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我狠,你倒告诉我是谁狠?是谁连一句话都没说,狠心抛下对方转身就走?是谁留下伤痛让另一人独自承受痛苦?是谁硬要我接受她肚子里代表她曾背叛我出轨的事实?而她居然还认为我对李茜妲太狠?她为什么不想想我这么做是为了谁?”‘碰’地一声,欧阳就齐愤慨的握拳重击墙壁,狂吼出心中所有的委屈。
“还不都是为了她!”
见到已然失控的地,林渊只能静立于原地,倾听欧阳就齐积压于心的悲拗。
满心的愤恨,让欧阳就齐手一挥,笔直打落置于窗台上的青绿盆栽。‘碰’地一声,盆栽落地。
面对欧阳就齐对楚君伊猛烈如火的爱,林渊顿时一愣。
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再见到林渊眼底的怔愣,欧阳就齐才猛然惊觉自己已然失控而濒临崩溃。抬手抹掉一脸的怒意,他合起双眼深吐气息,借以压下不断在心中窜肆狂扬的悲怒狂忿。
久久之后——
“她别以为这样就能甩开我。”一扬头、一张眼,心情似已恢复冷静的欧阳勃就齐让一道坚决意志进驻眼底。他旋身望向窗外的一片湛蓝。“就算她躲到天涯海角,我一样会把她给找出来!”
第十章
他的伤痛阻止不了时间的流逝,也影响不了日月星晨的自然更替。望向轻洒于办公室内的银色月光,欧阳就齐有着短暂的分神。
五年了,都已经五年了,他却始终找不到她的人。
透过多方管道,欧阳就齐在这五年来收到许多来自各国发现她的消息;而为了找回她,他也不断的在各国之间奔波来回;只是,往往他人一赶到该国,她也早已不见踪影。
就这样,她躲一一他找:他到——她跑。
他知道她在躲他。但是,她能躲多久?五年?十年?还是五十年?难道直到现在,她还不知道,他欧阳就齐会穷尽一生跟她这样耗下去吗?
为什么她认不清两人间的关系?为什么她看不清她自己的未来?为什么她直到现在还体会不到他对她的爱意?难道。她还不知道她是他今生唯一的爱!?
虽然他够狠、够绝,但是,他还是爱她的。仰靠椅背.他伸手抹过脸上的失落。
没她陪伴的日子.他分外觉得漫长而冷瑟。
为什么她不安分的留在他的身边?为什么她不乖乖的听他的话?为什么她要躲他?避他?为什么她要拿他当恶人看待?欧阳就齐倏地紧握双拳。
楚君伊!为什么我会忘不了你!他愤然地伸手一挥,就将眼前等待签阅的一些文件给‘唰’地一声扫落一地。
狠瞪着躺于地毯上的文件,欧阳就齐扬起了头。该感谢她的,在这段役她的日子里,他运用每一分、每一秒,誓将阳光集团的营运成长直逼高峰之点;而在这五年之间,阳光集团的名气也已如他意的挤进全世界前九十大排名。
但是今天,他累了。累得想再找一个女人来陪他,来抚平君伊留给他的所有痛楚及伤痕。
这么多年来,他总是不断的在街头寻找熟悉的身影;只是,一次又一次,一回又一回,他总是靠着手机的回应讯号,让林渊从许多外貌相似、笑容甜美的女人怀里,载回醉得不醒人事的地。
看来,今夜也是一样了。欧阳就齐的唇边扬起了一丝苦涩。
拿起随便披挂于椅上的外套,他拉开门走出办公室。
听到开门声,一直守候于外的林渊站了起来,挡在走道上。
“欧阳先生。”
他停下脚步,看着林渊。
“等一下加拿大体协主席史贫瑟先生和您有约,你如果现在出去,时间上恐怕……”林渊当然知道他要出去的目的,他是想出去寻找另一位楚君伊。
只可惜全世界只有一个他想找的婪君伊。看着欧阳就齐已然失去笑容的森冷颜容,即使跟在他身边已近,五年的时间,林渊也觉得有如寒风袭身。
“取消它。”推开挡在面前的林渊,欧阳就齐冷冷的丢下三个字。
在他所主导的世界里,除了君伊以外,没人可以拦住他的去路,也没人可以改变他的决定。
跨进透明高速专用电梯,欧阳就齐仰头望着天上明月。
在这一片黑沉的世界里,若没了银色光芒的照耀,那该是怎样的情形?街上再多的霓虹灯能代替的了天上的那一轮明月吗?
看着疾速直降的黑沉幕色,他告诉自己:终有一天,楚君伊定会重回他的怀里。一定的,一定的。不论用什么手段……。
耙过一头乱发,欧阳就齐坚信会有这么一天。
朵 朵 朵
加拿大温哥华市郊——
在拥有极佳隔音设备的办公室里,欧阳就齐双手插放裤袋,久久不动的站在一片长长黑色帘幕前。
虽然协办过多次赛会,但,会让他抽空到场观赏的,却仍只有滑冰一项。他相信总有一天,她定会再站上这银色舞台。
自七年多前,他借着楚君伊的名气,为阳光集团打开德国市场之后,世界各地凡是有重要之赛会,不管为室内室外,只要是体育项目,该主办单位皆会主动邀请阳光集团的关系企业协办,而阳光集团也定会予以金钱上的慷慨赞助。
以致,阳光集团的声誉在海外各地至今已是狂飘上扬;今天,他该笑的。
但是,每打开一国市场,欧阳就齐心中的苦涩就多了一分。他不懂,为什么在这成功之际,他却丝毫感受不到兴奋的快感与得意?
