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认识他,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想他会出手救我,该是不想落人口实,说镜湖山庄欺负弱女子。”叶水心硬是不肯承认与柳少昊有任何瓜葛。
“如果你不认识他,为何会气得抡起拳头揍他?若他只是个拔刀相助的陌生人,早因你这一拳而让你摔个四脚朝天,为何他要吃讨好的再救你?哈!我总算晓得为何你体内会有青龙丸,原来是有人不舍佳人长卧病榻,特地携药救治,希望佳人能再展娇颜啊。”他存心逗弄她。
“住口!我中是你以八人大轿迎进门的妻子,
“你别……别……”可恶!要说他胡言乱语又不行,因为他说的是事实。她也猜到是柳少昊半夜送药,她的病情才会迅速好转。但思及柳少昊是如何让她服下药刃便让她双颊似烈火燃烧。
“别动怒,假如柳少昊知晓我欺负你,恐怕我得跟他打一架才能了事。至于你是不是我的妻子,咱们俩心知肚明。”龙泽麟坏坏的嘲笑她。
“要成为真正的夫妻还不简单,咱们可以马上当对真夫妻。”叶水心不悦的扬高小脸。柳少昊的出现并未使她想重回他的怀抱,她不会再自取其辱;想忘了他,最好的方法就是成为龙泽麟名副其实的妻子。
“你不是认真的。你的心一直悬系在他身上,不要做出自欺欺人的事来。”龙泽麟轻拍叶水心的脸颊安抚道。当年洞房花烛夜时,就是望见她那视死如归的眼神,让他打消了与她圆房的念头。他没有必要搂着一具无心的躯体过夜,不是吗?更何况他对她亦无情感可言。所以那一夜两人是无言相对到天明,而他们这桩有名无实的婚姻就此展开。
“我没有!我恨他!”叶水心急急否认。她已经学聪明了,不会再把感情放在负心汉身上。
“没有爱,哪来的恨?你的恨有多浓烈,相对的,你的爱就有多浓烈。你能否认常在梦中梦见他吗?你能否认他的身影无时无刻充斥在你的脑海中吗?你能否认——”
“没有,没有!你说谎!我没有爱他,没有梦见他,更没有无时无刻想着他! 你又不是我,怎会知道我在想些什么? 不要妄下断语!”心事被揭穿,让叶水心歇斯底里地扬高声音吼叫。
“水心,你冷静点。”龙泽麟不顾她的反抗,把她搂进怀里,轻柔的拍着她的背“好,我不逼你,我们让一切顺其自然好吗?”再逼下去,可能会把她逼进死胡同,害她想不开。
好,让一切顺其自然。叶水心喃喃的答应龙泽麟的要求,“你知道吗”我本想跟他走,是他不要我的。他说他是耍着我玩而已,他欺骗我!”豆大的泪珠顺着她的面颊滚滚而下,一滴滴皆是委屈和苦涩。“既然不要我,为何要救我?我的心已被他摧毁殆尽,他到底还想怎样?要我的命吗?可以! 我的命随时都可以给他。泽麟,你去问他,问他所欲为何。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每当我一想到他的无情,就餐餐食不下咽,夜夜不得安眠。我快要崩溃了……”如在大海中抓到一根浮木,她顾不得自尊,哀求龙泽鳞出面。
“我答应你,我会找他出来谈谈。”龙泽麟心疼叶水心饱受情关折磨,难怪她无法开怀大笑。
“好好睡一觉,别想太多。她再不好好休息,身体会吃不消的。
“我睡不着……”叶水心凄然一笑,原来前些日子得以安眠竟是因他夜夜出现。可悲啊!她注定一生要饱受魅影纠缠。
“可以的,有我在。”龙泽麟柔声道,快速点了她的睡穴,让她陷入沉睡中。
他可以确定柳少昊对她仍是馀情未了,如果不爱她,怎肯浪费气力抢先救人?不过他还是会找柳少昊谈谈,看他究竟存的是什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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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泽麟以答谢柳少昊救妻为由来到镜湖山庄。尽管柳少昊对龙泽麟颇为反感,仍是来到了大厅。
携礼到访的龙泽麟不免先客套一番,由柳少昊的人品到镜湖山庄的格局,说得天花乱坠,简直快把柳少昊奉为神祗。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柳少昊捺着性子听龙泽麟拍马屁,心里倒把他骂了个够。
拉拉杂杂说了一大串,龙泽麟总算停下来喝口茶喘口气,借机偷偷观察柳少昊。柳少昊比他所想的沉稳许多,听了他方才—堆言不及义的话,连眉头不皱一下,好似听得十分专注,至于内心是怎么想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柳少昊敏感的发现龙泽麟“不怀好意”的目光,不动声色地静待下文。他就不信自己会斗不过小头镜面的龙泽辚。
“贱内‘多次’承蒙柳庄主相救,在下今日特别携上千年人参以表谢意。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望柳庄主笑纳。”龙泽麟献上锦盒。
柳少昊佯装没听见“多次”二字,礼貌地回绝,“龙公子客气了。柳某不过是凑巧路过,举手之劳救了尊夫人,龙公子毋需多礼,柳某万万承受不起。”
照现说来,他跟叶水心算“第一次” 见面,为何龙泽辚会说多次?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不,柳庄主才是跟龙某客气。抑或是柳庄主看不上这人参?”
