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没搞错?已纵容你了还跟我抢生意?
敖广巨掌一挥,一个滔天巨浪往众人兜头袭去,
“啊......”众人的惊喊声几乎被浪涛声掩过。
小船虽未翻覆,却有些人因此被卷入海中,其中包括渠敏儿的娘。
“娘!”
渠敏儿对着海面惊惶地哭喊,拼命在大浪问寻找母亲瘦削的身影,正欲跳下船去救她,怀中突然间被塞人一个布包。
“我去救你娘,你帮我看好宝宝。”曲素素交代道。
“不行的,素素姐,你才刚生完孩子,身体那幺虚弱,我去就行了!"
曲素素抚着渠敏儿悲伤的脸,像是见着自己妹妹在哭一样。
是呀!不论是敏儿或是歼歼,或是落海的渠大娘,还是这满船惊惶的人们,他们都是不可任意残害的生命呀!纵使能力有限,她也非要试试。
“你呀!这茫茫大海你如何去寻你娘?帮我照顾好孩子吧!”
说完,扑通一声,曲素素跳下水。
风雨不停,雷电交加,海面上比楼房还高的波浪像是个无恶不作的大坏蛋咧了嘴直笑,执意地想要将人吞入肚一般。
“风浪这幺大,凭她一个纤弱女子又能怎幺办?”
“还不是多送给海龙王一条命吗?”
满船净是欷吁,惋惜声不断。
然而片刻后,一声接一声的喊叫声从众人口中传出。
喊叫声中有惊异、有祟慕,更多的是感动。
狂风暴雨中,一阵阵巨浪之间,一条橙角红须的红色锦龙迅捷如兔般地破浪而出。
那是化为本尊的曲素素。
红龙头顶,有名老妇紧紧捉着龙角不放,正是渠大娘,此外,红龙的身上及颈背上还勾挂着一些从水中救出的东畿人。
那些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人们,莫不紧捉着红龙身上的鳞甲不放。
由于龙怕扯鳞。红龙自是疼痛不已,很快地周身出现了斑斑血迹,但这些都没能阻碍她救人的决心,她继续游往有人的地方,只要救得了的,她都不放弃。
见此情景,小舟中的人们莫不大声叫好,不断为红龙喝采。
敖广快被气炸了。
该死的!这是哪儿来的野龙?竟敢不听他龙王的号令救他想杀的人?
胸中怒火腾腾,敖广破云而降,立于海平面上,一个火雷掌便要往红龙身上轰去。他这一掌不仅打算取红龙性命,更要击毙红龙身上那些该死的东畿人,以展天威。
此时,忽然一道小小的水柱朝敖广的脸上喷来,弄花了他的眼。
他妈的!又是淮想跟他作对?
敖广恼得一边拭脸一边寻找,这才发现凶手是小舟中那只挣出了布包的小白龙。
小白龙还不够他一根手指头长,可是竟敢跟他这个龙王大眼瞪小眼!
哼,这是哪里来的小杂种?真是初生之龙他妈的不怕死!
敖广在心中陆续问候了小白龙的祖宗八代,并决定解决了红龙后再来解决这条小坏龙。
重新凝聚掌气,他将注意力放回红龙身上。
他恶狠狠地祭出一掌,突然一道更加凌厉的掌气从另一侧劈辨,两道骇人的掌气碰撞,海面上激起了滔天巨浪。
由于红龙被那道掌气所救,她和她身上的人们都毫发无伤。
当敖广火恼地又要问候来人的祖宗八代时,这才看清楚那倨立于海面上坏了他好事的家伙是他的长子敖凡。
“喂喂喂!”敖广满脸不悦地挽起袖口,“你老爹在教训人,你来插什幺手?”
敖凡冷淡地睇视着父亲。“你不可以伤害她,因为她将是咱们敖家的长媳。”
“长......”
长个屁!你屁股长脓啦!敖广一肚子脏话还没说出口,发现儿子根本没打算再理他,气得瞠目结舌。“你......”
旋过身,敖凡深情地睇向身上淌着血丝的红龙。
“你想救他们?”
红龙没出声,只是点点头。
“好,我帮你。”
说完,敖凡潜人海中,再度腾空而出时,已化身为一条鳞如银、目如矩的大白龙。
大白龙矫捷如电地在海水中穿梭,不一会儿,身上很快便挂满了比红龙身上多出许多倍的东畿人。
见儿子出手救人,敖广只能槌胸顿足。此次行动,玉帝下旨由敖凡挂帅,这个逆子的权力还大过于他,所以他不能阻止,未了,他只好在旁边拼命喊“少救点!少救点!那个已经死了,这个个也算了啦!”发泄满肚子怨气。
没多久,身上已驮满了人的大白龙突然昂高龙首嘶喊。
他这幺一吼,仿佛主帅下了军令般,瞬间狂风暴雨全都消失,巨浪也立刻平息了。
“喂喂喂!这幺快就鸣金收兵不玩了呀?”敖广一脸不高兴地大喊。
大白龙懒得理他,继续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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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放晴,海面平静,潮水开始退离,此时,看这一切看傻了眼的渠敏儿耳畔突然传来吕洞宾的声音。
“趁此时进驻滩头,以日用品占位。”
虽不明白仙人为何如此指示,但渠敏儿不敢轻忽,眼见潮水将小舟推到一处原是山巅现今成了滩头的地方,她赶紧跳下小舟站到上地上。
“快!快把船上的东西般下来,越多越好!"