阳光集团如今有这等声势,是他始所料未及的,面对直冲而上的声名他该笑的不是吗”只是——
自五年前,所有传播媒体及所有欧阳就齐身边的人,就再也不曾见过他温煦如阳的笑容。他的笑似已冻结成冰。
黑眸森冷,眉梢凝冰,塑造了今日冷酷无心的欧阳就齐。之前的他,在有所利用价值的人面前,仍会戴起面具温文以待;而今,对已然到手的名气声望,他显然已毫不在乎。
今天的他,大可在任何人面前掷杯冷讽,表明对其不屑的高傲神态。
他变了,变得更为冷漠而一一孤单。欧阳就齐深吸一口气。
是她让他变的,是她……是她让他失了心,又忘了笑。
为了忘掉她,这些年来他睡过一个又一个的女人。踢掉一个又一个的影子,寻遍世界各地,却始终寻不着一个足以取代她的人。
他知道,除非是君伊回来,否则,他将一辈子也寻不回自己的心,自己的笑。而有了这层认知之后,他似乎也不再需要其他女人了。
他的心,似乎跟她走了;而他的笑,也遗失了。
每面对一次又一次的滑冰比赛,他总习惯在其中寻找熟悉的身影,而看着不断在冰场上飞舞的陌生选手,他总是尝到一次又一次的失落。
他,似乎再也寻不回‘楚君伊’三字。
为什么会再应加拿大之邀赞助此次温克多伦滑冰赛?都已经五年了,他还在期盼些什么吗?欧阳就齐敛下黑眸中的一抹冷涩。
透过只拉开少许的帘幕,他看向正于冰上表演拿手舞曲的美国籍金发女子。在见过君伊细腻优雅的舞姿之后,任何人的冰上演出在他眼中看来,都显得僵硬而可笑。
然而,这样的感觉却教他感到恸。
他不该来的。看着不断在选手冰刀下,滑旋而飞溅出的冰屑,他就好似见到自己被楚君伊所旋踩践踏的心。那被冰刀所狼狠划过的冰层,好像他的心啊!
五年了,她竟让他找了五年而不见踪影,这样的惩罚,该够了吧!紧握垂于身侧的手,欧阳就齐紧闭双眸。
他——好想,好想君伊。
“欧阳先生,真是谢谢你这次对我国温克多伦滑冰赛的鼎力赞助。”加拿大温克多伦主办单位主席肯尼。史宾瑟适时响起的声音,暂时救回了欧阳就齐似遭啃噬而残痛的心.
转过身,欧阳就齐抬手耙过一头黑发,看着肯尼史宾瑟。
“没什么,这只是一种互惠。”敛下眼中原有的伤痛,欧阳就齐谈然的说着。
对欧阳就齐如此的坦白在商言商心态,肯尼·史宾瑟微微一愣。为什么他不像其他商人一般,用完美而客套的说词,为自己的赞助行为歌功颂德一番?反而明显的表达出他内心的市侩与现实?
对于肯尼·史宾瑟眼中的质疑,欧阳就齐毫不在意。除了在君伊面前,他尚有隐藏自己本性的需要外,对于旁人。他向来不屑一顾。
“咳!咳!”一见欧阳就齐鄙夷的目光,肯尼连忙出声,想圆过自己的尴尬。一见美国选手退场,肯尼·史宾瑟走到国边将帘幕整个拉开。
“欧阳先生,今天的节目是所有参加晋级选手的余兴表演,再来就是由来自德国的瑷薇做最后的压轴了,你要不要到外面看看?”肯尼语带兴奋的指着滑进冰场中央的美丽女子。“目前接获是枫叶奖呼声最高的人,在看过她的冰上旋舞之后,我们得承认她是一个十分优秀的选手。”
“是吗?”他背着冰场坐下,没有转头去看肯尼所指的女子。枫叶奖?如果君伊也参加这场赛会的活,那他相信枫叶奖会是她拿到的。
“老实说,我很担心在明天的正式比赛里,她会赢过我国选手拿下枫叶奖。”见到冰上令人沉醉的优雅舞姿,肯尼面露忧色。
“不是早安排好了吗?”他扬起眉。在阳光集团人主协办之后,他曾接获这样的暗示通知。
“是早安排好了。但,瑷薇的群众魅力过大,几乎要盖住所有参赛者的光芒。不要说是群众了,就连裁判群还有我,几乎有半数以上的人想要评她满分,希望到时不会有意外出现。”一见欧阳就齐下怎么相信的表情,肯尼接着说。“我说得都是真的,如果你看过瑷薇的表演,你一定也会有和我相同的感觉;她不仅舞得令人心醉,而且——”
听到肯尼加强的语气,他似有所感的眯起了眼。德国选手?心醉?
