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在和乐气氛下结束,宋家两老待颢云十分慈蔼,说起下午去看颢天时的事,颢云一再向他们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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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云集团的股票如奕麒所料止跌回升,在第三天以涨停板开出。无后顾之优的颢云好心情地和奕麟去看电影,散场后两人走进一家气氛温馨的西餐厅享用晚餐。
颢云和他聊起近年来的生活和在医院里发生的趣事,奕麟也说起牧场里的工作和他闲暇时的消遣,正当两人为颢云说的一个笑话笑得快岔气时,有对男女朝他们的桌位走来。
“宋奕麟?”男子惊喜交加地喊道。
奕麟收敛起脸上的笑意,诧异地看向对方。
“我是李元宏,你不记得了吗?”一身体面西装的男子热烈地看着他。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奕麟干涩地笑了声,从座位上站起来。
在橙黄的灯光照射下.他同时也认出了元宏身边的女子是他妹妹元梅。
“几年不见了,你看起来更加得意了。”奕麟伸手握住昔年同窗朝他递过来的手。
“你还不是,越来越英俊。奇怪,你跟我不是同龄吗为什么你一点都不显老,而且比以前更加有魅力?”
“元宏,你不愧是大律师,一出口便丑我。我看你是越来越有三十而立的味道,一看便是成功人士。”
“再怎么成功,也比不上你这个衔金汤匙出生的人。
元宏开玩笑地捶了他一记,神秘兮兮地凑近他,“说真的不能透露一下保持青春的秘方吗?”
“我在午夜穿过房子,倾听时钟的滴答声,我无法让它停止,也无法让它回头,它就像雪花般地飞逝了。”
阴沉的声调发自一身黑色洋装的元梅,漆黑的长发自形状优美的鹅蛋脸旁垂下,仔细描画过的眉眼带着一种黑色的神秘感,脸颊上像是擦了太白的粉般显得过分苍白、没血色,艳紫的唇瓣刺目耀眼。
颢云对她的第一个印象是诡异,有点像是电影“阿达一族”中的主角装扮。若是在深夜被看见,有可能被人误以为是撞到艳鬼了。
格外沙哑的低沉音调继续响起,“这是‘玫瑰骑士’里的话,青春和时光一样无法回头、无法停止,只能像雪花般地飞逝。哥.他不过是比你养尊处优,并没有什么青春秘方。”
“还是元梅了解我。”奕麟不以为忤。
“你别听元梅的,我不是跟你比那张俊脸,我是说你的身材。瞧瞧我,虽然一有空就上健身房,还是免不了一小圈游泳圈,可是你这家伙,啧啧啧!”他开玩笑地拍了奕麟的小腹一下。“充满弹性,身材还是这么棒。”
“想练副好身材,到我的牧场工作吧。我们那里每个工人都是一身结实肌肉。”
“原来你这么多年都是躲在山里修身养性,嗯?”元宠暧昧地朝他眨眨眼,目光溜向坐在一旁听他们说话的颢云,眼睛亮了起来。“嘿嘿嘿,女朋友?”
奕麟笑了一下,替他们介绍。
“颢云,我的高中同学李元宏和他妹妹李元梅。这位是姜颢云小姐。”
“你们好。”颢云有礼地朝两人点头。
“姜颢云?”元宏深思起来。“跟天云集团的姜颢天有没有关系?”
“呃,”颢云本来不想承认,可是她又不善说谎,只好硬着头皮点头。“他是我哥哥。”
“原来你就是这几日带领天云集团渡过难关的姜小姐?”元宏热络地道。
颢云干涩地笑了声,明明跟她没关系,怎么扯到她头上了?
“那是投资人对本集团有信心,跟我没关系。”
“姜小姐太客气了。”
“不不,我是说真的。”
“贵集团旗下公司的股票,今天有五家是涨停板,姜小姐不可能不知道吧?”
“这事……”
“元宏,你什么时候变成记者了?颢云是个医生,不是学商的,公司里的事都是她大哥姜颢天在处理,颢云充其量只是到公司替他坐镇罢了。”奕麟笑着替女友解围。
“对了,你这大律师怎么有空陪妹妹出来吃饭?”
