在一旁问道,同时分心听着下属的电话报告。
“不是,不过意思是一样的。”十月答道,“这栋建筑是登记在他母亲的名下。”
“找得出建构的平面图吗?”上官漱这种时候话特别少,只说最必要的部分。
“已和建筑公司的电脑连线,一分钟内就会有结果。”十月对这种工作也愈来愈在行了。
上官潮同时结束通话,道:“翁绪邦是在岳芩被押到那里的前一刻到达的,有两个人已在当地监看。我已经吩咐他们注意情况了。”
上官漱一言未发,只是点了点头。
在等待的时候,他不禁又忆起岳芩被带走时的情景,虽然理智告诉他这是最好的做法,但他的心却几乎无法承受这种分离的感觉,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落入坏人手中,而岳芩那完全信任他的眼神更教他心痛。
这全是不得已的选择,上官漱已决定一旦救回了岳芩,就再也不会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绝对要时时刻刻看着她。
直到此时,他才真正体会到了爱情的滋味,他是如此热切的渴望彼此相守,只要两人能在一起便是最甜美的幸福,而分离却是难以言喻的苦涩。
现在他惟一想做的事,就是以最快的速度让岳芩回到自己身边,顺便给那翁绪邦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有了!”
十月的声音将上官漱的注意力拉回现实,和上官潮一同看向十月找出的平面图。兄弟俩互对了一眼,已明白彼此心中的打算。
“我马上调齐人手。”上官潮立即说道。
“有结果了吗?”上官汐后头跟着已是“臭味相投”,只差没结拜姊妹的四月,一起过来看看情形。
上官漱只是淡淡的道:“开始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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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几道几乎会令人忽略的黑影随着一阵呼啸而过的北风掠向一栋不甚醒目的小别墅。
上官漱和那对双胞胎一同躲在暗处,和原在监视的手下会合之后,所有人手分布在各方,已隐然呈现包围之势,密切注意别墅内的一切动静,同时等待着上官漱的指示。
“里面有多少人?”上官漱以总指挥的身分问道。
“总共有二十七人。”上官潮在综合了手下的回报后答覆道,“大部分都集中在一楼的几个房间里休息,只有三个守卫,二楼有七个人,其中两人看守着一个房间,剩下的都在隔壁休息,守备并不严密,而且精神十分涣散,很容易解决。”
上官漱微微点了点头,做出一个理所当然的判断,“岳芩应该就在二楼的那个房间了。”
随着上官漱一同行动的全是上官一族里菁英中的菁英,总共只有十人,但尽是一时之选。集合这些人的力量,再加上上官漱的领导,以及上官潮、上官汐的辅助,可说是最强的组合,就算要劫狱都不是问题,翁绪邦大概也没料到自己的作为竟会引来这么强的敌人。
但岳芩如今可是上官漱所护卫的重要人物,出动这些班底不过是以最实际的方式肯定了岳芩这方面的身分,也算是一种象徽。
上官漱轻声吩咐道:“就依方才的分配行动,只要让对方无法作怪就好,不必伤人。别动翁绪邦,等我接了岳芩之后再亲自处理他。”做了简单的指示之后,上官漱朝每个人肇了一眼,再道:“开始行动!”
一声令下,十余人同时发动,无声无息的踏至建筑外围,这些人一个个都是经验老道,潜入这种程度的警备就像在进一座未设防的堡垒般轻松自如,遇上他们的人连抵抗的机会也没有就一一被制伏,还搞不清楚这些黑衣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上官漱的目标则是别墅的二楼,未藉助任何攀登工具,只是挺身一跃,躯体蹬向半空,右脚轻点墙面,略一借力便如只大鹏鸟掠上了窗台,就这么穿过半掩的窗子到了室内。
此时处于清醒状态的只有正要去换班的两个人,见到出现方式完全不合常理的上官漱一时还反应不过来,只能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走过面前,怀疑自己是不是仍在梦中。
上官漱根本看都不看他们一眼,迳自打开房门,这几个人还不值得他动手。
他们尚未及时醒悟眼前是个该动手拦阻的入侵者--如果拦得住的话--上官潮和上官汐已相继窜入,动作同样流畅优雅,三两下就把他们全制伏了,连在打瞌睡的也被捆得像粽子一样,还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死了也是个胡涂鬼。
“换班了吗?真累人!这个小姐根本跑不了,还看得这么紧,害我也得牺牲睡觉的时间……你……”
门前的守卫还以为上官漱是来换班的同伴,一边打着哈欠又发了一堆牢骚,等到发现情况不对,上官漱已经让他们提早和周公约会去了。
让守卫躺下之后,上官漱立即弄开了那扇门。
岳芩赤足坐在窗边的躺椅上,两手环抱着缩在椅上的双脚,视而不见的看着窗外的一片黑暗,因为她的眼镜正摆在一旁的小几上,什么也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