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要去!我要找妈咪,救命啊!」克莱扯开小小的喉咙,大声呼救。
「不要叫了,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人来救妳呢?妳还是乖乖的跟我们走,保证日后一定吃香喝辣。」带头的小混混一步步的逼近。
「救命啊!」克莱不理会他们的冷言冷语,继续呼救。
一个巴掌朝克莱的脸颊上掴下,她的脸立刻出现五指红印。
「叫什么叫,烦死人了,快把她带走。」带头的小混混吆喝着自己的伙伴。
就在克莱绝望的时候,一个俊美异常的男孩出现,他的脸上是深恶痛绝的冷峻神色。
「放开她,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动手伤人,你们活得不耐烦了吗?」当时才十三岁的乔泓浑身所散发出来的气度就足以震惊众人。
克莱看着这位蓦然出现的男孩,天啊!她的祈祷灵验了,老天爷派了她的王子前来救她,克莱的心思全被他所占领,没注意到还有另一个男孩正好心的牵着她的手,领她到安全地带。
「妳不要怕,乔泓不会有事的。」雷文柔声的安慰这个受惊的小女孩。
「我不怕,我知道他一定会赢,他是我的王子。」克莱露出一个美丽的笑容,坚定的看着乔泓的英姿。
「可恶,这小子想抢我们看上的货色,我们跟他拚了。」领头的小混混虽然被盯得有些发毛,但为了怕被嘲笑,仍下令攻击。
原想占着以多击寡的便宜,孰料三两下全被摆平,他们悻悻的撂下狠话,「有种报出名字,我们日后一定加倍奉还。」
「我是乔泓。」乔泓冷冷的看着边走边跑的小混混们,直到他们消失在视线范围之内。
雷文牵着克莱的小手,眼中是难得一见的温柔,他们一直等乔泓走来,才一同离去;就是这一天,为三人日后的友情拉开序幕……
雷文的思绪回到现实,是否当初由他出面的话,克莱今天爱的人就会是他呢?
「好吧,妳想去就去吧,我不会阻拦妳的。」苦涩的声音出自雷文的喉咙,脸上那道伤疤也隐隐作疼,他独自咽下单相思的苦酒。
「你不和我一起去吗?」克莱惊讶的眼神、飞扬的语气中满是不信,「我们一向都是最好的搭档,而且乔泓此刻更需要你的保护,别忘了,史帝几乎将天蝎星帮的精英都带到台湾去了。」
「好,我和妳一起去。」雷文平静的回答,却没有把话的后半句说出,那句话是──可是我主要是为了保护妳。
雷文的心中早已千疮百孔,被克莱忽略已不是一朝一暮的事,他却依然心伤,为何明知道克莱对乔泓的心意,也已经决定要放弃这份感情,却仍无法潇洒的祝福他们?
但,无语的最后──还是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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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泓选了间台北近郊隐密性高的汽车旅馆,因其一房一车库的空间格局,进出的分子虽杂,却不容易影响到别人,也不容易为人所查出。乔泓要了两个相临且相通的房间,以防万一有事情发生,他可以直接进入晶晶的房中。
此刻晶晶正不安分的围绕在乔泓身边,又不时用手捏捏他的颊、腰,甚至背。
「妳在做什么?」乔泓不解的问着有些气馁的她。
「我觉得很奇怪,你怎么没有变胖?」
「我为什么会变胖?妳觉得我吃得很多吗?」这些新新人类的想法简直超出乔泓的思考范围。
「你没有吃很多的东西,可是却吃下一大堆的『话』,古有明训,食言而肥,照理说你应该已经肥到可以参加日本相扑的程度了。」晶晶理所当然的应道,同时暗示他早先的承诺。
「唉!好吧!我说,我对那天那个陶清泉的感觉和妳所预感的一模一样,是冒充的;而冒充他的人正是我的死对头,很抱歉拖妳下水了。」果然是乔泓,能三言两语说清楚的事情,他绝不赘言。
晶晶闻言却快昏倒了,才四句话,他居然不肯在那时候说,一定要搬到这里才肯开金口,她真是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败给他了。
「就这样啊?你没有别的事情要告诉我吗?比方说史帝是谁?」她不死心的再问一次,希望他话中有『未竟』的地方。
「有啊!关于陶清泉的事情,我怀疑他被挟持了,史帝不过是趁虚而入。目前对这个不明的第三势力,我们全无头绪,所以只好委屈妳暂时先住在这种小旅馆,忍耐几天吧!」
