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什么会这么糗啊!
念秀扯着脸皮,冲着颜柏宽露出一抹僵硬的笑。
而颜柏宽还算是个正人君子,没有做出落井下石头的举动,跟她点了个头之后,又跟几位堂姐谈笑风生。
念秀赶紧闪到一旁的角落去,手捂着心脏,差点喘不过气来。刚刚她与颜柏宽四目相对时,她差点休克过去。
她没想到颜柏宽长得那么高大、那么壮,似乎他一根手指头就可以把她捏碎。念秀躲到角落之后,再偷偷的看了颜柏宽一眼。
她原以为二十五岁的颜柏宽会长得比现在更具有亲和力一点,但他不是。现在他虽在笑,但是与生俱来的那份威严却如影随形,纵使是他已放下身段,跟大伙说说笑笑,眉宇间所刻画出来的那份事事要求严格的凌厉,却不曾减少半分。
而她是个事事糊涂的人,凡事得过且过,日子过得一向很随性,她跟颜柏宽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念秀真的无法想象要是她嫁给他,那她的日子将会是什么状况。
再来,还有他身高问题。
她不晓得颜柏宽到底多高,但是据她目测,他没有两百,也有一百九,而她——她的身高不及一百六耶!三十公分的差距犹如天跟地,她虽立志当个小女人,但要她一直昂着脸看她最亲密的爱人过一辈子,那她的一辈子将会是多么可悲又可怜啊!
她才不要。
于是,念秀不断把自己藏在最角落——虽然它当然有自知之明,论姿色、论气质,颜柏宽绝对不会看上她,但她还是要以防万一,先把自己藏起来再说。
◎◎◎
“怎样?于家十数位仙女中,有你喜欢的吗?”颜柏宽的好友兼事业伙伴陪他一起出席这一次的选姜大会,目的在于,听说于家女孩各个姿色过人,所以,他拼死拼活也要跟过来看。
要是颜柏宽不要的,他也能选个老婆娶回家,邱毅堂的如意算盘是这么打的,却没想到他一个翩翩美男子,白面书生到了于家,倒成了什么都不是。
于家女孩一个个眼高于顶,他跟颜柏宽一进于家,她们的目光全锁在颜柏宽身上,根本理都不理他一眼。
颜柏宽比他帅吗?
不是他自夸,只是颜柏宽跟他都清楚、他邱毅堂什么都比不上颤柏宽,就一张脸蛋还略胜一筹。
他是那种一站出去,所有的女人不管老的。少的,全都会多看他一眼的男人;他的长相不像日本杰尼斯家族那么秀气,那是因为他的眉宇间多了份刚毅,要不是这样的话,哼哼!不是他自夸,而是说实话,东山纪之算什么,阿部买也可以靠边站。
至于颜柏宽嘛!
唉!不是他这个当朋友的嘴巴贱,而是说老实话,颜柏宽真的不是帅哥型的男人;他长得太高,五官线条又太生硬,所以,虽然他有心表现得亲和力一点,但他的表情却柔和不起来。
这样的两个人站出去,随便让个路人来选也会选他,不选颜柏宽,但于家的美人们却不拿他当做一回事,眼中只有颜柏宽的存在。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们势利眼啦!听说于家这次是动员全家上下,卯足了劲要勾引颜柏宽当于家的乘龙快婿,目的就是要颜家帮于家撑过这次的危机,只是,颜柏宽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他真的甘心被利用吗?
邱毅堂看着好友。
对于自己的婚事,颜柏宽倒是不曾花费太多心思,今天之所以会去于家,纯粹是为了上一辈的情谊。
他的父亲与于家大老于有道有几分交情,今天于家有难,他不帮忙不会有失道义,只是会对不住人情。
为此,他应邀到了于家,而从于家摆出那般的阵仗来看,不难想象于家在打什么如意算盘;而他还不至于那么不济,娶个妻子还得任人摆布,他原本对这局面是如此的嗤之以鼻,但没想到却意外撞见一个有趣的小东西。
那是一只避之惟恐不及的小老鼠,她的目光不时的打量他,时而皱眉、时而噘嘴摇头的,足以见得她对他的评价不是太高。
他曾有趣得转过头看了她一眼,那只小老鼠却像是撞见鬼似的表情,连忙蹲下来,把自己藏起来。
这实在是太有趣了,有趣的让他想再多看她一眼。
他跑去邀她跳舞、就蹲在她前面,没想到她抬起脸,满脸惊愕地看着他,眼睛眨了两下,然后毫不客气的晕倒给他看。害他一时忍俊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于家眼见小老鼠晕倒了,本来手忙脚乱、尖叫连连的,没想到听到他的笑声,大家也跟着吃吃的笑开来。
想到那一幕,颜柏宽的眉目间染着薄薄的笑意。
他回答好友刚刚那个问题:“于家小姐中,喜欢的倒是谈不上,勾起我兴趣的倒有一个。”
“是谁?“邱毅堂十分好奇。
“那只小老鼠。”
“小老鼠?”谁啊?
