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小俞的姊姊看了小俞的某本书,之后小俞的灾难就开始了。
俞姊:妳写了猫,为什么不考虑看看写我的小狗?
小俞:那是美化了很多很多的猫耶,我就是因为养了只咬人猫,才幻想如果养到的是一只温驯可爱、能够招来爱情运、帮忙牵情线的猫.
俞姊:那么我的狗这么可爱,写出来一定效果更好!
小俞:扼……(随便唬弄过去)
好不容易她淡忘了这件事,但过没多久,她某天下班回来,就兴奋地摇醒正在作梦的小俞。
俞姊:跟妳说,我提供妳一个真人实事。我公司同事啊,她有个论及婚嫁的男朋友,可是最近啊,她男朋友居然……(几句话就可以讲完的事情,她讲了两个钟头,因为是听来的八卦,她和那同事不熟,所以知道得不清楚),我觉得这故事很特别,妳可以写啊!
小俞:扼,我好困,让我睡吧……
明明同事的遭遇很惨,她却以一种好不容易帮我找到题材的亢奋态度,讲了又讲,小俞却死硬着不肯写。
又过了一阵子,某天小俞正在伤春悲秋,哀叹岁月不饶人时,突然想起了国中时写的一篇鬼故事。
小俞读国中时,从不看言情,就爱科幻和鬼故事。看多了就会想写,可惜那时的我耗了一整天时间,只能想出一个超短篇鬼故事,从头到尾不到一千字,当初的命名是「生日礼物」。
现在,小俞决定要将这三件事兜在一起,算是对俞姊有了交代。
俞姊大声抗议:怎么相差这么多!
小俞:嘿,我答应要做参考,可没说不改编啊。如果故事都和现实一样,那还何必写?之前那本还不是跟现实情况相差十万八千里……
俞姊:@#$%
言归正传,到底小俞的动机来源,和故事内容差多远呢?
一、这不是鬼故事,也没有任何奇幻。
二、俞姊同事的职业改了。因为我觉得她的职业和个性不搭调,所以干脆换掉。其实当初下笔时真的满挣扎,那职业是多少人的梦想啊!
三、俞姊同事离开负心汉后,后来闪电宣布与新男友的婚讯。由于事出突然,让俞姊公司的人个个跌破眼镜,事前没有人探出蛛丝马迹来。而那时小俞已经写一半了,所以男女主角的所有过程,全是我自己编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写这篇序时,小俞已经看过俞姊带回来的婚纱照,女大男小、相差四岁……呜呜,早知道我就这样写!小俞也好希望能和一个比自己年纪小的可爱男生谈恋爱唷。
擦干流满地的口水,正襟危坐,咳咳,各位现在知道了,这本小说,参考的部份少之又少,可以说是一个全新的故事。
不过有件事,我倒希望是符合事实的,那就是——希望那位同事,能忘却从前的伤痛,幸福美满直到永远。而那个负心汉,希望他……嗯,小俞是有气质的,不随便开口骂人,那就希望他「弄假成真」好了。
楔子
电影散场,她挽着他的手,两人紧依,漫步在大街上。
女孩还在为方才惊怖的剧情颤抖着。
男人笑了,爱怜地揉揉她的肩。「妳怎么总是爱看恐怖片,又怕得要命?」
「别嘲笑我了啦!」她娇嗔。
在电影院中时,她吓得直往他怀里靠,却又意犹未尽,每次看电影总是挑恐怖片。
其实她不是特别爱这类片子。
几个月前,她心情有些闷,于是一个人随便买了票进场看电影,没想到剧情竟是那么骇人,她害怕地抓紧隔壁陌生人的手臂发抖。他当时有些微愠,但就在她的连声道歉下,两人散场后一起吃了顿饭,聊得很愉快,后来又……
于是,他与她,就这么认识了,从此相知、进而相爱。
为了纪念他们的初识,往后她特别喜爱和他相偕去看恐怖电影。
他一直以为这是她的喜好呢!
