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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情诀  第10页    作者:尉菁

  刹那间,宛儿脸上闪过一丝令人费解的歉意。

  银儿没看到,但一直在监视宛儿的赤兀扬看到了。

  “调查得怎么样了?”

  次日晌午,出城去的年总管回来,便与赤兀扬关在书斋里密谈宛儿的身世。

  “听说五年前,霍家夫妇俩才定居于猛虎岗山脚下,他们平时深居简出,街坊邻居们也不知道霍家的身份背景。”年总管将他打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诉赤兀扬。

  “那宛儿的相公呢?你见到他没有?”赤兀扬急着想知道宛儿的相公是谁,只要查到那人的底细,那宛儿究竟是不是鲁含菁便立刻分明。

  然而出城去调查宛儿家世背景的年总管却摇头说:“霍相公出城办货,没个十天半个月的,不会回来。

  “是吗?”听到这里,赤兀扬脸上的表情一暗。“这意味着此趟咱们是毫无收获是不是?”

  “不,属下知道堡主心急,所以大胆地假设那宛儿姑娘真是鲁姑娘的话,那么堡主,你觉得霍,这个姓氏代表着什么?”

  “霍邵书,书剑山庄的少主人!”赤兀扬的眼睛倏地一亮。

  年总管从身后拿出画匠照他口述画下的画作一幅,展开来呈在赤兀扬面前又道:“属下将这画作拿去给霍家的邻人们看,堡主,您猜这人是谁?”

  “宛儿的相公、夫婿?!”

  “正是。”

  “她嫁给霍邵书了?!’

  ”这人名唤霍渔阳,而且外传当年猛虎岗上一战,书剑山庄的少主人早巳死于非命,书剑山庄还对外发出讣文,这事看来不像是作假。”

  只是当霍邵书与鲁含菁同时葬身火窟,而霍渔阳与秦宛儿竟与故世的霍邵书、鲁含菁的长相、身量如出一辙时,霍邵书与鲁含菁的死就不得不令人生疑。

  “或许霍邵书的诈死连家人都瞒。”赤兀扬推敲出这令人惊讶的结论。

  “也或许鲁姑娘正如同霍邵书一样,当年只是诈死。”年总管说出他的臆测。

  诈死!

  是的,事到如此,也只有霍邵书与鲁含菁同时诈死,才能让整个疑点理清,但是——

  赤兀扬又摇头了。

  “倘若鲁含菁真的诈死且改名换姓,那她是为了什么?”赤兀扬试着去猜鲁含菁的心态。

  而答案只有一个。

  那就是她不愿见到他。

  “可是——若她隐姓埋名就是为了逃开我,那么,现下她又怎么会自投罗网,自个儿送上门来找女儿呢?”这就是赤兀扬一直想不透的疑点。

  要讨回女儿,宛儿大可找别人来,不必亲自出面才对。

  “听说霍夫人长年在服药。”年总管提出一个司疑的线索。

  他虽不是个大夫,但依他观看霍夫人的脸色,她并不像是个久病缠身之人。“或许霍渔阳让霍夫人服的药里有鬼也说不定。

  “你是说,霍渔阳刻意让宛儿失去记忆?”赤兀扬想到中原的药草千奇百怪,或许霍邵书用的正是那种卑劣的方法,让鲁含菁忘了他。

  赤兀扬看着展开的画像沉吟片刻,多年来的记忆片断在他的脑中流转,包括宛儿进城,当着他的面讨回她的女儿、包括芽儿偷尿床,偷偷望着他时的贼模样——

  鲁含菁与宛儿的脸不断交错互换,最后,两张脸重叠,叠成一张稚气可爱的小脸蛋,那是芽儿——

  五岁的芽儿!

  倘若宛儿真的是鲁含菁,霍渔阳是霍邵书,那么,五岁的芽儿该是谁的女儿?