答对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柳少昊故作喜悦的收下礼物。麻烦!多了棵人参碍他的眼。摆在屋里嫌占地方,丢给厨房的街儿吃,恐怕连狗儿都不屑吃。
若不是为了水心的幸福着想,他会找个名目痛打龙泽麟一顿,以报龙泽麟未曾待水心,再娶一妻入门之仇。
老奸巨滑的家伙!龙泽麟可确定柳少昊清楚的听见他所强调的“多次”二字。看来他得以全副精神与柳少昊过招,逼他正视对水心的感情,以解救为情所困的水心。
特别赶来的秦子潜听他们两人你来我往客套了半天,差点梦周公去也。直爽的他按捺不住,大剌利的质问龙泽鳞:“龙公子,你的二夫人如脱了缰的野马是众所皆知的,可那大夫人怎和二夫人如出一辙?她不是系出名门吗?”
最教他生气的是,大哥的眼眶还残留昨日叶水心所留下的记号。堂堂一名大侠竟被弱女子偷袭,说有多丢脸就有多丢脸。真不知龙泽麟平日是如何管教他的妻子们的。
柳少昊瞟了秦子瀚一眼,示意他别多言,秦子瀚识相地闭紧嘴巴,不敢触怒他。
该死!他怎么这么大嘴巴?!秦子瀚恨不得马上把自个儿的嘴掴得红肿。大哥之所以不想谈,全是因为不屑与小女子斤斤计较啊。
殊不知柳少昊气的是他污蔑了美好的叶水心。
一个是彩风,一个是乌鸦,唐舞蝶哪够格与叶水心相提并论!
“我的大娘子性情如月光般柔和,非秦大侠所言欠缺家教。昨日她不就是无辜的受害者?”龙泽麟反驳。至于唐舞蝶在外的行为,他不予置评。总不能要他口是心非说唐舞蝶的好话吧?他可不想遭天打雷劈。
“她明明……”秦子瀚急着举出例证。试问有哪家名门闺秀会女扮男装到外头闲逛,甚至对男人拳打脚踢来着?
“子瀚,你是否该去巡视旗下的产业了?”柳少昊十分温和的询问秦子瀚。
“是!龙公子,告辞。”秦子瀚心不甘情不愿地退下。他好不容易找出有力证据,却触怒了大哥,不该啊!
龙泽麟勉强忍住笑意,柳少昊真的很在乎水心,否则怎会容不得旁人道她是非?
确定秦子瀚走得够远,听不见他与柳少昊的谈西后,他戏剧性的长叹口气,“秦大侠所言非差,水心近日的行为是有点怪异。”
“龙公子有没有想过,尊夫人行为举止反常,极可能是因你再娶妻入门所导致的?”柳少昊忍住心痛,为爱人请命。
“不,柳庄主猜错了。不怕你笑话,我老实说, 我怀疑水心的改变与她那旧情人有关。我猜那人出现了。”龙泽麟边说边观察柳少昊的反应。
“哦?你如何得知尊夫人有旧情人?又如何确定那人已出现?”柳少昊表面上镇静如常,可内心却是焦躁不安。当时的爱恋他隐瞒得极好,不应有第三者知情,究竟龙泽麟是从何得知?难道是水心亲口向他坦承?不,她没那么笨。
“是水心亲口告诉我的。”龙泽麟一句话证实了柳少昊的猜测。
柳少昊黑眸闪了闪,强作镇定。水心太傻了!同龙泽麟道出事实,龙泽麟便会认定她是淫妇荡娃,岂肯痛她入骨?
“那次的爱恋伤她极深,如今那人再度出现,她很怕会再次受到伤害。”回想昨日地那楚楚可怜的面容,连老天爷见了都会为之动容。
柳少昊沉默不语,脸色晦暗,内心苦涩、刺痛,他也不想让她知晓他回来了,所以尽量不出现在她眼前,没想到千躲万躲仍是躲不过,她还是知道了,而他又该死的伤害了她。到底他该怎么做,对两人才是最好的?
