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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爱你吗,弟弟  第8页    作者:森田呆子

  接过提拉米苏,拿起汤匙舀了一口,这蛋糕果然不同凡响,无声鬼的品味算不错,原本还担心不好吃要唯他是问。

  “你跟东发生什么事了?”学姐狐疑的眼神觑了我一眼。

  “哪有什么事?”她看出什么了吗?有点被当场抓奸般的尴尬,我决定不动声色,先探探口风再做打算。

  “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我一看你们俩的表情就猜得到一二了。”

  “一是什么?二又是什么?”

  “一如果只是因为小柔的事,不可能让东的心情坏到极点,几乎到了颓废的地步:二是你刻意避开东的眼神,这点颇不寻常,不像平常的你,如果你没有在乎什么,一定会用力吐小马的槽,可惜,你没有,反而刻意跟小马撇清关系,这不像你。”

  难道我喜怒形于色这么明显,学姐看出来了,其他人呢?是否也看出一点端倪来。

  无声鬼回到包厢,手上提了好几袋消夜,东则搬了一箱啤酒,两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呢?

  小兔把消夜分别放在盘子中,阿成将加了冰块的公杯交给东,浩硕则把公杯抢过来塞进我的手中,迭声道:“不、不、不,倒酒的工作是我们莉莉的专长,东,多拿几瓶啤酒过来。”

  谁叫我的英文名字叫做“lily”,每当告诉别人我的名字时,都会被问道:“你是在八条通,还是六条通上班?”

  无声鬼移动屁股来到我身边坐下,硬把艳菁挤开,因此学姐又开始迸出笑声。

  “你做过这行?”无声鬼问。

  “哪一行?”我瞪着他。

  “吧女。”无声鬼露出灿烂的笑容,看在我眼中觉得他笑得很白痴。

  “我不是吧女,但我想巴你。”我露出邪恶的笑容。

  “什么巴你?”无声鬼眉头全皱在一块不解我所说为何?

  “很快就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巴你。”我高举巴掌往他的脸颊掴下去。

  “啊!虽然我常常被女人打,但大庭广众这是头一回,你未免太不帮我留面子了。”他委屈的哇哇大叫。

  在天亮前无声鬼几乎喝挂了,一行人把他架上车,我这辈子第一次开双B,在阿成跟小八的一阵恶补下,我才安心的系上安全带,朝公司方向驶去。

  从来没这么早起床,更没有这么早到公司的经验,我把无声鬼留在车上,赶紧到办公室把尚未完成的工作完成。

  在同事上班前,我终于把档案完成,捏着僵硬的脖子,不知是酒喝多了,还是熬夜的关系,整个人累瘫了。

  满身酒气,头发都是浓浓的烟草味,脸上的妆残败不堪,以这种面貌见人不吓坏同事才怪。把档案及纸条留在经理桌上,关上电脑打算回家补眠,就算经理大发雷霆也管不了了。

  来到停车场,我敲了敲无声鬼的车窗,他睡得像头活的死猪,动也不动一下。

  算了,吵醒熟睡的人是不道德的行为,我是个有道德的人当然不会吵醒熟睡的人,不是有句话说:“千万别吵醒熟睡中的狗。”我决定独自回家睡在软绵绵的床上,管他是鬼还是狗。

  好歹经理算是自己人,昨晚他不义今早我有情,我一觉睡到下午,没接到任何打扰的电话。

  起床后才发现不是经理有情有义,而是我的手机不知掉到哪里去?完了,手机掉了就再也听不到“绿油精”的铃声了。虽然手机音乐很难听,但少了它真有点不“习惯”,又是个遭“习惯”迫害的事件。

  问遍了所有的人,竟然没半个人知道手机的下落,剩下两个人还没问,一个是东另一个是无声鬼,这两通电话是我最不愿意打的,却是最有可能知道手机下落的人。

  犹豫了好一会儿,鼓起勇气接了十个在脑海中无法抹煞掉的数字。

  数字是种很奇妙的东西,简单十个不同的数字,在不同的地方却代表不同的意思。在时钟里代表时间的长度,在存招中代表财富的多寡,在家里代表人丁的兴旺,在选举时代表支持度的多寡,在电话簿中代表好朋友与坏朋友。

  想忘记的电话号码却始终记得,想记得的号码却永远记不住:这大概就是缘分吧!有缘十年后仍可想起,无缘就算抄在电话簿中看到了也没兴趣打。

  电话接通后对方迟疑了一下没吭声,我只好先开口:“喂,东吗?”

  “不是,你找东什么事?”好像是小柔,我不是非常的确定,但不论这人是谁,都让我觉得下舒服。

  “请问东在吗?”

  “不在。”

  “啪!”那头传来重重的切断声,耳膜差点无力承受,面对被挂断的电话,我靠在窗边发起呆来,一向最怕被挂电话,这会令我感到万分的惶恐。

  点燃香烟,烟雾无意识的在指尖缭绕,我跟尼古丁的开系很奇妙,想找它做个伴。

  “伴”,好奢侈的字眼,这辈子恐怕无福消受。伴需要有各自的空间,却又有两人的世界,柏拉图的爱情,谁不想?又有谁能同我有相同的想法?

