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董月花仍不敢相信柳少昊会轻易的原谅她的疏忽,同时有点怀疑话中的可能性。无论怎么看,叶水心都不像是性情刚烈之人哪!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更何况你尽心尽力照顾着水心,我还要向你道谢呢。”柳少昊微微一笑。
“大哥。”董月花头一次感受到柳少昊的温情,欣慰的拭去眼角的泪珠。她知道柳少昊会有大幅度的改变,皆因叶水心的出现,放眼天下,唯有叶水心能令他释放内心情惑。
“这碗姜汤是要给水心的吗?”柳少昊端起搁于茶几上的热姜汤。
“是的。大哥,我来就好。”为了让叶水心的身子暖和些,她们已灌了她不少姜汤。
“我来就成了。天色巳晚,你也累了,去休息吧。”水心是他的责任,也是最甜美的包袱;照顾她,他甘之如饴。
“嗯。”董月花识趣的退下,让他们两人独处。
火炉中的火熊熊烧着,使叶水心的体温渐渐恢复正常,唇瓣回复为玫瑰色,脸颊染有淡淡的粉红,煞是娇艳动人。
柳少昊脱鞋上榻拥她入怀,将姜汤一口口渡入她口中。数不清这是第几回了,每当她生病时,他总怕她会一觉不醒,所以总会紧搂着她,要她知晓他一直陪伴在她身边,他绝不允许她轻易地离他而去。
“你这磨人精!”柳少昊轻吻她的发际,不敢想像若他没及时找着她,会有怎样的遗憾。大掌怜惜的拂过曾被他痛打的脸颊,上头淡淡的青紫告知他当时的手劲有多大。为了救她,他几乎费尽全身气力;天可怜见,终究是把水心还给他。
未来的路该如何走?毫无疑问的,首要之道是除掉天山老怪。天山老怪一日不死,他便一日不能安心,为了水心,他不能输也输不起,等他凯旋归来,就是迎娶她的时候。
要改变她的身分不难,他也不在乎他人的言语;他是个忠于自己的男人,想要的就会努力去追求,没有人能动摇他的决心。娶个被休了的女人肯定会招来众人的议论,但那不关他的事。
在未娶她之前,他不会为了逞一己之欲而侵犯她;她是个值得棒在手掌心呵护的好女人。他由怀中取出能消肿化淤的药膏涂在她的双颊上。待她清醒后,会有好长一段时间需躺在床上休养,到时他要好好为她滋补营养。再三确定她安然无恙后,他轻轻的让她平躺于床杨上,为她盖好厚被、加满火炉中的柴火,这才放心地悄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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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微的谈话声唤醒沉睡中的人儿,她吃力的睁开沉重的眼皮,茫然的望着床顶,一时想不起发生何事,身在何方。
“她醒了!”一名侍女低喊着。她们一直不晓得卧于床榻上女子的真实身分,只晓得她是庄主的娇客,怠慢不得。
“太好了,快吩咐厨房端上粥来。”较为年长的侍女吩咐道。
“是。”年纪轻的侍女赶忙出去。
侍女们的谈话一字不漏的传人叶水心耳中,首先闪人脑海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她没死!可她明明记得在死后好不容易找着昊,再次感受想念已久的怀抱,为何她会重返阳间?莫非是老天爷跟地开了个玩笑?!
不!她不愿苟活人间,地府不该摒弃她的。她要昊!没有了他,她活在人世间有何意义?她猛地坐起身,挣扎下床。
“小姐,你的身子尚未,须要躺在床上多休养啊!”一旁的侍女手忙脚乱的想让她躺回床上。
“走开!放开我!”叶水心发怒的推着力气比她大、身材比她壮硕的侍女。
“小姐,请别为难我们。”众侍女既要阻止地下床,又要避免不小心撞疼她,忙得焦头栏额,好不狼狈。
“谁给你们权利来看住我?”自杀不成反被救,叶水心恼羞成怒地要抓出幕后指使者。何时她需听人命令来着?
