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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情诀  第7页    作者:尉菁

  这会儿他来了,那是不是意味着赤兀扬并没有胡思乱想。

  银儿急急地迎了上去,急切地想告诉赤兀扬鲁含菁的现况,“姑娘她昨儿个夜里高烧不退,今儿个喝了药虽已退烧了,但那碗口大的伤口却怪异得直出血——”银儿跟在赤兀扬身后打转。

  赤兀扬一句话也没听进去。

  他的眼直勾勾地盯着床上的人儿瞧。

  鲁含菁的眸光瞬也不瞬地也盯着他看。

  他要来跟她讨回个公道了是吗?

  她平静地躲在床上,任由他追讨她欠他的。

  然而,鲁含菁万万没想到她平静的眸光却更令赤兀扬怒从中来。

  他不悦地思付,凭什么他在为她怒气腾腾时,她还能像个没事人似的冷眼旁观他的怒气!

  她真以为他不会动她是不是?

  “下来。赤兀扬伸手擒住鲁含菁钠肩头,手中抓的正是她的伤口处。

  “堡主!”银儿一声惊呼,俯冲过去,扑倒、跪在鲁含菁的病榻前,豆大的泪水如雨水般地滚落。

  堡主怎么可以这样?

  鲁含菁好不容易才止血,让赤兀扬这么一抓,她的伤处这会儿又冒出血来了。银儿拿着干净韵白布,又要替鲁含菁换止血带。

  赤兀扬却将银儿一把拉开,厉声吼着叫她滚。

  他怒气冲冲地将鲁含菁给拽下床,拖着她走进地牢;任银儿哭着求、跪着求都没用。

  鲁含菁闭起眼来承受这一切苦痛,她明白她的世界,即将就此变天。

  赤兀扬将鲁含菁丢进地牢里,与霍邵书关在对门的牢笼里。

  霍邵书一看到鲁含菁,心中又惊又喜,但当他见到鲁含菁臂上的伤口还流着鲜血,他的心口立刻宛如让人刨了个大洞,也跟着在流血,

  “他不帮你请大夫是吗?”

  他存心想眼睁睁地看你死是不是?”

  隔着铁牢笼,霍邵书不停地冲着对面的鲁含菁喊话。

  鲁含菁却充耳不闻,她就只是静静地躺在湿冷的地板上,脑中反复地回想赤兀扬的怒气。

  他对她的忍耐度终密也只到达这个程度不是吗?

  在赤兀扬的感情世界,他向来就霸道地只许自己放纵地去爱,却不许她有过去。他一味地认定她为霍邵书而烈性。却不肯细心视察她之所以如此决裂地斩断过去是为了什么——

  罢了,想他干什么?

  再想,也是无济于事。

  鲁含菁躺在硬邦邦的地板上,失神地望着地牢外的天空,心想,要是她的琴在就好了。

  若是她有琴,她就能再弹一首《忘情诀》,彻底地遗忘这烦人的世界!

  “她要什么?”

  “要琴,姑娘她只要琴。”银儿跪在年总管面前,头垂得低低的,声音哽咽,几度泣不成声。

  自从鲁含菁被赤兀扬关在地牢后,她便不吃不喝、不哭不笑,表情木然地像个木头娃娃似的。

  “今儿个,银儿偷偷买通看管地牢的兄弟,潜进牢内看鲁含菁。鲁含菁的面容苍白到像是只剩下一口气般。

  她哭着要鲁含菁保重身体,她却只是虚弱地交代她说她想要琴。

  银儿不懂,她都快没命了,还要琴做什么?

  但鲁含菁的目光是那么的坚定、执着,让银儿不忍拒绝她的要求,所以,她才来求年总管。

  “为什么不跟堡主要,反倒是来求我?”年总管问。

  银儿猛摇头,她知道赤兀扬的性子,“姑娘既然是被堡主关起来的,那么堡主便不会管鲁姑娘的生死。”

  她若是去跟赤兀扬讨琴,只怕他非但不会给,反而还会让看管牢房的人看得更紧,日后,她要再去见她家姑娘就更不容易了。

  “年总管,银儿求求你,帮我家姑娘这一回吧!”银儿不断地磕头求着年盛平。”

  她的额头都磕出个血印子了,却还在为鲁含菁的一把琴求情——

  年总管一下子软了心,伸手去扶银儿。“起来吧!”

