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求求你,不要再整我行不行?”
萧北零呻吟着扶着沉重的脑袋,从床上挣扎着半坐起来。早知道昨晚就不喝那么多酒了,省得一大早还得受母亲的魔音穿脑之苦。
紧眯着的凤眼也睁开一条缝,适应了强烈的光线后,来回地扫视着熟悉的休息室,寻觅不着心心挂念的人影儿,不禁在心里低骂雅齐不够一意,一大早就落跑,剩他自己饱受摧残。
她也太爱害羞了,明明和他已心心相印,天下皆知了,还一天到晚又是避嫌又是担心人家说闲话的,跟她求婚她又不答应,唉!究竟自己是哪一个步骤做错了呢?
“求我?行啊!”夏怡香笑眯眯地坐在他旁边,近乎道:“那你告诉我,昨晚做什么把雅齐拐走没回金家吃饭?你知不知道你妈我对着人家等不着你们回去有多尴尬啊?你也太没大没小了,不把我们这些长辈放在眼里,改天要记得去道歉,解释解释知道吗?”
“我知道了。”萧北零干脆下了床,走进浴室开始涮牙洗脸。等他走出来的时候却发现夏怡香还没走,于嬉笑问道:“等我一起吃饭呀?”
夏怡香挑了下眉,正经起来。“不要对我嬉皮笑脸,发生了什么事,我看见你身上的伤了。”
糟糕!他一心逃避母亲追问昨晚没回去的原因却忘了薄被下自己裸露的上半身有着多处瘀青——爱面子的他除了脸孔,哪都不怕打,萧逸塘比他还惨。
耙了耙头,他干脆直说。
“我昨晚和萧逸塘打了一架。”
夏怡香怔住。“我不是叫你——”
“别惹萧家那些人嘛,我知道,可是昨晚是他来惹我耶,妈你叫我不要还手吗?”
“是因为雅齐吗?”难道在他们兄弟这一代还要重复她们的历史?上次的报纸事件她一直只当是报纸周刊胡乱报导揣测,因为雅齐那孩子怎么看都不像是玩弄感情的人呀,难道不是那么一回事?
“你不要想歪了,是他发现我的身分,以为我是为了报复才接近雅齐的,更大的部分是因为他的***事……”他淡淡地道。
昨天晚上那一架打得非常好,大家的心结和纠缠都摊得明明白白,谁都解放!他彻底放开上一辈的恩怨,相信萧逸塘那家伙也必定开始走向自己的人生。
“我是不是错了?”夏怡香黯然地低下头,她一直在为难自己的儿子,她知道,可是若不强迫他不去计较,他如何走自己的人生?
“你没错,妈妈。”他走了过去揽住她,微笑如阳光:“如果没有你和爸爸,我怎么能来到这个美好的世上,怎么能够遇上雅齐,又怎么能够发现爱情的美妙?!我要谢谢您,妈妈。”
是呀,生下这个儿子是她最骄傲的一件事。夏怡香温柔地抚着他的头发不语。
“好啦,我要回去了,你还要上班吧,要记得先吃饭喔。”
“是。”萧北零笑着站了起来,皮皮的应道,仿若回到了小时候妈妈叮嘱顽皮的自己别忘吃饭的快乐时光。
夏怡香好像也想到了相同的事,失笑地跟着站了起来,拿起了手提包,才走到门口,还没打开门,就撞见雅齐手拎着一堆食物推门走了进来。
“伯母?!”雅齐惊讶地叫道,再看看她身后还裸着上身的萧北零,顿时玉脸浮霞,窘不可言。昨晚是她第一次没回家睡觉,她该不会是因为这个而跑到这里来寻人的吧?!
“这个是给零买的早餐吧?”夏怡香笑得揶揄,“你可真好命呀,儿子。”
原来她不是溜走,而是帮他买早餐去了!
