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她抬起小脑袋,睨着神偷,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止目定也是“绝世”里的人。
“啧啧,真没想到。”他摇着脑袋,一脸惋惜。
“没想到什么?”
“我原本以为,鬼面要保护的是个成熟美艳的大美人,心里还挺羡慕的。没想到如今一见,竟只是个小丫头。”神偷看向战不屈,惋惜转为同情。“辛苦你了,没捞到什么好处,却在这儿当了一个月的保母。”瞧那生嫩娇甜的模样,也不晓得成年了没有,跟他想像中的美艳女人相差十万八千里。
战不屈耸耸肩膀,只是勾起嘴角微笑,一手拎起那两个昏迷不醒的男人,扔给神偷。
“交给你处置了。”
“要留活口吗?”
“可以。”
“好,那我就先带回去,等到拍一买会之后,再看看该怎么处理。”神偷提起两个沈重的行李,还回过头,对小夕抛了个飞吻。“夜深了,小丫头不要熬夜,快点上床睡觉。”他转头看向鬼面,一脸好奇。“你的工作职责,还包括在睡前念故事书给她听吗?”
小夕气得粉脸通红,拿起汤匙,用力砸向那张碍眼的笑脸。他迅速开门离开,闪过攻击。
咚的一声,汤匙错过目标,敲中大门,接着跌落地面,孤零零的转个不停,而神愉的大笑声则在夜色中逐渐远去--
第四章
一件衣裳被抛在雪白的瓷砖上。
不到几秒,一件长裤也被扔下,紧接着是粉红色的缎质内衣,最后是同色系的小小底裤。
褪光衣裳后,柔润雪白的娇小胴体踏入浴室,按开灯光,才顺手拉上雾面玻璃门。
浴室的角落有一个内嵌式的石质大浴缸,她走过去,伸出白嫩的小脚,拨动水龙头,清澈的热水哗啦啦的流泻而出,注入浴缸。
她走回洗手台前,镜子里出现一张可爱的小脸,短发有些凌乱,双唇红嫩嫩的,只是那双弯弯的柳眉却打了结。她瞪着镜子,半晌之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可怜的小夕,再度尝到由天堂坠入地狱的可怕滋味。
知道屋里多了个男人之后,她为所欲为的日子正式终结,战不屈的存在,简直让她头疼极了。
虽然他的举止,跟先前没有两样,但是当他恢复了男人的身分时,那些细心的照料,反倒让小夕处处觉得别扭。
她可以对着李姊撒娇,但是面对战不屈那张俊脸,她连躲都来不及了,哪里还能想到要撒娇?
先前所有理所当然的请求,她这会儿全不好意思开口,就连找东西都不敢麻烦他。偏偏屋子老早就被收拾干净,东西搁在哪里,只有他清楚,她不敢开口的下场,就是只能像无头苍蝇似的,在屋子里瞎摸。
例如,她这会儿就找不到沐浴乳了。
“奇怪,放到哪里去了?”小夕在偌大的浴室里绕了一圈,却还是遍寻不着,她光溜溜的坐在干净的地砖上回想,一会儿之后才想起,昨晚沐浴乳已经用尽,空瓶被她扔进垃圾桶了。
夏季炎热,纵然屋里有着空调,但她实验时跑来跑去,难免香汗淋漓,如果没用沐浴乳洗过,就是觉得不对劲。
别无选择的,她抓起大毛巾,围住娇嫩的身子,小心翼翼的拉开玻璃门,探出一颗小脑袋,乌黑的眼儿滴溜溜的转了一圈,观察四周是否有人。
嗯,很好,没人!
小夕深吸一口气,用百米赛跑的速度冲出浴室,扑向洗衣篮,急呼呼的掀开一瞧--
咦,空的?!
先前脱下的衣裳都跑哪里去了?