  “伴”这个字很有趣,拆开来就是“半个人”,表示另一半不需完全属于对方,只需腾出一半的时间与空间来配合对方即可,有点黏又不会太黏。

  香烟就像一个伴的外表,可以粗狂豪迈地可以纤细修长;而尼古丁则像一个伴的内在,可以浓烈辣口,也可以清凉爽口。所有的人都可能会背叛我,但香烟不会,尼古丁更不会。

  茶几上的电话响了,是东的来电。

  “你刚才找我?”

  我到底在生什么气,连自己都搞不清楚,东又不是我的谁?他的手机要让谁接下关我的事,可是,我就是没来由的想发脾气。

  “你的电话竟然要过滤。”我酸溜溜的说。

  “我刚出去买东西,没带手机出门。”这意味着小柔在他家。

  我不想跟东讲电话,压抑久了的情绪迟早会爆发,那种强烈的反弹连自己都不敢领教。

  “你怎么不说话?”

  “要说什么?我只是要问你,有看到我的手机吗?”

  “没有。”

  我有点失望,说穿了是大大的失望,接着没说再见便径自把电话挂上。我竟然如此的情绪化,这就是女人的悲哀,面对爱情无法理性,理性时便得不到爱情,真要做出选择,我宁可两样都不要。

  望着电话它没再响起,心中难免泛起一阵失落,明明是自己先挂电话的,为何还要感到失望。

  女人啊女人,你的最大敌人不是别人,而是自己内心的恐惧。

  因害怕失去而先选择放弃,连努力都不敢又有什么资格去要求幸福呢?

  电话响了,我有点害怕,不愿意先开口,无言等待着时间的流逝。这算哪门子的该死骨气?等到没人理我时再来痛哭流涕,何苦呢?

  “莉莉,你在搞什么鬼?今天为什么没来上班。”咆哮声从那头传了过来,还以为是东打来的,经理把我最后的一丝希望给击碎了。

  我被骂得哑口无言,还是忍不住抱怨一下,当然不能告诉经理我中途跑去狂欢。

  “经理,我很晚才把档案做好月到家快天亮了。”

  “你是个新人又是我极力推荐进来的地不能这么嚣张,尤其公司换了新的团队,大家都战战兢兢不敢有任何闪失,你竟然该开的会不开……”

  在我不断的保证与道歉后,经理终于停止喋喋不休,并要我明天起好好工作,别丢他的脸。

  唉!我到底惹到了什么衰运,最近老是厄运不断,手机也不知道掉到哪去了?又没有无声鬼的联络方式,他该不会还在公司的停车场睡觉。

  拉开冰箱早已弹尽援绝,除了几瓶可乐娜外什么都没,拉开存放粮食的厨柜,里头连碗泡面也没,没办法,非得下山采买晚餐了。

  “叮咯!”才要出门电铃响起,除了几个不识相的推销员,或者玩疯了被妈妈关在外面的楼下小孩外,家里的电铃几乎不曾响过。

  我连问都没问只是习惯性的拿起对讲机,按下开启键,啪!挂上对讲机,带上大门,拿出钥匙往右转了四圈,锁好门,套上鞋子。

  “铃……铃……”这回换里头的电话响了。

  到底要不要让我出门买晚餐啊?用力挣脱鞋子,钥匙往左转了四圈,打开大门,趁铃声停止前接起电话。

  “喂,哪位?”

  “是我,东。”

  “有事吗?我正要出门买晚餐。”我想挂上电话,因为他错过了解释的时间,害我接了一通挨骂的电话,这一切都要怪他,总之,女人发起狂来是没有什么道理可言。

  “我陪你去吧!”

  “什么?”手中的电话差点掉在地上。

  “我在你家楼下,你快下来。”

  “喂……喂……”我对着话筒大喊,那头已经挂断了。原来刚才按电铃的不是楼下的小鬼而是东。

  挂上电话拿起皮包下楼,东站在山崖边抽烟,仿佛那个地方只适合他,东的背影那般的疲惫,心中燃起一股悸动,好想上前抱住他,可惜我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默的看着他。

  人有很多不同的面貌,却只有一种背影,背影足不会因人性而改变不论这个人变得让全世界的人都不认得了,但他的背影永远不会变,这是我研究多年得到的心得。

  利用一支烟的时间,我已把他的背影记在脑海中。东似乎感觉到背后有道锐利的目光穿透身躯,缓慢的回过头来,跟他平常说话时的速度一样的缓慢。

  这么远的距离我留意到东眼睛布满了血丝,明显的黑眼圈,难道他回家后完全没睡?因为小柔在他家的关系吗?

  “你怎么来了?”其实我心里真正想问的是:“你跑来找我,家里的小柔怎么办?”

  “在电话中老是说不清楚。”东没头没脑的撂下话来。

  “说不清楚什么,你已经回答我,没看到我的手机了。”我狐疑的觑他。

  “你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你不可能只为了找手机打电话给我吧!”

