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做‘我不会就是那个黎知庆吧’?!”黎知庆横眼瞪她。
“就是那个就读西门高中三年A班的那个黎知庆呀!”
“你怎么会知道我读西门高中三年A班?”黎知庆一惊,狐疑的瞅著沉心爱。
“我当然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呀!”白痴!“因为你信里面有写咩!”真是笨蛋,连这种浅显易懂的道理都不懂,实在是笨死了。
“你看了我的信?!”黎知庆吓得——不!是气得失声尖叫。
他要杀了她!黎知庆眼睛直喷火,张牙舞爪的想往沉心爱的方向扑过去。
沉心爱急忙跳下床跑给黎知庆追。
我的妈呀!他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啊?
“你不要冲动啦!我那时候怎么会知道那封信是你写的,我还以为是有人暗恋我,所以,才偷偷把情书放在我抽屉里的呀!”沉心爱一边逃命一边解释。
“你白痴啊?有哪个暗恋别人的人会那么神通广大,还能偷偷的潜进暗恋者的家里,把情书放在她的抽屉里的?”黎知庆边追边骂。
“拜托!长到十五岁,收到自己生平的头一封情书,我开心都来不及了,怎么会去考虑到事情的不合逻辑,而且——吓!你不提这事,我差点都忘了,我还要跟你算帐呢!”沉心爱倏地停下逃命的脚步,两脚站定在黎知庆面前,双手插腰,一反刚刚悲情可怜的求饶模样。
“你要跟我算什么帐?”黎知庆站在沉心爱面前等著她说清楚、讲明白。
“你知不知道你的那封信害得我芳心大乱,让我以为有人暗恋我,害我傻傻的待在你说的那个公园里苦等了三个小时还不见你人影,而且,隔天我还去西门高中找你,结果我把整座西门高中都找遍了,却找不到你这个人。”害她的脸都丢到西班牙去了。
“废话,我跟你处于不同空间,你当然找不到我,而且……”黎知庆不屑地用鼻子睥睨沉心爱。
“死男人!你干嘛又用鼻子瞪我?”
“瞪你白痴啊!”怎样?讲话够恶毒了吧?哼!没见过这般白目的女孩。
“我白痴!我怎么白痴了?”
“你不白痴,怎么会异想天开的以为我会暗恋你!”黎知庆不只是嘴巴坏,他还心肠毒,随手拿起一面镜子,要沉心爱照照她自个儿的德行。
哈!他会暗恋她?他又不是眼睛脱窗了,他会暗恋她!
“死男人,你两年前伤了我幼小的心灵,今天你还敢污辱我的美。”沉心爱一个飞毛腿踹出去;黎知庆快手快脚的急忙闪开。
“不是污辱你,只是告诉你事情的真相,别老是做一些异想天开的白日梦。”除非他是让蛤仔肉给糊了眼睛,才有可能会暗恋沉心爱这种女孩。
“你知不知道你脏死了?”黎知庆直指沉心爱的缺点,也是他最最最受不了的缺点。
“我每天都有洗澡,哪里脏了?”沉心爱提起手臂,皱著鼻子嗅嗅自己的味道。嘿!她都觉得自己香香的,哪里脏了?!
“你满屋子的地上都堆满小说、漫画,地板上没一处可以站的地方,这不叫脏叫什么?”
“这叫乱。你没知识、没水准,不会遣词用字,你就不要乱说话。”沉心爱气极败坏的说,还抱著枕头追著黎知庆打。
他竟敢污辱一个阳光美少女,说她脏,他等著受死吧!
沉心爱操起枕头,一路乱挥,像个疯婆子似的。
黎知庆连忙跑给她追,一边追还一边骂,“你这个疯婆子,我今天来可不是来跟你打架的。”
“我管你是来做什么的?”沉心爱抱著枕头又是一阵乱打。
黎知庆只能抱头鼠窜。
要知道他不是打不过沉心爱,只是,一向大男人主义极重的他,要他反手去打女人,那简直比登天还要难,为此他只能敢怒不敢言,只好跑给沉心爱这个疯婆子追。
“黎知庆,你……你不要跑。”沉心爱跑得喘死了。
这死黎知庆的腿长脚长,真不知道他是吃什么长大的?
“你给我站在这边。”
“你真当我是白痴啊!站在那边让你打著玩。”他是傻了才会那么笨。
黎知庆不跑才奇怪咧!
拜托!她都像是疯了似的拿著枕头要追杀他了,他怎么可能傻傻的愣在原地,等著沉心爱来捶他。
黎知庆的脸上很明显的是在骂沉心爱笨,说她是痴人说梦。
沉心爱的火气又上来了,拔腿又追著黎知庆猛打。
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只知道自己追黎知庆追得好累、好累喔——天哪!谁来救救她呀!
“心爱、心爱……”品萱见沉心爱满头大汗,而且又操著枕头猛往她脸上摔,吓得大力摇醒她。
沉心爱倏地张开眼来,而且还大口大口的吸气,拚命的喘个不停。
“你怎么了?怎么拿著枕头拚命打我?”品萱吓都吓死了。沉心爱转头一看,看到的是品萱那张可爱的脸。“怎么是你?”她打的人不是黎知庆吗?
