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还是骑他的重型机车来,沈爱君坐在后座,双手环在他的腰间上。他们驰骋于风中、在夜里。
沈爱君只想这一夜就这么走下去,但没有,最后,他带她去一家茶艺馆喝茶。
一落坐,茶跟点心都还没来呢!他劈头就问她,"你找我有什么事?"
这问题却问倒了沈爱君,因为她只想见他,却没想过要怎么跟他说明。她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问题,还是她的表情泄漏了她的心情。
她喜欢他!阿宽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这个女人是不会藏心事的,总把她的喜怒哀乐写在脸上,让人很容易看穿。
他喝了口冰乌龙茶,才开口问:"你知道我是以工计酬的吗?"
"嗯……"他为什么问这个?沈爱君不解,却也老实的点头说:"知道。"工人不都是这样的吗?
"那你知道我今天是故意在工地停留那么久的吗?"
"啊!"她愣了一下,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的心紧紧的一抽,因为她隐约明白他接下来的话会很残忍。
他都把话说那么白了,她还要听吗?阿宽直直的看着她。
沈爱君则是一副受伤模样,但她的目光依旧直视他的。
她要听。
他看出她的心意,所以便直言不讳了。"我是存心让你等的。"
虽然他的直接让她的心有点受伤,但沈爱君还是很坚强的问他原因,"为什么?"
"因为你跟我不是同一路人,我们两个很不搭。"他直截了当的说,她的态度他打从认识她开始就明白。
她是个都会女郎,热爱夜生活;而他虽爱玩,却是个重精神层面的男人。
她或许觉得他这样的男人很无趣,但他却觉得她这样的女人很肤浅,只是,他不想把话说得那么明白罢了。
"我们两个根本不合适。"
沈爱君没想到他会把话说得这么直截了当,当然,难堪的情绪会有,但却更喜欢他坦白的个性。
不错,她先前也认为他们两个很不搭,所以,她也努力过不去理会他在她心中所造成的影响,她甚至还跟一个她心目中理想的对象交往,但结果却不如她所预期的那般顺利。
她忘不了他,勉强跟别人交往只是伤害第三者,她不喜欢这样的结果,所以,她选择了不再逃避。
"我们交往吧!"她鼓起勇气开口说了。这还是她头一次跟男人表白,沈爱君有些紧张。
他不会拒绝她吧?她眼里显露出这样的恐慌。 阿宽没想到她会来这一招。他都说得这么白了,她竟然还有勇气对他表明心迹!他看了她一眼。
她很漂亮,应该不乏男人追求。那天,在义大利餐厅的那名男士看起来就是个身价不凡的男人,而她不要那个男的,却反过来要他这个建筑工人?
她很奇怪!这是阿宽的想法。
而且,这完全不符合她给他的印象。但是,说句老真话,她的表白令他心动,其实,在他的眼里、心里一直都有她,只是他一直骄傲的不愿意去承认自己会去喜欢一个虚荣的女人。
她甚至在不怎么认识他的时候,就瞧不起他呢!那他为什么要跟这种女人交往?阿宽有些赌气。
他想说不。
沈爱君看得出来他的不情愿,她不知道自己在心慌些什么,只知道自己得留住他,所以,在他开口拒绝之前,她又急切的说了一次,"我们交往吧!"
她再求他一次,而他的眼神对上她眼中的急切。
他知道她很虚荣,也知道她是一个骄傲的女人,但就在这一刻,从她急切的目光里,他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她的眼里一直有个他。
她都知道自己不能接受一个工人当她的男朋友了,却仍执意放下身段向他表白!意识到这一点,阿宽发现自己竟止不住心中对她澎湃的好感。 是的,他对这个虚荣的女人有好感!
从他见她的第一面时就对她有好感,只是他一直不愿意承认自己会喜欢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也因此,他没打算告诉她他真实的身分。
"好吧!"他们交往。
他将她的脖子勾了过来,在她的唇上印下激情的一吻。
*****
那轻轻的一吻足以勾动天雷地火,结束之后,沈爱君、阿宽都觉得那是不够的,于是,他们匆匆地付了帐,人还没到停车的地方又吻在一块了。
这次他不再客气,不再只是单纯的吻她而已,他还把他的手伸到她胸前,隔着她丝质的衣料揉弄她的胸脯,而这样的爱抚还是喂不饱住在他体内的野兽,他还想要更多。
他的唇吻着她,大手则激情的拉出她的衬衫下摆,探进她衣内,推高她的胸衣。
"不......不能在这里......"激情中,沈爱君捡回她残破的理智。
"去你家?"
"不行。"她哭着摇头,他的手让她腿软。呜……她窝进他的胸膛,咬着他的耳朵,呜咽地告诉他,"我室友在家。"
"那去我家?"