  突然被东说中了,感觉有点像憋了半天的尿,好不容易找到了厕所,以为门上了锁,但裤子一脱,外头忘了敲门的人却轻易的把门推开,让人糗得无地自容。当下,到底该先拉起裤子,还是无关上门?

  “你又知道?”我不服气的反问。

  “因为你的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东露出难得的笑容,这一阵子他的心情一直好不起来,为了小柔的事几度陷入痛苦中。

  小柔是幸福的,至少东为她而感到苦恼,我就没这种好运,遇不到这种男人,为何男人跟我分手轻而易举,而别人分手却藕断丝莲,难道我比较好讲话,所以男人专门欺负像我这种软脚虾、三角猫、纸老虎。

  平常伶牙俐齿的我竟然会词穷,咬着嘴唇思索对策,东倒没有何压弱者的习惯,他只是冷笑了两声,“你不是要去吃晚餐?”

  “是买晚餐不是吃晚餐。”我纠正他。

  “有什么差别?”

  “买晚餐表示用餐地点在家里,吃晚餐表示用餐地点在外头,当然不一样。”

  “不认同。”

  “那你能说出更好的解释吗?”

  “买晚餐不见得表示用餐地点在家里,像我买晚餐就要去别人家用餐。”东正经八百的回答。

  “去谁家?”

  “你家啊。”他恣意的大笑。

  “哼,谁答应让你来我家用餐了?”他怎么会这么厚脸皮。

  “既然主人不欢迎,我只好打道回府。”

  再次看到了东的背影,刚才是疲惫,这次是落寞,疲惫是身体反应,落寞是心理反应,不论是什么反应都不该出现在一个热血年轻男人的身上。

  “你生气了吗?”我对着东的背影大喊。

  东并没有回头,只用停下的脚步回答我,像个大孩子在闹别扭。

  “你怎么了嘛?”我上前轻拍他的背,东没有任何的反应,我无奈的笑着。“你不会这么容易生气吧?”

  当然不会,因为东蓦地转身吻住我。

  虽然天色有点暗河是,我住这里,还想做人。

  东完全不需费力便夺走了我的吻,我以为这个吻很短暂,但它远比我想的长了许多。

  东的吻很温柔,他有足够的时间完成所有的事,包括吻一个女人。

  我好忌护小柔,她曾经拥有过东的全部,而我连喜欢都不敢说出口,一开始我便失去了恋爱的勇气,更别谈争取什么权利了。

  放在我肩上的手被推开一段小距离,东带着苦恼的表情看着我,我别开脸微愠。“看什么?”

  “你一定要让我这么痛苦吗?”

  “有吗?”你痛苦?我才痛苦呢!

  “没有吗?”

  “哪有?”

  “好吧,那就没有。”东不想跟我抬杠,放开手退自走开。

  “你要去哪?”我问。

  “买晚餐啊。”

  “你车停哪?”我左右张望没看到上回那辆车,东苦笑:“我今天可没开车来。”

  “没开车?你怎么上山的?”

  “骑车。

  “骑车?”东竟然会骑车来找我,真的有些受宠若惊,莫名的悸动像海浪推挤岸边的船,一波一波想把船挤上岸。

  “不介意搭机车去买晚餐吧!”

  “不介意。”我终于妥协了。

  来到东停车的地方,我指着停在一旁的重型机车,大叫:“天啊!这是你的车?”

  “你别像只神经质的博美狗一兴奋就跳个不停。”东无奈的笑。

  “我哪是博美狗?我又不是陈翔。”

  “陈翔是博美狗?我觉得他比较像圣伯纳。”

  “为什么?”

  “看到女人就口水直流。”东正经八百的说,逗得我哈哈大笑。

  今天他是有备而来,连安全帽都多准备了一顶,坐上东的机车,想保持距离都很难在调整座位的同时,东把我的手往前一拉,整个人贴在他身上,这姿势很暧昧,想不脸红都很难,反正坐后面没人看到,我压根忘了每辆车都有后照镜。

  山路崎岖婉蜒,对路况不熟的人想快速行驶并非易事,这条路平常来往的车辆就不多,山下的灯光璀璨闪烁,点缀了漆黑的山路。

  几处转弯皆为观赏夜景的好地方,往往到了这几个景点我都会放慢车速,东似乎看出我的想法,逐渐放慢的车速好让我可以沿途欣赏美景。

  比起开普教桌山上的美丽夜景,台湾的阳明山逊色不少,我家这里的夜景算不上美,但还是会令人流连忘返。

  如果你能拨出两天的时间,到嘉义阿里山附近的茶山游玩的话,将可明白台湾仍有很多适合旅游的景点。

  两年前跟学姐一行人,一块到茶山体会原住民的民的生活,住民宿品尝山地佳肴,这种幸福是都市人的梦想,那一次的行程少了东,当时他还在服役。

  茶山位于曾文溪的上游,属于邹族部落。一行人驱车直达茶山,来到嘉义山区,沿路的龙眼跟芒果树,一片又一片的果园,结实累累的果树,叫人垂涎三尺。

  到达茶山时下午一点多,肚子咕略咕略叫着,边扒着饭菜边赶走闻香而来的苍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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