“当着我的面晕倒的那一个。”如果他没听错的话,在于家一片惨叫声中,他听见有人加她“念秀”。
于念秀,他记住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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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我!这怎么可能!我那天根本没有根他交谈过,他怎么可能会选我当他的老婆?小阿姨,你们是不是听错了?他说的会不会是大堂姐?”他们于家到了她们这一辈,只要是女的,全叫于念什么的。所有的堂姐妹只有一字之差产大堂姐叫于念惠,她叫于念秀,所以,铁定是家里面的人搞错了。
颜柏宽那天明明跟大堂姐相谈基欢,他看上的、喜欢的,十有八九应该是大堂姐,怎么可能是她?!打死念秀,她都不信这会是事实。
“小阿姨,你们要不要再打电话去确认一下?”
“不用确认了,我们确定是你。”其实,当于家听到颜柏宽钦点的新娘人选是念秀时,于家上下的确没一个人肯相信,当下便在电话上跟颜柏宽再三确认过,而他说了,他要的人的确是念秀,不是旁人。
“这怎么可能广?”念秀颓着两肩,脸上没有即将成为人妻的喜悦,只有一片愁云惨雾。
“要不,一定是颜柏宽认错人了,他误以为大堂姐的名字叫做于念秀。”对,事情应该是这样没错。
“小阿姨,你请颜柏宽再来我们家一趟,要是他没空,我跟大堂姐亲自去见他也无所谓,总之,我们一定要把这个错误纠正过来,不能让咱们家的大恩人取错老婆,要真的是这样,颜柏宽铁定会很生气、很生气!到时候,他要是不再金钱上援助咱们家,那我们怎么办?”念秀把事态说得很严重。
于家长辈虽觉得搞错名字的乌龙事件也发生的几率是微乎其微,但念秀这番话也不无道理,要是颜柏宽真的搞错对象,那么于家嫁错女儿,岂不是弄坏了两个孙女儿的大好姻缘?
这事还是再三确认过之后比较保险。
“好吧,我让大哥去打电话。”这个忙大哥肯定帮的,因为,大哥一直以为今天能嫁进颜家的,非他们家念惠不可,没想到颜柏宽却舍明珠而就鱼目,挑中念秀这只丑小鸭,大哥这几天的心情够糟糕的了。
大姨打了电话给大伯。
于盛雁听到后,马上答应再拨电话去颜柏宽。
而念秀这天下午就这么眼巴巴的看着电话,秀的脸都变白了。
是她!“这怎么可能!大伯他有问清楚吗?他有跟颜柏宽说,我跟大堂姐会去找他,让他再认个清楚吗?”虽然要她去面对颜柏宽那只熊有点
困难,但为了她日后的幸福着想,念秀觉得她有必要提起勇气,跟颜柏宽面对面把事情理清。
“颜柏宽说他不需要再三确认。”
“为什么?”
“因为他很确定,他要娶的人是你。”
“那天咱们家的女眷那么多,他怎么搞得清楚谁是谁?”
“他虽然搞不清楚谁是谁,但他十分明白是谁一见到他的脸,就当场晕倒。”
“什么?!”念秀傻了。
“没错,颜柏宽说了,他要娶的就是那天晕倒在他怀里的女人。”而那个人就是念秀。
完了、死了!怎么会这样?念秀面如死灰,早知道这样,那、那天她纵使再怎么怕他,她也会死撑着,不晕倒。
第三章
念秀这几天吃不好、睡不饱,要不是她的婚事关系着他们于家的兴败,说真的,她还真想“包袱款款”,一个人跑到国外去避难。
现在可好,她想走也走不了,只能像只待宰的羔羊般,屈着指头数日子,算算看她还有几天的好日子可以活。
这几天,说实话,她一点都没闲着。她和颜柏宽的婚期决定得很仓促,就定在十月初五。那是大姨她们拿着她的八字跟颜柏宽合出来的结果,说他们两个真要结婚,非得那个日子才是大吉大利,夫妻俩才能白头偕老、百年好合。
不管是不是真的,总之,上一辈的人就信这一套,而他们这些当晚辈的只有听令行事,只是,如此乖顺的听从老人言,最后落得的下场便是她被操得不成人样。
而颜柏宽倒好!他虽是当事者之一,但正因为他事业做得大,每天忙得不见人影,所以,他便可以连自己的婚礼都不参与意见。连他的结婚礼服都是请师傅过去帮他量尺寸,更别说是拍婚纱照了。
新郎永远缺席,念秀索性就不拍了。
她十分清楚她在颜柏宽心中是什么分量。他们两个之所以会结婚,图的只是“方便婚姻”,没有所谓的爱情当佐料,擦不出甜蜜的火花;既然如此,拍婚纱照做什么呢?
