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先走了,免得待会让她看见不好。”说完用刚扯下的那根胡须搔搔月老,她带着一抹恶作剧成功的贼笑走了。
月老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有一天他会给这个小恶魔整死的。
“唉……”昏倒在地的粱冰呻吟一声,醒了过来。
“丫头,你醒了?”月老赶过去把她扶起来。
“爷爷,我怎么丁?”梁冰敲敲微发疼的头问道,她记得她陪关苡琪逛完百货公司就回来了,爷爷说要帮她过生日,可是……可是她怎么会倒在地上?
“你中暑了,所以说叫你大热天的不要常常往外跑你就不听。”月老拿着一条湿毛巾让她擦脸,心里暗暗庆幸,幸好九月的太阳依旧是辣辣的。
“我中暑了?是这样吗?”梁冰微偏着头,怎么她好象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事?
“对啊,你快点去准备一下,你的朋友快来了。”月老赶紧转移梁冰的注意力,免得待会让梁冰想起什么来,说真的,他对月仙的能力有那么一点怀疑,她半调子的法力比起她娘月灵来,可是差得天高地远。
“嗯!”梁冰边走进房里边敲着她的头,到底是什么事呢?
“呼。”月老看着她走进去的身影暗自吁了一口气,还好没被她发现,真是好险,好险!
“叮咚……”月老才刚喘口气,不久,门铃就响了,没有心理准备的他又被吓了好大一跳,看样子这件事办后他得去找人收收惊了。
“来了,来了。”他边去开门边嘀咕着,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要自找麻烦,直接把她送去不就好了,还搞什么饯别会,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有自虐倾向了。
“哈罗,爷爷,阿冰呢?”首当其冲的就是关苡琪,她抱一大束玫瑰花探了进来。
跟在后面的是一些平常跟梁冰不错的同学,当然,刘昭旭也在其中。
实际上他们也很怀疑,为什么过去二十年从未过过生日的梁冰会突然冒出一个生日会来,不过在月老三寸不烂之舌的催眠下,他们也就不再怀疑了,算起来,他们比梁冰好打发多了。
“你来干什么?”月老不悦地问着刘昭旭,他不喜欢刘昭旭追梁冰追得这么勤,要是阿冰一个把持不住,不就破坏他的计划了吗?
“爷爷,您不要紧张,是我要他来的啦!”关苡琪见状连忙出来替刘昭旭说话,她没想到不仅梁冰不喜欢他,竟然连梁冰的爷爷也排斥他。
“关丫头,你就这么多事。”月老不悦地斥责她。
“对不起啦!”关苡琪吐了吐舌头,心里暗骂自己的多管闲事。
“好了,好了,今天是阿冰的生日,我也不想把气氛搞得太僵,既然都来了,就玩得尽兴点吧!”月老再想一想,反正今晚就要送走梁冰了,刘昭旭也构不成多大的威胁,于是就不多加刁难他。
“你们都来了?”梁冰换好衣服出来,就看到众人都在她家的客厅等了。
“哇,阿冰,你今天好漂亮。”关苡琪忍不住赞叹道,她就是再怎么努力,也学不会梁冰那天生的冷艳。
“谢谢。”梁冰从她素来就冷的脸上露出一抹淡哭。
那么多同学在场,她还是要维护好她“冰花”的形象,若问她为什么?她会当你白痴似地睨你一眼,然后跟你说:“很简单啊.我想过平静的生活。”就这样!好“简单”的理由。
天知道在她同学面前随和一点生活就会不平静吗?就不见她与关苡琪的生活有多么的“平静”。
“你们不要在那边说没营养的话了,快来看看我烤的蛋糕。”月老从厨房端出一个双层的奶油蛋糕,他知道梁冰不喜欢巧克力那浓稠的味道。
“哇!”看到那个蛋糕后,关苡琪又忍不住惊呼,逗笑了众人。
“苡琪,你嘴张那么大,不怕苍蝇、蚊子飞进去吗?”梁冰笑着揶揄她,心想,无妨,反正今天是她的生日,一年只有一次,就轻松点吧。
“阿冰,你爷爷好厉害喔,分一半给我好不好?”关苡琪对着梁冰说出她那个听起来实在很可笑的要求。
“怎么分一半给你?难不成要我拿把锯子把爷爷锯成两半?”梁冰听了实在哭笑不得。
“不用啦,只要一、三、五你把爷爷借给我就行了。”关苡琪继续作她的白日梦,嘴角还漾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借你干什么?”
“当然是帮我烤蛋糕啊!”关苡琪很理所当然地回答。
“你每个礼拜一、三、五都过生日吗?”
“这……”关苡琪一时语塞,但不一会儿又恢复正常, “我是没有每个礼拜一、三、五都过生日,可是每个礼拜一、三、五都有人生日啊!”
“那又怎么样?”梁冰实在搞不懂她到底要做什么。
“我可以拿出去卖呀!”关苡琪一副“你很笨”的鄙视表情。
“卖……卖?!”梁冰不相信地惊呼,她敢说这绝对是爷爷第一次下厨,至少是领养她以来第一次下厨,而关苡琪那家伙竟然说要把他做的东西拿去“卖”?!卖给药房当毒药吗?