"好。"
她点头,而他得到她的应允之后,立刻把她抱上机车后座.一路以一百八的时速狂飙回去。
*****
这是一个狂热的夜。
他住在一栋旧公寓里,屋子里没有冷气,只有一台会发出“嘎啦、嘎啦”怪声音的电风扇。
而夏天吹出来的风都是热的,偏偏他们做的又是激烈的运动,做的时候有爱、有激情,所以,还不觉得这样的天气热得吓人;但等到战火一停,双双都腿软地躺在床上时,两个人都觉得这屋子太小、对方的体温太高。
沈爱君甚至讨厌自己黏呼呼的身体,这令她不舒服。
"我好想洗澡。"
"要不要洗澡?"
他们两个异口同声,互看了一眼,又双双笑了出来。
他伸出手来邀她一起洗鸳鸯浴。
沈爱君很犹豫,毕竟,跟他做爱是一回事,跟他洗澡、两人裸里相见,洗净身体又是另一回事。
他们才认识,虽然对彼此的身体都有一定程度的狂热,但他们这个时候适合做这亲匿的事吗?
在他面前洗澡,无异是把自己最私人隐密的一面全都摊在他的面前给他看了。 沈爱君迟疑了一下,但也只有一下下的时间,不一会儿,她就作了决定。
"好。"
她也想看他的身体,想跟他一起洗澡,这样的欲望远胜过不好意思的情绪。
阿宽先去浴室放水。
沈爱君试着想站起来,但太久没做爱,她的腿竟然有些不听使唤。
"我来吧!"阿宽出来时看到她举步维艰的模样,便双手打横把她抱起来。
两人进了浴室,浴缸的水已经注满了一半。
他的浴室不大,浴缸倒是不小,他们两个人进去恰恰好。
阿宽抱着沈爱君,她的背靠着他的胸膛,她的头枕在他的下巴下。
他们的身体是热的,水是冷的――
"好舒服。"沈爱君喟叹了一声。
这种天气真想去游泳、真想吹冷气、真想吃西瓜。
"后悔了?"他问,手指撩着她耳后的头发玩。
"嗯?"她听不懂他的意思。
"没想到跟着我会是过这样的环境。"
"是有一点。"她没料到在这二十一世纪,竟然还有人家里没冷气,只有一台破破的电风扇。
"你那台电风扇看起来很旧了。"她把他的右手抓过来,看看他手掌的纹路,很干净、很简洁。
如果真能从手相看出一个人的一生,那么他的人生还真单纯,一点都不复杂。 唉!他竟然连事业线都没有。
他玩她的头发,她玩他的手。
他的手粗粗的,甚至还长了厚茧,不过,摸起来倒是挺舒服的。她突然想到他刚刚就是拿他的手指头摸她的!
想到这,沈爱君脸一红,赶紧放掉他的手;而他垂下来的手很自然的横在她腹部,让她的腹下一阵燥热。
唔!她又想要了!
天啊!她会不会太色了一点?他们才刚刚结束呢!她的欲望却又兴起,要是让他知道她的反应,他会以为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沈爱君深吸了一口气,要自己镇定一点,她甚至偷偷的在心里默念“南无阿弥陀佛”,她本来是想念大悲咒的,只可惜她不会。
而他却选在这个时候告诉她,"那电风扇是我捡来的。"
"哦~~"她随口应了一声,因为,听到这样的回答,她还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他竟然连买台电风扇的钱都没有!他的生活到底过得多清苦啊?沈爱君不敢想像,倒是把她对他的怜惜全写在脸上了。
"你很怕热?"他亲吻她细细的颈子。
她的头发撩高,用个大夹于随便一夹,几络发丝掉下来,显得好性感,他轻啄那个地带,逗得她心里痒痒的。
"一点点。"她回答。
"在这么热的屋子做爱很辛苦?"
"一点点。"她又点头,其实他在问什么,她根本没注意听,她全部的心思都集中在他的吻上头。
他的嘴唇热热的、软软的,吻得她好舒服。
"要不,我装台冷气吧!"他想了好久,突然开口提议。
其实他本来是不想装的,因为他喜欢自然风,吹不惯由冷气孔吹出来的冷空气,总觉得那有一种味道;但如果他要跟她做朋友,似乎就得顾及到她的感受。
沈爱君看起来挺娇生惯养的,要她一个千金大小姐陪着他受苦,似乎也说不过去。
"不用了。"
很意外的,她竟然拒绝了。
沈爱君急慌慌的摇头,其实,她是不想明知道他的处境,却还要增加他的负担。但同情的话她说不出口,她想,他应该是个大男人,应该不会要女朋友太体谅他的手头拮据。
于是,她想到一个好借口。
"我有支气管的毛病,医生说我不能吹冷气,更何况……我喜欢这样。"做完爱后泡个冷水澡,两两相依至少比做完爱后两个人马上倒头就睡好,不是吗?
