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
「你先告诉我,为什么在这里?」项伯谦不为所动地继续箝制住她,直到行李在挣扎中掉落地面,锺可凝这才抬起头。
「你想知道?」一晃头,有意地望向车内,副驾驶座上明显还有个人坐在那里,看来今晚的他并不寂寞,当然也不希望有人打扰到他。
若是现在她还老实说出自己的目的,那她就是白痴。
「好,那你听好,因为我太无聊了,可以吗?」
「别骗我!」项伯谦扯开喉咙,在她耳边大吼著。
「你在意?」停止所有的挣扎,略为苦笑的脸上闪过一丝伤痛,只是时间过於短暂,项伯谦来不及发现。
「我当然……」这句话还没说完,车内的人似乎是等不及地打开车门,并且嗲著声开口:
「谦,她是谁啊?怎么半夜在你家门口?」
锺可凝发现走出来的女人,有著完美的身材及东方柔美的脸蛋,很符合他的喜好。
她睨了眼那女人,故作轻松的隐藏心痛,她轻轻将手抽出他的掌控。
「抱歉,我要走了。」
打死她都不会在那女人面前说出实话,她有她的尊严,和项伯谦之间的一切早成过去,提多了只怕更难堪。
认识她何止一日,哪里看不出她强烈的防卫心,所以项伯谦只是由著她抽出手,一时间有股失落感爬上心头,如同当年让她溜走般,而骄傲的他不想承受。
「你们认识?」明眼人一瞧,哪会看不出他们之间的暗流,尽管锺可凝想撇个清楚,但项伯谦的眼里又泄露太多。
「静柔,你先上车等我。」
「不用走,该走的人是我,我马上就走。」见他那副保护姿态,锺可凝再也不想看下去,她低头忽略这一幕。是啊!项伯谦毋需对她负责,而她不须难受,这样的事她早该知道的。
「静柔,到车上去。」
这次多了点命令口吻,何静柔不会听不出那是项伯谦发怒前的徵兆。
「那你要马上来哦。」
见她听话地上车,锺可凝冷笑著,这样的女人才适合他的独裁,而她,不想成为他的傀儡娃娃。
当何静柔坐上车後,项伯谦不悦地拉过锺可凝,让两人面对面地直视,只是她有意地闪躲目光,不肯正视他的眼。
「你在等我?」
「没有。」骄傲的心亟欲保护自己,她继续谎称下去。
「还是你已经决定回台湾?」带著酸意,项伯谦咬著牙吐出这几个字,布满阴霾的神色教人不敢正视。
「那是我的事,不劳你费心。」连伤她三次的男人无权过问她的私事。
「为什么在这里?好心地来跟我告别?」
「随你怎么想,反正我要走了。」最後的希望也破灭,她只想快快离去,就像当年分手那般,她不愿继续待下去,任伤痛吞蚀不堪的心。
「我不准你走。」
「你不准?凭什么?项伯谦,我们两人已经没有关系。」
一句话再次撕开两人之间的伤疤,本该遗忘不再提起的事,全因为家人的作弄,再次被摊开。
项伯谦眼神一黯,脸色明显转黑,「进屋里去。」
「我不要……」在一起那段日子里,她当然明白这时最好别跟他起冲突,顺著他的意才不会惹来更大的口角。
「马上进去!」那双利眼瞪得她低下头,有些恐惧地沉默著。
这不是正合她的意吗?
