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无凭无据,即使他说出来,爸妈一定也如往常一样,不会相信他说的话。
因为一直以来在爸妈面前,大姊是懂事体贴的好孩子,反观他,却是一个到处闯祸的坏孩子,所以打从小时候开始,只要他说大姊的不是,爸妈都认为是他存心诋毁她。
事实上大姊根本是两面人,在爸妈前装乖,背地里却是专门欺负弟妹的巫婆。
可恶呀,天理不彰,才让这样虚伪的小人当道。
吃饱饭后,阎罗祥来到阎罗祯房里。
「想来向我道谢呀,」阎罗祯笑咪咪的,「不用这么客气啦,我们姊弟情深,再说我又是个爱护弟妹的人,怎么忍心看你被妈骂得满头包呢。」她悠哉的坐在床上,修剪脚指甲。
他先送她两记冷笑才开口,「阎罗祯,妳老实说,那个面具是不是妳拿走的?」
轻蹙秀眉,她一脸痛心。「你不知感恩也就算了,还反咬我一口想诬陷我,啧啧,我真是造了什么孽,竟然有你这么狼心狗肺的弟弟,难怪妈妈要那么生气了。」
瞧瞧这女人说的还是人话吗?
「我才造孽好不好,有妳这样的姊姊,我他妈的是倒了什么楣呀,妳自己说,面具是妳拿走的对不对?!因为妳最怕那种鬼东西了,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确实是罪孽深重,居然用这种恶劣的口气跟最爱护你的大姊说话。你是哪只眼睛看到我拿走面具了?无凭无据,请不要随便的诬赖人好吗,亏我刚才还一心维护着你,替你说尽好话,真叫人心寒。」将剪下来的指甲拨入垃圾桶,瞟了他一眼,她继续修手指甲。
「我是没有证据,不过我有一个情报,是关于沉俊青的,妳想知道吗?」
阎罗祯一副不怎么感兴趣的抬起眸,「沉俊青的事,你知道的情报不会比我多吧。」
「难说,这件事我包管妳绝对不知道,只要妳老实说那只面具是妳拿走的,我就告诉妳。」口袋里暗藏着一支录音棒,这下非把她的口供给录下来不可,看她还能在父母面前怎样抵赖。
「罗祥,」她笑得温柔,瞄向他略微鼓起来的裤袋一眼,「你想你亲爱的大姊会这么轻易就上你的当吗?我这么善良的在妈面前帮你澄清嫌疑,你居然想设计我,你真是恩将仇报呀。」伸手一探,就将他藏在裤袋里的录音棒抽出。
拿到眼前细看,她很满意的开口,「不错嘛,还是新买的呢,谢谢喽,看在这礼物的份上,我就原谅你的无礼了。」
「那是我打工要用的东西,快点还来。」阎罗祥手一伸想抢回录音棒,可惜慢了一步,被她塞进枕头下,而她的屁股就坐在上头。
「妳这个巫婆,把东西还给我啦,没有那个东西我会被骂死!」他气得咬牙切齿,若不是碍于她是他亲姊姊,他早就开扁了。这可恶的女人!
「你究竟在打什么工呀,居然要用到录音棒,太诡异了。」扫他一眼,她拿出指甲油为修整完的指甲上色。
「我没必要告诉妳,妳快点把东西还给我,否则我不客气了。」
嗤笑一声,阎罗祯送他一记白眼。
「你从一进来就没对我客气过吧,亲爱的小弟。」知道她真面目的,除了辛可钰之外,就只有自幼遭她欺凌的弟妹了。私底下在弟妹面前,她是从不掩饰自己的本性。
「妳……」忿忿的睨住她,她却只是无所谓的耸耸肩,继续好整以暇的上着指甲油。拿她没辙,他只好放柔音调,「好啦,算我求妳,妳快把东西还我啦。」
「真的没骗人耶,这种指甲油很快就干了。」举起十指,她欣赏的看着双手上苹果绿的色泽。
「大姊,那东西真的很重要,我不能弄丢它,妳快还我。」气死他了,她一副没事人样,真的很欠揍耶。
「你刚说的情报是什么?」她笑吟吟的看向亲爱的小弟。
「我说了妳就把录音棒还我?」他质疑的问。暗骂自己真是个大笨蛋,来这里想问的事情没问到,还赔上录音棒和免费奉上一个情报,他是蠢猪呀。
「要视你情报的价值而定。」
妈的,阎罗祥的声音从牙缝里迸了出来,「沉俊青是个劈腿族,除了妳这个女朋友,他另外还有一个女人。」
「你在挑拨离间?」她审视的望住弟弟,想从他神情上窥出这句话的真伪。
「我没事去挑拨你们干么,妳以为我像妳一样恶劣呀,我前几天亲眼看到他带了一个女人回家。」
「就这样?那根本不足以证明他是脚踏两条船的劈腿族,他可能是有什么特别的理由所以才会带女人回家,你应该知道抓奸要抓在床吧?」
「所以我后来就跟踪调查他们,发现他跟那个女人在一起至少有一年了。」
「真的?」阎罗祯半信半疑的紧觑住小弟。
「骗妳我跟妳姓!」
