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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亲霸道老公  第6页    作者:花琪

  她笑了出来,顿了一顿,低声地说:“你真是有钱人,才会想出这样的庆祝名堂。”

  换他在电话那头沉默。有时候去找她的时候,他会觉得他们之间贫富的差距,好像无形地拉远了他们的距离。

  觉察到他的安静,她笑着说:“天气冷,我们去吃火锅好不好?”

  “好。”他一口答应。

  她兴奋地嚷着。“那晚上七点,你来接我。”

  — — —

  晚上七点,任飞扬依约去找易小奴。有了上次的经验,他换了一辆他觉得看起来比较普通的宾土车。

  到了易小奴的住处,他口中轻哼着歌,按着三楼铁门的电铃。但一直没有人来开门,他有些心慌,找了老板娘来开门。

  老板娘替他开门,进了里面,才发现易小奴房间的灯也没开。他们敲了门,她也没出声回应,老板娘这才拿备用的钥匙开了易小奴的门。

  任飞扬摸到电灯,一个箭步冲了进去。“易小奴!”他叫着。

  易小奴窝着,身子蜷缩在棉被之中。他抱着易小奴,在她耳边叫她,她才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老板娘凑了上来,看她脸色不对,摸上她的额头。“哎呀,小奴生病了。”

  “我送她去医院。”

  一听到任飞扬提到医院,易小奴整个人全醒了。“不用啦。”她困难地开口,喉咙痛得像是火在烧一样。

  她从旁边摸了眼镜,戴上后,看了任飞扬一眼。“糟了,我睡过头了吧?”天啊~~她皱紧眉头,头好痛喔!

  她低下头,手按揉着。“不好意思,我今天不跟你去……吃火锅了……”怪怪,怎么这么冷?!她瑟缩进棉被理。

  他把她拖出来。“还吃什么火锅,你要去看医生了。”

  听到“医生”两个字,她继续往被里钻。“我不要。”她拗在棉被里头。

  “不行!”他力气大,拖都把她拖出来。

  被他架着,她不甘心地吼着。“你欺负我……咳!咳!”她一用力,喉咙和胸口都疼,她猛力地咳嗽,胸腔像是被勒缩着一般。

  他一把抱住她。“都咳成这样,还不去看医生?”

  “还不是你害我的。”她在他怀中挣扎挥动手脚,冷不防地打了个大喷嚏。“哈啾!”射程极远,水沫喷到他的脸上。

  他脸色一沉,她巴巴地与他相看,嘴唇嗫嚅着。“……”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也许这时候,真的是“无声胜有声”。

  他压下怒火和老板娘说:“麻烦你帮我把她的外套拿来。”

  “喔。”老板娘赶紧找着地的外衣。

  “我不去,我不去……”她扭挣着,还在极力抗拒。

  他一吼。“生病就该去看医生,你不要像小孩一样。”

  他吼得极大声,连老板娘都吓了一跳,易小奴则是气嘟嘟地闭上嘴。她倔强地把头转过去,一股委屈窜钻上来,她忍着,不让眼眶泛红。

  看她别过头,他突然觉得过意不去,他刚刚的语气确实太凶了。他放软声调地说:“该看医生就去看医生嘛,又不是小孩子,不用怕看医生的。”

  她本来忍着不让鼻酸眼红,可是他低哄的声音一出来,委屈翻卷上来。他以为她是小孩,怕看医生啊?

  她低低地说:“我没有缴健保费……”没钱,所以不缴;没缴,所以不敢看医生。要不是这样,她为什么要放着自己发烧,就是贱命一条,她也还没想死啊。

  他愣了愣。健保费一个月多少啊?他不知道,可是她竟然缴不出来。

  很难过,他的胸口因为这句话而被闷压着,他的心头因为这句话而被揪缩着。“当我是朋友的话,就不要管那该死的健保费。”他只能这样说。

  老天,那一个月到底要缴多少钱,为什么她要为这种钱平白受这么多苦?

  把他当朋友啊……易小奴没有再坚持。她真的很冷,想往他的怀里缩去;她头真的很痛,想靠在他的身上,什么都不要去想。

  老板娘把外衣披在易小奴身上。“还缺一双鞋,我去找。”

  “麻烦。”任飞扬抱好易小奴。

  三个人都没有说话,雨声淅沥哗啦,清晰地响着。

  咯咚咚,是雨滴敲打在什么东西的声音。

  任飞扬转过头,视线落在龟裂的天花板上。雨水渗下来,打在放在地上衔接雨水的桶子上。

  他怔住,愣杵在原地。

  今天通电话时,他在庆祝,庆祝下雨,庆祝她不用摆摊……

  雨声叮叮咚咚、叮叮咚咚……

  — — —

  易小奴到医院时,挂了急诊,才知道已经烧到四十度了,任飞扬帮她安排住院。易小奴昏昏沉沈地睡到半夜,醒来之后,她还迷迷糊糊,愣愣地看着四周,嘴上嘟嘟嚷怀。“我在哪儿啊?”