筹备婚礼的时候颜柏宽始终没出现,念秀心中虽然满心不是滋味,但老实说,她还真松了一口气——为了不必见到颜柏宽的面。
虽然她已经决定要嫁给他了,但她还是惧怕那张极有权威的面容,一想到那天,他的目光是怎么锁住她的,念秀便忍不住牙齿打架,开始发抖。
不行、不行,她怎么能这样?不管颜柏宽是为了什么才娶她,至少他付出了代价,救了于家,那么她就该竭尽所能的喜欢他、爱上他,把颜柏宽当成她的天、当成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才行。
这才符合她从小到大所受的教育。
当年,她的外婆就是这么爱上她的外公的,当初,母亲也是这么嫁给父亲的;所以,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是天经地义的。她必须坦然接受颜柏宽将成为她丈夫的事实。
念秀这么说服自己,直到结婚那天,她又见到颜柏宽的人,她这才知道爱上他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
他与她靠得这么近,她才真正见识到他的高大。她站在他身边,才到他的胸膛而已。他虎背熊腰的身材站起来,可以吃掉两个她——
念秀发现她又头晕了!
“不许你晕倒,至少不能是这个时候。”
就在念秀腿软之际,一只手撑起她,她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张开眼,看到的是颜柏宽的脸。
他不改凌厉的表情,五官的线条冷硬地让她的牙齿直打颤,但他的目光是温柔的。
是的,她不能在这种场合让他丢脸。
在于家,她已经让他极没面子一次了,现在怎么能当着众多宾客的面,再晕倒一次,再让他脸上无光。
念秀很想打起精神,站得直直的,但是她做不到,她的双腿没有半点力气。
“靠着我。”颜柏宽将念秀拉到他身侧,让娇小的她依在他高壮的身旁。
他的胸膛好宽、好大、好舒服,这感觉就像她小时候依偎在父亲宽广的怀中;那时候的她有爸爸、有妈妈,是她这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
念秀闭上双眼,想着甜蜜的过往。
“天哪!新娘子又晕倒了。”
“怎么会这样?”
“新郎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就在念秀很舒服、很舒服之际,她突然听到整个礼堂闹哄哄的吵成一团,她霍地张开眼睛,这才发现就在她觉得很舒服、很舒服的时候,她竟然闭上眼睛睡着了。
“不不不!你们误会了,我没有晕倒,我只是睡着了。”念秀急急的解释,就怕众人不信,误会了颜柏宽,让他难做人。
“真的!”她再三点头、再三保证,她真的没晕倒。
“是是是,我们都知道你没晕倒,你只是睡着了。”颜柏宽难得的好口气哄着她,要念秀别急,说大家都看得出来,她没晕倒。
但是——她睡着了!
在婚礼还在进行着的时候,他的新娘竟然睡着了,颜柏宽强忍着笑,但却止不住笑意,双肩抖动得很厉害。
突然,大伙搞懂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们可没颜柏宽那么客气,轰的一声全笑开了。
念秀这才明白她出了什么糗。
哎呀!真是丢脸死了啦——
念秀将脸埋进颜柏宽的胸膛,不断的说:“讨厌,别笑人家啦!”
“好好好,不笑你。不笑你。”颜柏宽虽这么说,但眼角眉梢却露出淡淡的笑意,那是他怎么藏都藏不了的真性情。
念秀埋首于他的胸膛,感受到他胸膛的鼓动。扑通、扑通——念秀发现她蛮喜欢这种安全的感觉。
如果那个人是颜柏宽,她想,她应该可以爱上他。
◎◎◎
很难,真的很难。
念秀虽早就做好心理建设,告诉自己颜柏宽只是长得高、长得壮,其实他是很温柔的,所以,她一点也不需要怕他——
但没用,她讲得再多,却只要一见到颜柏宽,她的双腿还是忍不住会发抖,因为对她而言,只见过两次面的颜柏宽就跟个陌生人没什么两样,而她待会儿却要跟个陌生人上床!
一想到这,念秀就想用晕倒来逃避现实。
“啊!”念秀突然尖叫。
“怎么啦?”刚从浴室洗好操出来的颜柏宽一边忙着擦干头发,一边看着念秀。她的表情万般惊恐,像是撞到鬼一样。
“你为什么……为什么穿这样出来?”只系条浴巾,还裸着上身,他这样,害她不晓得要把目光放在哪里才对。
“因为我刚洗好澡。”他坐在床上,两只眼睛有趣地盯住蛮不自在的念秀;他与她的距离只有两步宽。
他好热喔!他身上的热气都传到她这边来了,他就不能坐远一点吗?为什么要靠她靠得这么近?
念秀不断的用手擦掉脸上的薄汗,再做几个小动作,偷偷的挪开屁股,拉开两个人的距离。
“小心!”颜柏宽伸出手去。
“你要干什么?”念秀看他手伸过来,这下子退得更急、更猛了。她一心只想避开颜柏宽的手,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已经到了床的最边边。
“砰”的一声,屁股跌到地板上,疼死她了!念秀揉揉屁股,眼里还蓄着两泡泪。
“我叫你要小心的。”他伸出手来要扶她。
“不用了、不用了。”念秀急急的摇手,她哪敢让他扶啊!“我自己能起来。”快速从地板上爬起来,再勉强从脸上挤出一抹笑,事实上,她的屁股快痛死了,念秀偷偷的揉着自己的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