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纪司不回应她的叫骂,只是扬手将坐起身的她推回床上,任她整个身子就这么弹回床上。
“你干什么推我?”
任奴儿被突来的昏眩弄得发晕,原本就有些不适的身子现在更是难受,只能虚弱地躺在床上喘气。 “乖乖待在这里,别想走。”他没时间陪她多说。
“我不要!”
“由不得你不要!”冷眸的寒光扫向她。
任奴儿惊慌地缩至床边,充满戒备地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被此时的情况弄胡涂了,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要捉她来。
“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这点你不需要明白。”
“为什么?这里是哪里?你快放我走。”
任奴儿气得拿起枕头去向他,恨不得能击昏他的人。
但她还是失败了,柔软的枕头根本不能攻击人,顶多只是延迟他前进的时间罢了。
看着被他轻易扫向地面的枕头,任奴儿害怕惹火他也将是同样的下场。
“别过来,你要干什么?”
尽管她已躲至床角,但藤纪司还是从容地抓起她的人,制住她使劲拍打的双手。
“别激怒我,懂吗?”
他的气息吐在她耳边,那话里净是要挟。
“那就放我出去。”
只要她走了,自然不会有人惹他。
他的手指捏住她失细的下颚,带着警告:
“我说过了,你不能走。”
“你”
除了爹地,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也很吓人,似乎她只要不顺他的意,马上就会遭到他的惩罚。
任奴儿气得直往他身上扑打,不理会他的警告。
“不要,你不要碰我!”没几下,藤纪司已轻易地抓住她挥动的双手。
双手被他箝制住,任奴儿改以脚踢他,不管是否有用,她像是失去理智般挣扎,只求能推开他。
无奈,她的力气终究是不敌他,没几下就被他压在床上,两人四目相接。距离近得她都能闻到他身上散发出的男性气息,他的脸就在她正上方不到十公分处。
因为害怕,她不敢再挣扎,连呼吸都显得小心。
藤纪司随意打量她全身,最后想起帮她换衣服时,看见在她颈间的项链,而项链中间还串有一个曾经是属于他的戒指。
突然,他想再看看那个戒指,于是二话不说地伸手拉出项链。
“你别碰它,不准你拿走它!”
任奴儿一见他的举动,停止的挣扎再次开始。
但藤纪司则是丝毫不在意,解开项链后,他将戒指取出,因她不解戒指的涵义而摇头,或许她真的注定该与他相遇。
“还给我,那是我的!”倔强的她在戒指被他拿走时,眼眶带红地哽咽着。
那是她拿妈咪送她的生日礼物交换的,没了妈咪给的戒指,她怎么都不会让他拿回戒指的。
“这戒指是你的,没人会抢走。”
而她给自己的戒指已派人送回沙居,炎皇应该会认得出那只戒指是谁的,也知道任奴儿确实在他手里,那么他会知道怎么做的。
藤纪司松开手,退至一旁,冷眼见她不愿流泪的倔强小脸。
“我不要了,我不要它了,你拿走,快点把我的戒指还我!”任奴儿一再地喊叫,可惜藤纪司已走出去,完全不理会她的要求。
直到藤纪司出去了,她才发现,眼眶中的泪水已滑下,浸湿她的脸庞……
那只戒指还挂在她胸前,想扯下它任奴儿又舍不得。
若是一切的猜测还不确定,那么当任奴儿的戒指送到沙居时,一切已昭然若揭,炎皇的火气已升至高点。
“该死!”
怒气冲冲的他用力拍打桌子。
“看来他是在警告我们,最好赶紧将他要的人送回。”悱皇拿起那只戒指,动作轻柔地抚着,但脸上的寒霜是骗不了人的,那是他发怒前的征兆。
“我要去风云堂要人。”
想起宝贝女儿落在他人手中,不知是否受了苦,他的心便如刀割般难受。
“磷,你别冲动。”
魅皇一把拉住想往外冲的炎皇。
“对方说的很清楚,若要奴奴平安,就马上叫廷风送他的妹妹回去,所以你千万别轻举妄动。”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反倒害得奴奴受苦。
毕竟他们是弱势的一方,一天不能找回廷风,任奴儿就一天不能回到炎皇身边。
“我能不冲动吗?奴奴都失踪一天一夜了!”
而那个男人,那个叫藤纪司的男人说的是真的吗?奴奴真的平安吗?
他不敢想,想多了怕自己会崩溃,爬梳了下头发,烦躁地吐了口气。
“敖,廷风有没有下落?
人家要的是妹妹,那将妹妹还他不就得了。
沙皇此时也是一脸冰霜,面无表憎地看着远处。
“还没有消息。”
“该死,我们都几岁的人了,还让风云堂那个年轻人给唬往,传出去岂不是笑话人。”炎皇恨不得将风云堂夷为平地。
门皇的威名远近驰名,而风云堂的藤纪司不过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与他们一比,还差得远哩!