  赤兀扬在心里盘算着芽儿的生辰。

  算着、算着,赤兀扬一向冷淡的表情突地浮出一抹诡谲的笑。

  是夜,赤兀扬就着月光,悄悄地潜人含风馆。

  浅眠的银儿让那细碎的脚步声给惊醒了。

  她睁开眼看到赤兀扬,立刻瞳大风眼,惊呼一声:“堡——”

  语未说完,银儿便让赤兀扬点了昏穴,又软绵绵地瘫回床榻上睡得死死的。

  没了银儿的大惊小怪,赤兀扬更加张狂地迈着大步,夜闯宛儿的睡房。

  屋内烛火已熄,但就着月光,赤兀扬一样能看清宛儿的脸。有多少的夜晚,他思慕着这一刻,而今终于如愿以偿,她待他却恍若陌路一般的生分!

  她该死!

  该死的让他承受这么多年的煎熬,而她却躲在暗处,不与他相认。

  赤兀扬的眸光进射出愤怒的火花,睡梦中的宛儿察觉到那灼人的视线刺痛了她。

  宛儿倏地睁大眼,迎面对上的是赤兀扬的面容。

  “堡主,你——”宛儿惊呼出声。

  孤男寡女独处一室,怎么看都嫌不妥,宛儿仓皇地想逃下床,可赤兀扬却快她一步,俯身压住宛儿的娇躯,让她逃不得。

  “堡主,你这是在做什么?”宛儿挣不开赤兀扬的禁锢,倏地垮下脸,瞪视着赤兀扬。

  她是个有夫之妇,他这么做不嫌太过分吗?

  “堡主,你请自重。”宛儿撩着性子,与他讲理。

  赤兀扬却置若罔闻,他专横地俯下身子,夺去她的吻,狂暴且情难自已地掠夺着她的呼吸。

  他在她的耳旁低语着:“小声点,芽儿睡在你旁边,你不希望你这个样子,让芽儿看到是吧?”他不知廉耻地笑着。

  宛儿咬牙恨道;“我已有夫婿。”所以,他不该侵犯她。

  宛儿眦目双张地蹬着赤兀扬。

  然而,赤兀扬却犹如一只发狂的野兽,抓着了猎物便不放手。

  她有夫婿,他知道,但他不在乎,因为——“你是我的。”赤兀扬像是在宣示他的主权似的,伸手入侵她。

  “你不知廉耻,枉顾人伦——你放开我。”宛儿挣不开他的禁锢,双眼含恨,咬牙切齿地瞪向赤兀扬。“你知不知道你的所作所为犹如衣冠禽兽?”

  “我说过了,我不在乎。”他是人或是禽兽,并不是那么的重要。

  “那你在乎什么?”她咬牙地问。

  “你。”他斩钉截铁地答。

  宛儿闻盲,心口一紧,目光惶恐地望着他。

  他还戴着鬼王面具,而那面具下是他残缺的半张脸。

  是那残缺的半张脸抽去了她所有的佯装与冷漠。

  宛儿蓦地眼眶一热,幽幽地开口道:“如果你真的在乎我,那你就该顾及我的名声。”

  “你的什么名声?”

  “我已有夫婿。”他早该知道的不是吗。

  “是吗?”赤兀扬不屑地哼出声。

  他张手扯掉她遮蔽的衣裤,“你告诉我,倘若你真的嫁作他人妇,为什么你这里却像是久未经人事?”她是如此的敏感与脆弱,教他如何相信她曾与别的男人同欢过?

  所以,她不是霍渔阳的妻子,她一直都不是——

  但是——她为什么要骗他?为什么?

  赤兀扬低吼着,眼里早有山雨欲来的狂暴。

  他脸上的表情像是他早已察觉到什么似的。

  一股恐慌攫住了宛儿的思绪,她慌乱地抓住赤兀扬的手腕,要他住手。“你不能如此卑劣!”不能用这种方法逼她就范。

  宛儿几乎是在向他求饶了。

  而赤兀扬的眼里却还有恨意。

  她瞒着他真相这么多年,而她却还有脸说他待她卑劣?

