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动作机伶,一下子就逃开她的魔爪,跳起来,直往破窗而入的那人身上扑上去。
它找死啊!
永熙抱着两只小猫趴在地上,连看都不敢看。
第六章
“你在做什么?”那人进来,没好气地瞪着趴在地上的永熙。
永熙听得出来那人的声音十分的气急败坏,而且还有点耳熟。她抬眼望着他。“严致中!”怎么会是他!
哎呀~~该死!“你怎么打破我家的玻璃?!”
永熙看到满地的玻璃碎片,头顶上是一大群乌鸦飞过。这下好了,爸妈回来,她怎么跟他们解释这团乱象?
“我听到你尖叫。”她叫得那么大声,害他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严致中的眉头皱得紧紧的,脸上的表情还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永熙仔细咀嚼他的话,尖叫——
哎呀!~尖叫!哦~~她想到了!“我是在看恐怖片,看到精采刺激处,忍不住替剧中人小小的紧张一下。”她一紧张,就尖叫了,而她看他这模样,他该不会是以为她怎么了吧!
永熙看着严致中,只见他听到她的答案,额头青筋暴露,一副隐忍着怒气,极力不想发作的模样。
那、那……刚才的电话、门铃的噪音该不会都是他造成的吧!
“你该不会以为我家遭坏人闯入,而我被坏人挟持,所以才破窗而入吧?!”永熙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觉得严致中应该不是那么蠢的人才对。
因为,如果她家真遭坏人闯入,他就该去报警,而不是赤手空拳地闯进来,他一个人进来能干什么?他想到没有。
他做事真是太鲁莽了,“你为什么会听到我的尖叫声?”
严致中瞪她一眼,没告诉她,他人就在外面。
他本来是有事通知她的,但打电话到她家,一直都是陆永澄接的电话;他不想让陆永澄知道他跟永熙的事,所以一直闷不吭声;最后他就亲自走一趟,等到陆永澄出门了,他才又打电话。
没想到连着几通电话都没人接,他走近想一探究竟,随即又传出她的尖叫声。他听得胆战心惊,以为她出事了。
但陆永澄才出门,之后他也没见到有人进来,永熙怎么会出事?
他曾这么想过,但随即他又想到永熙,永澄两姊妹不合的事。陆永澄都能找人欺骗永熙的感情了,她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
而一想到永熙可能被人轻薄、被欺负,他就什么顾虑全忘了,赤手空拳打破玻璃,他也很痛耶!她以为他很想逞这种勇吗?
严致中瞪着她,彷佛想看穿永熙到底有多没良心一样。
永熙被他瞪得心惊,低下头来不敢再用眼神骂他没脑筋,然而她头一低,恰好看到他的手。
她又尖叫。
他又瞪她。
永熙连忙捧起他的大手给他看。“你流血了!”
他知道他流血了,因为——那很痛好不好,他又不是没知觉,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受伤的事。但他没吼她,因为永熙很忙。
她忙着哭、忙着掉眼泪,还叫他一定要去医院缝几针。
严致中真想叫她一声疯子,就手裂开一点点伤痕,他就得上医院让医生缝个几针!“我没那么娇贵。”
“可是你流血了。”
“流血擦一擦不就没事了。”他豪迈的抽了几张面纸就往自己的伤处按,以为这样就能止血了。
永熙看了差点晕倒。“你怎么这个样子!”拍掉他的大手,要他走开。
喝!她这会儿倒是不怕他了!
严致中有趣的看着那个为他手上一点点的小伤,就急得忘了自己是谁的女孩,看着她焦急的脸蛋,严致中心底陡升起一股暖意。
永熙没见到他的异样,倒是急着拉他到一旁的沙发椅上坐,又忙着找出救护箱。她骂他,“你这样,要是有玻璃碎片在里头怎么办?”
她取出夹子,把玻璃碎片一片片的夹出来,简单的做了救护工作。如果他执意不去医院,至少、至少也得这样才行。
“但破伤风针一定要打的,”她殷殷叮咛着,吵得严致中头都痛了。 他从来都不知道她是个这么多话的女孩子,原来,她还有这么多有趣的小习惯是他不知道的。
有趣!
严致中突然被脑中一闪而过的字眼给吓傻了。他怎么会认为她的多话、罗唆是有趣的小习惯?他真是见鬼了!
严致中气愤地将自己的手给抽回来,像个老爷似的,瞪着她。
“干、干嘛呀?”他干嘛这么看着她?
“你刚刚在做什么?”
“吃消夜,看电影呀!”
“看什么片子?”
“惊声尖叫。”
“好看吗?”