但他懂得人心,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他是比我们年轻,不过手段却比我们来得狠。”
起码他们不掳人,唯一的一次是掳来魅皇的妻子——葛宇妮,自那次之后,四门皇发誓绝不再有此种举动出现。
没人关她,可任奴儿就是躲在房里怎么都不出去,只是怔怔地坐在床上,运送来的食物都没动过,一心只想着他为何要留她在这里。
她又不认识他!失踪了这么久,爹地一定很焦急
当她还陷入沉思,房门被人给打开。
“出去!不要进来!”
任奴儿随手拿起一旁未动的食物,使力地朝来人丢去。
“啊!”
她以为是藤纪司,谁知发出惊呼声的是个女的。
任奴儿好奇地抬头看着对方,她发现那女孩与自己年龄相仿,见她一脸惊吓的模样,想必被她的行为给吓到了。
“你是谁?”
从她来这里至今,只见过那个男人。
“我叫藤纪由子。”
与他同姓?那是他的家人了。
“你来干什么?”
“我听说你一直不肯吃东西,担心你的身体会受不了……”
藤纪由子的话还没说完,任奴儿马上冷哼一声:
“不必你的假好心,只要马上放我走就好。”
由于一天都没进食,又因刚才的激烈行为,导致她的头有些昏,身子无力地靠向床头。
“对不起,我不能放你走,大哥会不高兴。”藤纪由于发现她的脸色十分苍白,关心地又走上前一步。
“那他为什么不放我走?”
截至目前为止,她还不晓得这一切是怎么了,救命恩人居然成为她第二度被掳走的坏人。
“你放心,大哥不会为难你,只要时间一到,大哥会马上送你回沙居。”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藤纪由于被她这么一问,还真不晓得该怎么回答。
“我不知道。”
那得要看冷廷风何时送默子回来。一想起他,藤纪由子不自觉的陷入沉思。
任奴儿听她这么一说,闷闷地盖住棉被,不肯再多说一句。
“你怎么了?”
“不要烦我!走开!”
她现在又饿又累又想家,这种心情她哪能体会?
“可是……”
“走开!”
掀开棉被,任奴儿忍住头昏想对那女孩大吼,谁知道站在她面前的竟是那个男人——藤纪司。
“看来你的精神很好嘛。”
由子担心她不肯进食身子会受不了,求他让她进来见她一面,谁知这一见,情况竟是如此火爆。
“大哥……”藤纪由子由大哥的表情知道他发怒了,连忙上前想安抚他的情绪。
“你先出去。”
藤纪司直盯着任奴儿瞧,使她僵硬地愣在床上,怎么都不敢移动。
他的模样好吓人!当他瞥向一地被她丢在地上的食物时,脸色更是阴沉至极。
藤纪由子无奈地乖乖走出客房,独留任奴儿与藤纪司继续大眼瞪小眼的单独相处。
待藤纪由子随手关上客房的门,任奴儿被那道声响惊回现实,连忙下床缩至角落。
“为什么不吃东西?”
她没想到藤纪司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个,她防备地摇摇头。
“我不饿。”
“不饿?”
见她走路都有些不稳,还敢逞强?
“你不要管我。”
她现在只期待能早些回家,不用再去面对他的怒容。生平第一次,她有了会怕的人,一个她才与他认识不到一个礼拜的人。
以前她怕爹地,可是爹地疼她,所以她的怕只是表面上,其他人更不必说了。只要她一开口,谁不捧她在手心,哪还舍得凶她?可这男人不同,他看她的眼神教她心慌。
‘那就乖乖吃饭。”没有人会反抗他的话。
藤纪司要人再送食物进来,这次他大咧咧地坐在房里的椅子上,等着她乖乖将食物吃下。
“我不要吃!”
“那我就喂你。”
这话说得很轻,但恐吓性十足,特别是藤纪司一脸冷然的表情。
“你不可以这样威胁我。”
藤纪司不愿见她这么伤害自己,而为何他会如此,他自己都不晓得。
“我不能吗?你别忘了,我是这里的主人。”
言下之意是,她的地位矮他一等,唯有听话才是可行之路。
没一会儿,有人将食物送进房里,任奴儿一见到放在床边的食物,扬手又要将它挥落。
“你敢动手看看。”
寒光一瞥,任奴儿的手停在半空中,最后垂至身侧。
藤纪司示意那人下去,他则亲自上前强势地坐在床沿。
“你是要自己吃呢?还是我喂你?”
她没有选择的余地,可是她的自尊使她不愿低头。
藤纪司看着她嘟起嘴的小脸,打算以利诱的方式逼她妥协。
“只要你肯吃东西,我就带你出去。”
他知道沙居不会轻举妄动,为了她的安全,他们来风云堂的机会只有送默子回来的时候。
话—说完,任奴儿眼里立刻间出亮光,心忖着,只要她能够走出这栋屋子,那她逃走的机会就大了。
“你没有骗我?”