  “我再怎么卑劣也不比上你跟霍渔阳。”他的眸中闪着愤怒的火光。

  宛儿听到他的愤怒,胸口一紧——

  她的眼迎向赤兀扬,想从他眼里明白他究竟知道了什么,然而,他的目光带恨,令她不忍卒睹。

  她慌张地避开了。

  而她的回避更令赤兀扬心冷。

  “怎么?心虚了是吗?”而她就这么打算避开他一辈子是吗?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她还要佯装到底。

  “听不懂不要紧,我只要你记住这种感觉。”

  他用邪淫的手段将宛儿逼到疯狂的程度,让她缩成一团,浑身打着哆嗦。

  宛儿仿如遭到霄击一般,整个心神全让他的邪佞手段给震住了。“不、不!你不能这么做!”

  “我不能这么做?”他冷笑着反问,“而你却可以嫁给霍渔阳为妻?为什么?”她为什么会嫁给霍渔阳?为什么他的女儿得叫霍邵书为爹?在这一刻,五年来的寻寻觅觅全都化为一股怒气,直扑赤兀扬的脑门。

  宛儿痛苦地扭着身体,激烈地晃动着头颅,身体己承受不起他张狂至极的手段。

  她抱住他的手臂,企图抵挡他邪恶的人侵,她眼里蓄着两池泪水,低声问他道:“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个答案;一个真相。”

  “我不知道所谓的真相。”

  “为什么不知道?”他还是要逼问。

  “因为我失去记忆了。五年前,我意外地跌落山谷,当我醒来时,我便失去了记忆,我根本不记得任何事。”所以,他教她如何给他真相?

  “你不记得任何事,却记得霍渔阳是你的夫婿?”他一点也不肯相信。

  “那是渔阳告诉我的。”

  “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她竟是如此相信霍邵书!

  “我那时怀有身孕,我除了相信我有个良人之外,我还能信什么?”宛儿急急地解释,只求他能快点停下这磨人的惩罚。

  赤兀扬的眼神转为幽暗。

  都这个时候了,她还要骗他!

  宛儿又羞又怒,他怎么可以如此待她?她是个为人母、为人妇的人了……

  “我恨你。”她的眼中进出泪花,湿了大半的衣襟。

  他对她的泪视而不见,因为——“你对我的恨比不上我对你的爱。”

  “你爱我?!你凭什么爱我?今儿个咱们才见第二次面,倘若这真是爱,那你的爱未免也来得太快,来得太便宜了。”像是任何人都可以取得,任何人都可以得到。“如果你的爱仅仅只是这样,那么我不屑要。”

  不屑要?他的眼神一暗,脑中咀嚼着她的不屑。

  如果只要她不屑,他就能将心收回,那么,今天他不会活得这般辛苦。

  她明不明白——他比任何人更鄙视自己竟如此卑微地爱着一个不爱他的女人。

  “为什么你总是不懂我?含菁。”他在她耳畔低话,轻唤她的名儿。

  含菁——

  那一句“含菁”犹如一记响雷,在宛儿的耳中炸开。

  他将她当成别人了?!

  “不!我不是含菁,你认错人了。”她头摇得犹如波浪鼓,她不知道含菁是谁,不知道他在说谁——

  “你是鲁含菁。”赤兀扬如此坚信着。

  “好,纵使我是,但我不记得。肩从我醒来之后,我便是秦宛儿,所以,纵使我真的是你口中的鲁含菁,那我也不是蓄意欺瞒你,你如此强按罪名给我,还用如此过分的手段报复我,对我而言并不公平。”宛儿急切地想跟他讲道理。

  而赤兀扬也真的让她眼中的急切给吸引了。

  他迷恋她眸中的光彩,不明白她为什么可以说谎说得如此生动,就像煞有其事似的。

  赤兀扬轻手拨开她因激动而微微沁湿的发,轻柔地玩弄着她的云鬓,他告诉她说:“我知道霍渔阳让你服了失魂汤——”

  他深邃的眼眸固定在宛儿被情欲嫣红的脸蛋上。

  他的深情、他的目光藏着不怀好意。看得宛儿浑身泛起鸡皮疙瘩。

  宛儿紧张兮兮地注意着赤兀扬的一举二动。

  她看着他扬唇一笑,看着他的嘴贴着她的脸颊,挨在她的耳旁,告诉她另一件秘密。

  他说:“我也知道这些年来,你一直都没喝霍渔阳给你的任何汤药。”所以,她的失忆是佯装的,她口中所说的不记得全是谎盲。然而,更可恶的是,她没失忆却一直待在霍邵书的身边,当他的妻子,为他生了一个女儿。

  “芽儿是我的女儿,但却得唤霍渔阳为爹,含菁尸他单手攫住她的下颌,“你说!要你我易地而处,你觉得我该不该生气?”

