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台北的那一段时间就像是梦一样,回到南部她就知道梦醒了,她又变回那个原本的命芽芽了。
她感觉自己就像艾丽斯一样,在仙境里头玩了一阵子,她恨快乐虽然也很伤心,不过与雷拓在一起的日子她的喜大于悲,他给她的都是最好的。
原本她还想再见到雷拓,但是他可是堂堂的总经理,知道他的身分她就知道自己与他不可能了。
难怪他可以带她去许多社交名流出入的高级店里头、带她去一餐贵的要命的餐厅里头吃饭,却连个眉头都不皱一下。
他应该没有把那些钱算在他的钟点费里头吧,不然怎么可能只有区区六万元而已……
只不过若他的身份是总经理的话,那做什么要兼职当个情人呢?他是太无聊了想找些乐子吗?
还是……「雷氏」要垮了,需要他这个总经理出去赚点外快?!
呵呵……她被自己脑袋里头那个可笑的念头给逗笑了,他怎么可能需要赚外快啊,如果这两个让她选的话,那她会选第一个。
算了、算了,她已经远离台北那个繁华之地了,回到她的家乡……
这里什么都没有!
「芽芽、芽芽——」俞芽芽的娘在一旁喊着她。
「做什么啊?」
回到这里唯一的差别就是--他们家的亲戚都说她变得漂亮、成熟了。
「我不是叫妳摘个莲雾吗?妳做什么在发呆啊……」俞母非常不高兴。
俞芽芽从回到南部之后,做事总是这么心不在焉的,叫她采个莲雾也都采不好,有时连烂掉的也一起采了!
要不是自己的女儿不用花钱请她工作,她早就把她给骂回去了。
「呃……对唷、对唷,我都忘了。」她的头上数了个斗竺,再摸鱼下去可能会被她老娘的口水给淹没。
「对不起……」
「芽芽呢?芽芽呢?」
「三婶婆,妳找芽芽做什么啊,她在后头摘莲雾。」俞母见到是三婶婆,连忙应声着。
「美枝啊,妳还让她在那里摘什么莲雾啊!妳知道妳家来了个贵客耶……」三婶婆三八兮兮的说道。
在乡下地方亲戚总是住得近,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例如隔壁的鸡被偷了、芒果被偷摘了,总是会传得大家都知道。
「贵客?」俞母愣了愣。「我们家一向都没什么贵客来的啊……」
他们交往的对象都是一些乡下人而已,也不会与权贵扯上边。
「我们也知道啊,不过刚才真的有一辆车子停在妳家的门口说要找芽芽呢,那辆车子上头还有一只豹子,下车的男人全身黑的就像黑炭一样。」
「黑炭?不会吧!」
该不会自己的女儿在台北没几日就得罪人了吧?这可怎么得了啊。她有些紧张。
「那现在那位先生人呢?」
「妳家的老头子正在招呼他,妳要不要让芽芽回去看看啊,说不定是她的朋友。」
「朋友……有可能吗?」
★※★※★※
现在是什么情形啊,俞芽芽根本就看不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老娘只告诉她有贵客来了,叫她不要再采莲雾,立即赶回家里头。
站在门口,那辆积架车她一看就知道是雷拓的了,雷拓来这里找她做什么……
她诚惶诚恐的踏入了家中,果然就看到那个穿着黑色西装的黑人,他正啃着瓜子喝着老人茶……
呃……好好笑唷!
他是一个这么都市的人竟然会做这种事,他真的很难令人理解。
「阿爸,我回来了。」
「芽芽,妳回来了啊……雷先生他说他是妳的朋友,特别到这里来找妳的。」
「呃……是吗?」她的声音有些颤抖、表情不自在,甚至连抬头看雷拓的勇气都没有。
「雷先生,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他的身分……总经理……我的妈啊,而她的身分……算了,勉强只是个摘莲雾的,瞧!她的头上还戴了一顶斗笠咧!
「妳不把斗笠拿下来啊?一点礼貌都没有。」
「对唷、对唷……」好好笑唷,她老爸竟然和她谈到「礼貌」这两个字,她将斗笠拿了下来。「雷先生……」
「我可以与芽芽出去外头谈谈吗?」
「可以、可以。」
俞父对于雷拓满意极了,虽然他的肤色黑了一点,不过他这个人还挺幽默的,尤其是他告诉他,他泡的老人茶很好喝,这一点最令他高兴了。
哪像之前那个庄欣谚啊,进到他家里头不只连叫一声都没有,还总是用下巴看人,令他们两者反感到极点了,要不是俞芽芽爱他爱得要死,与他交往了这么多年,他们早就把他用扫把给轰出去了。
「可以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和妳好好谈谈吗?」
她的心狂跳了一下,偷偷看了雷拓一眼。「你想和我谈些什么啊……」
「这就要看妳到我的公司来是要和我谈些什么了,妳觉得我的话说得对吗?」
「呃……对对……不对、不对……」
俞芽芽原本是点头的,想了一下之后又用力的摇头。
「我没有到过你的公司去喔,你想太多了……去的那个人一定不是我。」
她不老实,她鲜少说谎的。
「妳该不会说那是妳的分身吧!妳的本尊还在屏东枋寮摘莲雾。」这个笑话已经不好笑,过去式了。
「啊?你怎么知道我在摘莲雾啊……」
「伯父说的!」他笑了,双眼露出了略显疲惫的神情。
「他很热情,也许乡下就是这样吧!我们都市是见不到的,他还告诉我回去的时候带一箱莲雾回去吃,这是你们自己种的。」
这个臭老爸,做什么和雷拓说这么多啊……
「除了这个呢?」俞芽芽想笑都笑不出来了。「他只说了这些而已吗?」
「妳想听吗?如果妳想听的话,我可以告诉妳。」
「什么?」
「伯父说……只要我愿意娶妳的话,妳的嫁妆还有三分地呢!听起来好像很多,他刚才还告诉我要带我去看。」
三分地,哇咧……倒贴啊!