"是吗?"他嘴角含笑,喜欢她的体贴,于是,喜欢她的情绪又增加了一点。"往后坐上来一点。"他一手扶在她的腰间上,一手扶住自己的坚挺。她稍微往后坐,便让他顺利进入她的身体。
小小的浴缸变成跑马场,她是骑士也是个的爱奴......
沈爱君发现,浴缸的冷水似乎变热了......
第五章
生活 不同的环境 不同的过白子方式 唯一相同的是 你就是你 那个让我忍不住想爱的你
啊~~完了!七点半了!
累了一个晚上,清晨张开双眼时,已经七点过半,沈爱君看到时间,差点没晕过去。她冲进浴室要刷牙、洗脸,才发现这里不是她的公寓,浴室里头没有属于她的盥洗用具。
她急忙跑出去,推推还在睡觉的他。
"唔?"他揉揉惺忪睡眼。
哈!真像一只慵懒的小猫咪。沈爱君忍不住偷笑了。
他则伸过手来勾住她的脖子,拉下她的头,亲她一下。"早。"咧开两排洁白的牙齿。
他真是个健康宝宝,竟然连一颗蛀牙都没有!不过,现在不是欣赏他的时候。
沈爱君推开他,急得直跳脚。"你有没有新的牙刷、毛巾?"她在房里乱窜,就快上班了,她却还没准备好,要是在月底全劝奖才没了,她一定会疯掉的。
"没有。"
"啊!"那她怎么办?她的眉头皱起来,显得很苦恼。"要不……"她把念头转到他身上。
沈爱君跳到他身上,趴在他的胸膛前,撒娇道:"要不你的毛巾、牙刷借我吧!"
阿宽张开眼看她,只见她笑得如春风一般娇媚。
她不着寸缕,饱满的乳房,微翘的乳尖……他情不自禁伸手去拨弄她胸部顶上贱 的花蕾,"让我考虑一下。"他说,而且还真的皱着眉头想了久久。
喝!有没有搞错啊?竟然要考虑那么久的时间?沈爱君等得有些火了,抡起拳头想赏他一拳,他才咧唇一笑,问道:"你有没有牙周病?"
"没有。"
"有没有蛀牙?"
她古灵精怪的将眼儿溜了一圈,想跟他说没有,但这样的小谎她还真难启齿。
"两颗。"
"在哪?"他撑起身子要看。
她把嘴巴张开,比比后头的两颗臼齿──发育不良加上没好好的照顾,一颗已经拔掉了,另一颗则是用银粉补过的。
"怎么?你嫌弃我啊!"她皱眉头,还抡起拳头,打算他若敢点头就一拳揍过去。
"不敢。"
算他识时务!
"那你到底借不借?"
"借。"他说,且双眼含笑。
他这样看得她心里小鹿乱撞的,真要命。
沈爱君逃回浴室,匆匆的刷牙、洗脸,还冲了个澡。她穿好衣服出来时,他居然还赖在床上,她忍不住暗叹,他还真是个懒鬼。
"我要走了。"她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
"唔!"他点了两下头。
也不知道他真听见了没有,但沈爱君还是在他耳边捞叨,"我今晚会过来。"
"唔~~"他又点了两下头。
"那你今天要上工吗?"
"唔!"
唔?那是什么意思?到底是要还是不要啊?真是不负责任的男人!"要不,你家里的钥匙给我吧!我下班后直接过来。"
"唔~~"
还唔!"钥匙呢?"她在他耳边叫。
他醒了,真的醒了。"在我裤子里。"他把床脚下的裤子捞起来,从裤袋里拿出一串钥匙。
她的河东狮吼真可怕,阿宽到现在还是心有余悸呢!
沈爱君只拿走屋子的钥匙,把机车的钥匙还给他。
现在是真的得离开了,虽然她只是去上班,九个钟头过后,他们就能再见面,她却觉得依依不舍起来。
完了!还红了眼眶!
真三八,她只是去上班,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她哭什么哭啊?沈爱君抹抹脸,拿着包包冲出去。
*****
一离开阿宽的屋子,她就像脱离了神奇的魔咒,那个爱哭又多愁善感的沈爱君马上不见了;转眼间,她又是那个精明干练的女强人──唔~~她不知道她是不是啦!但她是如此自认,毕竟她的老板们都还挺赏识她的。
啊~~完了!八点半了,再不快走就来不及了。
沈爱君冲到楼下叫了辆计程车,看看时间,她是赶不及回家换衣服了,便直接报了公司的地址。
到了公司,她赶在最后一分钟打卡。
没迟到,赚到一千块。
沈爱君喜孜孜的进办公室,眼尖的同事一眼就看出她今天穿的衣服跟昨天的那一套一模一样。
"爱君,你昨晚没回家?"
"你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