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那个叫紫仪的女人,他有百分百的信心,只要他坚持自己是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的几点几分几秒与她在一起,她绝对会将他的话奉为圣旨,坚信不移的。
解决完正事,他这才来到小客厅,准备了解她对他老爸的恶行知道多少。
周伯煜带着古怪的笑意,扭绞着大手,走向已安坐在沙发上的章雅瑄。
“OK,你想问些什么,伯煜哥一定知无不一言、言无不尽。”
真的吗?章雅瑄一听这话,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切入主题,“那——我要问啰!”
她要把她看到剪报的事全部摊在阳光下。
周伯煜摆出“请便”的手势,好整以暇的稳坐在舒适的沙发上,等着她出招,而他会见招拆招。
“据说——你爸跟我妈认识耶!”她想到剪报上使用的刺眼字句!“还是……好朋友呢!”
“不!”周伯煜摇摇头,“这么说太轻描淡写了。”
“啊——”她被他的话吓了一跳,“那不然呢?”
“事实上,你妈是我爸那时的憎妇之一,她对我爸很死忠。”没错,他老爸也和他有着相同的功力,是个可怕的女性公敌。
“你——”章雅瑄诧异的站起身,“你知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周伯煜仍然微笑以对,“好几天前吧!”
那他怎么还能安然自若的面对她?他不会感到愧对她吗?
顿时,一股凉意自她的脚底窜上,她这才发觉,他原先温顺的态度似乎变了。
她骇然的站起身,“为、为什么……”
他摆摆手,“看你那么吃惊,你是刚刚才知道的对吧?”
她老实的点头。
周伯煜继续露出微微的笑意,只是那笑却未传达到他的眼中,“那沈刚知道你知道吗?”
他在意的是沈刚会不会挂念她的安危。
“不、不知道!”她再次老实说。
“很好。”周伯煜这下子才放下悬在心上的大石,“那伯煜哥就好好的替你细说从头。”
章雅瑄看到周伯煜脸上散发出一抹奇怪的神采,顿时吓得连站都站不住,她跌坐在椅子上。“你……伯煜哥……你、你不会、会伤……伤害我吧?”
她被他那张充满怪异表情的脸吓到,因为,那怪异的感觉竟带着……肃杀意味!
“本来,我是打算好好的爱你、疼你,只是现在情况有变,”他顿了顿,不再挂着笑颜,“只能说……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进来!”
他几乎是在同时露出狰狞的可怕样貌。
“我原本是想象我老爸一样,将你收编为我的女人,让你像你妈那样当我的奸细,替我监视沈刚的一举一动!没想到——”他将十指办得格格作响,“你却笨得要死,居然想从我的口中套出我老爸的事……”
“不要!伯煜哥……”看到他朝她走过来,她根本连站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不过是只小雏鸟,却这么急着想去找你的父母报到,那伯煜哥就成全你。”他虽然面露凶光,可声音却很轻柔,“别怕,只会痛一下而已。”
不——她不想任他夺走她宝贵的生命啊!
她还有另一件大事没做:
她还没时间想清楚她该如何面对沈刚呢!
他瞒着她这件天大地大的大条事情,她是该原谅他还是气得不要他,那么重要的事,她都还没时间思考,怎么能就此束手就死?
一这么想,她积极的心又活了过来。
她倏地像是装了动力马达股,火速从椅子上跳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奔向小餐厅。
“你、你……不要过来,”她边跑边大声的惊声尖叫,期望能让邻居听到,“不然——”
她的眼睛瞄到餐桌上有个水果盘,盘中除了水果外,还有一把水果刀。
她急得拿起苹果、橘子等,胡乱的往周伯煜的身上砸,“呜呜……你、你别过来,我、我好怕……”
周伯煜没想到她会抵抗得这么激烈、只能拼命问躲,直到她“弹尽援绝”。
“哼!现在呢?”他嘲讽道:“掷飞刀吗?”
啊——他不提醒,她还不敢拿那把水果刀呢!
“你、你别再过来,”她颤抖着小手,拿着水果刀指向他,“再过来……我、我就……我就……”
由于她实在是太害怕又紧张万分,那把水果刀竟然从她的手中掉落到地上。
“你认命吧!”周伯煜趁此时机,一个箭步往她扑过来。
“不要啊——”她惊骇得蹲下身,边抬刀边试着做垂死的挣扎。
“啊——”接着,只听见一声惨叫。
餐厅的地上顿时染上一大片鲜红色的血迹,那范围愈来愈大、愈来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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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沈刚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桌上的茶杯立刻应声跳起来,倒向一旁,杯中的茶水顿时将桌上的资料浸湿了。
周尔光没想到他还没动手,沈刚就先发制人,他愤恨的说:“你休想从我的嘴里套出半句话。”
对!他手中还有章雅瑄那张王牌,他才不怕目前局势的演变。
“帮哥,”初佳雰向站在周尔光身后的黑衣人求助,“除非先救出那女的,不然难以行动。”
黑衣人面无表情,却在瞬间出手了。他一把钳住周尔光的颈项,再稍加使力,“说的话就保你一命,否则……”他用了三成的力道。
“啊——”周尔光顿时发出仿如杀猪般的惨叫声。
“我……”招了,生平没受过罪的周尔光正想求饶,他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
“接!”沈刚示意道。
周尔光才拿起话筒,就被沈刚制止,他按下免持听筒,电话那端立刻响起周伯煜惊慌失措的声音,“爸——你快来!她……流了好多血……”
沈刚几乎是在同时开口,“你敢伤她?!”