“把我瞧得这么扁?我是那种小气哥哥吗?元梅昨天才从美国回来,我请她吃饭算是接风。”
“原来如此,我不知道元梅出国。”
“是你不想知道吧?”元梅似笑非笑地睇了他一眼,转向兄长。“哥,别打扰人家约会了。若是坏了奕麟哥的事,他可会怪你喔。”
元宏听后哈哈一笑,暧昧地朝奕麟挤眉弄眼一番,挽着妹妹往里面走去。
元梅突然转回头朝颢云一笑,黑色眼瞳射出来的光芒充满挑衅,颢云惊愕地回瞪她。
等到她收回眼光看向奕麟时,发现他眼里有抹复杂的光芒,俊美的脸庞出现一抹苦恼,像是在担心什么。
第九章
住院两星期是颢天所能忍受的最大期限了,颢云受不了兄长成天吵着要出院,在询问医生他的情况无碍后,帮他办理了出院手续。
奕麟在这时候拟返回牧场一趟,颢云见兄长伤势痊愈得差不多,加上不放心诊所,决定跟奕麟一道回去。
她吩咐月眉小心照顾兄长,并叮咛公司里的陈特助有事就通知她,然后和奕麟搭机到台东。
两人抵达台东后,倒不急着回山上,沿着东海岸玩了起来,直到第三天下午才倦鸟归巢。
奕麟带她回牧场晚餐,沐浴在橙黄色夕阳下的四合院美得惊人,上回在黑暗中看不真切的美景,此刻全收人眼中典藏。
吴建方见到她回来,开心得直咧嘴,直到他脸红红地偷偷问她俏丽的小护士有没有一道回来时,颢云才明了人家的热情不是针对她来。
“月眉留在家里照顾我哥哥,短期内不会回来。”
吴建方垮下脸,黝黑的憨脸掩不住失望,颢云只能同情地望着他。这个生涩小伙子注定失恋了,她大哥可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月眉怕是逃不出他的情网了。
隔天和贞华碰面,她叽哩呱啦的连珠炮发问,轰得颢云险些招架不住。
“慢一点,贞华。你丢出这个多问题,叫我先回答哪个?”
“谁教你只匆匆打一通电话回来,交代我那又交代我这的,就是不给我机会开口问你!”贞华发起飙来。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哥哥出了事,他险些被绑架又受了枪伤,加上公司里的事……”
“哇!”贞华兴奋地掩住双颊,两眼晶灿有神。“这么精彩?天啊,颢云,这简直是电影里的情节!”
颢云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电影情节?你知不知道我都快被吓死了!”她将兄长受伤的细节和公司遇到的问题一一告诉贞华,贞华听了嘴巴张得合不拢。
但等到她惊愕的情绪一过,有关颢云和“山顶黑狗兄”宋奕麟的最新桃色啡闻立刻跃上舌尖弹射出去。
“可别想否认!那天在大门口的热烈拥吻可不只我一个人看到。”贞华警告道。
“你真讨厌!”颢云娇嗔地睨了她一眼,双颊绯红。
“我承认我跟奕麟谈恋爱,这下你满意了吧?”说完后,还不忘咕哝抱怨,“你啊,比那些八卦记者还要纠缠不清!”
“嘿,这可不能怪我,山上生活实在太无聊了,再说我早看好你们这对。但是我得提醒你,你跟黑狗兄那档事在你们离开这段期间传得扬扬沸沸,你可得小心那些心碎的失恋少女来寻你晦气。”
“贞华,你别说得这么恐怖!”颢云狐疑地睇着她。
“那天只有你们夫妻和月眉看到。月眉当然是不会说啦.难道是你……”
“呸呸!你以为我有这么大嘴巴吗?”贞华备感委屈地嘟唇。“人家都说女人舌头长,三姑六婆的,其实男人才是口无遮拦!没想到我家那口子嘴这么不紧,当天晚上便把这事告诉我那位单恋‘黑狗兄’的小姑清美,我公婆顺便听到.隔天就传得满山满谷了。”
和奕麟的恋情被人当作闲话口耳相传,令颢云感到有些难堪。不过他们是男未娶、女未嫁,也不怕人家说,她遂不再放在心上。
直到有病人上门,颢云才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带孩子来看病的太太在确定儿子没事后,忍不住好奇地问起她和奕麟的进展,她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表情尴尬。
“刘太太,你耐心等着喝喜酒就对了。”幸好贞华及时出声打圆场,刘太太似是理解地暧昧一笑,领了药带着孩子离开。
下午更离谱,平常忙于耕作的村民们因采茶季刚过而有了空闲,遂跑到诊所门口探头探脑。贞华出来招呼,他们却摇着手说只是听说医生回来,过来看一下而已。
有了前一次经验,颢云倒大方起来,干脆请他们进来喝午茶。切了一些茶点来配茶,一群人干脆在门口开起茶会来。
大人们闲话家常,小孩们就在庭园里玩了起来。
“咦?孩子们不用上课吗?”现在还不到放学时候,所以颢云会这样问。
“放暑假了。”其中一位太太笑着回答。
颢云这才恍然大悟。她都忘记时序已到了七月。
不知是谁起哄的,说说笑笑间终于有人忍不住问起她和奕麟的事,颢云难为情地涨红脸,正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应对时,清美和另一位小姐闯了进来,一脸的兴师问罪。
“你跟宋少爷的事是真的吗?”尽管心里有一百个不愿意相信,但宋奕麟追随颢云下山,两个人又亲密的一起回来的事,早上便传进清美耳里,让清美再不能否认了。
“我跟奕麟……”
“天啊!”颢云才刚起头,清美已惨叫一声,血色迅速自气红的小脸消失。“你叫他奕麟?”她眼中充满无法置信,语气歇斯底里起来。“你怎么敢?”
