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聂天星仍然无动于衷。苏苏从未如此挫败过,自己送上门。人家还不要。她有些累了,可又有些不服输,若非这碍事的女人……
“她是你的爱人吗?你干么护着她?让我教她几招驯男术如何?”苏苏转向齐如月,要脱去她的衣裳。
齐如月无力闪躲,眼看要遭“毒手”了。
这时聂天星一个使力,侧身把齐如月拉向他身前挡了住。
“好!好一对同命鸳鸯,让我白费力气了半天——”苏苏说着穿回她的衣裳,收回她的“勾魂”之术。
聂天星背对着苏苏,如果此时苏苏再不收手。聂天星只能保住一人了。齐如月靠在聂天星胸前,她“感受”得到,聂天星的男性“本能”已松动了。有了“反应”。
若非他不想她衣衫尽褪,他也不至于再地分心。
齐如月心中百感交集,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两人身子互相贴着,肌肤相触……齐如月不知该羞还是该喜甚至该悲?聂天星一贯冰冷的脸上似有着窘意,因为他的男性本能反应让齐如月发现了。两人目光互相回避着,不知如何应对� �
“没想到这世上居然有我苏苏勾引不了的男人,我的‘销魂蚀骨舞’认栽了。小姑娘。你可真有福气,千金宝易求、难得有情郎!你们过关吧,我要到冰池裸泳去了!好降退我的欲火!”苏苏心有未甘地又回望了聂天星一眼,真是可惜� �
“你们自求多福吧!过了‘牛郎宫’又如何?下一关‘嫦娥宫’由我姐姐芝芝把关,她相当棘手的,好好使出看家本领吧!不过……我看希望不大,芝芝她是不会手下留情的!不像我成全你们这小俩口子!”苏苏婉惜地飘然而去。
齐如月这才回过神来,抽回聂天星握住她的手。
“你不必对我这么好的,你差点就被她给——”齐如月说不出口。她不值得聂天星如此牺牲。
可是聂天星做了!他也搞不清为什么?
或许这也是种“本能”反应吧!男人保护女人。但只是如此吗?
方才聂天星为了不让她“受辱”,真气尽出才使得自已的“抵抗力”消退。幸好是背对着苏苏才没让她瞧见。
两人都没有对苏苏的“误解”多加解释,因为不知从何说起。而地上男人这时才一个个爬了起来。他们全部一副虚脱状!可仍然追随着苏苏而去,愿意为她生为她死!
“牛郎官”的牛郎,全要伺候苏苏去了。
“他们想必吃了相思豆,重复做着相同一件事。但以苏苏的‘能耐’即便没有相思豆,也是手到擒来的。”齐如月打破沉默,转移话题好化解两人之间的尴尬。
聂天星含笑以对,能使他“笑”已经很不简单了。
“你肚子饿不饿?这儿有东西吃——”
是饿了,过了三关,花掉了近六个时辰能不饿吗?
“不知这些美酒佳肴有毒否?”齐如月开玩笑说着。事到如今不补充体力怎行,往后还有三关呢!
“我先试吃一口好了。”齐如月率先要试吃
聂天星伸手想阻止——
“别同我争,方才你救了我,如果有毒我先尝——”齐如月一口吃了起来,等着看有无“后遗症” 。
没有!苏苏只以色诱人,不以毒害人。
“没事,来,你也吃一点吧!”齐如月递了块牛肉过去给聂天星,然后又倒了一碗“牛鞭汤”给他补身子。“牛郎宫”里的食物,不是牛肉就是牛身上某部位上的“东西”。
“多喝一点!听说这对男人挺有帮助的。”齐如月又想用“月奴”的口吻同聂天星说笑嬉闹,可却显得极为不自然。怎会这样!这“角色”她一直扮演得很好。近一个月来……
可现在她越来越感到演不下去了——
聂天星小口地吃着,不时地偷望着她。齐如月知道,因为她也在偷瞄着他。怎会这样?全都搞砸了� �
快快出宫去吧!齐如月心中不停地告诉自己。因为她在害怕!害怕自己陷了下去!更怕聂天星也同她一样。她不能害人家!瞧他方才“护”着她,差点就着“道”了。
好在苏苏没再强人所难,在色相百出之后。
下一关是“嫦娥宫”,苏苏说了,她姐姐相当棘手。芝芝该是苔苔和蓉蓉的母亲吧!她们一家族容貌皆神似。而且年纪越大越是漂亮,这位芝芝想必也不例外。
“走吧!我们再闯关去!不过先说好。人不自私天诛地灭,自己先顾自己要紧懂吗?你不用管我是死是活!反正是我害你一起跌入‘广寒宫’的,你有机会就走。别管我!”齐如月故意划清界限,她不想再“重蹈复辙”。
聂天星不语,只是深深地凝望她。
“我说真的!若我能走,我也会丢下你不管的——”齐如月口是心非地急于煞,尽管她心里清楚得很,她不会。她是个恩怨分明的人,有“机会”她会回报他的。
※ ※ ※
冰壁升起又降落,过了一宫又是一宫。聂天星随后跟上。眼前的女子让他做了许多以前没做过的事。
他一向不理人的,自然也不会热心主动去帮人,除非真碰巧路见“不平”。(他初下山时曾在树林“解救”一名遭男人“欺负”的少女,但“结果”人家却是在闹着玩、开玩笑的。注:见《受到深处随风飞》)聂天星活在一个不属于俗世的空间,不食人间烟火,过着孤独但并不寂寞的日子。他一个人生活也能自处,同师父相处也不用言语。但眼前的女子却同师父不同,那是另一种“感觉”。
以前从未有过的,他甚至对她笑、对她好奇。更甚而同她“说话”,不只在“玉兔官”。他此刻就有想同她说话的冲动。怎会这样?他不是一个人过得好好的!