周尔光知道自己的儿子天不怕、地不怕,却最怕看见鲜血、嗅闻到鲜血的味道,如果不让他立刻离开那个可怖的地方,他绝对会崩溃的。他不禁心疼的交代,“快躲开,闭上眼,爸马上去救你。”
“她怎么了?你把她怎么了?”沈刚焦急的大嚷,“快打119救人啊!”
“你别想靠他了,”周尔光眼见大势已去,只能认命了。“我告诉你地址,你们快去救人吧!”
唉!没想到他计划了这么久,还是拿不到他肖想的公司经营权。
而惟一最有出息的儿子又失手杀人,他……不能让儿子坐牢啊!
“沈总,请你高抬贵手,放伯煜一马吧——”为了儿子的前途,周尔光只能老泪纵横的向沈刚求情。
但沈刚早已不见人影。
“走!”黑衣人押着周尔光往外走,他必须趁警察来之前,先将他送到某处,以供沈刚询问他其他的秘密。
“先让我看看伯煜,他……会怕啊!”周尔光边哭边叫,却无法让黑衣人动容。
在赶到出事地点的同时,先前沈刚打电话叫的救护车亦已到达,当沈刚看见浑身沾满鲜血的章雅瑄时,他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他大步冲上前,焦急的问:“她怎么了?有救吗?”
天!别将她带走,他还没来得及对她说一句情话、他还没来得及对她表达他爱她的心……
别那么残忍啊!老天爷——
救护人员动作迅速的替她照上氧气罩,“她失血过多,但实际情况得等医生诊治后才知道。”
沈刚立刻跳上救护车,跟着一起到医院。
初佳雰、毛汉民以及高峰则眼看着警方将周伯煜押上警车。
他们三人相视一眼,心中百味杂陈,虽然他们从没喜欢过那聒噪又麻烦的章雅瑄,但眼儿她命在旦夕,还是忍不住替她祈福。
“必要时,我会请帮哥替她找最好的医生。”初佳雰如是说,他知道只有帮哥有能力找来国外的名医。
而只要他向帮哥开口,他一定会帮忙,只是……事后他得付出多少代价就不知道了。
“希望她吉人天相。”高峰落寞的说。
“跟着阿刚吧!”毛汉民提出中肯的建议,“如果她……他会需要有人陪在他身边的。”
于是,三人沉默的搭上车,朝救护车离去的方向而去。
第十章
手术房外--
沈刚一支接着一支烟的抽,似乎想借着吸烟稍减他心头的担忧。
一进到医院,主治大夫立刻请他签署一份手术同意书,而他……竟然抖着手签了!
他怎么能签?!
那份同意书的内容是,如果急救无效,他就得……认命,可他不要这样,他要的是医院还他一个生龙活虎的小女孩啊!
看着一直亮着的手术灯,他的心始终悬着,他说不出话、想不清事情,只是怔怔的等待着。
即使他的好兄弟们陪在他身边,他却浑然不觉他们的到来。
即使初佳雰几度将热咖啡送到他的手中、即使初佳雰几度让他依靠在他的肩上、即使初佳雰不断的在他的耳畔低语,要他坚强些……他都像是浑然无所觉般的呆愣着。
他的心中现在只存在着一件--那就是他要看到她安然无恙。
手术室的灯总算熄了。
沈刚急切的奔上前,看到主治医生一脸疲惫的笑说:“没事了,幸好那一刀没有刺中心脏,不然——就没这么幸运了。”
如果不是其他人扶着他,沈刚真的会不支倒地。
他在乍听到章雅瑄安然无恙之际,一下子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连腿都软了。
但他脸上的笑容却是那么的真、那么的开心,像是中了高额彩券似的,笑得他连热泪都流了出来。
此刻,他的心是热的、泪也是热的,所有的一切对他而言,都是那么的美好。
他激动的抓住初佳雰的手,“佳雰,她……没事了。”
初佳雰看着他憔悴的模样,不禁心疼万分,但他却不能再留下了,因为,他突然瞥见黑衣人——帮哥在暗处向他招手。
“刚哥——”初佳雰有些哽咽的说:“你也要保重。”今后,他再也不能守在他的身边照顾他、关心他了。
别了!情人,初佳雰默默的在心底这么说,这份痴恋就只能永远埋藏在他的内心深处。
“我得速速跟去病房。”沈刚一心只挂念着章雅瑄。
“刚哥……”初佳雰看着沈刚的背影,心酸的低唤着他的名,“从今尔后,我的未来就会……不一样了,你知道吗?”
