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芸柔赶紧将盈盈抱进房间,不敢在浴室前多逗留,因为何士颖只在下半身围了一条毛巾,除此之外别无他物,如果毛巾不小心掉下来的话……
她不敢再往下想了,否则只怕体温会愈窜愈高。
等盈盈穿好衣服,她抱着盈盈走出房间,发现何士颖已经坐在客厅等她们,他将脏污的衬衫拎在手中,壮硕的上半身只穿着一件白色汗衫,这样衣衫不整的他更添狂野的气息。
“你的衬衫是盈盈弄脏的,我帮你洗吧!”她将盈盈放在地上让她玩积木,然后朝他伸出手。
不了,不麻烦你了。”
“咦?”
他眯起深邃的眸子,深不可测地看着她。
“让你丈夫看见家里头晾着一件其他男人的衬衫,对你,恐怕不太好吧!”
高芸柔的呼吸忽地乱了节奏,心虚地应着,“唉!”
“那……我走了。”他起身走向门口。 “改天我还会再来的。”在临跨出门时,他丢下了一句令高芸柔措手不及的话。 !
“啥?”她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还要再来?不会吧!他不是以为她已经嫁人了吗?
“再见!”就在高芸柔还处在搞不清楚状况的情形下,何土颖又有了惊人之举,他忽然倾身向前,迅速地拥抱了高芸柔一下,随即又放开。
“再……再见。”
除了愣愣地站在原地,呆若木鸡地目送何士颖离开之外,高芸柔压根不知该做何反应。
一直到看不见何士颖以后,高芸柔这才伸手抚上自己烫得吓人的脸颊。
他说再见的语气是那么地坚定,仿佛那并不是一句道别的话而已,而是一句非实现不可的诺言。
高芸柔有预感,她和盈盈平淡的生活,将因为何士颖的再次出现而掀起惊涛骇浪。
回过头看着盈盈,高芸柔不由得蹙眉对着女儿说:“怎么办?你爸爸回来了,要是让他知道你是他的亲骨肉,恐怕你爸爸不会放过我的。”
“咯……咯……”盈盈发出清脆的笑声与含糊不清的童音,“爸比……”
“不会吧!你这么快就被收买啦!”
才不过一个晚上的相处罢了,女儿居然开口叫爸爸?想当初她可是煞费苦心才让盈盈开口叫她妈妈的。
难道这就是父女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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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高芸柔的住处后,何士颖直接去找左辰伟。
“让我借住一阵子。”才一见面,劈头就是要左辰伟挪出个房间给他。
“哈!什么时候对我这间寒舍起了兴趣?你一向不都是投宿五星级饭店的吗?”
“这次不一样,我会在台湾待比较久的时间。”
“我以为你只是在百忙之中抽空回台湾演讲,演讲一结束便会立即回美国,怎么?这回又是哪个女人让你动了留下来的念头?”
他忍不住要调侃何士颖一番,当年他为了高芸柔而多逗留了几天,结果却带着情伤回美国,他很好奇,现在又是什么原因让何士颖想留下来?而最教他感兴趣的是,这次何士颖会不会又伤心的离开?
何士颖扬唇冷笑,不理会左辰伟的促狭。
“宾果!你猜对了,我确实是为了某个人决定留下来。”
左辰伟小心翼翼地盯着何士颖,想从他脸上的表情找到答案。“不会是……同一个人吧?”
何士颖赞赏地挑了挑眉。 “不错嘛!不愧是老朋友。”
“我还以为你们俩会因无聊的傲慢而老死不相往来。”
这是他的看法,他总认为当年何士颖和高芸柔的分手压根像场儿戏,其实只要他们肯放下该死的自尊,再加上良好的沟通,根本就不需要分手。
何士颖眼神忽地黯淡下来。“我承认当时我和她都太冲动了。”
“那么现在呢?你该不会想要与她复合吧?她肯吗?”
“来不及了,她已经嫁人了。”何土颖硬是挤出一抹涩笑。
“嫁人了?”
左辰伟的震惊不下于何士颖,他一直以为高芸柔对何士颖用情极深,没那么容易就投入别人的怀抱。
“是啊!不只嫁人,还生了一个女儿,都已经两岁了,可见她在我离开后没多久就另结新欢了。”这是让他最感到受伤的地方。
“既然如此,你又为什么要留下来?”’
“我觉得她的婚姻生活似乎并不美满,甚至有可能已经离婚了。”
“所以呢?”他等着他说下去。
“我大胆地臆测会不会是因为我的缘故。”
“你的意思是说,有可能因为高芸柔对你余情未了,以至于造成了她的婚姻出现裂缝?”
“她家里没有任何男人该有的东西。”这是他方才在高芸柔家中洗澡时发现的,浴室里头居然连一支刮胡刀都没有。
“就算是这样,那又如何?”
“帮我一个忙。”何士颖忽地转移话题。
“什么?”