自己本来就打算来投靠他,现在人家都要她进屋,她反倒有些犹豫。
「别再反抗,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
他将屋子里的钥匙交到她手上,转身朝车子走去。
不一会儿,那辆轿车掉头离去,留给她的只有手上的钥匙。
锺可凝红著眼眶,不让泪水滑落,明明他可以丢下她离开的,可是他没有。
「我是不是来错了?」无语的低喃在项伯谦消失後吐出,她为自己的行为感到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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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屋子,打开电灯,迎面而来的光亮教她感到温暖,在屋外待了近两个钟头,脚酸了、人也累了。
凭著记忆来到他的房间,想进入的双脚却在此时打住,惊慌地急急退开,最後她选择坐在客厅的长型沙发上,这里该是最安全又最不引人非议的地方了吧,反正他应该就快回来,只是他那个女伴又会怎么说,她从来没打算破坏他的感情世界,只希望自己不会造成他太大的困扰。
等了半个多钟头,还不见他回来,锺可凝疲累地侧卧在沙发上,全身蜷缩成一团地闭上眼,最後不支地睡去了,就连五分钟後进门的项伯谦走近她,她也没有发觉,依旧沉入睡梦中。
项伯谦不赞同地目光滑过她全身,没有多想的拦腰一抱,让她纤细柔软的身子靠向自己,同时也发现怀里的她有多冰冷,心头一震,他迈开步伐走向房间。
「嗯……」当他踏步往房间走去时,锺可凝发出满足的叹息声,更往他怀里缩去,他的体温温暖她的身子。
看著她这般小女人的模样,他终於忍不住地朝她唇上印个吻,也在这时,锺可凝惊醒了。
「唔……放开我。」她没想到自己会睡著,更没想到会被他抱在怀中。
手抵在他胸前,另一只手推拒他的脸,不让贪婪的他再有机会偷袭自己。「放开我。」直到项伯谦将她放在床上,锺可凝更是紧张地弹起身子。
「别起来。」任何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此时的她有多疲累,不忍心她睡在沙发上,看来将床让出是最好的方法。
「我不想睡在这里。」更何况她还有话想说。
「听我的话,先睡一觉,有事明天再说。」
锺可凝眼中的防备将他涌起的火热消退不少,明白她所恐惧的是自己,项伯谦知道她还无法信任他。
「可凝,我不会伤害你,放心的睡吧!」
温柔的话发生了功效,那抹反抗明显的转弱,「你确定不会碰我?」带著不安,她双手环於胸前,小心地看著坐在一侧的他。
「除非你也想要。」
她反射性的摇摇头,马上躺回床上睡觉。
确定她再度闭上眼,项伯谦拉起棉被为她盖上,自己则走进浴室,将身上残留的余香给去除掉。
刚送何静柔回家时,他当然知道女人的心有多敏感,更何况何静柔认识他不是一、二日,锺可凝的出现引发他藏於内心的真实柔情,所以她抗议著。
「她是谁?」直到车子抵达何家门口,何静柔才冷声问,期盼听到他的安抚。
可是项伯谦心中早被锺可凝给占据,无心於他人。
「你毋需知道。」
跟他的女人都晓得,别过问他的私事,否则让他翻脸恐怕是再也无缘见面,所以女人都小心地谨守这个规定,不过这规定今晚被何静柔给打破,在她付出真心後,项伯谦不该这般无情。
眼尖的她清楚地看到他将屋子钥匙放至那女人手中,那是他从未给过的信任,她无法忍受。
「又是另一个她?」专注地看著项伯谦的脸,想要在那里看出个端倪,可惜他防备得周密,她只看到冷漠。
「没有人可以像她,她代表唯一。」
两年前不肯承认的感情,这时却当著一个深爱他的女人面前吐露真情;其实若是他当初能在求婚时多了这份感情,说不定锺可凝早是他的妻子,也不会搞成今天这样僵硬的局面。
「唯一?」
何静柔苦笑了,眼中带著泪水,「那我呢?我又算什么?你跟我在一起只为了需要吗?」
本是看向前方的他,这时才转过头,当初我已经说过,我们之间并不代表什么。」
「项伯谦,你太过分。」
「是你逼我说出这些话。」
何静柔想都不想地甩出手,却被项伯谦给捉住,「你最好别这么做,我不是不会还手的男人。」
在何静柔发愣之际,他松手推开她怒声道:「下车!」
「你!」
她错了,错将感情托付给他,原来一直都是她的一厢情愿。
忍住泪水,她不再多说地打开车门;而在她下车後,项伯谦马上发动车子,快速离去。
第六章
冲好澡後,项伯谦穿上睡衣走至床边,静静地凝视锺可凝一阵後,转而躺进另一侧。
「你别过来!」以为已经睡著的她,倏地坐起。
「我只是要睡觉,你别一副戒备的模样好不好?」
「那我去沙发睡,反正这是你的床。」
「不准走。」项伯谦早她一步离开床,怒视地瞪著她。
「你可以不必这样,沙发够我睡。」
「该死的你,我叫你别起来!」
直到锺可凝听话地坐在床上,他才爬过头发,保证地说著:「今天晚上我们都睡床上,我保证不会对你怎样。」
锺可凝摇头,披散而下的秀发遮去一半的脸,「我不愿意。」
「我不管你愿不愿意,我们都睡床上。」接著他再次坐上床,一脸威胁地使她不敢移开身子。
「你!」
「闭嘴!马上睡觉。」为了表示自己并无他意,所以他很快地闭上眼。
「项伯谦……」不见他回应。
又过了好一会儿後,锺可凝见他的呼吸逐渐平缓,明白他真睡著了,一颗心也才真的放松下来。
她小心又戒备地躺下,将被子拉至下巴,随即闭上眼,期望自己能够睡去。而床上多了他,确实温暖了许多,他的体热藉著被单传至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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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项伯谦所言,这一晚是个平静的夜晚,两人之间隔著小距离与对方隔开,只是回忆再次侵入她脑海里,使得她辗转难眠地翻著身。
不知他是否睡著了?