“当然是我。你忘了啊?我们今天要聚会,你怕自己会赖床,所以把你家的钥匙丢给我,教我一定要来你家叫你呀!”品萱把沉心爱昨天交给她的钥匙拿高,在她的面前摇晃,提醒她昨天的事。
“然后呢?然后发生了什么事?”
“然后我来了,你却像疯了一样,拿著枕头拚命的往我脸上摔。”
“所以说——我打的人是你,不是黎知庆。”所以说——刚刚那一切极有可能只是一场梦,不是真有此事。
“黎知庆!他是谁啊?”品萱很好奇的捱著床边坐下,问沉心爱。
沉心爱没有回答品萱这个问题,因为黎知庆是谁,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真的要相信黎知庆跟她说的事吗?可是……如果刚刚那一切只是一场梦,而她却傻呼呼的当了真,那她岂不是很傻吗?
算了、算了,别烦了。
“我去刷牙、洗脸。”沉心爱没什么耐性的把烦恼抛在一边,不愿再为一个臭男人乱了她的生活。
黎知庆,不管你是人还是鬼,都给我滚出我的生活吧!
第三章
“品萱,你有没有做过梦啊?”
“做梦?当然有啊!”品萱点点头。
“那你都梦到些什么呢?”
“不一定呀!有时候是梦到被人追杀,有时候则是梦到一个男孩子。”
“男孩子!”沉心爱吃冰淇淋的嘴霍地咬住汤匙,两个眼睛睁得又圆又大。“品萱,你说你梦里那个男的,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啊?”
沉心爱忘不了自己那吊诡的梦境,跟黎知庆那张可恶的脸,所以,她把胆小的品萱抓过来质问。
或许,品萱梦中的那个男孩子也是黎知庆,如果真是这样,哈哈!那她就有知音了。
“梦啊?”品萱昂著脸蛋,两个眼珠子往上吊,很努力的把所有的梦境拼凑在一起。“其实我的梦境就像是被打散的拼图,没有很完整的画面耶!”
“说一两个画面来听听,或许我们两人的梦境是一样的也说不定。”沉心爱做起美梦。
“是吗?”品萱很怀疑耶!因为,她有自知之明。“我的梦很无聊耶!”
“无聊?”嗯——说句老实话,她也觉得梦到黎知庆那个痞子实在是有够无聊的。“没关系啦!你快说来听听。”沉心爱兴致勃勃的催促道。
品萱只好大概的描述了一下自己的梦境,有个男孩在梦中喜欢她啊!诸如此类的事。
沉心爱果然觉得无聊透顶了,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真的很无聊吗?”品萱不好意思地讪笑著。
“是有一点啦!”沉心爱拍拍品萱的肩膀要她别介意。
“可是,我知道曾静的梦就很诡异喔!”品萱为了挽回面子,便将她所知的事全都摊在阳光下。
“曾静!就是我们梦幻队伍的成员的那个曾静吗?”
“对啊!就是那个曾静,她好象常常梦到鬼耶!”
“鬼!”沉心爱闻言愣住了,因为——黎知庆是鬼吗?
算是吧!因为刚开始的时候,她不也是认为那个老是在她家里神出鬼没的东西是“魔神仔”吗?
只是,她不懂,“曾静怎么会认为出现在她梦中的人是鬼?”
“因为曾静有看到她啊!”
“曾静看到他了?!”跟她一样耶!
“嗯——”品萱重重的点头,脸上的表情却是凝重无比。“而且曾静还曾说那个鬼会把她的头拿下来玩耍。”
“他把头拿下来给曾静看!”沉心爱吓得哇啦哇啦的鬼叫著,并在心底不断的诅咒黎知庆偏心,对曾静比较好,还表演特技给曾静看,而她都没有!
哼!偏心、偏心。
“心爱,你说有没有很恐怖?”品萱连声音都在发抖了。
沉心爱很客气地摇头说:“没有,一点都不恐怖。”
“可是,曾静说那个鬼不只是如此耶!她说那个鬼还常常变成一只狐狸来吓她呢!”这也是曾静告诉她的。
“狐狸!”沉心爱一听都快要晕倒了。“黎知庆还变成狐狸的模样给曾静看?”这下她已气呼呼的大呼小叫了。她现在真的可以很确定,黎知庆对曾静是比较好了,因为,他不只把头拿下来给曾静看,还变成狐狸的模样去取悦曾静。
哼!他对曾静就那么好,对她就凶巴巴的,一点都不公平。
“黎知庆实在是太可恶了。”沉心爱气死了,小手往桌面用力一拍,也不怕拍大力手会痛。
“黎知庆是谁啊?”品萱侧著头问沉心爱。
“就是那只狐狸咩!”
“哦——原来那只狐狸就叫做黎知庆啊?”品萱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曾静变成狐狸的时候就叫做黎知庆啊!”她喃喃自语著。
可沉心爱却听出了不对劲。
“等等、等等——”沉心爱打断品萱的喃喃自语。“你刚刚说什么?你说在曾静梦里的那只狐狸是曾静,不是黎知庆?”