她双眼发直,弯腰探进洗衣篮,双手乱摸,里里外外找得格外仔细,却就是没看见衣服的踪迹。先前脱下的上衣长裤与贴身衣物,像是变魔术似的,全数消失不见了口
小夕正找得满头大汗,一个黑影悄然出现,无声无息的来到她身后。
“你在找什么吗?”低沈的嗓音,在她背后好近好近的地方响起。
她吓得差点跳起来,连忙回头,赫然发现战不屈竟像个鬼魂似的,平空冒了出来,好整以暇的站在一旁,低头望着她。
那深幽的黑眸,在她身上转了一圈。
他的眼神,虽然没有透露出什么情绪,却让她粉脸一阵烧红。大毛巾虽然遮住重点部位,没露出什么不该露的地方,但是白嫩的香肩、粉嫩的双臂,还是被他瞧得一清二楚。
一想到战不屈正在看着她,她就心头小鹿乱撞,一种难以言喻的奇怪感觉,悄悄弥漫心头--
“呃--我、我刚刚换下的衣服都不见了--”她吞吞吐吐的说道,小脑袋垂在胸口,一双眼睛由左看到右,再由右看到左,就是不敢看他。
“我拿去洗了。”
“喔--”这声回答拖得长长的,先是理解,接着是惊愕。
什么?!
她猛然抬起头来,大受打击的瞪着他。
“你全都拿去洗了?”对喔,这段时间里,她的衣裳都是交由他洗涤的。
战不屈点头。
“呃,那么,连我的内衣你也都--”
他再度点头。
小夕发出一声呻吟,脑袋里浮现最鲜明的画面,彷佛亲眼看见,战不屈那双黝黑的大手,拎着她薄薄的内衣、内裤,仔细刷洗,然后晾干,摺好放进她的衣柜里,之后她再毫不知情的穿上--
一想到最贴身的衣物,全被他亲手洗涤过,她就全身不对劲,小脸羞红,连粉嫩的肌肤都浮现淡淡的红晕。
噢,只是她如今再羞耻、再懊恼又有啥用?这个男人替她洗了一个多月的内衣,肯定早就“摸熟”她穿几号内衣,说不定连她用哪个牌子的卫生棉,他都了若指掌。
她低着头,正在细细品味羞耻的感觉,脑袋上方又传来问话。
“你拿了换洗衣物了吗?”
“没有。”连她的换洗衣物,都是由他准备的。
“需要我帮你拿来吗?”
小夕咬紧红唇,双手乱摇。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拿就好了。”
他挑起浓眉,双手交叠在胸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眼前的小女人。从这个角度望去,风景美丽得让人陶醉,她胸前粉嫩的肌肤,以及双峰之间,那道引人遐思的浅沟,全被他一览无遗。
“你知道衣裳搁在哪里吗?”他问道。
“呃?”她呆住了。
衣裳都是由他在收拾的,她哪里知道它们都藏在啥地方啊?她低头想了半晌,最后只能放弃,抬起小脑袋,用无助的眼神望着他,祈求他大发慈悲,给点提示。
那可怜兮兮的模样,是任何人都无法拒绝的,战不屈也不能例外。他勾起嘴角,一脸似笑非笑。
“有肩带的内衣放在衣柜的最下层那个抽屉、无肩带的内衣放在倒数第二层,至于丝质的内裤,全都放在最上层的抽屉里。”他逐一说道,把内衣、内裤的下落交代得清清楚楚。“今天是星期二,你要穿的黄色丝质内裤,我已经叠好,搁在你床上了。”
她缩着肩膀,头一次痛恨起自己的懒散。老天爷莫非是看不下她的散漫,才派这个男人来惩罚她,准备让她羞愤致死吗?
“我、我知道了”她小声的说道,慢慢后退,想转身奔上楼,却又想到一旦上楼,站在楼下的战不屈只要抬头,就能瞧见大毛巾底下外泄的些许春光--
不行不行,她得想个办法!