齐如月停下脚步,回转过身来。
“桥归桥,路归路,井水不犯河水,自求多福,知道吗?”齐如月再度重申,要聂天星能走就走别再左顾右盼。
“嫦娥宫”中似有人在吟诗——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一名四十岁的中年美妇,身着及地白袍喃喃自语着。她看起来飘逸出尘好似仙女下凡尘,她会是“嫦娥”吗?
不!她不是嫦娥,嫦娥飞上月亮成了仙。她是人,她就是苏苏口中的姐姐芝芝。“嫦娥宫”中一片冷清——
只有一个练丹炉伴着她,她在练药。
对了!笞苔说过,“相思豆”就是她母亲练制出来的。芝芝一脸的落落寡欢,神色黯然中又带有些恨意。
“长生不老药!这世上真有这种仙丹妙药?为何我练制不出来,只得相思豆。 哼!‘玉兔’捣药捣了半天,也捣不出个什么玩意,全是饭桶!害我练不成。该死!”芝芝话中有着愤恨,为何而恨,恨些什么?齐如月听不明白。
“哈——哈——哈——哈——我偷吃了灵药背弃了丈夫,还偷了他的练药秘芨。不……是他冷落我,是他先背叛我的。他一心专研培植灵花异草练制仙丹妙药,害得我独守空闺。 我恨——我好恨——为了他我牺牲那么多!”芝芝尖着嗓子,即便她仍是风犹存,可是那股强烈的恨意却叫人不寒而憷。
“你们来做啥?同我抢灵药吗?早被我瞄了。想看我吃了‘灵药’下场如何是吗?还是要偷秘芨!没用的!我最多练得得出相思豆来,我无‘药’可‘解’——”芝芝说着让齐如月和聂天星听不懂的话,而且好似自说自话。
“芝芝夫人——”齐如月打岔。
“我是嫦娥,我丈夫是后羿。他射下了九个太阳武功高强,我也不是弱者。我吃了‘长生不老药’,会仙术,打遍天下无敌手,打得过我‘才有资格’同我说话。”
比武?在“嫦娥宫”想过关得打败芝芝才行。
芝芝双手一挥,两条彩带立刻飞舞了起来,向他们两人袭面而来。聂天星拔剑而出扫向彩带,迎上前去。
“咦?你是武当派的弟子?不自量力,武当派算什么?”芝芝一眼就看出了聂天星的剑法出自何处。可见她也不是泛泛之辈,她的彩带看似柔软其实韧性十足,所挟带的劲风令人不容忽视。
聂天星的剑根本砍不断它!彩带招招狠毒而滑溜,下手毫不留情。
“死——死——负心的男人都得死——”芝芝咬牙切齿。
齐如月觉得芝芝这女人似乎“因故”性情大变,而且有些“走火入魔”了。可现在不是细究的时候,因为芝芝真的相当棘手。
苏苏没有欺骗他们,看来姐姐比妹妹不讲理多了。
仿佛得了“失心疯”的芝芝,出手极重欲致人于死地。虽说同他们素昧平生,可是好似把仇恨转移到他们身上。
齐如月手中无剑。只能空手应战。可她哪是对手!几次聂天星都及时用剑挡住彩带。他还是护着她——齐如月心中沸腾着。她感动也激动,可她“无以回报”。
“别管我——你快走——”齐如月眼看着两人根本不是芝芝的对手。若要两人都丧命,不如她一人独自牺牲。齐如月看得出来。芝芝似乎对“练药”很重视。她决定了——
她要去毁了练炉,然后乘她惊怒时和她同归于尽。芝芝此刻看来同疯女人无异。齐如月只好走险着了——
“大胆——”芝芝怒吼一声。
芝芝看出了齐如月的企图,左手彩带用力一甩勒住了齐如月的腰问。齐如月的双手离练炉尚有段小距离。可她拼死也要毁了练炉,她使劲力气冲上前去。她誓死如归——
芝芝显然真的很宝贝练炉,右手彩带化做万道光荒震退聂天星。再一甩彩带抛向练炉。齐如月乘这空档,出掌要去冲撞练炉,而且朝着芝芝的方向而去——
“找死——”芝芝又是一声娇叱。
芝芝把彩带用力一拉,齐如月和练炉一同飞了起来。齐如月双手使出十二成功力,如飞蛾扑火般冲了过去。
“聂天星——你快走——”齐如月临危大喊一声。
齐如月想得太简单了,她以为自己困得住芝芝。即便她是不要命的打法,但芝芝武功之高,她根本是白费力气。眼看着齐如月就要命丧在彩带之下……
聂天星见情况危急 ,即刻飞身刺向芝芝想诱开她——
“你也死吧!”芝芝凌空翻身-个侧踢正中聂天星后背。聂天星当场口吐鲜血倒在地上,看来伤得不轻。
“天星——”齐如月心如刀割。
“你这个疯女人我跟你拼了——”齐如月如陀螺般滚着身子,身上缠绕一圈又一圈的彩带向芝芝做出最后一击来。
“想死?我就成全你——”芝芝右手的彩带放下练炉后劈向齐如月,眼看齐如月不但碰不着芝芝的身子,而且就要命丧在彩带之下了。
就在这危急存亡之刻,突然一道剑光漫天飞舞而来——
是聂天星,他使出了师父去世前传授他的一招独门剑法。但见剑光和人影合而为一,好似凤舞九天一般——
面对芝芝如此的篾中高手,这一剑能击退她吗?