可没人知道……不!有一个人知道,那就是帮哥,他将会左右初佳雰未来的命运,但……这些都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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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
章雅瑄觉得自己好像被一辆千斤重的大卡车辗过般,浑身……不!是前胸痛得她几乎忍受不住,她想张嘴呼疼,可却发不出声;她想找人来帮她,可却抬不起沉重的手臂。
天哪,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瞬间,那段恐怖的记忆倏地间进她的脑海——
周伯煜在跟她抢夺水果刀时,刀子不慎刺入她的前胸……
啊——她看到鲜血直从自己的胸口流出,而且逐渐晕开,那情景仿佛是一个关不紧的水龙头般,她差点以为自己就要去拜见阎罗王了。
因为惊吓过度,她控制不住的叫出声,“啊——”
突然,一只温暖的大手迅速覆上她的额头,然后,有个她很熟悉的男性嗓音轻声对她低语,“没事了,你别怕,我就在你身边。”
是谁?
怎么对她这么温柔?
是……他吗?
章雅瑄试着睁开双眼,可眼皮却沉重得仿佛上面有一块铅块,让她怎么都无法张开眼睛看看她在哪里。
看到她虽然紧闭着眼,但眼皮却不断的跳动,沈刚不禁以手指轻柔的替她摩挲,“慢慢来,别急,你先休息比较重要。”
真的是她的刚哥在照顾她耶!
一这么想,就算伤口不断传来刺痛的感觉,但她的心口却莫名的觉得好甜蜜。
是刚哥来救她的吗?
真好,等她清醒,她一定要好好的谢谢他。
但另一个念头却在瞬间闪入她的脑海,对啊!她还有个心结未解开,怎么能这么轻易就对刚哥示好呢?
他……明明知道她父母是被人害死的;却瞒了她这么多年,那……他到底还对她说过多少谎言?
虽然知道自己有点无理取闹,她甚至可以猜到沈刚当年不肯让她知道事实的真相,十有十一成是怕她无法承受这个刺激,但……她现在长大啦!他不该再瞒着她。
要不是她翻到过去的资料,以及他整理好的证物,她哪会想到自己该替已逝的父母……不!是过世的父亲出一口气。
母亲……原本纯洁的形象已然消失无踪了。
可是,刚哥为什么就是不能正视她已经长大成人的事实,为什么什么事都只想瞒着她呢?
不!她不要他这样,她不想她的婚姻是这样,好!她当下作出决定,除非他能达到她的要求,否则,她就……直接跟他说bye-bye。
或许是有了结论,也或许是想事情想得累了,她在那温暖大手的摩挲下,逐渐坠入梦乡。
沈刚一遍又一遍的轻抚着她,感到她原先似乎激动的直眨着眼皮,后来在他不断的抚触下,她才像是放松了心情,人陷入了沉沉的睡梦中。
好好休息,沈刚在心底对她说,等你醒来,一切都会改变的。
对!他要向她告白,他不会让她再有机会离开他半步。
他要照顾她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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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着眨着,终于,章雅瑄的双眼睁了开来。
一个满脸胡碴、看来极度憔悴,却又颇兴奋的男性脸庞立刻映入她的眼帘。
“吓!”她惊骇的叫了一声!“你……”
那男人居然是她朝思暮想的刚哥!
“对不起。”沈刚不好意思的笑了,他摸摸自己的脸,“这几天比较没时间梳理,吓到你了。”
还好啦!她在心底这么说,却想起她不该给他好脸色看,所以,她没将欣喜的神色写在脸上,“嗯——
我……我们好像还有事没谈清楚。”
“以后再说。”现在他只希望她能尽快恢复健康。
“我不……”她很坚持的说:“我……你去办了吗?”
“办什么?”他不解有什么事能让她一睁开眼就急着问。
“就离婚啊!”她语气虚弱的说。
沈刚的脸几乎是在同时拉长,他试着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勉强压下心底的不悦,“你才刚好,别净想那些有的没的。”
他一点都不想跟她离婚。
那就告诉她他离不开她、他爱她啊!章雅瑄在内心呐喊着。
可是,沈刚不但没听到,还忍不住沉下脸,“这次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跑去跟那个男人见面?”
她差点送掉一条小命。
章雅瑄见他完全没有顾及她是个病人,仍指着鼻子骂她不听话,气得用尽全力对着他吼道:“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想做什么事也不用你管,你的保母身份已经不适合我……我、我……就是要跟你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