  “那姑娘的琴?”

  “我来想办法。”

  年总管终于应诺了银久的心愿,替鲁含菁将她的琴送进牢房。

  年总管进了地牢,这才知道银儿为什么会磕破了头也要替鲁含菁争取到这把琴。

  “鲁姑娘,你这是何苦呢?”

  年总管让看管牢房的兄弟开了锁,弯身走进牢房。

  鲁含菁缓缓地睁开眼,看到年总管与她的那把琴?她缓缓地笑开,伸出剩余的右手去抚摸琴身。

  可惜,她只剩一只手了,能弹的也只有单调的音而已。不过,这也足以聊慰她单调、孤寂的生活了。

  鲁含菁单手抚琴,音律不再像以前那般的行流水,却更增添了凄楚,凉薄的音色,令闻者为之一酸。

  “鲁姑娘,你该明白堡主对你的心意,倘若姑娘愿意开口解释,我能替姑娘安排。”届时,鲁含菁就不用再在这阴暗、潮湿的地牢里。

  鲁含菁螓首微晃,拒绝了年总管的美意。

  赤兀扬的个性,她已能掌握个八九分。

  赤兀扬是个骄傲的男人,将心输给她,甚至是费尽心思地讨她的欢心,这对赤兀扬而言,已是破天荒的事,而她却一而再、再而三地令他挫败,这足以让赤兀扬恼火的了。而这会儿,她平静的心却为霍邵书起了波澜,甚至用最冷绝的心去斩断她与霍邵书的过往。

  那么烈的心性,是赤兀扬在她这里得不到的反应,他的发怒早在她的意料之内,可她却从没想过要得到赤兀扬的谅解。

  她所做的事—向只需要对自己负责,赤兀扬的情绪反应,不在她想掌控的范畴之内,因为,如果赤兀扬真的爱她,那么他该懂她——

  “年总管,你请回吧!”

  鲁含菁闭起双睫,漠然地送客。

  她平静得犹如人定老僧,仿佛外界的纷扰全都与她无关。

  是她左边那空荡荡的衣袖提醒了年总管,前两天所发生的血腥憾事提醒了他,眼前这个漠然的女子其实有着剧烈火心肠。

  这个水与火相容的女子,不是他年盛平所能得到的女人,他总算看清了这项事实。

  年总管落寞地离开。

  霍邵书冷眼旁观了一切。

  他发现眼前这个鲁含菁陌生得令他心惊。

  她出走的这一年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否则,为何她会变得如此冷漠?

  书剑山庄从探子探回采的消息中得知,他们的少庄主落人擎天堡手中,江湖各大门派再次聚集于书剑山庄内,商议营救计划。

  当夜,几大门派由聚贤庄庄主为首,领着众人兵分三路杀人擎天堡内;打算以多取胜。

  在腥风血雨中,书剑山庄的四大好手硬闯地牢;营救他们的少庄主。

  霍邵书却早已让赤兀扬折腾得只剩一口气。

  平易之搀扶着霍邵书欲先离开这个危险之地,霍邵书却止住步伐不走;他望着鲁含菁的牢房,看着处在阴暗角落的她,闭目、盘腿而坐。

  从他闯人擎天堡,再到他被关人地牢,鲁含菁从没有想过要再见他一面,就连这会儿他要离开,她都不愿再睁眼瞧他一

  她心里是否已不再有他?

  她心里眷恋的人是否早已易主,换了别人?

  霍邵书想问,却问不出口,他怕她太过坦白的答案,是他承受不起的结果。

  “带她走。”霍邵书下了令。

  他决定了,如果鲁含菁真的爱上赤兀扬,那么他也要一手斩断,他不许她落人赤兀扬的手里,不许别人染指他的表妹。

  “少庄主——”平易之不懂霍邵书为何下此命令,企图劝退他的命令。霍邵书却冷不防地开口道:“她是鲁含菁。”是他魂萦梦牵的人,所以,任何人都别企图游说他再放手一次。

  “表小姐!”平易之惊愕地转头看着阴暗角落,企图看清那不甚分明的面容。

  那究竟是不是表小姐,他看不清楚,可是,那姑娘若真是表小姐,那她为什么不起身相认,反倒像是个陌生人似的,对于他们的对谈充耳不闻?

