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咏咏暗暗为涂剑蘅叫屈,却也气涂剑蘅不知把握机会。情人节哪!那天她还提醒过他的,怎么他仍然笨到什么都不做,她还真想打电话去骂骂他!
就在这时,门铃声响了。莫咏咏应声开门,却见门外站了三个陌生人,三个手执着乐器的陌生人。
莫咏咏楞了下,直觉不干她的事。她转头大喊:「均均!均均--妳快来看!」
莫均均懒坐在沙发里,但听见姊姊的声音古怪,只好慢吞吞走过去。但是一到门口,她也怔住了。
只见这三名乐师,挤在小小的楼梯间内,稍稍调了调音,琴弓搭上弦,一段流水般清柔悠扬的乐音便缓缓流泄开来……
那是首美丽的乐曲,音符滑过莫均均的耳朵,在她心上烙下印痕,令她沉溺而迷醉。她静静闭上眼睛:心中有种难以言喻的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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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结束,三人朝莫均均微微一笑,拉大提琴的那个琴师从琴颈上取下一枝紫玫瑰递给她。完成了托付后,他们就转身下楼了。
「等一下!」
莫均均不由自主地追上前去。虽然她已经猜到是谁,但还是要证实一下。
「可下可以告诉我,是谁请你们来的?」
「是一位涂先生。」
「哇--」莫咏咏发出了赞叹声。
没想到他这么浪漫还这么有心,还真不负她所望。生平头一回,莫咏咏希望方严那家伙也能这么有情调。
捏着那朵紫玫瑰,莫均均慢慢走回屋子。她的心里好乱、好乱……
剑蘅的举动超乎她意料之外,他不只没忘记情人节,还给了她这么一个难忘的美好记忆……但他这么对她,教她怎么办?他在情人节做这些,不等于是向她表白,明显地逼她,给她压力吗?
手上这是朵去了刺的玫瑰,难道他也希望她跟这朵玫瑰一样,在他面前什么刺都没有?
「妳看看!人家这么对妳,妳还不好好想想……」莫咏咏在一旁说道。
她并不预料这份爱情,也没叫剑蘅追求她啊!但现在的状况却像是--如果她再不接受剑蘅,那她就罪大恶极了。
突然间,莫均均一时莫名火起,她只想拿他这个罪魁祸首出气!
她冲进房间找出了他的电话,想也不想地就拨了号码。
「你现在在哪?!」一听到他的声音,莫均均劈头就问。
「在家。怎么了?」涂剑蘅有点意外。
「你家住址给我!」莫均均低沉地说。
涂剑蘅很快报上了住址。
「怎么了?」他不放心地又问了一次,然而莫均均根本没回话,她的回答是一把挂上了电话。
拿了钥匙、皮包,莫均均立刻冲出了房门,那冷凝的脸色把莫咏咏吓了一跳。
她嚷嚷道:「喂!妳神经啦?妳去哪?喂--」
第八章
涂剑蘅自从接了莫均均的电话后:心里就七上八下的,有种不太好的预感。电话里的对话太短也太简单,他听不出她真正的情绪。她显然是要来找他,但对他来说,究竟会是好事抑或是……
他心里如同熬了锅热油,正煎熬着他的五脏六腑。然后,大楼的对讲机响了。
涂剑蘅几乎是冲过去接的。莫均均没说话,是他从小屏幕里看见了她模模糊糊的影子,就飞快按下了开门钮。
均均来了!然而当他看见门外的莫均均,却不自主心中一惊……她看起来冷然而淡漠,眼角隐约还带着怒气。
「你叫那些人去我家拉琴是什么意思?!」她才跨进门,便开门见山地直逼到他面前。
「我做错了什么吗?」涂剑蘅反问她。
莫均均一双美目跳着星火。
「今天是情人节,但我不是你的情人!你大可不必送我礼物!」
「妳来就只是为了这个?」涂剑蘅哑然失笑。「我只是觉得,情人节让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过实在太不应该了,而那个三重奏又很精采,我不介意让他们再多赚点外快。」
头一回,涂剑蘅的幽默在莫均均身上没起任何效用。
她一径冷冷地说:「你想怎么样是你的事!但你别在情人节给我搞这种把戏!」
涂剑蘅脸色一凝,他终于了解,是他逼得她太急了。他想起许克尧稍早对他的建言,但他没有理会,然而现在他就算想纠正,也来不及了。
更糟的是,此刻他心里突然有种奇怪的想法--他并不想纠正,他爱她,为什么不能让她知道?为什么他不能表白?