她当他是白痴一样的睨他一眼。「你本来就跟我姓。」
「好,骗妳我是龟儿子。」他再发一个诅咒。
「你存心唬弄我呀,」她瞄瞄他,「我们是同母同父所生,你如果是龟儿子,那不代表我是龟女儿吗?」
「妳!好,如果我骗妳,那我的头剁下来给妳当球踢可以了吧?」这女人真有本事把人给逼得发狂。
「太脏了,我不要。」不过她已经从他的神情上看出他并没有骗她。「喏,还你吧,别忘了你欠我一次人情。」她取出枕头下的录音棒还他。
阎罗祥怒极反笑,说不出任何话,接过录音棒,踏着重重的脚步离开她房里,真想登报公告跟这女人脱离姊弟关系。
阎罗祯看向一旁的电话,考虑着要不要打电话给沉俊青求证阎罗祥说的事。
若说她不震惊那是骗人的,一直以来她是那样的信任他,还以为自己这辈子大概再也遇不到一个比他还要专情和体贴的好男人了。
也许是罗祥的情报错了也说不定,以沉俊青那样中规中矩的人,应该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的。
能得她青睐,算他三生有幸,他感激都来不及,哪可能另外还有别的女人?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他们好几天没见了,明天去找他吧,也好当面问个清楚。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阎罗祯没料到会看到这样的情景,撞见他们的奸情。其实也不算是奸情,屋里的两人并没有在做那件事,只不过是女的在厨房做菜而已。
但女子的姿态却俨然自己是这屋子的女主人,拿着一支煎铲,围着一件围裙,防备的盯着她。
面对两个女人,沈俊青是一脸的错愕,似乎完全没料到她们有面对面见面的一天。
「她是谁?」阎罗祯问。
那女子仰起下巴,不待沉俊青开口便说:「我是俊青的女朋友。」
「是吗?」她看向沉俊青,寻求他的答案。
他无措的来回看着眼前的两人,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她……嗯……我,那个,妳……」
女子见沉俊青唯唯诺诺的不敢说什么,不悦的抢先道:「妳就是阎罗祯吧,老实告诉妳,俊青已经决定要跟妳分手了,只不过怕妳难堪,所以迟迟不敢说,既然妳今天来了,那么我们就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她倨傲的瞪着阎罗祯,「俊青不想再跟妳交往了,妳不要再来纠缠他。」
「沉俊青,是这样吗?」阎罗祯脸色没变,只是嗓音略冷。
「罗祯,我……」沉俊青望住她,一脸为难的嗫嚅着。
那女子受不了他的吞吞吐吐,再抢白的说:「俊青觉得妳完美得像个圣女一样,这也不能碰,那也不能摸,连嘴巴都不能吻,跟妳在一起他很压抑,一点都不开心,既无趣又无聊,他需要的是一个女人,不是一个贞洁的圣女。」
见她居然这么说,沉俊青连忙想澄清,「不是这样的,罗祯……」
「什么叫不是这样,这些话分明就是你跟我说的,」女子嗔道:「你说你跟她在一起压力很大,唯恐自己表现得不如她意,总是要装出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每次你想吻她,她总借故闪躲,你和她交往至今,甚至连一个象样的吻都没有过,不是吗?」
「我……」对她口没遮拦的多话,他恼羞成怒的斥道:「妳少胡说八道,给我闭嘴,这是我和罗祯之间的事,不用妳多事。」
「你居然当着她的面骂我?!沉俊青,你还有没有良心!」她拿起铲子便往他身上挥去,「这一年来我什么都给了你,你却当着别的女人的面大声骂我,我恨你,恨死你了!」
「妳别闹了!」他扯住她的手,阻止她再乱来。
「我在闹?」她委屈的泪水飙出,忿忿的开口,「你今天就当着我和她的面说清楚,到底是要我还是要她?我受够了当你的二号情人了,如果你选她,从今以后你就不要再来找我,我和她之间你只能选一个。」
「我……」沉俊青的眼光在阎罗祯和女子之间逡望,迟疑着无法作下任何决定。
阎罗祯冷笑一声。「用不着他选,这样的男人妳要就送妳吧,我不希罕。」语落旋身,掉头离开。
「罗祯。」他才迈开脚步要追上去,身后就传来嗔怒的嗓音。
「沉俊青,你如果敢去追她,我们从今天开始就完蛋了。」
他犹疑的止住了脚步。
阎罗祯替他们带上大门,重重的。
砰!