侍女们尚未出声,门外已有人代为回答;
“是我。”柳少昊笑咪咪的望着撒泼的爱人。
方才知晓她清醒,他便赶过来看她。他的身体状况比龙泽麟与秦子瀚所预期的要来得好,休息了一会儿便恢复了三成的功力,过不了几日,他就会完全恢复了。
他的出现今叶水心错愕万分,有丝不确定自己是在作梦,抑或他是真实的存在。
“我没有死。”短短一句话扫除她的疑虑,他仍是懒懒的笑容,一派的潇脱。
是他!唯有他才会对她露出那样的笑容。
“昊!”叶水心顾不得现场有其他人,急切地想要感受他的体温,下了床榻。双足”接触到地面,却立即虚软倾倒。
没给她与地面亲吻的机会,柳少昊一个旋身接住她的身子,责备的话尚未出口,便被白玉般的玉臂环住颈项,滚烫的泪珠烫热他的心。
叶水心窝在柳少昊的怀里,哀哀切切地低泣,与他天人永隔的恐惧一直笼罩在她心头,直到他出现,才让她放下心中的大石。心情一放松,她再关不住泛滥的泪意。
一旁的侍女意会的悄然退下,留给这对有情人一个隐密的空间。
“你放心,我不会轻易死去。”柳少昊轻拍她的臂膀安慰。
叶水心摇摇头,仍紧搂着他;他说的倒轻松,也不想想前些日子他的情形有多危险,多教人担忧。
“我真想好好的揍你一顿,谁准你寻死的?”想到她倒在雪堆中,柳少昊立刻板着脸训人。若不是念在她身子尚虚,他铁定会痛揍她一顿,给她个难忘的教训。
“你生我活,你死我亡。被抛下的感觉好孤独、好寂寞,我不想再被你留下来。”她浑然不觉自己有错。
“如果你死了,我会活得比以往更快活、精采,才不会傻傻的寻死寻活、世间唯有你这个笨蛋才做得出这等蠢事来。”柳少昊故意道。
“好啊!那我现在就死给你看,好让你活得多
姿多彩。”叶水心调皮一笑,轻推开他的怀抱。
“该死的!”柳少昊低吼一声抓回佳人,扳过她的脸,怒气勃发的吻着那鲜红欲滴的樱唇。分离已久的双唇在接触的那一刻,仿佛拥有自己的意识、恣意纠缠,直到两人喘不过气来才分离。
他抵住她的额头喘息道:“你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吗?为何我说东,你老爱往西?”
“我哪有?你要我嫁给龙泽麟,我不是乖乖的嫁他了,你还有何不满?”叶水心撒娇的把头枕在他的肩窝,她可是自认乖得很。
“从我们相识至今,你就那么一次听我的话。”她会嫁龙泽麟也是与他赌气。唉!他的男性自尊全被她扔在地上践踏。
叶水心咯咯娇笑,并不反驳。
柳少昊把她抱至躺椅上,再拿件孤裘为她披上,端起粥喂她。
“来,把粥吃下。”到了她面前,他的气势尽消,独留对她的柔情。
叶水心反握住他的手腕轻问:“你会一直陪伴着我,直到我死去那天吗?”她问得认真,不带半点戏谑。
“胡说,你不会死的。”她明知他不爱听这些,却偏偏要提,真是欠揍。
“放眼天下,有谁能寿与天齐?就连彭祖都逃不过生死关卡,我一介平凡女子岂能逃过黑白无常的追捕?你快回答我,到底会不会陪着我?”她把生死一事看得很淡,大概是因为在鬼门关前来来回回走过多次吧。
“我会陪着你,放心好了。”他从不挂心旁人与自己的生死,唯有这个小女人老让他放不下心,常担心她会有意外。
“希望你能永远记住自己所说过的话。”她不以为自己能活得长久,有了他的保证,就不担心他会做出同样的蠢事来。
“知道了。”柳少昊误以为她指的是陪伴她一事。“张口。”他吹凉一匙粥喂她吃下。她的习惯早被他摸透,苦的、烫的她皆不吃。
叶水心乖乖张口吃下温粥,柳少昊吹凉热粥的动作温暖了她的心。
“救我很累吧?”三番两次由黑白无常手中夺回她,平常人早经不起再三的折磨宣告放弃,唯有他是真正在意她、爱她。
“所以你要好好保重自己,懂了没?”他不怕累,怕的是救不回她,他无法承受失去她的痛苦。倘若有一天他页失去她,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来。
“懂。”叶水心乖巧的点头,再咽下他递至唇边的米粥。
“还有,不许你任意伤害自己。有机会我会跟你算三年前的帐。”柳少昊恼怒的瞥向她的左肩,想到当时的画面,仍会教他呼吸暂时停止,心头隐隐作疼。
“我当时恼了嘛。”叶水心不好意思的笑笑。她早忘了那时是怎么回家的,她甚至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大概是天气太冷,冻结了她的知觉吧。
“再恼也不许!”他不接受任何理由。“下回你恼怒时,可以发泄在我身上, 千万别自残,我无法忍受你鲜血淋漓的站在我面前。你可知你刺伤自己的同时,也狠狠的刺痛我的心?”