“呃,可以麻烦你到客厅去坐好吗?”她提出要求,想先把他支开。
战不屈挑高浓眉,黑眸中闪过疑惑,却没有发问,高大的身躯退开几步,顺从她的要求,走到客厅坐下。他的步履无声,走路的姿态宛如野兽,优雅且蓄满力量。
确定他乖乖坐好后,小夕抓紧毛巾,谨慎的观察四周,却仍觉得不满意。
她想了一会儿,视线落在明亮的日光灯上,霎时双眼一亮,咚咚咚的走到开关旁,双手齐出,迅速把所有的灯全关上,室内立刻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嘿嘿,这样可就万无一失了!
“你乖乖坐好喔,千万不要动喔!”她叮嘱着,在黑暗中摸索,慢吞吞的摸上二楼。
以往她都是只围着一条毛巾,就在屋内走动,甚至还大刺刺的穿堂过室,跑下楼去开冰箱,拿出冰凉的啤酒仰头就灌。现在她可没那个胆子,非要关上灯,确定他啥都看不见,才敢自由行动。
只是四周一片漆黑,虽然成功的阻隔那双黑眸,却也让她吃了不少苦头,一路上跌跌撞撞,好几次碰疼了脚,好不容易才爬上二楼。
脱离战不屈的视线范围,她才松了一口气,扭开灯光,踏入自个儿的房间。
床铺之上,嫩黄色的内衣,以及小小的底裤,如他所说的,被摺叠得整整齐齐,搁在那儿等着。
小夕粉脸一红,一把抓起来,胡乱的就往衣柜里塞,另外又找出别的衣裳。
拿妥衣物后,她抓着睡衣思考,本想直接穿上,但是想到等会儿要进浴室,又要脱掉,几次穿穿脱脱,不但麻烦而且浪费时间。反正楼下黑漆漆的,达乌鸦飞进来只怕也会撞壁,战不屈该是什么都看不见,她何必多此一举呢?
想到这里!她用力拉紧大毛巾,拿着衣裳就往楼下走。
只是,没想到先前在浴室里沾了水,脚底湿滑,楼下又黑得见不着路,她下楼时踩空了一阶,脚底一滑,再度演出摔倒特技,从二楼一路滚了下来。
“啊--”
惨叫的声音,从二楼一路响至一楼,以一声闷闷的重摔做结。
小夕趴在地板上呻吟,在浑身疼痛的状态下,还能察觉粉臀儿凉飕飕的。她忍着剧痛,迅速伸手,把上翻的毛巾拉回原位,警觉的瞄向角落。
“你还好吧?”战不屈的声音从几公尺外传来,隐约带着些许笑意。
“没、没事--”她疼得想哭,却还要逞强,佯装没事。“你坐着不要动,不要过来喔!”
呼,关灯果然是个正确的决定,不然要是被他瞧见这个狼狈模样,她肯定要羞死了。
小夕咬着牙、忍着痛,自立自强的撑起身子,先趴在地上到处乱摸,把散落一地的内衣、内裤收好,才慢吞吞的爬起来,一跛一跛的走进浴室,按亮灯光,用颤抖的手关上雾面玻璃门。
只是,过没一会儿,灯光再度熄灭,玻璃门再度被拉开。
“呃,请问,未开瓶的沐浴乳放在哪里?”她对着仍是黑漆漆的客厅发问。
黑暗中,传来低沈而沙哑的声音。
“洗衣篮左下方的柜子里。”
“好。”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小夕在柜子里摸啊摸,靠着双手的触感,摸到一瓶“彷佛是”沐浴乳的东西。
“那,吹风机又在哪里?”她又问,打算一次全把东西拿齐了。
“在电视旁的玻璃柜里。”
唔,那就是在客厅里喽?