「如果我的做法太唐突,打扰了妳,那我道歉。我不晓得妳把我看成什么,纠缠不清的混蛋也好,笨蛋也好,」他的目光与她平视,炙热的眼光直直看进她的心。「但妳该知道,这个笨蛋爱上妳了。」
他的话撼动了她,冲击着她的心,她不能承受那么重的一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
她生硬地说:「请你把那个字收回去!」
「那不是个普通的字,可以随便说说。」他认真而坚定地说:「我继然说了,就不能收回。」
莫均均急吸口气,抗拒地嚷了出来。
「你爱我?!你以为只要你爱我,所有的事情就解决了?!你以为一切都像你想的那么容易?你有没有想过我该怎么办?!只因为你爱我,我就该改变自己的一切,让你去爱?!」
「我没有要妳改变什么!」他控制着自己的耐性,烦躁地咬咬牙。「我只要妳接受我,这难道很困难?」
「当然困难!」她急促而尖刻地说:「我并不准备去爱人,更不想被人爱!」
他瞅着她,眼底也有股不稳定的火焰。
他向前一步,抓住了她的手。「如果妳真的不想爱人也不想被人爱,那妳该躲到没人的地方去!永远不要再出现!妳难道不晓得妳有多吸引人?!不知道妳虽然泼辣尖刻,却仍然影响不了妳的魅力?!我已经掉下去了,掉得又深又惨!如果妳不给我梯子,我怎么爬得上来?!」
「你别逼我!」莫均均烦躁地甩开他的手。
他叹气。「我是逼妳,逼妳承认!我知道妳也爱我,不要否认,妳敢说不?如果妳对我没有感觉,妳根本不必理我。连一分钟时间都不会多给我,妳更不可能让我走到这个地步,距离妳的心这么近!」
莫均均瞪着他,再度为他的洞悉自己而折服。他为什么总能看透她?她在他面前根本无处躲藏。
她迷惑、感动,脸上浮现出挣扎的痛楚……她是否该接受他?
她的犹豫让他紧张得一身是汗,他多想就此把她微颤的娇躯搂入怀中,但他不敢,只怕又吓走了她。
「相信我,好吗?」他只能温柔且诚挚地望进她迷惘的眼底。「我不会让妳失望的。」
她是很想相信他,但是她不敢。
「不可能的!」她拚命摇头,额上渗出了汗。「我的想法太根深柢固,就算我这一秒钟相信你,下一秒钟也会后悔。」
他只给她一个简单却最有力的响应--「我爱妳!」
「你别逼我恨你!」
事实上,她已经开始恨他了,恨他为什么要来扰乱她平静无波的心,恨他为什么让自己爱上……
他摇摇头,还是那一句--「我爱妳!」
莫均均快疯掉了,她的心又热又酸楚地绞痛着,她无法克制地对他吼起来。
「你到底听下听得懂我的话?!我说了,叫你以后再不要来找我!」
他只是深深注视着她,那深浓的爱意足以感动任何一个铁石心肠的人。他像是个被设定了程序的机器人,执着而坚决地说着那句话--
「我爱妳!」
莫均均无法置信地死盯着他,那眼神像在看一个不存在于这世界的人;她的心中震撼而翻扰着,眼底的寒冰正缓缓融化了……
霎时间,泪雾漫上了她一双莹灿的眼眸。就在他想开口说第四次「我爱妳」的时候,她已经找着了他的唇,狠狠地印下火热而狂烈的吻。
令他意外的,那迷醉、甜蜜而炽热的吻……她投降了;但他要的不只是胜利,他要的是她,她的心、她的人,那是他唯一在乎的。
「你这个白痴!这个大笨蛋!」
她倏地推开了他,又嗔又怨地,泪珠悄悄滑落。
「我真是败给你了!这样你满意了吧?还把人家都弄哭了!」
他温柔地吻去她的泪,舌尖细细划过她的泪痕,每一次的轻触都充满了丰沛的情感。
「我喜欢妳哭的样子、妳笑的样子……什么都好,只要是妳。」
「你完蛋了你……」
他的细吻让她昏昏沉沉的,体内却升起一股奇妙的颤栗,彷佛全身都快沸腾了……
「你这个傻瓜!被我爱上不见得是件好事!」
「我是傻瓜、白痴、疯子……什么都好,只要妳在我身边。」他的唇轻柔地贴在她的喉间,流连在她白皙柔嫩的细致肌肤。
她情不自禁地更贴近他,让她的胸口凑近他的唇,她的大胆连她自己都惊讶,却又难以抑制那突发的渴望,就这样任由情欲的热火愈来愈高涨。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她已经没有足够的理智去思考,也不愿去想。
「你会后悔的,我会一直缠着你。」他的呼吸吹吐在她皮肤上,他的手指在她喉间折磨着她,她已经有气无力了。
「如果我后悔,那我才真的是天下第一号大笨蛋!」
他咕哝一声,把她的唇瓣拉向她,更热烈地吻她。他狂野地汲取她所有的浓情蜜意,那只属于她独有的似水柔情。
他慢慢仰卧在沙发上,把她的身子也拉了下来,一个翻身,他紧紧按着她的身躯,将她完全锁入他的范围内。
他的手滑进了她最隐密的肌肤,轻轻在她胸前摩挲,抚触她起伏的曲线,魅惑的身体挑逗着他,躯体的接触即是魔力,他的呼吸传送着欲望,使她全身颤抖。
她停止了思考,一手爱恋着他结实宽阔的胸膛,一手滑向他俊美的脸庞,性感地拂过他每一处阳刚的线条,火焰同时在两人的体内迅速燃起、蔓延、燎烧……
所有的自制随风而逝,狂乱的情潮淹没了一切,他们在灯光下扯下彼此的衣物,探索、品尝彼此的每一处肌肤,交换着彼此的喘息、嘶哑的呻吟……