“对不起。”她羞愧的向他道歉。
“要我原谅你很简单,就是把自己养得白白胖胖的。”他再舀匙粥入她口。
叶水心为了让柳少昊明了她的乖巧,只好出卖唐舞蝶,“其实我是很安分守己的,像舞蝶偷偷到飘香阁去,我都没跟。”
“我记得那时你感染了风寒不是吗?你的意思是,若你没感染风寒,就会跟那野丫头一道上飘香阁见识见识?”柳少昊危险的眯起眼,对唐舞蝶,他是感冒得很。
“不是!”她可没那个胆在他面前承认。
“我哪会对飘香阁有兴趣,那不是我该去的地方。”听说唐舞蝶在飘香合遇见了他,而陪伴在他身边的正是鼎鼎有名的花魁顾盼盼。她倒想看看顾盼盼长啥模样,值得男人为她夜掷千金而面不改色。
“你知道就好。”哼,瞧她的表情,分明是很想上飘香阁去一探究竟,他得注意着点。
“没事不要接近唐舞蝶那野丫头,免得她带坏你。”
“其实舞蝶人满好的,我想不透为何你们会处不来。”叶水心大发慈悲心,为唐舞蝶说好话。
“她野得不像话,龙泽麟该好好的管教她。”
眼见—碗粥快被她吃完,柳少昊终于放松脸部线条。
叶水心掩嘴轻笑,忽而想起唐舞蝶对柳少昊的评语:像只狡猾的狐狸。不知他听了会有何感想。
“在笑什么?”柳少昊再添满一碗粥轻轻道。
“不告诉你。”肚子里填满了食物,叶水心懒洋洋的躺在长椅上,眼皮重得快合上了。柳少昊也不逼她回答,轻摇着她的身子,“再吃点好吗?”
“我吃得好胀,你吃吧。”她反手把粥推回他面前。
“那吃颗青龙丸?”他把药递至叶水心唇边,让她服下。
“苦苦的。”叶水心嚼了嚼,一脸苦相。
“不许吐出来,否则我会让你吃更多。”柳少昊厉声威胁。为了她的身体着想,他不得不凶她。
叶水心忍住作呕感,强咽下略带苦味的药丸。
“对了,你是哪来的解药救我?”说到此,柳少昊突然想起另一件事,心疼的执起她的左手腕,于已止血的伤口上印下绵密的吻。
“已经不痛了。”感受到他的心疼,她反过来安慰他。“他自称是伤你的人,说你是因为不想活了才会被他所伤,他不想沦为让你利用的工具。”思及他欲放弃生命,她的泪珠轻轻滑落。
“没那回事,是他骗你的。”柳少昊以食指拭去她晶莹的泪珠,他总不能让她知晓自己是因她不想活才跟进吧。
“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累了吧,我抱你回床上休息。”他拦腰抱起叶水心回到床上,为她盖好被。
“待在我身边直到我睡着,好吗?”她握住他的大掌要求道。
“好,你安心的睡。”柳吵昊笑着答应了她的要求。
有了他的保证,叶水心终于能安心的闭上眼,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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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子瀚应柳少昊之邀,进入书房与他密谈,而龙泽麟则是不请自来;柳少昊看在他待叶水心尚属不错的份上,便睁只眼闭只眼地让他加入。
“看来你恢复得挺不错的。”龙泽麟由上到下扫视柳少昊一遍,若不说,没人能看得出两日前柳少昊还在鬼们关前徘徊。
“是不错。”自从他与水心的事被龙泽麟知道后,他便不再与龙泽麟虚与委蛇。
龙泽麟耸耸肩,对柳少昊的无礼不以为杵。本来嘛!名义上他算是叶水心的丈夫,柳少昊的情敌,他会有这种反应也是无可厚非。反正他天生是大度大量之人,就不与柳少昊计较吧。
“大哥,你今日要我来有何吩咐?”秦子翰问道。
“水心说解药是天山老怪给的。”柳少昊丢下令人惊讶的答案。
龙泽麟点点头,他早猜到了。
“大哥,天山老怪会给解药,是否代表他已不在意痛失天山雪莲一事?”秦子瀚习惯把事情往好的方面想。
“不,赠药并非代表他想和解,还有,天山雪莲的去处不许对外泄漏,切记。”若让天山老怪得知是水心吃下天山雪莲,后果将不堪设想。
“知道。”秦子瀚点点头,明了事情的严重性。
“从现在起,加强山庄守卫,务必做到滴水不漏的地步。此外,派人找出天山老怪,一定要找到他。”水心既已回到他身边,一日不除天山老怪,他便一日不能安心。他不能给天山老怪伤害水心的机会。
“是!”秦子瀚朗声应允。
“天山老怪为人阴狠毒辣,柳少昊,我把水心还给你,可不希望最后得到的是个坏消息。”龙泽麟也有相同的顾忌。倘若叶水心落入天山老怪手上。
“我会尽全力守护她。”他何尝愿意让水心遭遇不幸? “待我解决天山老怪后,麻烦你写封休书。”
“呵!与水心相处三年,突然要休了她,我还真有点舍不得。”龙泽麟不怕死的轻捋虎须。
“舍不得?”柳少昊因这三个字而全身笼罩在寒冰之下,手中的薄纸随时有射向龙泽麟的可能。
“说说笑,何必太认真。”龙泽麟笑呵呵的,没把他的怒气放在眼里。
“你可以开尽天下人玩笑,就是别拿水心开玩笑。当心我会让你末出世的孩子无缘见到父亲,心爱的小妻子成为寂寞的小寡妇。”别以为他眼盲看不出,龙泽麟早爱上唐舞蝶了。啧!品味有待加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