“阿冰,你这是轻视的口气吗?”在一旁的月老听了她不敢相信惊呼后,发出不平之鸣。
“哪有?”梁冰心虚地说出这一句昧着良心的话。
她考虑到爷爷年纪已大,活得愈久自尊心愈强,为了避免伤了爷爷年老的自尊心,她只好睁着眼睛说瞎话。
“明明就有。”月老嘀咕道: “不过也没关系,你要是来吃过我做的东西后,就会发现你是大错特错了,快来,快来,吃蛋糕了。”
“爷爷,你都还没点蜡烛,怎么可以吃蛋呢?”关苡琪在一旁纠正他。
“对,对,对,蜡烛,蜡烛呢?”月老东翻西找了一阵,“糟了!我没买蜡烛。”
“天啊!”关苡琪敲敲自己的头,她真会给梁冰这宝贝爷爷笑死。
令她怀疑的是,那么冷的梁冰怎么会有一那么“宝”的爷爷呢?真是个令人纳闷的问题。
第二章
后来找不到蜡烛的结果,当然是再出去买了,而出去买的人,更理所当然地,是追梁冰追得最勤的刘昭旭。
只是不能抱得美人归,反而还得兼差去当跑腿的,想一想,他还是挺无辜的。
“阿冰,许愿。”
“阿冰,吹蜡烛。”
梁冰的生日在众人的催促声中结束。
“接下来就是重头戏了。”吃完蛋糕后,月老拿出一个四四方方,包装得非常精致的小盒子,神神秘秘地宣布道。
“什么重头戏啊?”关苡琪好奇地问道。
“死丫头!”梁冰推了一下她的头,发笑地说。
好友可以有很多个,但她的知心朋友却只有一个,那就是关苡琪,从刚认识到现在的臭气相投……喔,不,是志同道合,关苡琪一直是一个可以交心的好朋友。
今宵有酒今宵醉,众人在她家闹到三更半夜才回去,月老则因为他们太晚回去,差点破坏他原先预定的计划,而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
“终于回去了。”他边收拾边庆幸,如果他们再不回去的话,时辰一过,坏了大事可就惨了,那他不就要跟三国时代那个诸葛孔明一样“壮志未酬”了?
“爷爷,您不要忙了,这些我明天再收拾,已经不早了,您就先上床去休息吧!”梁冰看月老边嘀咕边收拾不禁觉得好笑,她的那些同学可都是他请来的。
“好吧!”月老一说完,愣了一下,不对,她明天说法不在了。怎么收拾?于是他再拾起手边的盘子,“算了,还是我把它收一收好了。”
不过他再回头想想,她一不在,这间房子他也不住了,所以有没有收拾都一样。
这样一想,月老就把手边的工作丢下,要回房去准备今晚所需要的东西,临走时,他看了一眼阿冰,发现她还没有把手镯戴上,脑中想着要怎样才能让她戴上。
“阿冰,你不去试试我今你的手镯合不合适。”他假意地哄着梁冰。
“不必试了,我相信爷爷的眼光。”梁冰随便敷衍他,一向不喜欢手上戴着叮叮当当的东西。
“这怎么行,你这样不是辜负了爷爷的一番好意了吗?”月老故意装着很难过的样子,心中却在想,怎么可以不戴,不戴的话不是一切都别玩了。
“爷爷——”梁冰无奈地叫着他,她最怕的就是爷爷使出这一套哀兵攻势了,每次只要他一祭出这一招,就得弃械投降。
“戴上给爷爷看看嘛!”这就是月老厉害的地方,明明是一副老人的长相,却可以以小孩子的天真去收买人心。
“唉!”拗不过他,梁冰认命地叹了一声,戴上了那个手镯。
“很好看,你就别把它拿下来了。”月老实行第二步计划,戴是戴上了,要是她再把它拿下来,也是什么都别说了。
“这……”梁冰为难地看着手镯,叫她戴着它睡觉?可是,她不习惯睡觉时身上挂着什么东西啊!
“好啦,好啦,阿冰,就听爷爷这一次嘛。”月老再一次祭出他的“哀兵攻势。”
“爷爷,您今晚到底怎么了?”梁冰怀疑地揪着他,他老人家今晚怎么那么奇怪,先是请了她的同学来替她过生日,他老人家一向不喜欢吵闹的,还有亲自下厨,这也是她从没见过他做过的事,更甚的是,竟然叫她戴那种玩意儿,他明明就知道她不喜欢那些东西的,嗯,这一切都太可疑了。
“没……没有啊,我哪有怎么呢?”因为太紧张了,月老额上冷汗直流,完了,这下又该怎么解释了?