俞芽芽拍拍自己的额头,她真的要晕倒了。
★※★※★※
讨厌!雷拓也未免太显眼了吧,他走到哪里都是众人注目的焦点。
原本他们只是在路上谈,但是她那些有的没的亲戚就围上前来「关心」,不是送饮料就是送饼干,让她非常的不自在。
有的从小看她长大的欧巴桑,甚至还露出了暧昧的眼神,然后竖起了大拇指向她说赞,真的是让她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这里的人真好,人情味很浓。」雷拓一手拿着西瓜汁一手又拿了莲雾,就这么边走边吃着。
「呃……是啊,我们这里的人一向都是这样的。」
「很好,我挺喜欢的。」
「妳到我公司去找我做什么?不是和庄欣谚处得很愉快吗……」
雷拓终于说出了重点,他没有给俞芽芽任何的压力,他的态度就像是谈论手中的莲雾好不好吃这样。
「哪有啊!」
一听到那个讨厌瓶的名字,俞芽芽就气愤不已。
「谁和那只猪处得很愉快啊,我可是叫他去吃屎呢!」
她激动,忘了雷拓还在吃东西了。
「小姐,帮帮忙好吗?虽然我很高兴听到妳叫他去吃某种肥料,不过请顾及一下我可以吗?我可不想食欲不振。」他提示着。
「呃……对不起、对不起。」
「算了!」他耸肩,将手中的东西全都吃光光。「你们不是和好了吗?」
「乱讲,那是他说的,我又没有这么说,他这个人太自以为是了。」
俞芽芽的话让雷拓有些高兴。「妳与他……」
「哼!」她用鼻孔喷着气。「早在我把钱全都要回来的同时,什么也都没有了。」
「呵呵……原来是这样,是他自己一厢情愿的去找妳?」他再问道。
「对啊,不过我又不爱他了,来找我做什么啊,笑死人了!」俞芽芽挥挥手。
「妳不爱他……」他挑了挑眉。「那妳现在爱上谁了?」
「这……」她吞吞口水又偷偷看了雷拓一眼。
「我不是很方便说,这可是秘密。」
「妳可以跟我说,我发誓我不告诉别人。」他用自己的名誉起誓。
「我先问你,你除了有在情人店里头打工之外,你还有在其它的地方工作吗?」
「没有了,不过妳若想要告解,我可以现在就改行当十分钟的神父。」
「哇……」他仍是这么幽默。
「说吧。」
「我又打电话去你们的店了,就是那支000-520-520的专线。」她向他坦诚她又做了这种事了。
「为什么?妳觉得这种假情人比较好是吗?那间店里头是没有黑人的。」唯一的黑人就是他了啦。
「我知道。」她嘟着嘴。「那位接线生有告诉过我了。」
「还是妳这次想要白人?」他小小声的说道。「如果妳要白人的话,我可以介绍给妳!我有朋友全身上下都白透了。」
「讨厌啦,你不要乱说啦。」
她拍拍雷拓的肩,两个人就像是在热恋的男女朋友一般。「我才不要白人呢,我是打电话去那里找你的。」
「为什么?」
他握住了俞芽芽的手。
「因为……嗯……呃……不过说出来你可能会笑我……」不说的话闷在心里头她又会很难受,真是有够讨厌的了。
「我不笑妳,妳说啊。」她的手好滑、好细,嗯……他果然将她照顾得很好,他对自己也很满意。
「我喜欢上你了。」她嘟着嘴。「虽然我知道不可以,但是我真的爱上你了……」
她在说这些话的同时,眼泪也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我不想带给你太多的麻烦的,我也知道你只是个陪伴我过到情人节的假情人,不过我还是对你动了心了……」
没用、她真的是人没用了!自制力不足啊……
她就是深陷在他温柔的情网里头不可自拔……
「听起来我的魅力无穷。」
雷拓非常的高兴,他拿起了随身携带的手帕擦干了她的泪水。
「你在笑我吗?」
「我可以问妳一件事吗?」
「问啊。」
「妳是喜欢我还是喜欢黑人?」他有点小介意这个,虽然这个不是很重要,但是他就是在乎。
「你为什么问这个?」
俞芽芽不解,雷拓向来不会问她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
「妳先回答我。」他的手指点点她的唇。「说吧!」
「你不就是黑人吗?雷拓等于黑人。」
「可是妳必须从里头选出一个,若妳是要黑人还是要雷拓。」他认真的说道。
「雷拓!」
这还用说吗?当然是雷拓了,这个问题不仅有些无聊也有些无趣。
「那就好。」雷拓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了。「我就怕妳挑的是黑人。」
那就不妙了!