萧北零黑眸熠熠注视着羞赧无措的雅齐,内心的温柔幸福汹涌如滔,得意畅怀之余差点仰天长啸,哪还听得见母亲的调侃。
“呃,伯母要不要一起用餐?”雅齐热辣着小脸问。
夏怡香摇了摇头,说道:“我早吃过了,还是你们自个儿吃吧,我就不打扰了,再见。”说完越过雅齐向儿子眨了眨眼,还替他们关上了门。
“你、你起床啦?”他干嘛这样盯着她,好奇怪。
她说这句话的表情动作让他想发笑,内心却毫无理由地对她更呵怜了起来。
“被我妈吵醒。”他走过去,温柔地吻了下她的额,接过了她手上的东西,找来了盆碗,把它们放好。
接着他又从保险柜里拿出一个檀木制的小盒子来,拉着她让她端坐在床沿,而他则单膝跪在地毯上,凤目深邃浓情地盯注着她,执起她的玉手,把小盒子放到她的手上,柔着声哑道:“这是我爸留给我妈的家传翠玉戒指,现在我把它给你,嫁给我好不好?我发誓爱你一生一世,不教你受委屈。”
雅齐怔怔地望着他,小手动了动,打开了盒子,里面一枚精巧细致的翠玉戒正安放在红缎上,在炽阳的照映下,似乎可以看得见里面流动的异彩,令人惊叹。
她递上左手,顾盼流波,轻言浅语:“帮我戴上。”
萧北零大喜过望,颤着手,小心翼翼地帮她戴上了戒指,大手握紧了她的:“你答应嫁给我了?!”
雅齐眨着盈雾的大眼,娇睨着他:“是呀,虽然地点是在休息室的床边,我没有穿漂亮的衣服,你也只穿一条短睡裤,又没有鲜花,不过好歹你还有只吸引人的戒指,我答应了。”
“你是说你是为了戒指才答应嫁我的喽!?没有别的原因吗?”他执起她的柔夷送到唇边,邪恶地舔着,吮着,青葱玉指,一根一根,啃得津津有味。眼神也一转转为坏坏地勾引,逼近她香馥的身子,邪恶地在她耳畔吹气。“例如我的身体啦,我记得你昨晚就对他挺爱不释手的……”
“你……你住嘴!”
她脸红耳赤地娇斥着他,身子又缩又退地躲到了床上去,怀疑他的脑子里到底塞了些什么东西,一天到晚就只想着……那些事儿!
“住了嘴我怎么吻你,我记得你昨晚还不让我停……”她愈躲,他愈起劲,又吻又摸地,很快就解了她的衣裳,整个人直黏在她身上,磨蹭着,燃起熊熊情火。
雅齐娇喘着,手突然抓到一旁的薄被,神志一醒,一个翻身,合着被猛把他给盖压在身下,嗔道:“早饭都还没吃,你……你是不是想得肾亏呀!”昨晚“忙”了一晚还不累吗?
萧北零一愣,哈哈大笑起来,什么欲火情火全消了。
“原来娘子是担心为夫以后的……能力问题呀?”