躲在窗外的月仙摇了摇头,叹了一声,月爷爷又来了,这种乌龙事件他到底要搞几次?他真的很怀疑。
“不然您今晚怎么那么奇怪?”梁冰显然不接受他的说辞,想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我哪有很奇怪,不要想那么多了,已经很晚了,赶快回房去睡觉。”想不出转圆的话,月老只好把她赶回去睡觉,以免露出马脚,他随即又想起了一件事,对即将掩上房门的梁冰大喊: “手镯不要拿下来。”
心中还是很疑惑,但因爷爷好象是在生气了,所以梁冰也不敢多问,只好照着他的话做,等到他老人家哪一天心情好了再问个明白。
美丽的夜,夜空里的明月在天上散发着柔柔的光芒,衬着夜色,也由于太累的关系,梁冰很快就沉沉入睡。
睡前,她本来想把手镯拿下来的,但想起爷爷的交代;即使不为什么,最终她还是没有把它拿下来。
就戴着吧,免得他又临时起意,摸进房来一个突击检查,看见她没有把玉镯戴在手上,明早又会在眼眶里闪着两滴“眼药水”,指控她的不是。
朦胧中,不知是梦是现实,梁冰好象看到手在隐隐发着蓝光,她再看清楚一点,发光的部位是盘踞在手镯上那条龙的眼睛。
模模糊糊,她竟觉得身上在发着高热,但这是不太可能的事,由于天气太热的关系,他开冷气又电扇,就算气温再怎么高,房内也应该不会有影响的,但此刻她的身体在发着高热却是不变的事实,她敢保证,这绝对是事实。
随着温度愈来愈高,梁冰的身体也跟手镯上龙的眼睛一样发出蓝色的光芒,而包围在蓝光下的梁冰,身体逐渐透明,后来竟不见踪影,消失于无形之中。
房中的冷气与电扇仍运转着,一切看起来就像没发生任何事一样平常,唯一不平常的就是床上的人将永永远远消失在这个时空之中。
日渐明,躺在床上的楚靖祥心中有一股隐隐的不安,他醒了过来,看了看窗外,五更将到,他身形一转就着衣下床,准备去练功。
踏着晨雾,他倒也不急,悠闲地漫步在晨雾之中,好久没有这么清闲过了,他走呀走的,边走边观赏晨景,没想到竞走到湘园内的莲池边了。
楚靖祥左右环顾了一下,这地方他好久没来了,自从他继任傲龙庄的庄主到现在,也有数年的时间了,他是怎么会走到这儿来的他自己也不知道,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似地。
既然来了,他也不急着回去,沿着水池边走,看着朝日在天的另一端缓缓升起,心中也不禁想念起“她”。
顺着记忆往走,这座池子是在“她”十五岁及笄时他请父亲帮她建造的,池中植满了莲,就如“她”的名字一样美——忆莲。
如今,他却真的要望池“忆莲”了,这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脑中的回忆一波又一波地膛来,楚靖祥无意识地一直往前走,直到感觉脚踢到一个人为止。
刚踢到时,他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他认为是踢到了树枝之类的东西,原本想绕过去的,但因怕别人走过时绊倒,才想把那东西给拾起来丢到一旁去,才低下头就发现原来是个女孩。
当楚靖祥把她扶起来想要看得更清楚时,却被骇着了,这女孩长得好象忆莲,那轮廓,那神韵,如果不是因为忆莲早在三年前便已香消玉殒了,他还当真会以为倒在他怀中的这名女子会是令他日夜魂牵梦萦的忆莲。
“姑娘,你醒醒。”楚靖祥轻摇着她,企图把她唤醒,但她却一点醒来的迹象也没有。
而且她不知道在这边躺多久了,浑身冰凉,于是他不暇思索,一把抱起她便往屋子走去。
“去请副庄主过来。”楚靖祥一边走一边朝身旁的仆人吩咐着。
被吩咐的仆人怀疑地瞧着他怀中的人,心里很是纳闷。主人抱着的奇装异服的女子是谁?但因是主子的命令,那仆人还是去请副庄主过来。
楚靖祥着急地把她抱进自己的房中,把她安置在床上用被子盖好。
在副庄主还没来的时间当中,楚靖祥细细端详她,愈看愈觉得她跟忆莲很像,他真要怀疑她是不是忆莲失踪多年的姊姊或妹妹了。
“你找我?”风棠一把推开门,走了进来。
楚靖祥一向是不允许人家进自己房间的,就连房间也是自己收拾,而自从风棠来了之后,他就成了可以随意进入楚靖祥的房间的特例。
但风棠也不是那么无聊的人,闲来无事就进去晃一晃,如果楚靖祥不找他,他是不会随便进入的。
“嗯。你替我看看床上这位姑娘怎么了。”楚靖祥不管风棠听了自己的话之后起了多大的反应,一把拉起他就往床边走。
姑娘?!家伙什么时候会让“姑娘”进入他的房间了?就连男的他都不准许进入了,更何况是个女的。
但当风棠看清楚床上那个人之后,就明白为什么了。
她长得很像慕忆莲,不,应该说她根本就是慕忆莲的翻版,如果不是他当年亲眼所见慕忆莲死在楚靖祥的怀中,他也会认为躺在床上的那名女子就是慕忆莲,而且还会拉着楚靖祥的手恭喜好友一生的挚爱失而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