  任飞扬听到她的声音,醒了过来。“你在医院的病房里。”他起身,往床边走去。

  “我的眼镜呢?”她眯起眼睛,无助地凑向他的脸。

  因为近视,她只好与他贴得很近,直愣愣地看着他。

  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有些迷茫,有些无助,但是全心全意地凝看着他。她的嘴微微噘着,他可以感觉到她的气息呵吹着。

  他抿着性感的薄唇,压抑着被撩起的奇异感受。老天,他真不想把眼镜还给她。他喜欢她这样看着他,好像他是她的唯一,他是她的世界。

  易小奴眨了眨眼,是感冒的关系吗?望着他的眼睛,她只觉得心跳得很快,胸口烧热了起来,喉咙干灼,脸好像也红着了。

  她一手揪住胸前的衣服,无措地咬含着唇瓣。

  他看着她,心脏的跳动变得剧烈。她黑澄澄的眼眸,定定地瞅着他。秀气的脸庞,白里透红。这是她第一次,用花开的姿态,在他面前吐纳着属于女人的芳馨。那样的机会太过难得,他甚至怀疑,下一瞬间,这样的姿态就可能受到惊动而匿消。

  他情不自地凑上她。烧到四十度也没关系,被她踹到床下也算了,这一刻,他只想吻她。

  想吻她啊!这多不可思议,也许他也被她传染病毒了吧,顾不得了……

  不可思议的是,她的手勾上了他的颈子。

  他的心头轻震,感受她的黑发撩过他的脸颊,她停在他的耳边。

  他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

  “喂。”她突然大喊一声。“我的眼镜呢?”怕他没听到,她喊得很大声。是她看错了吗?她觉得他好奇怪,一直向她这里逼近,害她的心跳更乱,快点把眼镜还她吧,没戴眼镜,怎么世界都变了?

  他的眉毛无力地垂下。她的余音震得他脑里嗡嗡的。

  一定是因为他一夜没睡好,一定是因为他被病毒传染,他的脑中才会出现她美得像一朵花的幻觉。

  她摇着他。“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在跟你说话啊?”

  “有。”他无力地回答,觑了她一眼。

  好吧。她是花,吵死人的喇叭花。她是花,吓死人的大王花。

  横过大王花的身边,他从床边的置物几上把眼镜交给她。“这里啦,不然你以为能放哪里啊。”

  “我怎么知道啦!”她脸微臊,戴起眼镜。照理说她应该能猜出来眼镜放在哪里,可是她连想都没想,听到他的声音时,她只想到要问他。她对他的依赖,在不知不觉中产生了。

  她看看附近的环境。“这么一点小感冒就要住院,会不会太夸张了?”

  他没好气地说:“烧到四十度,比较夸张。”

  “四十度啊?!”她自己也有点吓到,她啧了两声,皱起眉头。“可是,那也用不着住在单人房啊。”

  “这是隔离。”他冲着她一笑。“你是危险生物,为了保护其他病人安危,我只好帮你安排单人房。”

  她瞅着他。“你不觉得隔离我的花费太高了吗?”

  这女人!任飞扬在心头叹了一口气。看她的活蹦乱跳,看她的犀利聪明,常常让他忽略了她默默承受的有多少。

  每一笔钱,她都斤斤算计着,就怕对谁有亏欠,就怕拖累了谁。

  “还好啦!”他故意把语气放得轻松。“比起以后的治丧费用,现在花这一点钱,还算便宜的。”

  “我要怎么还你?”她很认真地问。

  “怎么还我?”他提高了声音,这女人,真是把他气死了!他瞪着她。“如果说我要你用身体还,你还不还?”

  “我怕我的身材,和我的反应,不能让你觉得物超所值。”她一本正经地说。“不过我会以适当的叫床声,称赞你在床上的表现,Oh……baby……ye……ye……yes……”她像频道切换一样,嗲声转化出A片里面常出现的声音。

  “易小奴!”他冲着她大吼。

  她往旁边一缩,捂着耳朵。“这里是医院,你应该要保持安静的。”

  他一把将她的头往床上一压。“是啊,那你在医院表演叫床就没关系吗?”

  他手一松,她披头散发地弹了起来,嘿嘿地露出笑。突然间,她侧过头,咳了两声,然后才重新对上他。

  “你喔。”他的眼神一柔,拨顺着她的头发。

  她的脸颊泛红,难得地柔顺,由着他亲匿而温柔地做着这样的小动作。她低敛下视线,不敢看他,怕怦然的心头,更加悸动。

  他一笑。“也不要找什么房子了,就住到我家去吧。”

  她猛地抬头,看着他。“不要。”摇头,坚定地摇头。

  “听我说。”他捧住她的脸,坚定地把她摆正,认真地与她对看。“你不可以再这样卑鄙下去了。”

  “卑鄙?”她愣了愣。“我卑鄙?你是认错人了?还是用错了词?我除了小时候偷抽过一次糖果,偷按过别人家电铃两次,再也没做过什么卑鄙的事情。”她喊冤。“我连作弊都没有过耶!”