“我、我有这么说吗?”她脸上更烫,怎么自己说的话被他听来却总成了那回事?“你思想不纯!”她责道。
“思……”我的天啊!和她躺在床上,两人又衣衫不整的,要是思想能纯,那还……萧北零又呵然笑了起来,“你真是太可爱了!也罢,咱们就先吃早餐再来继续……”话未说完又闷笑了起来。
“你就是喜欢耍我是吧?”雅齐嘟着嘴瞪他,“看来结婚一事该慎重考虑才是。”
萧北零马上住了嘴,双手扶住昂坐在身上的她,痒作惊恐道:“不是吧,老婆,我绝对没有那意思,求求你,跟我结婚吧……”
“还耍宝!起来啦。”她报复地用力捏了下他的挺鼻。
他嘻嘻一笑,用力拉下她,亲了下她的小嘴,再来是下巴、颈项、胸口……她这才发现自己的衣裳半敞,里面秀丽风光让他看了大半天,不禁羞得连肌肤都漾起红晕,在阳光下特别娇嫩艳丽,看得他口齿流涎,又不得不“遗憾”地帮她系上扣子,吃爱心早餐去。
“对了,我想告诉你,悠园的装修已经完工了,你找一天去看看吧。”
“好,看看我们金大设计师的杰作。”他津津有味地吃着冷了的食物,笑眯了眼。
“你不是说要给伯母一个惊喜吗?什么时候搬进去,我也去帮忙。”
“好啊,吓我妈一跳。”萧北零黠笑了起来,想像着母亲发现屋子全空时的表情。
再回神笑凝着眼前娇美的佳人,他更加畅怀,结婚后,她也将住进他的城堡里去,为他生儿育女,做他的亲亲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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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的日子总过得特别快,爱情的酒愈酿愈香,情人之间的浓情蜜意既似夏日炎阳般的炽烈狂猛、霸道贪欢,又如夏夜般清柔喁喁、深邃神秘,萧北零和金雅齐两人把婚期定在金秋十月。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圆满的季节。
日子一定,金、萧两家的人一下子变得忙碌起来,有人欢喜有人愁。
“虽然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准备,不过该准备的事儿也多,得快些计划计划才行。”
最热心的算是余小雅和夏怡香这俩当***,头一次替儿女操办婚姻,内心酸喜难以言喻,都希望办得温馨热闹、庄严盛大。
时间还长,雅齐一点都没有当新嫁娘的紧迫感,懵懵懂懂的她偶尔配合一下长辈的按排和准新郎官这儿试试衣服那儿拍拍照也就过去,照旧做她的工作,约她的会,每天高高兴兴,甜甜蜜蜜。
萧北零就比较有感觉了,想着再过不了多少时间就能完全拥有雅齐,拥有一个完美的家,在明阳山新落成的悠园里,有奶奶、爸爸、妈妈、有像他或雅齐的小精灵,他就忍不住笑呵呵,工作起来效率惊人,整天进出公司都哼着歌。
看得他的两好友,一个摇头,一个满脸嫉妒。朱胜绝越看他的笑脸就越觉得碍眼,凭什么他比他晚交女友却先结婚,老天爷真是太不公平了!
今天,朱胜绝的小女朋友贺云依十七岁生日,小作庆祝之余听着萧北零的幸福论。
“结婚后,我们刚好可以去度个悠闲甜美的蜜月,你们说是热情的意大利好呢还是浪漫的法国好?……”
这些国家雅齐都去过,听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要和他在一起,到哪儿都好。
一向被禁止见“世面”的小寿星贺云依倒是兴致勃勃:“我觉得两个地方都不错——”
“或者到内地来个神州逍遥游怎么样,内地山明水秀,奇景处处,也是新婚徜徉的好地方!”萧北零又道。
“是到西藏数铁路还是到内蒙古草原数羊啊?”朱胜绝酸酸地咕哝。
“嗤,没有想像力,西藏有布达拉宫嘛,草原也很有意境啊,天苍苍,野茫茫你没听过呀?”贺云依怒瞪着他,她正在为她未来的蜜月预习去处,他却总泼冷水,看来她未来的结婚生活也甭提有多浪漫了。
“怎么会?”见是心上人反驳,朱胜绝回得小心翼翼,“只是那里交通的确不太方便嘛……”
“是去蜜月耶,又不是去堪察地形地貌的,你考虑那么多做什么?!”现实!
“我是怕你辛苦啊……”
……
奇怪,怎么变得他们俩在说了?辩解了大半天,朱胜绝回神抬头一看,大家正吃着蛋糕或点心饮料,听得津津有味呢!