「为什么?」她的眉头皱得死紧。你真的是挺奇怪的。
「因为……我全身都黑,就那个地方……」他指了指自己的裤裆。「那个地方是白的,因为太阳晒不到啊……」
「呃……」她的小脸瞬间胀红。「讨厌,你在胡说些什么啊!」
她管他那里是黑是白,不就是可以「用」就行了吗?
可以用……呃……讨厌啦,都是他说一些五四三的话,她才会想法这么龌龊的。这全都是个害的,他得负责才是。
「我还在想,妳要是告诉我妳喜欢的是黑人那我该怎么办,是不是真的去国外做日光浴,将那个地方也晒黑才成。」他是认真的。
「你别在这里说这些啦,我们这里民风淳朴耶……」她的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那我用做的行吗?」
「做的--」
俞芽芽倒吸了一口气,做……做……他要做些什么啊。
现在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除了她的亲戚在偷看之外,还有车辆来来去去啊,如果真要做的话不是得……
好吧,她不要求要水床、按摩浴缸什么的,但是最起码得在房间里头吧,这里……她真的找不到什么隐密的地方可以做了。
难不成……她要带他到她家的莲雾园吗?
这……不好吧,这可是她的「第一次」呢!要是在莲雾园里头不就变成了「野合」了吗……
讨厌、讨厌!
一大堆的黄色思想不停的在她的脑袋里头转着,她真的是受不了了……
她是清纯派、不是野兽派啊,难道雷拓是个野兽派?好吧……来吧,不过她还是那句老话,他得把地点给找好才行。
「妳又想到什么地方去了?」
「啊?」
「其实我那天也是有礼物要送给妳的。」
他从口袋里头拿出了戒指。「我还是第一次送给女人这种礼物。」
他向来对女人就非常慷慨,她们要什么只要开口,他能做得到的话,那一定没问题。
不过……他还是有一点小原则,那就是他什么都送,就是不送女人戒指。
因为,这意思义可是不一样,而且很容易就会被人给误会了,他还是别碰这种麻烦事比较好。
对于俞芽芽,他认为她是特别的,也许她会是陪他走一生的伴侣,因为他对她的感觉太过强烈了些,所以他才会买这种贵重的东西给她。
「这个?」
亮晶晶、亮日背朋,在阳光下还会发出璀璨的光芒耶……由这点看来,这只戒指上镶的石头一定是钻石,铁定不是玻璃。
是啦、是啦,以雷拓的身份来说,送玻璃绝对会被人家笑啦,她知道。
「要送我的?」
「不是要送妳的,我做什么拿给妳?」
他不顾众目睽睽之下,亲吻着她的手。「虽然我们认识不长,而且认识的场合、原因都很奇怪,不过也许我们可以相偕到老也说不定。」
没什么甜言蜜语,纯粹就是一句真心话,但是却听得俞芽芽好感动,差一点鼻水、眼泪又混在一起了。
「真的吗?你这么优秀的人真的愿意和我在一起?」
她好不可思议啊,这算是耶张传单、那支电话号码带来的魔法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她得告诉丁湘芯,叫她也试着打这支电话,也许她能同她一样这么的幸运,找到一个如意郎君。
「妳也很优秀啊。」他不喜欢她总是把自己贬得低低的、看得扁扁的。「我当然愿意和妳在一起。」
「为什么?」
「傻瓜!」他的手敲了敲俞芽芽的头。「这还用问吗?」
俞芽芽那小小的虚荣心又开始作祟了,她故意这么说,等着他开口赞扬她的好。
雷拓也知道俞芽芽是这种个性,他这次故意不顺她的意思做。
「刚才和伯父在谈我就知道妳有多好了,娶了妳还赠送三分地,这可是多不得了的事啊!」
「讨厌啦--」
这一定会变成她一辈子的笑话,她没想到他会拿那三分地来作文章。
「我当然是跟妳开玩笑的,不过妳愿意陪在我的身边吗?」
「当然了……」俞芽芽娇羞的说道。「那我就得北上了。」
「无所谓,如果妳没有地方住的话,我可以提供我的住所,虽然不大,不过多妳一个人应该位还过得去,妳不太占空间。」
「你--」
「有空我再陪她回来这里,我觉得这个地方挺不错的,我有点爱上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