“帮我查出小柔到底嫁给了什么人。”
“然后呢?”
“没有然后,我只是在求一份心安罢了。”
他不要他的小柔因为他的关系而过得不好,他尤其担心
当初小柔是为了赌气而嫁人,换来了一段失败的婚姻,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怎么也无法安心。
若是调查的结果证实小柔已经离婚的话,他不排除与她重新来过,至于盈盈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不知是何缘故,他总觉得这个小女娃相当得他的缘,才不过一个晚上的相处,他的父爱居然被激发了出来。
第七章
夜幕低垂,街道上热闹滚滚,不管走到哪儿都可以瞧见出双入对的情侣,因为今天是七夕情人节。
高芸柔一早便将盈盈托给保姆照顾,下了班之后她没有绕到保母家去接女儿,反而是直接将车子开往一家饭店。
这家饭店她并不陌生,当年何士颖回台湾时就是住在这里,也是她和何士颖互许终身的地方。
为了避免情人节饭店客满,她早在前几天便已订好了房间,正是当年何士颖住的那一间。
她是故意这么做的,为了什么呢?
她自己也说不上来,只知道何士颖再次出现后,许多刻意尘封的回忆泉涌而出,这使得她突然想找寻一种感觉,一种曾经甜蜜、曾经被爱的感觉。
望着房内那张大床、浴室里的双人按摩浴缸、从阳台眺望的夜景,与何士颖共同拥有的缠绵过往不断浮现在眼前,她的眼眶不争气地泛起了水气。
相同的房间、相同的情人节、相同的时刻,然而不同的是何士颖已经不在她的身边。
今晚,她注定又要度过一个没有情人的孤独夜晚。
她并不怕孤独,只怕伴随着孤独而来的寂寞,那种寂寞 可是会啃噬掉一个人的坚强,尤其当那份坚强是刻意伪装出来时,更是容易被击溃。
高芸柔就这么近乎痴呆地侧躺在床上,任由思绪纷扰。
渐渐地,眼险变得沉重,她闭上眼沉沉睡去,脸上犹有未干的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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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一度的中国情人节。
何士颖坐在餐厅吃饭,发现邻的的情侣旁若无人地亲热着,他这才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
或许是触景伤情吧!高芸柔的身影不设防地跃入他的脑海里,占据了他所有的思绪。
某种念头忽地萌生,一股非要付诸实行不可的冲动让他放下了刀叉,迅速地结账走出餐厅。
开着跟左辰伟借来的车,何士颖毫不犹豫地前往当年他回台时投宿的饭店,他要去寻找一段记忆,一段曾经激情热恋的记忆。
“有人住了?”何士颖难掩失望地看着饭店柜台的服务生。
“非要1806房不可吗?隔壁房可以吗?格局都是一样的,也一样能欣赏到美丽的夜景。”服务生漾着甜美的笑容,柔声轻问。
“好吧!就隔壁房。”他不打算回左辰伟那儿,今晚似乎比较适合一个人独处。
“谢谢,我们将为您准备浪漫的玫瑰浴,祝您有个愉快的夜晚。”这是饭店因应情人节所提供的特别服务。
“不必了,反正就我一个人而已。”
何士颖接过房间钥匙,转身往电梯的方向前进,丝毫不理会服务生的愕然。
“怪了,这位客人怎么和1806房的客人一样怪,独自来住双人房?”看着何士颖离去的背影,服务生耸了耸肩,不解地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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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士颖进入房间后,迅速冲了个澡,端了杯威士忌走到阳台。
他举目眺望台北市的繁华夜景,心中五味杂陈。
叹了一口气,侧头看向隔壁房间的阳台,落地窗紧闭,房间里一片漆黑。
春宵一刻值千金,里头搞不好是住着一对才刚互许终身的情侣,就像当年的他和小柔。
微傲摇头,暗笑自己的多愁善感,何士颖转过身正打算走回房内时,隔壁房间忽然有了动静,先是灯光大亮,然后一抹纤细的身影走到阳台上。
胸口一窒,他瞳目结舌地看着那抹熟悉的身影,几乎忘了呼吸。
他怎么也料不到,原来抢在他之前订下隔壁房间的人居然就是让他魂牵梦系的高芸柔。
迅速地侧身躲人房内,何士颖观察着高芸柔的一举一动,心中又惊又喜。
原本已经入睡的高芸柔不知什么原因突然醒来,看到窗外美丽的夜景,她情不自禁的走到阳台上。
看着高芸柔独自一人伫立夜色中,何士颖不禁心生困惑。
小柔是和她的丈夫一起来的吗?他们在此庆祝情人节吗?抑或只有小柔单独一人在此度过没人陪伴的寂寞夜晚?
如果答案是前者,他不得不说他很嫉妒,但也会替小柔感到高兴,他始终都希望她能过得幸福;反之,如果答案是后者,他会很心疼,心疼得想揍盈盈的父亲一顿,厉声质问他为何不懂得珍惜这么好的女人。
等等!