「其实我心底大概有数了,只是不愿意相信。」晶晶轻声道。
乔泓以为晶晶又涉险了,忍不住紧捉住她的手,「妳又出去闯祸了?不可能的,这几天妳都在我的监视之中,不会有机会出去的……」
「可恶,你把我当犯人吗?算了,先搁下这笔帐,以后再一起算。我是说,有人闯入我在凤凰城的实验室中,企图侵入我的计算机,窃取储存在计算机中的数据。」晶晶一口气把事情说出。
「妳怎么知道?」
「运用席尔强大的资金与科技,我的手提电脑利用卫星和实验室联机,而主控权在我手中,当对方侵入之初,所有档案立即由实验室中消失,改存入席尔的中央计算机系统,因此我自然知道。」
「有人能闯入实验室?我记得贵协会的防护措失可名列全美前十大,甚至比白宫更严谨,怎么会呢?」乔泓有些不敢置信。
「算了,再如何的严密也是有人闯入过,而且对我来说也不是第一次了,要是完全相信那个,我们现在就可以回家,也别躲了。」晶晶笑笑,一副无所谓的神情,仿佛那不是什么大事。
「妳跟凯文谈过吗?」乔泓的脸色转为凝重。
「当然,他要我躲远一点、久一点,而我拒绝了,我自愿把东西送到台湾。」
「晶晶,妳当初真该听凯文的话,不要瞠这淌浑水。」乔泓感叹。
「不!我怎么能屈服在暴力的胁迫之下,这样子只会让有心人士误认为人都是懦弱的,他们会利用这些借口三番两次的威胁人们的生命财物,会以为自己就像神一样的掌控他人。虽然我唐晶晶是个平凡人,可是当我有机会尽一己之力时,我绝不轻言放弃。」正义的光环闪烁在晶晶眼中,她铿锵有力的言语,教人无法反驳。
「更何况,如果我那时就放弃了,我又怎么会有机会遇到你呢?你说对不对?」晶晶目光转柔,直直的看着乔泓,眼中是毫不隐藏的信任与……眷恋。
虽然只有短短数日的相处,但乔泓疼她、怜她的程度早超过一般保镳所做的,以晶晶冰雪聪明的头脑,怎会不知?但是更重要的一点是乔泓已经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他的言行举止再再牵引着她的眼神。
虽然她未曾尝试过爱情的滋味,却十分明白在自己心中成长的就是爱情那无以名之的情绪。
「我真的真的很高兴……认……识……你。」梦一般的言语出自晶晶缓缓开阖的唇。
像被下魔咒一般,乔泓看着眼前美丽动人的她,有些不能置信方才的言语出自晶晶的口中,但是她的神情却是那么认真,没有一丝虚伪,他几乎忍不住的用手碰触她那花蕊一般的唇办;然而,却在接触的剎那间,他忆起了自己的「身分」。
乔泓迅速的转开身,直到两入之间有了段距离、直到他原本半开启的心再度封闭、直到魔咒的法力解除、直到严峻的话再度出现。
「妳只是一时之间冲昏了头,毕竟我们在危险下同甘共苦,等我们顺利完成任务之后,这一切只不过是妳我生命中的小插曲,那时妳再回头想想今天的事情,妳会觉醒这只不过是一场笑话而已。」
有一瞬间晶晶以为乔泓就要碰触到她,但他的心却总是敏感而易退缩。
「不是这样的,我永远不会忘记今天所说的每一句话。」晶晶用力的摇摇头,她愤怒又生气于乔泓那一席否定她的话。
「妳很年轻,『永远』对妳来说还是一个太遥远的名词,千万不要轻易的许下会令自己难堪的话。」乔泓轻蔑的话语中,暗示她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
「我二十一岁了,早就不是小孩子了,我有自主权、有投票权,也有表达自己情感的权利。」晶晶的面容看起来颇为稚嫩,虽然平时她并不介意别人将她当成一个小孩子,但此刻,她可是非常非常介意乔泓将这一点当成理由,否决她一切「成熟的举动」。
「会说这些话的就只有长不大的孩子,他们需要寻求别人的认同。」再一次,嘲讽的言辞出自他口中。
「你……算了,好女不与男斗。」晶晶气闷的别过头去,微微噘起双唇,明示她的怒气。
这一切看在乔泓的眼中却颇为无奈,对他而言,像晶晶这样的女孩子是一颗遥不可及的星子,只可远观不能亵玩,尤其当地知道他真实的身分之后,轻蔑总是难免的,有一句话说:「在压力之下发展的关系不会长久。」他们分处在两个世界中,要有什么交集实在太难了。
望着没有说话的乔泓,晶晶忍不住的问道:「其实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她要做个现代女孩,追求幸福要靠自己的双手,而不是苦苦守候在一旁,等男人回头眷顾。
望着晶晶清澈、失去了笑意的眼睛,原本打算出言否认的乔泓不由得踯躅了,因为她的眼瞳中毫不保留的泄漏着焦虑与渴求,骗她吗?他于心不忍;说实话?日后分离更为难啊!