小夕在黑暗中咬着唇,陷入挣扎。
“我可以拿给你。”战不屈像是看出了她的迟疑,主动开口,想要伸出援手。
“不用了,我去拿就行了,你就坐在那里不要动,绝对绝对不要动!”她匆忙拒绝,怕他真要起身代劳,连忙硬着头皮摸出去,靠着脑袋里的记忆,先搜寻电视机的位置。
费了一番功夫,总算摸到了电视,她呼了一口气,又开始寻找玻璃柜的把手。
只是这回却没那么顺利,她找了半晌,双手还是在平滑的玻璃上溜来溜去,根本找不到把手。
那低沈沙哑的男性嗓音,从她身后传来,好心的给予提示,替她解除困境。
“左手再往左边伸个十五公分。”
“啊,谢谢。”她本能的说道,照他的话摸去,果然摸到玻璃柜的把手--
等等!
小夕瞬间全身僵硬,像是一桶冷水兜头浇了下来,让她全身上下彻底凉透透。不对啊,他为啥知道她摸到哪儿,还知道提醒她手该往哪边挪去?
“你看得见?”她很缓慢、很缓慢的发问,大毛巾下赤裸的腿儿开始剧烈颤抖。
“是的。”
黑暗对他来说是无阻碍的,他的双眸锐利无比,能透视一切黑暗。
“那么,你都看见了。”她不抱希望的问。
“是的。”
她呻吟一声,羞耻到全身发热,所有鸡皮疙瘩自动起立,心里更是乱糟糟的,不知是该怒叱他的寡廉鲜耻,还是赞美他的诚实。
呜呜,早知道就穿好衣服再下楼了,一时的偷懒,竟让她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
“你为什么不闭上眼睛?”她虚弱的问,悲伤得好想放声大哭。
“因为我想看。”战不屈回答得理所当然,嗓音突然降了几个音阶,低沉得让人发抖。“你的身子很美。”
黑暗成了亲昵的网,那句太过露骨的赞美,像是贴在她耳边说的。她羞红了脸,全身窜过一阵颤抖,几乎能想像他说出这句话时,那双眼睛是如何的闪亮。
黑暗似乎让他变得不大一样,疏离的冷漠消失了,取而代之是让她无处可逃的温柔口吻。她较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的情绪,感受到他变得较像是个人,一个正在欣赏美女身子的男人
一个对她来说太过危险的男人!
“这不是我第一次瞧见你的身子,先前你洗澡时发现有蟑螂,还尖叫着要我去帮你解决。”他慢条斯理的说道,口吻里听不出半点罪恶感。“我婉拒过,但是你很坚持。”
小夕抱着小脑袋,蹲在地上呻吟。
纵然在日本住了那么久,对裸体也不那么害羞,但是让男人瞧见,跟被女人瞧见可是两码子事啊!
先前她以为李姊是个女人,大伙儿“配备”都一样,只是尺寸有别,没啥好害羞的,加上可怕的蟑螂就在眼前乱爬,她当然急着找救兵啊!没想到就在全身沾着泡沫,缩在角落发抖时,清白的身子早已被他看了个精光。
一想到那双深幽的瞳眸,曾经仔细的审视过她的身子,她就羞得想就地挖个大洞跳进去,再用土埋起来,一辈子都不要再面对他。
呜呜,老天爷为什么对她这么不公平呢?为啥老哥雇来的管家是个美娇娘,她的就偏偏是个大男人?
“喔,不行,这样下去绝对不行,我肯定会被逼疯的。”她趴在地上喃喃自语,半晌后才抬起头来,一脸坚决的瞪着眼前的黑暗。“你必须走。”她大声宣布。
“恕难从命。”
“我可以给你遣散费。”她爬起身来,急切的保证,一心要把他轰出门去。
“我的任务是必须保护你直到拍卖结束。所以,在拍卖会结束之前,我必须寸步不离的守着你。”
寸步不离?
她快崩溃了!
“不!让我去见你的老板,我直接去跟他讲清楚!”她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战不屈,你听清楚,我拒绝再跟你共处一室,再这么下去我会--”
他开口,打断她慷慨激昂的言语。
“小夕。”
“做什么?”
深幽的黑眸里,头一次浮现笑意,薄唇开启,用最温柔、最低沉的口吻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