  “还说没有。”他的语气很严肃。“你、就、是、有。”

  “我哪里有?”她睁大眼睛看他。被他这么一说,她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有。

  他得意地一笑。“我听我爸说,你爷爷对他的照顾很多,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放在心上,你却不让他有报恩的机会。美其名是“施恩不望报”,其实呢,是拿着恩惠来胁持别人,要别人一辈子欠着,一辈子记着。你这样不是卑鄙吗?拿着一点恩惠,就要别人涌泉以报,这样是很无耻没错,可是你完全不给别人报答的机会,这样也很卑鄙。”

  她定定地看着他,他笑笑地松开手,得意地抬起下巴。“虽然我知道我这番话说得很好,但是千万不要说你很崇拜我,不要说你已经爱上我,这种话我已经听得太多了。”

  她失声大笑。“哈!哈!哈!你的幽默感真是太令人欣赏了。”

  他板下脸来。“难道你没有被我的话打动吗?”他刚刚明明从她的眼神中,看到被他说动的样子。

  她咳了两声。“有是有啦,不过,我完全没有生出什么崇拜的心情,我只是觉得太难想像了。这番话的程度不错,实在不应该存在于你脑子里的。”

  “易小奴!”他的脸色一变,把她整个人往枕头那边压下。“你再说,你再说……”

  “啊。”她叫着。“不要啦,如果我再说的话,你一定会更生气的,咳!咳!”她又想笑,又要咳嗽,好累喔~~

  “放你一马。”任飞扬松开手。

  这女人真是不懂得感激,也不知道为了想到说服她的话,他花了多少的心思。

  — — —

  易小奴休息三天后,终于出院。

  任飞扬不但来接她出院,还跟着她一起回家收拾东西,打算让她搬家。

  易小奴回去之后,第一个找的就是那把胡琴。

  看她拿起那把胡琴,任飞扬心中堆满了问号。这一阵子相处之后,他才知道易小奴看起来大剌剌的,可是心中却藏了不少的事情。

  感受到他的目光,易小奴转过头去,对他释出一笑。“你是不是想问我这把胡琴的事情?”

  他一笑。“把你和胡琴放在一起,任何人都会觉得很奇怪的。”他的语气装得很轻松,可是他可以感觉到心跳正在微微加快。他期待,她能告诉他一些心事,不只是好奇,而是他希望和她更亲近。

  “这不是我买的,这是别人送的,对我来说很有纪念价值。”她凝看着他,发现他的神色绷住。

  是谁送的啊?这句话莫名其妙地卡在任飞扬的喉咙里。

  “我前男友送我的。我们两个都是国乐社的,我是社长,他是副社长。”这句话说完之后,气氛突然一闷,易小奴干笑了两声。“哈哈~~没想到我也谈过恋爱吧?!”

  过了半晌,他露出惊讶的表情,把话题带开。“没想到你是国乐社社长,你们社团没有倒掉吗?”

  “没有。”她瞪着他。“真是瞎了你的眼,高手在你面前你都看不出来。”

  “你是高手?”他嗤之以鼻。“你干脆告诉我,你是美女,这样我受的惊吓还小一点。”

  她抛了一记白眼。“我是美女这件事情,用看的就知道,还需要我告诉你吗?”

  “你是美女?”他转过头去。“还是让我瞎了眼吧!”

  “好。”她放下胡琴,握起拳头。“我成全你。”

  她一拳挥来,他大手一截,随即握住她纤瘦的手腕。

  她瞅睨着他,呼吸乱了一瞬。怎么会,他的嘴这样坏,眼神却温柔得让人觉得晕迷。

  他注视着她,干抿着嘴唇。

  只要他一用力,就可以把她顺势拥入怀中呵疼了吧?那是否只要他把她抱得够紧,就可以让她忘了她的前男友?

  听到那是她前男友送她的胡琴时,他的心口一系,酸酸地拧揪着。他不知道她对他还有多少的情意,多少的回忆,可是看她宝贝着那把胡琴,他莫名地嫉妒起那个“前男友”,莫名地恼怒着那个“前男友”。

  他不知道他们俩为什么分手,可是他从没听过这个“前男友”关心着她。她负债的时候,他在哪?她讨生活的时候,他在哪?她躲地震的时候,他在哪?她生病的时候,他在哪?现在她要搬家了,而他又在哪?

  如果他一直没有出现,他凭什么还一直盘据着她心头。

  她不明白,为什么他的眼神平白燃起怒意,只是她的手让他揪得有些疼了。“任飞扬,你快点放手啦,很痛耶。”

  “喔。”他回神,带着歉意放开了她。

  “嘿。”她又精神地挥了一拳来。

  “喂。”他脸一侧,躲了过去,再度揪住她的手。“社长,你偷袭喔。”

  听到“社长”那两个字,她笑了出来。笑容盛放中,他才发现她两颊有着浅浅的酒窝,笑起来特别的甜。

  他勾了一抹笑。“社长,你的手不应该拿来打人吧,别说我不给你机会,来首什么小毛驴或是小蜜蜂吧。”

  “什么小毛驴、小蜜蜂的。”她哼了一声,叙睨着他。“你几岁了,还在听这个。”

  她拍拍他的手。“放开,放开。”她调整了姿势,重新拿起二胡,持弓按弦,弹了两下,架势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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