“所以她要我来问你……”龙泽麟将他毫无掩市的痛苦表情一一看在眼底,忽然忆起曾听人说从未有任何事、任何人能令柳少昊牵肠挂肚。他们错了!其实柳少昊的内心长久进驻着一个女人,一个旁人无法取代的女人。
“问我?!”柳少昊失笑,“我跟她不过是有过—面之缘,她能有啥事问我?”为了爱人的幸福着想,他死都不能承认自己正是龙泽麟口中的旧情人。
“是不是仅有一面之缘,你我心知肚明。她要我问你,你到底想要什么?是否要她的命?如果是的话,她随时可以给你。”带到了水心的话,他就不信柳少昊还能如老僧人定般无动于衷。
龙泽麟的话如同一把大刀,把柳少昊的心狠狠的分割为两半,痛得他无法再掩饰自己的心情。
“她居然不想活了?天啊!我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他脚步踉跄到晃到龙泽辚身前,抓着他的双肩,“回去告诉她,好马不吃回头草,我不会纠缠她,也不会再出现在她面前,请她安心的过完下半辈子。”
他错了!错得离谱。他不该回来的,差点他就害死了极力想保护的人。
“如果真爱她,就不该放手,要紧紧抓住她。”龙泽麟颇不谅解。柳少昊说的是什么话,好马不吃回头草?明明馋得很。
“谁说我爱她?!我根本没爱过她,没为她动过心!”柳少昊暴跳如雷,指着龙泽麟的鼻子厉声道。
龙泽麟冷哼—声,假如柳少昊没爱过水心,他甘愿把送给柳少昊当椅子坐。柳少昊眼底那露骨的爱恋、怜惜与歉疚皆没逃过他的眼,他的否认不过是欲盖弥彰,此地无银三百两。
“你们两个真是心有灵犀,她也矢口否认犹深爱着你。我不懂你为何执意不行承认你的爱,可我知道,若你不爱她,就不会夜半送药,让她早日慷复。”干干脆脆说出“我爱你,三个字不是很好吗?所有的问题皆可迎刃而解。
柳少昊深吸一口气,平定急躁不安的心绪,冷冷扔下伤人的五个字:“我不要她了!”
龙泽麟被彻底的打败了,气馁得想撞墙。他口才不够好吗?不然为何他说得口沫横飞,仍无法打动柳少昊的铁石心肠?
“阿福,送客。”柳少昊唤来守在门外的仆人。
“你确定要我把话带到?”龙泽麟做最后的确定。
“没错。”柳少昊说出违心之论。就是因为爱她太深,所以他无法冒险让她待在自己个儿身边,情愿让她嫁人,置身于安全之地。若自私地留下她,当天山老怪来袭时他无暇顾及,而令她惨遭毒手,那将会是怎样的光景?唯一肯定的是,他不会独活,他无法独自生活在这个没有她的世界。
“龙公子,请。”阿福有礼地说。真是冥顽不灵!龙泽麟气得甩袖而去。
第四章
风冷霜寒中,镜湖已冻结到可供人驻足仪。柳少昊闭上眼,以手背于背后,心中一片空茫。北风呼啸而过,夹带着刺骨寒气,如化石般的人影倏地睁开眼,拔出腰际的佩剑,往上一跃,凌空飞踢,剑尖挑起雪花,以内力把雪花送到枯枝梢。不消一茶的光景,所有的枯枝好假借开满了梅花,煞是美丽。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无限哀愁透过诗句由口中吟出,悲切的心藉由剑式发泄。
孤独的形影迅如捷豹地在湖面上跃动,猛地身形一转,闭上眼想像怀抱美人的滋味。“上邪!我欲与君知,长命绝衰。”他低喃浓浓爱语,声声倾诉。“山无陵,江水为竭,冬季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一句一抬,使的正是当年教授叶水心的上邪剑法。
“柳少昊,纳命来!”一道吼声破风而至,随即掌风击向柳少昊的胸膛,守候多时的天山老怪终于逮着机会下手。
柳少昊往后一翻躲过了天山老怪的—掌,心中原有的浓情蜜意尽散,恢复以往的沉着。
“今日我非杀了你,以报夺莲之仇!”天山老怪再接再厉,施放毒镖袭向柳少昊。
为了取得天山雪莲,他在天山守候十多载,打退不少想取得的人,没想到在花开的前一日,大意地让柳少昊盗走雪莲。多年心血全都白费。后来他虽找到柳少昊,可天山雪莲恺不知去向。他遂立誓就算要倾毕生之力,也要杀了柳少昊以消心头之恨。
小小毒镖岂奈何得了柳少昊,他足尖轻轻一挥,十多支毒镖立刻改向回射天山老怪。天山老怪眼一瞠,趴下躲过独门暗器,让毒镖射入后头的树干。
柳少昊心知自己与天山老怪实力相当,两人就算再战三百回合,仍会是打平。此际,他的脑海却浮现叶水心要龙泽麟代为传达的话。她说他是要她的命,如果是的话,她随时可以给。
柳少昊神色一敛,他的存在已造成了她的困扰,甚至快把她逼死了。既然天山老怪是铁了心要报仇,他就让他称心如意吧!如此一来,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去死吧!”天山老怪使出阴邪神掌,狠狠向柳少昊的胸口。
柳少昊没有躲过这一击。
双掌击中胸口时,柳少昊并不觉得痛,不过是脚步不稳地往后退了几步。跟着他五藏六腑一阵翻搅,喉头一甜,噗地一声,口中喷出黑血。天山老怪愣愣的看着半跪在雪地上狂吐的黑血的人,不相信方才自己真击中了柳少昊。没道理啊!从前他施展阴邪神掌,每每皆被闪过,没理由他这回会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