终于乔泓选择说出半真实半虚假的话,「我喜欢妳,真的,妳知道自己有多 令人喜爱;然而,我只是把妳当成自己的妹妹一样的喜爱。」
晶晶的脸倏地刷白,半晌,她终于寻回自己的声音,「你可以欺骗你自己,却无法欺骗你的心。」
说完,晶晶头也不回的离开,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房中,投身于床上,任黑暗将自己完完全全的笼罩,现在她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讲,明天,一切都等明天再说吧!
而这边留下乔泓一个人第一次尝到被晶晶冷落的滋味,她不与他争论,也不叛逆取闹,她临走前冷冷的那一眼,竟让他觉得自己是那么孤单与彷徨,天!在他不自知的时候,这个小女孩到底蚕食了他多少的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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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当太阳公公露出可爱的笑靥时,晶晶揉揉惺忪的双眼,对着门外正急促敲门的人喊着:「请进。」
她打了个大哈欠,又借机伸伸懒腰,就看到来的人是乔泓。
「Good morning!」他看着那甜甜的笑容又出现在她绝美的小脸上,那粲然的微笑足以令人当成珍宝般的捧在手心中呵护,那是一个多么美的光景。
「回来,回来啰!」晶晶的五指在他眼前晃呀晃的。
乔泓随着晶晶的召唤回过神,该死,他又在她那张「童叟无欺」的笑容中失了神,算不清这是第几次发生了,要是他常常如此,难保不会在未来的某一天中,胡胡涂涂的一命归西。
「我是来看妳起床了没?」粗声说话,是乔泓刻意在言语上所作的武装,「看来妳昨天睡得很好。」
「托你的福,怎么会睡得不好呢?我有一个最可靠的『保镳』,时时刻刻的盯着我的作息啊!」她好心情的回嘴,脸上的笑意依然盎然。
「那就好,我想我不需要晚上进来帮妳盖被、关灯吧?」乔泓的话听起来像有几分挑衅的意味。
但晶晶不买他的帐,依然漾着一张笑脸,「我饿了,今天我们早餐吃点什么?」
乔泓塞给她一个三明治,这是他刚才出去巡视时「顺便」买回来的,因为他最怕小女孩的要求,尤其是肚子饿,他在自己心中欺骗自己,不愿承认对她的一举一动都特别的关心。
「不要!」晶晶用鼻子嗅了嗅三明治的味道后,摇摇头拒绝,「我已经连续吃四天的三明治了,今天我想要吃的是熟腾腾的包子馒头,或是烧饼夹蛋也可以。好不容易来台湾一趟,我可不想再吃三明治了。」
乔泓给了她一个「妳没有选择的余地」的眼神。
然而,晶晶径自低下头系着球鞋的鞋带,「我想你可能不知道中式早点有多 诱人,你今天走运了,姑娘我愿意亲自出马,买一套烧饼油条让你尝鲜,外加一杯冰凉凉的豆浆解渴喔!」
说完话,她踏着轻快的脚步朝外走出,只是蹬出去没三步,她便硬是教乔泓由衣领上拎起。
「我不需要你『批准』喔!」晶晶无辜的看着他。
「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妳应该知道现在的妳可以救很多人。」
「你担心这个啊!」故意曲解乔泓的话,晶晶大方的说:「我的手提电脑中已经将所有的数据都存放进去,包括活体实验的内容,如果我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一样可以救人的。」她倔傲的看着他。
「不,妳的安全才是我的任务,我必须确保妳的平安。」
「哈,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我有能力可以自保的……」
「用妳那支玩具枪,还是三脚猫的功夫?妳武侠片看太多了,以为坏人总可以在三两下的比画中被制伏,晶晶,可不可以长大一点,妳现在面临的情形非比寻常,这是妳前所未见的,我的经验比妳丰富,为什么不肯听我的?」乔泓气急败坏的吼出心中的话。
「乔泓,不要试着破坏我的好心情。今天阳光灿烂、晴空万里、和风煦煦,你还要将我闷在这间屋子里头?!五天,五天了,就算我原本只是半生不熟,现在也已经熟得快烂了。」
「我一直没有找到陶清泉的下落,也许他被捉了、也许他躲起来了、也许他根本就是个虚构的人……有太多的也许围绕在妳身旁,而我不能坐视让其中的一个『也许』伤害到妳。我很抱歉把妳一直留在这个地方,但是这里却是目前最安全的地方。」
「我同意你的说法,却不能同意你的做法。『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也许我们应该冒个险,只要我出现,对方势必有所行动,我们才能得到线索啊!」晶晶一面提醒自己不要发怒,一面提出自己的构想,「当然,我承认我的构思不够成熟,但不足的部分可由你加以补充。时间一天一天的逼近,我们不能继续困坐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