“而且?”他转头往冰场中央看去,但已不见任何人影。
“而且也让人感到心痛。”肯尼久久才想起一个形容词。
“心痛?”堂向宽敞无人表演的冰场,欧阳就齐喃喃的重复着。
“说起接我,她在我国的名气还真是不小,尤其是
她……”除去是竞争国家的选手身分,一说起来这位来自德国的黑发女子,肯尼的眼中就满是赞赏。
注意到欧阳就齐一改之前的冷漠转而专注倾听的神情,肯尼得意的走回办公桌,从抽屉里拿出一片CD。
“这是她在晋级赛中所选用的曲子,你一定没想到她会是来自台湾。”一见他诧异的眼神,肯尼更是满意。“有没有兴趣听听看?”
肯尼没等他回答,就将CD放进音响之中。
顿时,一串耳熟的曲子似带着一股心痛缓缓地将他捆绑。欧阳就齐像是遭到雷电袭击一般,整个心绪为之掏空。
那是她在德国奥柏林赛会场上所表演的曲子。会是她吗?真的会是她吗?他突像发狂似的自沙发上冲向前面。
“人呢?她人呢?”他钳住肯尼·史宾瑟的双臂,克制不住自己的朝他大声吼问。
“欧阳先生!”肯尼让突然冲过来的欧阳就齐所惊吓到。
“快告诉我,她在哪里I”他狂乱的用力摇晃着肯尼。
“她……她……她就在……那里。”见到他的失控,肯尼·史宾瑟猛吞着口水,一边用手指着窗外早已换下一袭舞裳,而应全场观众掌声要求再次出场的黑发女子。
一转头——
天呀,是她!
欧阳就齐震惊地望着窗外美丽女子的侧面。
真的是她?他终于将她给盼到了,盼了五年,他终也将她给盼到了!顿时,欧阳就齐齐眼眶泛红。
原来,她是回到德国去了,她竟然回到他以为她再也不会回去的德国。他以为君伊会因为德国将会是他找她的第一站而不会回去,哪知道,她、她竟然在德国;
她竟然在一个最容易被他所找到的地方,而他竟也疏漏了她在德国的可能性。
这,可又是上天对他的惩罚?给他的报应?他闭起已有湿意的眼。
“欧阳先生,你怎么了?”肯尼微动着双臂,想从欧阳就齐的手里脱困.
“你知道她是谁吗?”回过头,欧阳就齐强忍内心的激动问着。
“她是德国推派出的选手。”一见他双眼闪着莫名的光亮,肯尼小声的回道。
“就这样?”他的手微微的颤抖着。
“还有就是,听说瑷薇在德国和曾经拥有银色闪光盛名的楚君伊享有同等的身分地位,”虽然,肯尼为欧阳就齐难懂的行为感到害怕,但是,源自心中的祈冀仍让他忍不住开口。“欧阳先生,你会有让尊夫人再站上舞台的一天吗?”他知道有很多人包含他在内,都想亲眼目睹程群,与曾拥有银色闪光之美誉的楚君伊正面交锋。
听到肯尼交宾瑟的问题,欧阳就齐就知道在这些年来,他是多么辛苦的封锁自己婚姻生变的消息,而没有传送至世界的每一角落。他们都知道他娶了楚君伊,但却都不知道她已逃离他有一段漫长的日子。欧阳就齐却露出一抹艰涩笑意,该感谢她对这一切的沉默的。
放开紧钳住肯尼的双手,欧阳就齐转身走至窗边凝望着熟悉的纤细身影,他伸手从口袋中掏出烟盒与打火机。
含住烟,他颤着手想按下打火机;但是,任凭他如何调整手的位丘。就是无法将小小的火焰靠近烟丝。
他的心、他的心正狂跳着,。而那胸口狂荡不已的翻涌情绪,教他一难以负荷的以手掌紧紧压住。
他有多久没心跳的感觉了?有多久没像今天一样的情绪激动了?凝视着记忆中的美丽,欧阳就齐在心中对自己许下永远的承诺誓言——
这一次,这一次他绝不让她再逃。
一见她欲转身退场,欧阳就齐便丢下手中的烟盒及打火机,像旋风似地消失于肯尼的面前。
只是,当他急步赶到场边,而想趋前拦住她时,那场边窜出直奔向她的小小身影,倏地抓住了他的视线。
欧阳就齐如遭雷击般、神情震颤的被定在原地。
那与他相仿的五官……
她骗他!
她居然骗他孩子不是他的?她居然害他差点就杀了自己的孩子!更令他无法接受的是——
她,她竟然敢以生命来赌他的心!?
朵 朵 驻
久久不息的掌声,让她一再的出场答谢。环视偌大冰场四周来自世界各地的选手与观众,楚君伊扬起唇角。
这已是她多次为德国至世界各地参赛,而荣获当地人民的喜爱了。
他们说:她的舞姿与银色闪光同样美丽与优雅,却又多了一分妩媚,殊不知那曾在他们脑海中留下记忆的人,就是她。微扬的唇角带有一丝凄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