“嗯!还不错。”他干嘛问这个呀?永熙狐疑着。
而严致中一屁股坐在电视机前面,两个眼睛直盯着电视看。
他想在她家看电视吗?他——不回家了吗?永熙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手心莫名的出汗,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
“陆永熙。”
“嗯?”
“你不是说这部片子很好看吗?”
“嗯!”
“那你还不过来看,你净杵在那做什么?”严致中骂她。
永熙应了一声“哦”,便乖乖的走过来,她还刻意挑了一个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下。这叫“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但她的炒饭还在他选的位置那边,而饭冷了就不好吃了。“呃——你要吃炒饭吗?”
她客气地问,以为他会说不要,没想到严致中不懂得客气两字怎么写,想都没想的就点头说:“好,反正我也饿了。”
什么?好!
永熙面有难色。
“你那是什么脸?不高兴我说好啊!那么没诚意。”他不悦,还用鼻子喷气。
永熙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怕他生气,总之他一误会她,她便急着跟他解释,“不是没诚意,而是炒饭只有一盘。”她全盛在她的盘子里了。
“你一个人吃得了这么多?”他看她,不相信她长得这么瘦,却能吃得下这一大盘炒饭。
永熙没敢告诉他,她中午的便当分给他一半,晚餐又简单地只吃了一碗汤面,现在她肚子正饿。
她只说:“我今天会晚一点睡。”
“晚一点睡也不见得要吃这么多,总之,你饭一半给我。”说完,也不等永熙说好,严致中便自作主张的拿了汤匙往盘子里挖了一口饭吃。
这下好了,别说一半了,这盘炒饭根本等于全是他的。
永熙非常认命地接受严致中非常爱跟她抢食物吃的这个事实。她看着他吃饭的时间远比看电视的时候多,她还发现严致中的睫毛很长,还有他吃饭像个小孩子一样,饭粒掉了一地——
哎呀!他不是手痛?
“我帮你吧!”她很自然的脱口而出,说出来后才发现不妥。
但严致中好像没发现她的提议有多暧昧,因为他还很自然的把汤匙丢给她,真要她喂。
我的妈呀,不会吧!
“啊——”他张口,两个眼睛直直的盯着电视看,像个大老爷,却又像只嗷嗷待哺的小雏鸟。
永熙一口一口的喂他,而喜欢严致中的情绪一点一滴的在心中滋长。
那种心里甜甜的感觉,永熙想,那该是恋爱的滋味吧?因为喜欢他,所以,她才会让他对她为所欲为,是不是这样?
永熙甜甜的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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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样算是在谈恋爱吗?
永熙不知道,但严致中给她的感觉很像他还满喜欢她的。
今天他打破她家的窗户,还因此而陪了她一整晚,而理由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
这也是,她家除了她,没半个人在,一个女孩子待在家里,窗户又破了个大洞,宵小随时都能进来,的确不怎么安全,所以,永熙乐得让严致中保护。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不是看电视就是在跟小猫玩。
永熙觉得很讶异,这些小猫跟严致中只有一面之缘,但却还记得他,尤其是皮皮,跟严致中玩起来,一点都不陌生。
严致中拿着猫尾草逗它,皮皮张牙舞爪的在地上滚来滚去,而永熙偷偷看严致中的时间远比看电视的时间长。
她偷偷的将他的影象一点一滴的藏进心底,觉得就这样看着他,她已经很满足、很甜蜜了,而甜蜜的时间总是很快就过去。
她听到重型机车的煞车声,就停在她家门口,之后,远远的传来一阵说说笑笑的声音。 是陆永澄!她怎么会这个时候回来?
永熙想到要赶快把严致中藏起来。
为什么?
她不清楚,总之就是不能让陆永澄看到严致中的想法,在她心底泛开来。
“我妹回来了,你到我房里躲一下。”
她将严致中往她的房里推。
严致中躲了进去,陆永澄刚好开门进来。她一进家门口,就看到在客厅跑的小猫,嫌弃的目光顿时锁在眉宇间,她目光再扫了客厅一眼。她看到两个茶杯。
“谁来我们家?”
“没……没有啊!”永熙不擅长说谎,说个谎话是既吞吞吐吐又面红耳赤。她这表情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表现,陆永澄会相信她的话这才是见鬼了。
她觉得永熙二正偷偷把朋友带回来。
是谁?
看永熙的表情很可疑,陆永澄大胆的猜测永熙带回来的铁定是个男的,而看这一番阵仗,那个人还没走。
永熙能把人藏哪去?她不用猜,光是用膝盖想也知道,她姊姊的安全堡垒只有一处,那就是她自己的房里。
陆永澄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到永熙房里,“啪”的一声,将电灯打开——
永熙尖叫,还紧张兮兮的跟上去,她不晓得自己在紧张什么,严致中让陆永澄看到就看到,反正他们两个清清白白的,又没干什么坏事,她干嘛如此心虚?