“不要——”齐如月嘶喊着,她不想他送命。
可聂天星剑招已出再也收不回——
在那电光石火一瞬间,芝芝却好似如遭电殛般,愣在当场。
“起舞弄蝶……”芝芝喃喃念出了这招剑名,杵在原地一副失魂落魄状。剑向她刺来,她却浑浑噩噩的,芝芝在剑到胸前时才惊醒了过来。
她身形一闪,彩带甩了出去。齐如月的身子掉飞出去,聂天星连忙扑身而想去接住她。可他迟了一步!还好齐如月自己在空中扭转身子飞落而下,反而是她接住聂天星。
聂天星这一剑没有刺伤芝芝,只是在她衣袖上刺穿了洞。这还是芝芝分神之故,否则聂天星连她衣角也沾不上。
这招“起舞弄蝶”虽厉害,可只能对付寻常人。
那为何芝芝会让剑刺穿衣裳,而且叫得出剑招之名呢?这一切只有芝芝自己明白了。她一张脸十分错愕。
“说——‘风舞’是你什么人?这招‘起舞弄蝶’是谁教你的?快说!你和凤舞是什么关系?他人在哪儿——”芝芝急声问着。原先一脸的愤恨现在全不在了。
聂天星不知凤舞是谁?这招“最后一剑”是师父教的。
“你快说——”芝芝一脸的渴盼焦急。
齐如月扶抱着聂天星,她的脸上满是泪珠如豆大般。
“他的师父叫‘无言’,这剑法是他师父教他的!”齐如丹代潜聂天星回答,聂天星的嘴角残留血滴。齐如月用袖口拭去了血踪。为什么?为什么他还是要救她……
“无言?不可能的。这招‘起舞弄蝶’是凤舞为我独创的。师兄不可能把它传给武当派之人的!”芝芝已经语无伦次。
“是真的!无言道长是天星的师父。”齐如月说。
“无言?为何无言?师兄和无言有何关联?他是何人?”
“无言道长是个哑巴,他没有舌头不会说话。”
齐如月的话让芝芝如五雷轰顶……没有舌头……芝芝忆起了过往,往事涌上心头,顿时悲从中来,眼中已含着泪水。
“你们走吧!我已经‘输了’!”芝芝黯然道。
齐如月扶着聂天星,聂天星伤得不轻。芝芝见状即刻伸手向前——“你出尔反尔!”齐如月欲阻挡。
“我是要救他——”芝芝封住聂天星穴道为他运功疗伤。半晌之后,芝芝才松开手来,她误伤了故人之徒了。
“你师父现在在何处?”芝芝哑着嗓子问着聂天星。
“他师父病逝了。”回答的仍是齐如月。
“死了?”芝芝如丧考*,错愕地愣着。
“你称天星的师父为‘师兄’!”齐如月讶异问道。
“陈年往事不提也罢!”芝芝悲从中来。
芝芝呆停良久,她不禁又问道:“他师父……终身未娶,做了道士是吗?”她问向齐如月。既然这聂天星一问三不答,她只好问向齐如月。
“是的,没错。”这些聂天星都同她说了。
只是“无言道长”以前叫“凤舞”的事她不知,连聂天星也不知道。师父从未提起,为何改名换姓。
“无言!好一个无言。师兄,你这是何苦呢?是我辜负你一番情意。你不但放我一马还不肯泄漏我的行踪……叛教不但要逐出教门,而且要受刑的,守口如瓶却换来割舌之刑值得吗?我叛离玄门教,却让你代我受刑。”芝芝述说着陈年往事,语带哽咽。
“师兄!我对不起。连累你隐姓埋名改授武当门下,何苦呢?我不值得你这么做!你仍记得这招‘起舞弄蝶’,招式是你创的而名是我取的。我知道你对我好!这些年来我不只一次的后悔,后悔没选择你……”芝芝语带悲,年少轻狂分不清什么才是真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