  种种的疑云解不开,平易之也不便细问个中缘由,手执大刀劈向牢锁,牢门瞬间应声而开。

  “表小姐。”四大护院之一拱手相称;

  鲁含菁依旧不回应。

  霍邵书明白鲁含菁不肯与他一起走的决定,可她是他的牵挂,纵使他硬着心肠,也放不下她。

  不管鲁含菁如何恨他,他都要把她抢回来。

  她是他的,这一生一世都是;赤兀扬别想觊觎。

  霍邵书在平易之的耳中低语。

  平易之扬眉惊惧,不懂霍邵书为何下此命令。

  霍邵书使了个眼色,要乎易之照做。

  平易之暂且丢下霍邵书,弯身进入牢房。

  鲁含菁察到有人欺近,双瞳霍地睁开,而平易之的掌风已至,它硬生生地在鲁含菁的颈间劈下一记手刀,鲁含菁便软软地瘫在原处。

  平易之将她打横抱出。

  霍邵书又命人去抓了个身量、体形与鲁含菁相似的姑娘,削去她的左臂,将她关进地牢,又将鲁含菁的发钿替那名姑娘插上。

  出地牢时,平易之顺手放了一把火烧了地牢。

  熊熊大火平白地烧去一条性命。

  这是霍邵书有生以来头一回做亏心事,他明白当情字走到这般田地,他是将心赔给了恶鬼,他已是个回不了头的人了。

  平易之与其他三名护院先护着霍邵书与鲁含菁离开。

  才出擎天堡,霍邵书便解下他的令牌,命令平易之帮他做一件事。“送我的讣文到书剑山庄。”

  “少庄主。”四名护院惊声低唤。

  霍邵书不理会众夫惊愕的目光,径自说道:“从今以后,这世上再也没有霍邵书这号人物。”他边说边以内力运气,自毁武功。

  平易之见状,想冲去阻止,却已经来不及。

  霍邵书自嘴角逸出一道血丝,凄惶地一笑。

  他不后悔。

  若此举得逞之后,他将与鲁含菁携手共度自首,那就不枉他的一片苦心了。

  霍邵书从平易之手中将鲁含菁抱了过来,带伤的他步履颠簸坞缓缓而行,从今以后,他与书剑山庄再无关联,”他惟一的亲人就是鲁含菁了。

  看着少庄主抱着表小姐踽踽独行的这一幕落进平易之眼中,分外觉得悲凉。

  一年前,霍邵书为了继承大业而毁了情爱,一年后,他为了寻回那分感情而毁了自己。

  庄主与夫人要早知道少庄主会这么做,那么在一年前,庄主还会逼少庄主娶少夫人吗?”

  这问题,只怕一辈子都要留在平易之的心中,永远没法子问出口了,因为,从今以后,这世上将再没有霍邵书与鲁含菁两人。

  平易之回过神,抽出护身软剑,便往自个儿的胸口一刺。

  “易之!你这是在做什么?”其余三名护院连忙点住平易之的锁心。玄机两穴,护住平易之的心脉。

  锁心、玄机两穴虽被封住,但刺入的剑峰已达心窝,它只能保住平易之最后一口气,却护不了他多久。“将我带回擎天堡中,跟那名替身姑娘放在一块。”如此一平,不只庄主、夫人会相信死的是少庄主,就连赤兀扬那大魔头都该深信不疑,含菁姑娘已不在人世的事实。

  他以死换取霍邵书的如愿以偿,这是他惟一能为少庄主做的事。

  擎天堡的地牢内熊熊的大火正在焚烧,火舌蹿烧到天边,染红了大半的天地。

  赤兀扬远远地看到天边那一片红光,心口一紧,几个剑花旋落,正与赤兀扬交手的两名敌人转眼间人头落地。

  对手一死,赤兀扬拔身便想往火场的方向冲去。

  他赶至地牢,只见地牢的人口熊熊的烈火正旺,烧得人睁不开眼。

  赤兀扬二话不说,只身想勇闯火窟,正与书剑山庄几名武师缠斗的年总管见到赤兀扬的举动,匆忙撤下敌人。赶去阻止。

  “堡主,你请三思——”