众人闻言,赶紧七手八脚在地上支起锅灶,四处放满了瓶罐碗碟,并打开竹席铺在地上,怪的是,凡是搁了东西的地方,土壤便慢慢由海中浮出。
寸上寸金,这些可供人活命的上地,在这些饱受大水围困的人们眼中显得弥足珍贵。
有了较宽广的上地后,大白龙和红龙陆陆续续将身上驮着的人送到岸边。
劫后余生的人虽然有限,但至少他们活下来了。
情况大致抵定后,渠敏儿满怀感激地抱住已变回人形的曲素素。
“素素姐,你受伤了!”
渠敏儿又是难过又是感动,哭得抽抽噎噎。
“傻孩子,这有什幺好哭的呢?”曲素素笑道,偏过头瞧了眼站在她身旁的敖凡。“你放心,姐姐身边有个良医,他不会让我有事的。”
听见她这幺说,敖凡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了些,伸出手揽紧了身边心爱的女子。
此时,一道小小的水柱忽然喷上敖凡的脸。
“宝宝,不可以这样!”
曲素素出声喝止,却忍不住笑着将吃醋的儿子抱人怀中安抚。
“他......”敖凡满脸讶异地盯着小白龙挑衅的眼神,再看向曲素素。
她点点头,脸上笑意不减。
“他就是我不能留在皇宫里等你的原因,因为......”
她观了眼那仍站在远方的海平面上一脸不悦狂阳着水花的敖广。
“他是东海龙王的孙子,敖家的后代。”
敖凡听了,又是大喜又是心疼。
“真是难为你了,素素!”
“一点也不。”曲素素抱着好动的儿子,皱了皱俏鼻,脸上净是笑。“生子只是痛一下而已,至于将来怎幺教养他,那可是你这个爹爹的责任了。”
两人心有灵犀地望向远处不开心的敖广,然后彼此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渠大娘,敏儿,咱们这一家子也该走了。”曲素素拉过渠大娘的手,与她们母女俩道别。
“素素姐......”渠敏儿鼻头直发酸。“你会来看我吗?”
“很难说!”曲素素柔柔地笑着,抚顺了她的长发。“也许等你出阁时,我会偷偷跑来看你喔,所以想见素素姐,那就快点嫁人吧!”
敖凡将妻儿搂紧在怀,然后腾空飞起。
曲素素只来得及向众人挥挥手,不一瞬间,他们一家人已潜入海中。
渠敏儿不舍地一直哭着,片刻后,渠大娘将她拥人怀里。
“傻丫头,哭什幺呢?咱们捡回了一条命,你素素姐也有良人可以依靠,这一切不是很完美吗?”
是很完美呀!人家只是""只是舍不得素素姐和宝宝嘛!抬起哭得红肿的双眼,渠敏儿靠在母亲怀里,不舍地望向大海。
大海无情,可以吞噬人命。
大海有情,因为那里头住了个她的好姐姐!
第十章
天界,兜率殿。
玉帝抚着额心,听着冥界阎王鬼差的诸多抱怨。
因那已化为一缕幽魂的妙庄诚在阎罗殿中大吵大闹,说玉帝骗人,明明许了他妙庄族子孙两千年人间为王,怎幺可以出尔反尔,说收回就收回。
“回去告诉他!”玉帝愈听愈恼火,“先反省一下自己究竟做错了什幺,再来控诉他人的不守承诺!”
“且慢,玉帝!”吕洞宾跨出仙班。“以这样的话回他,就怕那幺可真要四处宣扬您的无信了,对一个恶徒不守信诺是小事,但若因此影响玉帝的声誉,那就不妥了。”
“那幺,真人的意思是?”
“依属下之见,当初您虽允诺妙庄一族为王,但并末指定非得是他妙庄诚不可,据属下所知,这一回吴龙神君等人救出的东畿人中便有一位是妙庄一族的远房亲戚。”
“所以呢?”
“所以既然妙庄诚犯下大错,自然该囚于冥界反省九世,而您只须协助那位新君重兴邦国即可。”
玉帝还没出声,敖广便急着开口。
“玉帝,属下反对!东畿尽灭,何必还要重兴邦国?”那些人如果想找个主子,就到他东海来嘛!
“龙王大概是年纪大了,眼睛模糊了些。”吕洞宾冷笑一声,“东畿虽已不存,可那散布于海域的大小岛屿可都还住了人的。”
敖广瞪了他一眼。说起这些,还不都要怪这个多管闲事的吕洞宾!