永熙的态度让陆永澄更加确定永熙在房里有藏人,但她怎么看不到任何鬼祟的人影?
她把人藏哪去了?
陆永澄又跑去浴室找。
永熙还紧张兮兮的跟在后头问陆永澄,“你、你、你在找什么?”
“找男人。”
“男、男、男人!我、我、我这怎么会有男人?”
“问你啊?”陆永澄精得跟个鬼似的,她似笑非笑的将浴室的门打开。
没人!
陆永澄很失望,永熙则是松了一口气。
但陆永澄接着又跑去找衣橱、床底下……总之能找的地方她全找遍了,但却怎么也找不到。
“奇怪?怎么没有?”陆永澄不解。
永熙则露出不自然的笑,小声的说:“本来就没有。”
“是吗?”陆永澄是不怎么相信,但找不到人,她就是没辙,要不,她能拿永熙怎样?可恶,害她浪费了这么多时间。
“懒得理你。”她回来是来拿卡的,她那群猪朋狗友出门都靠她,害她一张卡刷爆了,刚刚在pub里出了糗。
陆永澄跑回自己的房里,永熙则吁了一口长气,她没跟上去,因为她在自己的房里上上下下的找严致中。
他跑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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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永澄一打开灯,门没关就往书桌的方向冲,但,不对,她房里有人!
她霍地转身。
严致中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先把门给关上、锁了。
他不能让永熙知道他躲在这里。
陆永澄一看到严致中,气得直发飘,她把她伸手能拿得到的东西全往严致中身上砸。“你还来干什么?你失踪了这么多天,为什么却选在这个时候出现?!”
她都已经告诉自己要忘掉他,他还来干什么?
陆永澄气得直拿枕头砸他。
严致中怕她发脾气的声音太大声,引来永熙不必要的关切,所以他将陆永澄紧紧的搂住,压住她,给她—个深深的吻。
他吻得陆永澄头昏脑胀,吻得她忘了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而生气,吻得忘了她刚刚才发誓说要忘了严致中,吻得她甚至忘了要去追究他是怎么进她家,且永熙刚刚急欲想将他藏住的人究竟是谁?
她忘了,什么都忘了……她只要记住严致中的吻就好了。
而永熙出来,她刚刚明明听到陆永澄在摔东西的,怎么现在没声音了?
永熙在永澄的房间门前停了一下下。
她驻足聆听,她不是存心要打探永澄的秘密,她是怕严致中要是不小心躲到陆永澄的房里,她岂不是要报警抓他了!
但现在什么动静都没有,严致中应该不是躲到陆永澄房里才对吧?
只是——严致中他究竟跑哪去了?还有,他说他来是有事要找她谈,那件事又是什么事呢?永熙这天晚上睡不着,她翻来覆去想的全是严致中。
永熙不知道她心里思念的人就睡在她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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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两点,严致中心想,永熙应该睡了吧?所以他选择在这个时候离开,但陆永澄不让他走。
她盼了他这么多天,他怎么可以来一下下就走!“再陪我一下。” 陆永澄难得的使上她小女儿娇态,那是因为严致中从来没像今天一样,对她这么温柔过,她抱着被单,要求他留下来过一夜,与她再温存,反正小周末,她爸妈各自有各自的活动与情人,他们是不会回来的,所以,她带谁回家过夜都不要紧。
“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不了,我还有事。”严致中穿上衣服跟裤子。
他没想要再跟陆永澄发生关系,这一次是意外,而他不想让这意外再延续下去。
“那你什么时候再来?”
“我有空就来。”
“那我的功课呢?”
“你让你母亲再找别的家教吧!我都已经三年级了,没多少时间。”
“功课对你而言很重要吗?”
“是吧!”
“为什么?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你之所以去学校只是为了混张文凭;什么时候文凭对你而言变得很重要了?”
自从有个女孩为了他的那张文凭,每天早上绕远路去叫他起床,还为他张罗午餐的那一刻起。
但严致中将答案藏在自己心中,没讲出来。他只是告诉陆永澄,要在社会上混,他就必须有张文凭。“还有,我妈病了,我得花时间陪她。”
“你不需要打工了吗?”
“需要。”他需要那笔钱。
“那我花钱请你,你每天都来教我功课。”
“当家教赚不了什么钱。”更何况他知道他若是来了,陆永澄绝不会只是要他教她功课。
他不当她专属的牛郎——以前,是为了他那小小的自尊;现在,是为了她是永熙的妹妹。
“这样吧!你去这里上班。”陆永澄突然想到她今天去的那家牛郎店。
她翻出名片,递给严致中。“你去那里,我便可以时常去那里找你,点你的台,我要找你也方便些,而你要赚钱也更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