藤纪司摇摇头,以为她是被他说动了,而她却再次质疑他的话。
“好,我吃。”
当她这么说时,藤纪司的脸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不过任奴儿还是瞧见了。
他竟会扬唇笑了,而那抹笑使他脸上的严肃柔和了不少。
第四章
藤纪司在众人瞠大眼的注视下,亲自开车载着笑容满面的任奴儿离开风云堂。
“由子,你想大哥是不是真的爱上那小女娃了?”藤纪辰还无法回复过来,仍因刚才看见的画面而发愣。
藤纪由子淡笑地看着逐渐消失的车子,“或许吧,大哥也该为自己的幸福打算了。”
“可她是任奴儿……”
“她不行吗?”
“不是她不行,是怕她知道事情的真相后,不会原谅大哥。”这点才是他担心的。
藤纪由子这才想起任奴儿之所以会出现在风云堂,又为何与大哥相遇的原因,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敛去。
“那怎么办?”
藤纪辰摇摇头。
“你有没有发现,大哥手上的戒指不见了。”那是父亲留给大哥,要他传给妻子的戒指,大哥向来都戴在手指上。
“原来二哥也发现了。”
两人相视一笑。
“会是在她身上吗?”
若真是如此,那大哥这次真的中了爱情的毒了。
任奴儿究竟有何魔力,让一向不沉迷女色的大哥甘心为她这么付出?
‘搞不好,她以后真是我们的大嫂。”藤纪由子若有所思地说。
“天啊,要我叫一个十六岁的小女娃大嫂?”藤纪辰想到就发寒,那可是有损他的面子。
不知为何,任奴儿在那天晚上回来后开始发烧,全身忽冷忽热、不断的发抖,她害怕自己是不是就要死掉了。
没有妈咪温柔的照顾,没有爹地呵护的声音,陪伴她的只有无尽的黑暗。
因为难受,她的人在床上反复地翻动,棉被在滚动中滑下床,使她更是冷得编起身子。
突然,就在她痛苦的开始呻吟出声时,有只温暖的大手按住她的额头。
是爹地吗?
没张开眼的她怕那只手会消失,连忙伸手将它握在手心,枕在自己的脸颊边。
虽然身子还是冷,但起码现在她不怕了,因为有人可以陪她。
藤纪司皱起眉头自然的看着床上的任奴儿,今晚不知怎么搞的,在毫无睡意之下起身打开房门后,就这么自然的走到客房来。
当他因昏暗的灯光无法看清她的人影时,细弱的呻吟声已让他飞快地冲至床边打开床头灯,他马上看出她的不对劲,大掌一探,这才发现她发烧了。
他想起身帮她拿药退烧,她竟将他的手包在手心里,口中的呻吟不再,连身子都不再翻动,像是他的手给了她极大的舒适。
她好小。
不但年龄小,就连她的身子都小,缩成虾球状的她只占了大床的一小部分。看了眼被她踢落在床下的棉被,藤纪司弯身将棉被拉起,再次替她盖上,也为了自己能够别因她柔软的身子而分心。
“别走……”喃喃自语的她因他想挣开手而更加紧握住。
“我不走,你快睡。”
藤纪司知道今晚他可能别想回房了,他担心她发热的身子。
“晤……我好渴……”
因为发热,使她喉咙感到干涩不已。
藤纪司不得已,只好先抽出手,起身至桌上倒水。
他这一走,任奴儿又开始翻动,眼眶还有泪水。
“把嘴张开。”
直到他坐回床边,轻声说话时,她马上又缩至他身旁。
但不管他怎么哄骗,她就是不肯张开嘴,迫不得已,他只好喝口杯中的水,低头复上她的唇,将水缓缓地灌进她口中。
一品尝到水的滋味,任奴儿贪婪地吸吮着,直到藤纪司为她灌入最后一口水时,她还伸出舌头舔着他的唇。
原本只是简单的喝水,却在她无意的拨弄下引燃为热吻,藤纪司狂热地吻着她的唇,连同舌头一并探人她口中与她纠缠。
直到这个吻结束,他已气息不稳地喘着气,而床上的她更是娇喘吁吁。
“乖,赶快睡觉。”
他怕自己若是再不离开这张床,肯定会把持不住的要了她,而后她会恨他。
哄着她入睡后,他自己则在房里的沙发上休憩。
一直到半夜,床上的她再度反复地翻动身子、睡得极不安稳。
任奴儿坐起身子一眼即看见沙发上的他闭上眼像是熟睡般,而后她想起自己在梦中握着的那双手。
勉强起身来到他身边,看着沙发上侧睡的他旁边还有些空位,于是她挤进那里头,枕着他的手臂窝进他怀里温暧地闭上眼。
她的体温告诉他,任奴儿已不再发烧,不过却有些冰凉。
若说藤纪司没发现她的举动那是骗人的,他只是想看看她要做什么才故意装睡的。睁开眼瞪着那张信赖又带点微笑的脸蛋,他似乎有些迷惘了,为眼前的女孩心动。
“回床上去!”
任奴儿无助地摇摇头,任那头长发左右舞动,也挑动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