贺云依也发现了众人的瞩目,不好意思地红着小脸躲进朱胜绝的怀里。
众了嬉笑了一阵,沈霁省起一事道:“不知道该不该说,我听说董氏企业好像快倒了。”
“董氏企业?!”雅齐惊呼,那不是董海媚家的吗?虽然她不从商,但她爸爸是商界名人,好歹也听过一些,这董氏企业在台湾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大企业耶,怎么可能说倒就倒的?
“商场就是这样,一但行差踏错,多的是打落水狗的。”萧北零淡道。
“很糟糕吗?”贺云依问出了雅齐的心声。“他们不是跟萧家,我是说峰冠很好吗?多少应该能帮点吧?”
“那辛庭的幸福世界基金刚开始可能只是给董氏一点教训,不过董氏得罪的人不少,本身在关键时刻却又欠缺大笔资金,于是袖手旁观和落井下石的纷纭,董海媚亲自去过萧家,被拒之门外。”
“萧逸塘和萧伯伯不像是那种人啊?”
萧北零鄙夷道:“她找错地方了,她以为她很得夏怡芳的欢心,其实她该去的地方是峰冠企业大厦。一旦没了财势,夏怡芳哪还会把她放在眼里?”那女人就是蠢,识人不清,还害雅齐受了那么多罪。
“零,你该不会也是落井下石的一员吧?”雅齐疑惑地看向他,想起在天母酒吧里他们晦暖不清的说话。依萧北零的个性,的确不能忍受有人欺负她而不管,董海媚的那一巴掌他会无动于衷吗?
哼了一声,萧北零不屑道:“都有人警告过那女人了,我干嘛还掺上一脚?”显示自己的慢手慢脚罢了,他才不干那种灭自己威风的蠢事哩。不过那个大嘴巴的兰婷清就没那么好运了,从此她只能在外国当三流周刊的封面女郎了。
“唉,都是因为我的关系。”想到上百上千的人因为自己而可能失去工作,她就感到不安。
朱胜绝看到她忐忑难安的样子,不禁劝道:“或许是有那么点关系,不过董氏本身就出现许多问题,得罪人多是它走至今天的大部分原因,你用不着内疚。”
“她就是个傻瓜。”萧北零叹了口气,抚着她黑缎般滑顺的秀发。“我爸早晚听到那个消息会对他们做点什么的,董氏一时半会还倒不了,必竟他们缺的只是资金上的周转。”
“这样我就放心了,台湾失业人数已经够多了,没必要再添上这千八百人。”雅齐微微一笑,心情一轻松,不由拈起盘上的点心又吃了起来。
“就是就是,我们还是多吃好吃的食物比较划算!”贺云依也笑着跟着吃了一块。
沈霁忽然笑道:“我瞧雅齐怎么好像胖了不少?”
朱胜绝也笑道:“肯定是零不停喂她的结果。”听来像是养猪,贺云依想起每回他的劝食不禁瞪了他一眼。
嘴里塞着食物,雅齐闻言瞪大了眼,瞄了瞄自己。“真的吗,我是怎么吃都吃不胖的体质呢。不过我最近东西的确是吃多了不少,容易饿。”
萧北零狠狠瞪了沈霁一眼,这小子不想活了,平日那么关注雅齐的胖瘦做什么?!见雅齐真的转着眼珠子在打量着自身,于是紧搂着她温言:“胖点好,你以前太瘦了,我抱起来总觉得没什么重量。”
是吗?雅齐抬起手臂,看了大半天,也没胖多少呀?于是放下了手,放心地又吃起来。
“我听说怀孕的人容易饿,也会长胖哦。”贺云依骨碌的圆眸在雅齐身上打转,心无城腑地投下一枚炸弹。
什——么呀?!
雅齐一口食物没咽下,呛了起来。惊恐的大眼瞟向萧北零。不会这么“幸运”吧?!
萧北零也没意想到,黝黑的凤目闪电般地射向她的腹部,又惊又喜又惶恐,“我们这就去医院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