男人就是钝了点,不过她不介意。
如果这是上天的安排,让他们能在这茫茫人海中相遇,也真是缘份……她感受着他手中传来的温度,一面笑容满溢地想。
男人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对了,妳生日快到了,想要什么礼物?」
「我又不缺什么……对了,我从来没看过真的鬼,不如你送我一个吧?」
「哎唷,看电影还不过瘾啊!」他哭笑不得。「有妳这个鬼灵精,还不够?」
「开玩笑的嘛!嗯,先陪我去订蛋糕。」
她拉起他厚实的手,直往街角处奔跑,直到一家西点蛋糕店前才停下。
每次经过那家店,她就会在玻璃橱窗前驻足,瞧里头那些诱人的甜蜜,每个都能撩动她的心。
她深吸一口气,才把自己从梦幻的诱惑中拉出来,回头对他说:「为什么只要看到蛋糕,就会觉得很幸福呢?」
「妳嘴馋啊,蛋糕都甜得要命,我就不喜欢吃蛋糕。」
不,不是因为口腹之欲。而是蛋糕总出现在欢乐的场合、大家齐聚一堂的时候,不管是生日、婚礼、节庆……所以蛋糕被赋予了温暖幸福的感觉。可是她没这么开口,因为说了他也不会懂。
她只能说:「那是因为你没吃过真正好的蛋糕,像这家店就很不错。」
「好好好,我买个十八寸的大蛋糕给妳庆祝。」
「不必那么大啦,只有我们两个人,小小一个就好了。」小小的幸福就够品尝不尽。
爱热闹的他又不懂了。「那怎么行?妳不请很多朋友一起来庆祝吗?」
「只要有你就够了。」她小鸟依人般勾住他的手。
他拗不过她,连声说好。
几天后,他俩一起围着烛光,在他唱的生日快乐歌下,欢度她十八岁的生日。
但愿年年有今日……她许下这样的心愿。
第一章
「祝我生日快乐!」
洪慕莓举杯向天,对着空气这样说。
望着烛光,她思绪飘到七年以前。
十八岁那年的愿望,只实现了六次,她希望年年都能和他一起庆祝生日,可是今年只剩下她一个人。
不是他不愿意,而是他三个月前发生了车祸,天人永隔,再也无法陪她了。
她多希望这一切是假的,可惜一切都是徒然,眼泪流干了,也唤不回他。
老天为何如此残酷,把他送到她身边七年,却又无情地收了回去!
今天她二十四岁了,洪慕莓今早作了个恶梦,梦见他笑着对她说:生日快乐,妳不是希望亲眼见到鬼是什么样子吗?我把我自己变成了鬼,当成礼物送给妳……
她是哭着从梦中醒来的。这是多么难以承受的生日礼物哪!
洪慕莓打起精神,勉强自己去上班。
这些年来,她由于喜爱西点,于是读二专时便进了蛋糕店从学徒做起,现在已经能独当一面,当上师傅。
店里的同事都知道今天是她生日,好意说要帮她庆祝,她却一一婉拒。在这特别的日子里,她只想一个人度过。
下了班,便独自带着她自己做的——和七年前一模一样的巧克力慕斯五寸小蛋糕——回到自己房间里一个人庆生,还有凭吊。
和满室寂寥冰冷的气息作伴,一起喝了几杯白葡萄酒。接着在蛋糕上点好蜡烛,关了灯……黑暗中她再也无法伪装坚强,对着烛光流下泪来。
原来只有回忆陪伴的时候,原本象征幸福的蛋糕,也会给人无限凄凉的感受。
过去太甜美,让现在显得更苦涩。
别再伤心了……阿泽的母亲当时不断劝她别太难过、要坚强地活下去。
她会的,她会努力做到的。
瞧,蛋糕上的蜡烛,烛泪就快落下来了。
她赶紧深呼吸,好止住自己眼眶中的雾气,自语:「我不哭了,蜡烛也不要陪着我哭。」
接着许了一个愿。
「希望阿泽在天之灵能够安息。」
一口气正想把蜡烛吹熄,却在这节骨眼听到门铃声大作,害得她吓一跳,只吹熄了2,4的火光则还亮着。
哪个不识相的家伙?
开了门,来者戴着棒球帽,抱着一只小狗。
他穿著简单的红色上衣,帽缘压得很低,看不清脸孔。
他的出现突兀得很,洪慕莓收起悲伤的情绪,取而代之的是些微紧张。
陌生男子一开口便道:「小姐您好,我是吉利动物医院的人。妳怎么把狗寄放在我们院里那么久呢?我们特地送回来给您。」
「什么?我没养过狗啊!」洪慕莓稍稍放松,但对这男子的话感到莫名其妙。
「妳不是陈小姐吗?」
「我姓洪,你们可能弄错了。」
「啊?对不起,我再确认一次好了。」
正想关上大门,棒球帽男子却倏地将脚伸进来,使门无法关紧。
「你……」洪慕莓惊恐起来。遇到坏人了吗?
「小姐,我看妳眼睛好红,房里又黑漆漆的,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洪慕莓这才看清男子的脸,年轻且带着点傻气,也难怪做出这种打抱不平之举。「没,没事……」
男子压低声音:「是不是有人闯进妳家,在妳背后威胁妳?」
有,就是你!莫名其妙闯进她的小天地中。
洪慕莓没好气地高声道:「先生,我没事,你再不走的话,我要报警了!」
「好心去给雷亲……」男子咕哝着,把脚缩了回去。
洪慕莓立刻用力把门关上锁紧。
呼,这栋大楼的门房太松了,老是随随便便就放外人进来。
如果遇到推销员的话,把他赶走也就算了,万一是强盗小偷,该怎么办啊?下次要请管理员多注意一点。
看着烛光,她又叹息起来。
许愿要一口气将蜡烛全吹熄,才能成真啊!
都是那个陌生人打断了她,要是阿泽因此无法安息,她会恨这人一辈子。
将房里灯光打开,正要切蛋糕的时候,门铃又大响起来。
这次她不贸然开门了,只大声问道:「谁?」
「小姐,我是刚刚吉利动物医院的,我刚刚打电话去确认过,住址是妳这里没错……」又是那个人!
烦透了!