他想起方才在大厅里服务生说过的话:怪了,这位客人怎么和1806房的客人一样怪,独自来住双人房…
他急于知道答案,不顾一切地冲出房间,来到高芸柔的房前,抬手敲了下。
突兀的敲门声让高芸柔一愣。是谁?她并没有告诉任何人今晚会在这儿呀……
尽管心里有些犹疑,她还是走到门前,将门打开,却在看清楚来者是谁后惊讶地瞳大了双眸。
“你……来做什么?”
他的出现让她心慌局促,但也兴起了一丝希望,他也是抱着与她相同的心情旧地重游吗?
“你……一个人吗?”他问得小心翼翼,深怕答案是否定的。
“你来就只是为了问我这个?”
“不是,我来是因为要找寻一个回忆。那你呢?你又是为了什么而来?”他目光炯炯地盯着她,想从她脸上找到答案。
“我……”他执着的模样让她语塞。
“你是一个人吧?”何士颖大胆假设,同时往前逼近,迫使高芸柔一步步往后退。
他进到房间里,确定没有第三者,随手将门关上。
“为什么这这个专属情人的日子,你选择到我们曾经互许终身的这家饭店度过?难道你对我余情未了?”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即使事实如此,她仍固执地不肯承认。
“盈盈的父亲呢?他今晚为何没陪着你?你又为何独自一人来到曾经与旧情人燕好的地方?他对你不好?你不爱他?或者,你和他根本已经离婚了?”他每问一句就逼近一步,把高芸柔逼至床沿,倒在床上。
“我……我的感情生活很好,不需要你多加操心。”
“是吗?”双眸傲敛,他一个箭步上前,单脚曲膝跪在床上,双手撑在她的身体两侧,将她锁困在他的势力范围内。
“你好,我可不好,你知不知道,我为你受了多少煎熬?”
他说的是实话,分手的这两年多来,他寻寻觅觅希冀能找到一个新的恋情,然而身边的女人虽然从没间断,却总是无法满足他的心灵,老是觉得缺少了什么,一直到再次与她相见后,他才猛地惊觉,不是那些女人缺少了什么,而是他缺少了那份热情,因为他的热情已经全部给了高芸柔,忘了收回来。
“士颖,你这是做什么?”她问得既惊且慌。
毕竟曾经是情侣,对彼此的情绪有着一定的认知,光是看到何士颖眼底所进发的慑人光芒,她不难猜出他现在心里在想些什么。
“我常常在想……”他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相反的,身体逐渐往下压,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温热的鼻息混着属于他专有的阳刚味吹抚到她脸上。“如果当初你跟我都不那么冲动的话,或许……盈盈就会是我的女儿也说不定。”
说最后这句话时他的唇已经抵在高芸柔的唇上摩擦,正苦苦压抑着情欲不敢再进一步,岂料,高芸柔在听完他的话之后冷不防地倒抽了口气,微张的朱唇让他有机可乘,不顾一切地掠夺她的甜美。
“天啊!我好想念你的身体。”
欲望一旦溃堤怎么也阻挡不了,何士颖抛开顾忌顺着心之所愿来行动,他的手滑进她裙子的下摆,往上游移至她的大腿内侧,享受着手掌所传来的滑嫩触感,另一只手也不安分地停留在她的胸前,解开碍事的钮扣。
激情的场面愈演愈烈,两人的体温也不断地攀升,躯体相互的缠绕。
急促的喘息声说明了两人皆已迷失,当年那种足以燎原的情欲全在四唇相接的一瞬间回来了,高芸柔不得不承认她确实也渴望他,这些年来刻意伪装的坚强全教他的一个吻给瓦解了。
意乱情迷时,高芸柔突然恢复理智,想到即将发生的事不!不可以!她不再是当年单纯的高芸柔,不可以重蹈覆辙!
她倏地推开何士颖,抓紧已经敞开的衣襟,狼狈地躲进浴室。
何士颖看着紧闭的浴室门,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由天堂转瞬掉到地狱。
“小柔……”粗嘎的嗓音说明他的情欲未退。
浴室门再次被打开,他还来不及反应,就见已经整理好衣着的高芸柔逃难似的冲出房间。
留下他独自面对泉涌的情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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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天后,高芸柔始终刻意躲着何士颖,然而躲得了一时却躲不了一世,尤其当对方有意要接近时。
同样是建筑界的一员,很难不在某些场合碰面,像这次建筑界知名的老教授过六十大寿,他们年轻一辈的建筑师几乎都出席这场寿宴。
高芸柔本来以为何士颖不会来的,毕竟他待在外国的时间比较久,台内与他牵扯得上关系的建筑师应该有限,不料,她估算错了,原来这位老前辈是何士颖的恩师,往年他在外国都会托人代送贺礼,今年既然人在台湾当然要亲自走一趟,尤其当他猜想时时躲着他的高芸柔极有可能也会出席时,他更是不愿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