锺可凝侧身背向他,所以看不到另一侧的项伯谦也是一夜无眠地注视著她,曾经那样亲密、那样依赖他的人,如今近在咫尺,他反而却步了,明明思念的人就在身旁,却只能望著她。
「她是你的情人吗?」本是疲累的她,因为睡不著所以起头说了话。
没有回过身,因为不想看到他谈论女友的表情,那会使她难过得无以复加。
「是吧。」
他和何静柔是公事上认识的朋友,也是与他最为亲近的异性,虽然他们的关系不单纯,但他不以为自己会爱上何静柔,充其量两人也不过是各取所需、男欢女爱。但他想要看看锺可凝对他是否还在意,知道他已有情人後的她会是怎样的反应。
「哦。」明明知道会得到这样的答案,她的心还是感到深深的剧痛,忍著泪水不再开口。
或许是她的问话吧,项伯谦轻轻地抚上她的发,及肩的直发依旧柔顺,只是它的长度不再及腰,如同他们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清纯模样。
「你答应过不碰我。」她尽量稳住声音,不让他猜出自己的伤心。
但了解如他,她的一言一行早在他心中深烙,所以没理会她的反抗,项伯谦一把将她给转过身,果然看见她红热的眼眶及里头的盈盈泪水。
「为什么哭了?」
「你放开我。」避开他热切的眼光,伸手想推开他的大掌,却被他给反握住。
「你先回答我,为什么半夜在这里出现?」不顾她的扭动,还是将她搂进怀里,感受那久违的温软身子。
「没有……」
「可凝。」每当她一说谎,耳朵便不自觉地红热著,屡试不爽,这一次当然也不例外。
见他那般坚持又不肯妥协的神情,她只好道出实话,反正她本来就是来投靠他的。
「我没有地方去。」
太公退了她的房子,而工作也在她气愤之下辞了,无计可施的她在路上逛了几圈,最後还是走到这里。
她根本没能力抵挡太公的权势,若是她想继续留在英国,最好的方法就是来找项伯谦,因为他有能力可以与太公对抗,这里是他的地盘,他的家世後盾优於太公。
「所以你来找我?」
「我没想到会破坏你的好事。」
因为谈话,使得她没注意到项伯谦抚在她身上的手,还有更亲密的贴近,那样熟悉的气息、熟悉的体热,都曾是她最大安全感的来源。
「我骗你的,她不是我的女人。」如果上床就是他的女人,那就不可计数了。
锺可凝闭上眼,不打算发表意见,反正那是他的事。
「我只是来告诉你一件事。」这一晚,她头一次主动迎向他的视线,本想投靠他的心意已改变。
「我可以肯定那不是我想听到的话。」那样绝然的眼神已说出答案。
「我明天回台湾。」
房子被太公给退了,身上又没有多少钱可以支撑生活,工作也没著落;再这样下去,不用多久她便只有投降的份,回台湾是迟早的事。
「你说什么?」
多无情的话,在他心中产生希望时,锺可凝一句话浇熄了它。
「我已经决定了。」若不是今晚她的出现,此时躺在这里与他共枕的会是车内的女人,而非她。
「你打算回台湾?」
她点头。
「就算是被迫结婚也没关系?」
挣开他的怀抱,锺可凝坐起身,双臂环膝地低著头。
「反正结婚也不过是多个人陪我,帮他整理家务、洗衣、做饭、打扫,只要是他需要的我都会做、都会给。」
「就连上床你都愿意?」光想到有男人可以正大光明地搂著她的身子,项伯谦的怒火就像疾风卷来般地狂猛。
「我不在意。」
可恶,除了他,没有人可以碰触这柔软的身子。
「可凝,看著我。」伸手抬起她的下颚,项伯谦继续说著:「当我的妻子。」
「不、我不要!」那她两年前又何必逃开,又何必将他奉送出去,白白受了相思之苦。
「如果你要回台湾结婚,除非嫁给我,否则我不会答应。」
「你没有权利这样威胁我!」手拂开他的大掌,她趴在床上抗议著,而内心则是反复挣扎。
他竟要与她结婚?当他的妻子?两年前的威胁又来了。
「是你逼我的,你让我没有选择的余地。」
为了她,项伯谦明白自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光想到娶她的男人可以随意探索她的身子,就让他嫉妒得无法思考。
「我没有,我没有逼你。」
「那就嫁给我。」
「别这样为难我,我们之间已经过去。」泪水无奈地滴下,浸湿了床单。
「可是我要你,我不会让你再次地走出我的生命。」拉过她的身子,趁她还来不及反抗之际,项伯谦吻住她的唇,要她无法拒绝。
没料到项伯谦会吻她,锺可凝一时怔愣住,由他为所欲为。当她回过神打算挣开他时,项伯谦的手已开始解开她的衣扣。
「放开我,不准你碰我。」不敢相信他竟会这般失控,双手急急地想推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