  他的眼含笑地望着她,但那抹笑意却未达他的深处。

  宛儿被他的目光给摄去了所有的知觉。

  他……他怎么会知道事情的真相?

  她佯装失忆的事就连自己的心都瞒着,她让自己跌进一个想象里,让自己相信鲁含菁已经死了,相信她是秦宛儿——

  而连她自己都深信不疑的事,为什么他会知道那只是个骗局?

  宛儿咬住了唇,决定不再回答赤兀扬的任何问题。

  宛儿不明白赤兀扬之所以知道事情的真相乃是因为爱。

  爱得太深的结果,往往会着魔。

  赤兀扬就是着了魔,所以,才会比鲁含菁本人更清楚当她想逃开纷扰时她会怎么设局、怎么来瞒骗众人的耳目。

  只是,她这一瞒就是五年。

  五年!

  那是多么令他不甘心的五年!

  他的爱带着惩罚,惩罚她这五年来的销声匿迹、惩罚她完全不明白他这五年来过得是怎么样的一种生活——

  “你知不知道当年,当我看到地牢里起了大火,我脑中头一个闪过的便是你的安危与否,我不顾自身性命安全地闯人火场,抱起你的尸身往外跑;火烧到我的认摆、我的身子、我的脸,可我犹不知痛,因为在我心中,你比我更重要一而我待你情意如此之深,你呢?你回报了我什么?

  “五年的不闻不问、五年下落不明——你甚至欺瞒我你还活在世上的事实。你让我抱着悔恨,孤孑一身地品尝痛苦的滋味——”

  就因为如此,所以她该死。

  爱她、恨她的意念逼得他几乎疯狂。

  从来就没有一个女人可以逼他至此,而鲁含菁却做到了!可她窃取了他的心,她却不知珍惜,她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将他判了五年的死刑!

  “你为什么要回来?!如果你真的对我无情,那么你为什么还要回来?你为什么还要出现?你为什么不一直瞒下去?你为什么不干脆让我到死都认为你死在那场大火里?为什么——”他发狂地问。

  他宁可她真的死了,也不愿意相信她心里没有他的事实。

  那一声声的凄厉吼叫仿如泣血低鸣般刺痛了宛儿的心。

  他当真希望她死是吗?

  “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我能死在那场大火里。”宛儿幽幽地开口,而思绪也飘回到五年前。

  五年前,负伤的霍邵书带着她夜奔,逃离擎天堡、逃离书剑天庄、逃离他们原有的世界!

  而她也原以为她真的可以逃得开过往的一切,然后与霍邵书重新来过。

  但是,在偶然的一次机运里,她撞见她的坟、撞见他的泪、撞见他被毁去的那半边脸——她仿佛见到大火蹿至天边时,他奋不顾身抱着她着火的尸首冲出火场的景象。

  从那一刻起,她就知道她的生命即将变得不一样了。

  随着他上坟的次数增加,她渐渐地发现赤兀扬被毁去的半边脸圈住了她整个生命,而他为她流的泪,困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每天都想跑去告诉他她投死的真相,但——在真相背后还有另一个男人在痴痴等候她啊!

  霍邵书为了她自废武功,他连名字、家世、妻儿都不要了,她怎么能开口跟他说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她已经爱上另一个男人?

  为此,她选择了欺瞒。

  她瞒着赤兀扬,她没死的事实。

  她瞒着霍邵书,她记忆犹在的真相。

  她这么做只想图个两全其美,她不想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再受到伤害,她贪心地想保全他们两个;但——是她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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