当初他给渠家母女的宝贝,在潮水退去后产生了变化。
葫芦船成了舟山岛,渠家母女最初歇脚的地方成了岱山岛,而放包袱的地方成了衢山岛,还有,她们放锅碗瓢盆还有许多家当的地方岛屿如崇明岛等等。
这些岛屿错综凌乱地出现在东海海域中,从上头往下望去,那一大片海洋活像是条破洞百出的抹布。
是呀!上头是住了人又怎样?原先他是打算趁此事淡了,玉帝没留意时偷偷吃下这些小岛的,却没想到这家伙又来坏事!
“玉帝,提起此事,您还没惩戒纯阳真人。您当日只是交代他下凡检视东畿有无善者,可他却自作主张施法术浮出了一堆乱岛,这样的做法,实在是不将玉帝放在眼里。”
“龙王,上天有好生之德,那些活存下来的多半都是平日积了福的人,贫道只是做了个顺水人情。再说,若真要论较起是谁不将玉帝放在眼里......”吕洞宾扬起颇有深意的一笑。“贫道可就远不及那在怒涛中止息风雨、揠住潮水、现出本尊面目救人的吴龙神君。”
一句话压得敖广满脸通红,没了声音。
“好了!龙王,”玉帝满脸笑意。“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就放过那些东畿人,让他们在那些小岛上安身立命吧!如此本帝也才不致违背了自己的誓言。
"喔,对了,吴龙神君呢?怎不见他上天庭复命?”
哼!人家现在是一家团圆,哪还惦记着什幺义父、亲爹!
冷冷地摇头,敖广一脸怒色。“回玉帝,属下不知。”而且也不想知道。
拜托!哪个女人不好,那逆子偏要穿妙庄诚的旧鞋?
打死他也不承认那种儿媳妇!那是妖女、是祸水,是会害人灭族的耶!
“这样呀。龙王,这次的事儿,你可千万别怪他。本帝向来只当这孩子凡事不爱搭理,没想到骨子里他侠旧侠义仁心,值得赞许,值得赞许!”
赞许个屁!敖广在心底骂脏话。
这逆子若敢给他带那个妖女回龙宫,他非打断他的狗腿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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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龙宫里,敖广那两道眉又成了结结实实的麻花。
因为那些迭在案头等待处里的奏折比他的个儿还高,而且份份上头均标示着“最急件”。
一瞬间,敖广心中升起放火把这些奏折烧了的念头。
他只要打个喷嚏,烧他妈的千干净净,看谁还敢用这三个字来压他?
越急的,就他妈的先烧了它!
“启禀龙王。”
龟丞相葛坚慢吞吞地探进头来,恰好打断了敖广那个即将冒出的火喷嚏。
“干嘛?”敖广瞪视着他,没好气地问。
哼,见葛坚只敢探头不敢进来,他就知道肯定没好事。
“呃,启禀龙王,东畿塌陷后,该地形成七百多个峡湾、两千多个角坑、七千多个洞窟,这会儿大家都嚷着要先去占位,不知龙王心中是否已有裁决?”
裁决?敖广冷冷地瞥了眼那迭得像山一样高的奏折。这些近日突然暴增的的奏折还不都是为了这件事。
如何裁决?天晓得他哪知道该如何裁决了!
这种琐碎的事向来是由那个下肖子办理,他做事谨慎俐落,条理分明,凡事都先想妥了解决方法,写在奏折后头,他这个龙王只须批上“如拟照办”即可。
他哪知道那些什幺狗屁峡湾要怎幺分配?又哪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些不要脸的向他邀功的家伙们抢成一团的问题?
“给我教二太子过来!”敖广下了令。
葛坚傻眼。
二太子敖任?教他来做什幺?聊是非还是谈风花雪月?
他实在不相信龙王这会儿还有此雅兴。
“要你去找人你是听不懂吗?还是你的龟壳又在痒了?”
敖广一脚踹翻了桌案,那些奏折因而散落一地。
见老丞相急急地缩回龟壳中,敖广心中才难得地升起一丝快意。
葛坚离去之后,也不知是他动作太慢还是敖任不肯就范,总之等到二太子总算肯出现在气黑了脸的敖广面前时,天色也已经黑了。
“你可来了!”敖广冷冷地扬眉。
“父王,您不会不知道儿子的时间是多幺宝贵吧?”敖任打着哈哈。“一般人想见我,不先预约是不行的呢。”
生得俊美无俦但吊儿郎当的敖任笑眯着一双桃花眼,周身一股挥不去的胭脂水粉味,敖广连问都甭问就知道葛坚是从哪里把这家伙挖来的。
“一般人?我不是一般人,我是你老子!”
“所以罗!我这不是排除万难、十万火急、披星戴月地赶来了吗?”敖任好声好气地道。最近他老子心情很差,他得多担待些。
"很好!既然你还知道我是你老子,”敖广指了指散落一地的奏折,“老大不在,他的事儿以后就由你接下。”
敖任甩甩扇子,笑得很含蓄。
“对不住了,恕难从命。”
“你说什幺?你是龙王的儿子,帮忙打理东海本就是你的责任。”
“父王若是想让儿子陪您去喝花酒、逛窑子,儿子定当全力以赴。除非您是打算让东海也出个妙庄王,才会让老二我去碰这些东西。”
“该死!个个都这个样,难不成这些事儿还得让我这个老头子一个人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