她这次记得先上门链,再开门。「我说了,我没养过狗。」
就在这一瞬间,小狗突然挣脱了男子怀抱,从门缝里硬钻进来,直奔矮桌上的蛋糕,开始大快朵颐。
她还没反应过来,男子已先发制人:「小姐,妳还说它不是妳的!看它对妳家乡熟悉啊!不要随便还弃小动物好吗?就是有像妳这种人,养狗养没多久,厌了就丢掉……虽然丢在我们医院不领回去,比那种丢到路上的人好一点,可是也同样是遗弃啊!」
振振有词的责备,使她开始头痛起来。「我完全不懂你在说什么!总之我没养狗!」
「那它怎么会冲进妳家?」
洪慕莓干脆把门链取下,将门大开,使男人能看到房里的矮桌以及上头的食物。
「你看,它只不过是贪吃。」
蛋糕已经被嘴馋的小狗搞得七零八落,男子见这光景,充满歉意地立即大步跨入房内,将小狗抱起来。「小雪球,不可以这样!」
洪慕莓脸色更难看了,狗不懂事没关系,可是这人竟未经许可就进入她家里,实在太随便了。
男子看到她一张臭脸,又望了望桌上的景象,恍然大悟貌:「它吃了妳的生日蛋糕,所以妳发脾气?哎唷,小狗总是这样爱捣蛋啦……」
她不是在气这个!
忍耐度已达到极限:「够了,你给我滚出去!」
男子一呆,才终于领悟为何她发火,便把小雪球放在地板上,讪讪然想退出去。「抱歉,打扰妳了。」
「还有这只狗!请你带走,它绝对不是我的!」
男于看看她,又看看它,十分勉强地说:「好吧,我带回店里,再确认一次好了。」
他又抱起了小雪球,嘴里故意道:
「小雪球,待在吉利比跟着这个女人好,她对妳那么凶……」
洪慕莓大吼:「先生!是你莫名其妙闯进来,我才生气的!我不讨厌狗、我喜欢小动物,我受不了的是你!」
男子吐吐舌头,那模样和他怀里的小雪球相比,就像是哥俩好。
不速之客终于走了,洪慕莓松了好大一口气。
收拾小雪球的「杰作」时,她才突然发觉,房里原本沉重伤心的气氛,被这么一闹,全消散了。
她不禁想,或许养一只狗来作伴也不错。
这几个月来,她沉浸在悲伤中,没有注意到痛苦使自己变了许多,身体瘦了好大一圈、情绪也变得暴躁易怒。
阿泽的母亲对她说过,他的遗言就是要她别难过,要好好活下去,她那时发誓过会遵守。
可是现在把自己搞成这样,怎么对得起他啊?
抚着手上的订婚戒指,低声喃喃自语:「阿泽,我会连你的份一起活。」
去年,施文泽决定要出国深造读硕士,她无法同行。
体贴的施文泽告诉她,不要担心他会变,不如出国前先订婚,等他回来,两人便可以结婚。
她很感动于他的用心,考虑一阵子后,点了头。为了正式隆重一点,按照传统礼俗行了订婚仪式。
两地相隔的日子并不好过,施文泽的课业忙,不能常常打电话或通e-mail,寂寞的日子里,她都靠着翻阅过去的照片、还有抚摸手中的戒指,来思念施文泽。
她也常常去施家探望伯母,和她聊聊天,帮忙做点家事,虽然她的身分只是未婚妻,但和施家俨然已经是一家人。
后来听到他在国外发生车祸的消息,真是青天霹雳,她原先所构筑的未来幸福家庭,一瞬间完全崩毁。
原先想赶去国外见他最后一面,施文泽的母亲却告知她,丧事都处理完毕了,也已火化……
到那时候,她才发觉,做了多少努力都不够,施家根本把她这个儿子的未婚妻当外人。
都过了几个月了啊,施家显然不欢迎她再去,拼命用各种理由推托。她不明白,她只是想跟他的家人一起凭吊他,为什么会这样?
她的朋友猜测,也许他们担心她想来分走一点什么遗产之类。
如果正如朋友猜测的一样,真是误会啊……这让她迹近崩溃的情绪更是雪上加霜,后来洪慕莓也不敢再去叨扰,只能把苦水往肚里吞。
痛苦已渐渐沉淀,可是回忆犹在,她发誓一辈子不结婚,永远和阿泽留下的回忆一起过日子。
不过养只狗来作伴,阿泽不会怪她吧?
兀自思量间,门铃声又大响起来。
又是那个家伙!
看到那男子的笑脸,她满腔怒火正待发作:「你又来干什么?!」
只见男子打躬作揖。「我已经问过了上次帮我代班的医生,他描述的陈小姐,和妳长得完全不一样,所以应该是她随便留了假住址给我们,然后把小雪球恶意离弃在我们医院里。妳认识这位陈小姐吗?」
「不认识。」
他说了姓名和描述一下样子,洪慕莓都只是摇头。
「我都不知道,既然那位小姐会留假住址,说不定名字也不是真的。至于住址刚好写了这里,可能是因为她以前住过这里,而我住在这里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