“这有什么不对吗?”颢云一头雾水,望向其他村人,见他们诚惶诚恐地直摇头。
“他是那么……”清美努力在脑海里寻找字眼。“尊贵、崇高、显赫……就像欧洲古代的庄园主人、堡主一样,你怎么可以……”
颢云傻了眼。“清美,你是不是看了太多罗曼史?都什么时代了……我是说现在人人平等,你怎会有那种想法?”
“你说什么?!”屈辱的泪水在清美眼眶里打转。
“他只不过是个男人,平凡的男人,不是神,也不是什么庄园主人或堡主,你应该……”
“不准你诋他!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你晓不晓得你放眼所看到的地方有一大半是宋家的?”
“至少我脚下的这块地是属于我们姜家,相连的附近区域也是。”
颢云的回答显然让清美十分讶异,周遭的村民开始议论纷纷。
“你……你不可能是说你就是占这座山林四分之一土地的神秘主人吧?”清美语无伦次起来。
颢云完全不懂什么四分之一、八分之一的。
“我不晓得占多少,你要是想知道的话,去问吴伯吧。
他应该会比我清楚。”
“天啊!那么说这会是一桩政策婚姻了!那关于爱的部分又怎么说?”
清美那副悲痛欲绝的样子,让颢云啼笑皆非。
“你胡说什么?我跟奕麟才不是那样呢!”
“呜……我不信他会爱上你!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我从小就爱慕他,等着他回到山上掌理牧场,我以为他太忙了,还没准备好谈感情,没想到……”
“清美,你太戏剧化了。”颢云手扶着隐隐作痛的额头呻吟,苦恼地看向贞华求助,但贞华却只是爱莫能助地耸了耸肩,令她大为光火。前来无理取闹的可是她的小姑!
“感情的事半点不由人,我看你就……”那句“节哀顺变”还来不及吐出去,一阵达达的马蹄声远远传来。或许是上回奕麟邀颢云骑马的事已传遍山里,在场的村民全仰着脖子在门外张望。
颢云见清美张着湿濡的眼眸巴巴望向门外,注意力不知飘到哪去了,干脆闭上唇省得浪费口水。双马此起彼落的嘶鸣声和八蹄落地声在门口处嘎然停止,奕麟天人下凡般的俊帅身影俐落地下马,穿着名家裁制骑马装的他高大俊美得令人屏息,颢云仿佛听见此起彼落的口水吞咽声。
“嗨。”奕麟显然没料到会遇到这么一大群人,他犹疑了一下,随即大步走来。“今天这么多病人?”
他的话令颢云险些忍俊不住,贞华则毫无顾忌地唱卟哧笑出声,其他人立刻左顾右盼,将头转向旁边。
“他们是来喝下午茶的。”颢云好心地替他们解围。
“不是病人?”奕麟松了口气。“幸好,不然就不能约你去骑马了。我把你的马带来,一块去遛马好吗?”
当然好了,俊男相陪自然是比跟一群三姑六婆闲磕牙要好!颢云正想答应时,清美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抽噎。
“为什么?”她双手揪住领口,以纯情玉女的口吻哑声地对奕麟说,“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从来没邀过我一道骑马?为什么送她马,却没送我马?为……”
一旁的贞华实在听不下去,忍不住咳嗽一声打断她。
“清美,你忘记你不会骑马,对马怕得要死吗?”
信,语气歇斯底里起来。“你怎么敢?”
“这有什么不对吗?”颜云一头雾水,望向其他村人,见他们诚惶诚恐地直摇头。
“他是那么……”清美努力在脑海里寻找字眼。“尊贵、崇高、显赫……就像欧洲古代的庄园主人、堡主一样,你怎么可以……”
顺云傻了眼。“清美,你是不是看了太多罗曼史?都什么时代了……我是说现在人人平等,你怎会有那种想法?”
“你说什么?!”屈辱的泪水在清美眼眶里打转。
“他只不过是个男人,平凡的男人,不是神,也不是什么庄园主人或堡主,你应该……”
“不准你低他!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你晓不晓得你放眼所看到的地方有一大半是宋家的?”
“至少我脚下的这块地是属于我们姜家,相连的附近区域也是。”
颖云的回答显然让清美十分讶异,周遭的村民开始议论纷纷。
“你……你不可能是说你就是占这座山林四分之一土地的神秘主人吧?”清美语无伦次起来。
颜云完全不懂什么四分之一、八分之一的。
“我不晓得占多少,你要是想知道的话,去问吴伯吧。他应该会比我清楚。”
“天啊!那么说这会是一桩政策婚姻了!那关于爱的部分又怎么说?”
清美那副悲痛欲绝的样子,让颖云啼笑皆非。
“我胡说什么?我跟奕麟才不是那样呢!”
“呜……我不信他会爱上你!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我从小就爱慕他,等着他回到山上掌理牧场,我以为他太忙了,还没准备好谈感情,没想到……”
“清美,你太戏剧化了。”预云手扶着隐隐作痛的额头呻吟,苦恼地看向贞华求助,但贞华却只是爱莫能助地耸了耸肩,令她大为光火。前来无理取闹的可是她的小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