走到车旁,她的手机响起。
「喂,」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火药味。「明天?好呀,不过我想到郊外走走。」
第四章
站在一株樱树下,阎罗祯摇着树干,粉色的樱花飘落,她伸掌接住了几枚花瓣。
「辛可钰,为什么你想跟我约会?」她望着手中的花瓣问。
辛可钰半真半假的笑说:「因为我目前刚好缺一个称头的女朋友。」
她白他一眼,吹掉花瓣。
「昨天我跟沉俊青分手了。」
他满意的点头。「那很好。」
「我不是因为你的要求才跟他分手,是因为他背着我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她再摇了摇樱树,想看樱花飞舞。
他没说什么的静静注视着仰头睇看樱花的她。
她语气有些激动起来,「他跟人说我像个圣女一样,碰都碰不得,跟我在一起他很压抑。」彷佛把辛可钰看成了沉俊青,她指着他的鼻子嗔道:「你们男人都是一样的,禁不起勾引,一旦出轨和别的女人发生了肉体关系,自己死不认错也就算了,还把错全都推到女人身上,简直没种、下贱、混蛋!
「说什么和我在一起无聊又无趣,跟他在一起我才觉得郁闷极了,一点吸引力也没有,我当然不肯让他碰让他吻,不反省自己还有脸说别人,他怎么不去死了算了。」她肆无忌惮的骂着,愈说愈恼。
沉俊青劈腿的事若说她不生气是骗人的,与他交往一年多,最后得到的竟是这样的对待,当时她火得差点想动手将那对狗男女吊起来痛打一顿。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烂苹果配烂橘子,哼,简直就是绝配,那样的烂人她才不留恋,那个笨女人还傻傻的抢着要,蠢透了。
樱花树在她奋力的摇晃下,花瓣洒落一地。
辛可钰笑道:「所以妳一气之下便提出分手了。」很高兴她只是觉得生气而不是伤心。
昨日没宣泄出来的怒火,忍不住的向他发出来,阎罗祯怒瞪住他质问,「我不懂,辛可钰,你明知我是怎样的一个人,为什么还想要我当你的女朋友?只因为我长了一张好看的脸,可以带得出去吗?」
她之所以至今除了沉俊青外没有结交其它的男友,就是因为那些追求她的男人都只是为了她的外表。
她是很感激父母给她生了张姣好的容貌,却也因此,男人往往看上的只是这副美丽的皮囊而已。
她总有色衰人老的一天,当青春不再,美丽逝去,那些爱慕的眼神也不会再停留在她身上,她很清楚这点,所以她才不想接受那些只是看上了她美貌的肤浅男人的追求。
千挑百选之下,以为自己遇到了一个好男人,岂知沉俊青竟嫌她像个碰不得的圣女。
「就因为我知道真实的妳是怎样的人,所以我才希望跟妳交往。」其实,他在她国三那年就曾见过她了。
当时,三个约莫国小五、六年级的少年追打着一只流浪狗,她路过,看到了,脸上有着不平的忿忿之色。
他原以为她会上前制止那些少年的行为,岂知她并没有。
她悄悄的走向那些少年停在一旁的脚踏车,那上面挂着他们的书包,她伸手进自己的书包里,取出一只黑色的麦克笔,在那些书包上各画上一个大大的猪头,再若无其事的离开。
站在二楼阳台的他,将那一幕悉数看进眼底,她脸上的神情让他明白,她只是想藉此来惩罚那几个追打狗儿的少年,这是她表现自己正义感的方式。
之后,她进入了他就读的高中。
她的容貌让她一入校园就被封为校花,有意追求她的男学生多不胜数。
她从来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他也不曾主动亲近她,只是暗暗的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更证实他先前的臆测,她其实是个好恶分明的女孩,却不知为了什么原因,刻意的压抑住自己的本性,在人前装成柔顺的好学生和好孩子,背地里才表现出另一种个性。
对她的好奇就这样逐渐的加深,一直到那好奇不知从何时变了质,他开始很想亲近她,想让她知道他的存在,想让她对他留下深刻的印象。
于是他才会在那次她破坏了老师们的车子后,约她在后山见面。
那次,原本他是没打算吻她的,只是在近距离面对面的情况下,他竟然抗拒不了她的诱惑,一股想吻她的欲望充斥他全部的思维,以至于他提出了令她错愕的要求。
话说出口后他自己也很意外,不过她甜美的唇瓣,即使过了多年,仍让他回味想念不已。
「辛可钰,该不会是法官的工作太枯燥无趣,所以你才想借着威胁我来寻求刺激吧?」她揣测的问,不会自作多情的以为他是因为爱上她,所以才想和她交往。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你要当心,」她阴森森一笑,「玩火自焚哦。」
他也笑吟吟回道:「我从不玩火。」
瞄向他的左脚,她带了点坏心的问:「你的脚是什么时候弄伤的?」
「高三那年,见过妳之后没几天。」
「这么说来这是你罪有应得的报应了。」语气里没有半丝的怜悯,还透着浓浓的奚落。
「怎么说?」
「那时候你不是在后山以恶劣的手段威胁我吗?看吧,这就是老天给你的惩罚。所以说人还是不要做这种卑鄙无耻,威胁恐吓人家的缺德事比较好。」她说得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