  年总管尚未说完,赤兀扬已一个旋身,手中软剑一挥,刺向年总管。

  年总管眼明手快,双足点地,往后跃开,才免于被剑峰刺成重伤。

  “滚!”赤兀扬低声斥吼。

  立身于烈火前的他,此刻眦目双张,双眼赤红,仿如地狱窜出的厉鬼,而哪样凶狠的厉鬼却逃不过“情”字这一关。

  他不顾烈火焚身的危险,投人火海中,疯狂地找寻鲁含菁的下落。

  地牢内,有一男一女两具尸体,烈火的火舌还烧着他俩的尸身。

  而那已遭焚毁飘在半空中翻飞着的衣袖,那空洞洞的左臂,一一证实地牢内的女尸便是鲁含菁——

  赤兀扬冲进地牢内,火舌蹿上他的衣袖,而他却视若无睹,抱起“鲁含菁”的尸首,便往外奔去。

  当年总管再见到赤兀扬时,竟是他抱着一团火出现。

  那样的火、那样的光景——堡主他是不想活了是吗?年总管赶快脱下外袍,急着想扑灭赤兀扬身上的火。

  “堡主,放开鲁姑娘。”这样他身上的火才灭得掉。

  “先救她、先救她广赤兀扬急切地下令,那拔尖的音调含有着颤抖的嗓音,那是生命中不能承受的剥离与失去——

  年总管从来没见过主子那么悲痛,绝望过,而他也想救活鲁含菁,但是——

  他将目光移往赤兀扬抱住的躯体。

  那女尸已呈焦黑,如同一块黑炭,这要他如何救起?

  年总管被那焦黑的尸首,楞在原处,一时之间竟无法回神。

  赤兀扬抢过年总管的外袍,猛往尸首上扑。

  火灭了——  ’

  他得到的是一个面目全非的“鲁含菁”!

  赤兀扬赤着双眼,狠狠地瞪着尸首,久久不语。

  “堡主——”

  “滚开!”赤兀扬大声吼退部属,他望着那具还发烫的尸首,不许任何人靠近。

  蹿天的火舌,杀戳的景象,在赤兀扬的眼中全都化作一张张鲁含菁的脸。

  鲁含菁已死,他留下擎天堡还有何用?

  赤兀扬不顾鲁含菁的尸身还是火烫着,便抱起了尸首,缓缓地走向刀光剑影之中。

  那是一片混战,赤兀扬却视若无睹,天地之于他,已形同毁灭。

  第五章

  新  生

  “娘、娘——”

  小芽儿迈开两条小短腿,急急地往她母亲的绣房奔过去。

  “小心!”

  半途中,芽儿小小的身体便让一名大汉给拦住。

  高个儿单手抱起芽儿,左手还捧着药碗。

  芽儿看到她阿爹如此神乎奇技地露了一手,小小的脸上立刻绽放出一抹甜甜的笑容,拍拍手,芽儿便偎进阿爹的怀里,赞叹道:“阿爹好厉害哟!一手抱着芽儿,一手还能端着娘的药,都没有溅洒出去哟!”

  芽儿边说边蹭着身子,要她爹放她下来。

  霍渔阳放芽儿下去,叮咛她道:“别蹦蹦跳跳的,小心跌跤。”

  “知道了啦!阿爹。”芽儿中规中矩地点了头,鞠了躬,又伸高小手要端药碗。

  “不行。”霍渔阳摇头。”这是你娘要喝的汤药,你这么顽皮,一个不小心又洒了怎么办?”

  “芽儿才不会呢!”芽儿嘟着小嘴,挥着两只小胖手,嚷嚷道:“给我嘛、给我嘛!芽儿要端啦!”

  霍渔阳没辙,只好将药碗端给女儿。

  芽儿还真听话扑用两只小手捧着药碗,迈着短短的两只小胖腿,小心翼翼地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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