“曾静就是黎知庆啊!”这不是她刚才告诉她的吗?品萱不解的望著沉心爱,觉得她今天怪怪的。
“不,曾静不是黎知庆,曾静就是曾静。”沉心爱才觉得自己快被品萱给搞疯了。
品萱真的觉得沉心爱很奇怪。“刚刚说曾静就是黎知庆的人不是你吗?怎么现在又说曾静不是黎知庆了?”这样会让她搞不清楚耶!
沉心爱发现,她真的会被品萱给气死了,到现在她才明白,什么叫做“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品萱,我只问你一句话,那只狐狸是男的还是女的?”
“女的啊!”品萱不知道沉心爱为什么要问这个。“吓!心爱,曾静跟你是同班同学这么久,你该不会连曾静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吧?!”
“我知道。”
“知道你还问!”沉心爱是把她当成白痴耍啊?品萱气得直用眼神控诉沉心爱。
沉心爱这下真的算是有口难言了。
算了、算了,反正她愈解释愈头痛。“品萱,那——在曾静里那个会把头拿下来玩的鬼又是谁呢?”
“是曾静啊!”她刚才就说过了啦!
“曾静!”
“对啊——就是曾静咩!”品萱猛点头。
在曾静的梦中,她自己就是那个会把头拿下来玩耍的鬼哟!“心爱,你有没有觉得很恐怖?”品萱光想到那个画面,不只是声音抖,就连身子都抖个不停。
沉心爱是不知道品萱为什么要怕,但是,她现在最起码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她跟品萱、跟曾静的梦境根本就是大大的不同。
在品萱、曾静的梦中,根本没有黎知庆这号人物。
“心爱,你在想什么?”
“想我的梦。”
“你的梦!你的梦也跟我一样吗?”
“不一样,而且差得十万八千里。”
“那你的梦境是什么?”品萱好奇地问。
“我的梦境是——”沉心爱正想把她梦到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品萱,但她倏地又把嘴巴闭上。
如果她告诉品萱,她的梦境很简单,就是一个叫做黎知庆的大笨蛋,三天两头闯进她的梦里,叫她不要再吃他的东西,那她的梦会不会变得很可笑?
“心爱,你怎么了?”品萱推推沉心爱。
沉心爱这才回神。“没事。”只是她突然做出决定,她要解开黎知庆跟她讲的事是不是事实。
她才不相信什么时空并存的理论呢!
拜托!如果时空真能并存,那这世界岂不是要大乱了吗?不信、不信!她死也不信,所以,沉心爱决定要挖出事情的真相。
“品萱,你今天下午的课是不是不怎么重要?”
“对啊!”品萱傻傻的点了两下脑袋,笨笨的跌入沉心爱的计划里。
“那我们逃课好不好?”
“逃课!”一听到“逃课”两个字,品萱的眼珠子立刻瞪得比牛眼睛还要大。“为什么要逃课?”
“逃课来我家啊!”
“去你家干嘛?”
“帮我打扫屋子。”
“什么?去你家帮你打扫?我……我不要啦——”品萱小小声的抗议。
但是——抗议无效,沉心爱根本不让品萱有反抗的权利,拖著品萱就跑,让品萱纵使想逃都逃不了。
沉心爱一边打扫,一边把她的梦境说给品萱听。
品萱听得一愣一愣的。“心爱,你是说有个男孩,他活在我们这个年代,可是,却处于不同的空间。”好难懂的事喔!
“对啦!”
“他也住在这间屋子里吗?”
“嗯哼!”沉心爱点头。
“跟你……睡在同一张床上?”不要吧?
“嗯哼!”沉心爱又点头。
“哦——好好喔!”品萱莫名其妙的陶醉起来。
正闷著头在打扫床底下的沉心爱闻言,抬起头看了品萱一眼,她不懂她的梦有什么好的。
“拜托!如果那个黎知庆是真有其人,而他所说的事也全都是真的,那么——品萱,你想想看,我每天在我房间里面脱衣服、换衣服,我的身体岂不是都被他看光光了吗?”她就是气这一点。
“不会吧?那个黎知庆不是只有在睡觉的时候才会出现吗?”
“才怪,有时候我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老觉得我的身边有人。”
“这是多久的事?”有点怕怕的耶!
“好几年了。”
“好几年了!那你以前为什么不讲?”
“我以前只以为是我神经过敏啊!现在听到黎知庆说什么时空并存的理论后,我便更加肯定我屋子里的那个隐形人就是黎知庆。而他确确实实存在于这个屋子,只是我看不见他罢了。”
沉心爱愈想就愈觉得事情根本与她想的完全相符,只是,如果事情真如她所推测的话,那么——沉心爱突然把头转向她的床铺。
“哎哟!那我不是一直跟黎知庆睡在同一张床上了吗?!”沉心爱满脸写满嫌弃的表情。
品萱却笑得甜极了,她点点头说:“对啊!”
沉心爱横了品萱一眼,质问道:“你说对啊就说对啊!干嘛还笑得这么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