身边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什么都不存在了,只剩下他……
他的身躯,剧烈的心跳,呼出的气息。销魂的感觉如水般冰凉,如火般狂热,逐渐融化她浑身上下的每一吋,汹涌的激情如决堤般涌向她,将她整个人淹没成一片火海,她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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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当最后的悸动慢慢乎息,他们静静地躺着,紧紧地拥着,恢复了神智。
他和她一样震惊于刚刚那种狂野的激情,不管是爱或欲望,他们对彼此的需索都强烈到令人难以想象。
这样的感觉美好,却令人软弱。他们同时陷入一种幸福的不安,急于想永远留住对方,却又担心自己做不到。
平日的镇定干练一下子全消失不见,莫均均竟严重地感觉心慌意乱;正巧这时涂剑蘅也坐了起来,问她:「我去弄喝的,妳渴不渴?」
莫均均点了点头,视线移向他的卧房。
「借我躺一下可不可以?」
他俯下头来,笑着轻啄她的唇。
「傻瓜!当然好。」
她一笑,抓起了皮包和散落在地上的衣物,快速地钻进了他房里;趁着他还在厨房,心一慌,她竟拿了行动电话拨给莫咏咏讨救兵。
「姊……呃……」莫均均说话没头没尾地。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莫咏咏已经上床了,硬被她吵起来,现今脑子跟声音都是一样迷糊。
「很严重的事!」莫均均光着身子慌乱地在屋里团团转,又不时偷瞄厨房,伯涂剑蘅出来。「姊!我……」
严重引莫咏咏手一拨差点打翻了电话,霎时间睡意全消。她从被窝里爬出来,紧张地说:「妳不是去找涂剑蘅吗?你们俩怎么了?!」
「没什么!」虽然是很亲的姊姊,但她仍然难说出口。「只是……」
「只是什么啊?!」
莫咏咏又慌张又担心,她一径吞吞吐吐地急得莫咏咏把枕头都给打扁了。
莫均均被逼急了,脱口一句--「我刚刚跟他上床了!」
天!只是这样?莫咏咏受不了地一手搭额,顿时什么力气也没有,整个人懒懒地又滑回被子里。
「拜托!还以为发生什么天大的事了。妳别吓我行不行?」
「这还不严重?!」莫均均不由得加大了音量,但是怕被涂剑蘅听到,又赶忙警觉地小声下来。「发展太快了、太恐怖了!我自己都害怕!」
「别怕别怕!」莫咏咏像安抚小狗那样安慰她。「谈恋爱都是这样子的啊!不疯狂怎么叫恋爱?」
「可是,」莫均均烦躁地说。「这下我更担心有朝一日也许他还是会离开我,那怎么办?!」
「妳那个顽固的脑子怎么还是没改?!」莫咏咏抱怨地大摇摇头。「妳要有信心嘛!上一个让妳失望,这一个不见得也一样。他要是知道妳曾经受过那种苦,却还是执意要追求妳,那就表示他对妳是真心的!妳放心!」
「但是……」莫均均咬咬唇。「我没告诉他关于冯子民的事。」
「他不知道?」莫咏咏皱眉接口。
她一时忘了她曾经把这件事告诉许克尧,而他是有可能把这些转告给涂剑蘅的。
「这样不太好吧!」莫咏咏认真地说:「妳要是相信他,就该把事情告诉他,他有权利了解妳的,妳不觉得吗?」
莫均均很仔细地想了想。
就算他不见得有权利了解她的过去,但她爱他,她愿意告诉他关于她的一切,这似乎才是比较能说服她的讲法吧!
「好!」莫均均难得勇敢地下了决心。「我一定找机会告诉他!」
「对嘛对嘛!不用担心太多啦。哎,现在几点?三点?!」莫咏咏打了个呵欠。「拜托!我明天早上有课耶……」
「对不起啊!吵妳起床,妳赶快回去作梦。」
莫均均歉疚地很快挂了电话,俏悄又往厨房瞧了瞧,厨房仍是没动静。她不免疑惑,找东西喝要找这么久?难不成跟百事可乐广告一样,他还得偷偷冲出门去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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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剑蘅倒不是冲去便利商店买东西,其实他也是躲在厨房里--打电话。于是,守在电视机前看ESPN的许克尧,也在半夜三点接到了涂剑蘅的电话。
「克尧,」涂剑蘅思索了一阵子才说。「你说像莫均均这样的女人,要怎么做她才有可能死心塌地地爱上我,跟我长相厮守?」
「让她感动吧!」许克尧眼里全是美式足球场上的热闹与兴奋,完全没想到事情的严重性。「还有千万别犯了她的忌讳,你知道的,别让她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