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拂面正好歌
夏 娃
春暖花开,风和日丽,真是适合休息的好天气。
谢谢许多好心的读者寄来的生日贺卡,不忘提醒夏娃又长了一岁,呜……好狠的心,人家可是夜以继日的绞尽脑汁,写好看的故事孝敬各位呢!
不过,还是得再一次谢谢各位的祝福;为了大家,夏娃一定会加倍努力,加倍用功,努力给它看漫画,用功给它看港剧……呵呵!
写稿?
这……不是说了这是个适合休息的好天气吗?
有本事写信来催稿子啊!
夏娃信箱:512 彰化永靖邮政35号信箱。
楔子
蓝色向日葵
蓝色,代表忧郁。向日葵,总是看着太阳,承受着金色光芒。有一天,一朵向日葵说:总有一天,她要摘下远在天边的太阳神。然后,这朵追崇金色太阳的向日葵,却开始感到忧郁……
绿树荫浓夏日长啊,真热的天气。
“洛洛,我回来了。”说话的人是个留着一头褐黄色微髻短发的女人,身高大约一百六十公分,看起来相当有活力。
她是邯亚頵,一位颇有名气的服装设计师,同时也喜欢摄影,喜欢旅行,常常毛遂自荐充当服饰杂志的摄影师。她今年三十岁,和表妹席洛同住,刚从巴黎参观了一场时装秀回来。
“表姊。”坐在沙发里看电视兼敷脸的席洛招呼了一声。
二十三岁的她留着长发,只将尾端烫卷,她有一张兼具知性与感性的脸孔,靠近嘴角的粉颊边漾着一对梨涡,身高约莫一百六十七公分,曲线窈窕、身材修长,个性浪漫又爱幻想。她今年刚从大学毕业,还没找到工作。
“拿一张照片给妳看。”邯亚頵兴冲冲地从旅行袋里拿出一叠她从巴黎时装展上拍回来的照片,挑了其中一张递给她,“帅不帅?”
席洛看着照片——那是一个走在伸展台上的男模特儿,在五彩缤纷的灯光中,耀眼得像一颗巨星。他有一副修长完美的身材,但是身为模特儿,这并不稀奇;是那双夜星般的东方眼珠,及混合着西方独特气息的深邃眼神,在一瞬间吸引她。他的发色略偏深银,五官突出而俊逸,强烈的展现出迷人的味道,身上更散发着统御一切的王者气息。
她撕下面膜,把照片还给表姊。“很帅,他是很有名的模特儿吧?”
人们对周边的人及在屏幕上发光的明星总有一套不同的审美标准;对于触摸不到的星,往往眼光会较为严苛,但这名模特儿不管是用哪一套标准,给她的感觉都是同样的超凡。就因为清楚他是天边遥不可及的星,所以她仅用欣赏的眼光给予赞美。
邯亚頵显然不满意表妹的反应。她认为席洛应该语气更热烈、眼光更热情一些,因为照片中的男人拥有这样出色的条件。
“他不是专业模特儿,只是应设计师的邀请才特别客串。洛洛,妳对他的国籍、名字、职业和年龄都不感兴趣吗?”她觉得有点扫兴,在她的想象里,席洛应该会追着她问个不停才对。
席洛却对她的问题没兴趣。她正翻着表姊的旅行袋,看看她给自己带回什么礼物来楔子这才是比较切身而实际的,至于那个远在天边的帅男人,能看不能吃,早早给她拋一边去了。
丫头居然不理她呢!邯亚頵不甘心地攒起眉头,她拉回旅行袋,重新把那张照片塞进表妹手里。“这是我特地为妳拍的,妳多看一眼好不好?”
席洛失望地盯着被抢走的旅行袋,勉勉强强又睇一眼照片中的男人,噘起红唇,语气略带嘲弄的问:“亲爱的表姊,请问他是哪一国人,姓什名啥,在哪儿高就啊?”
邯亚頵没理会表妹的嘲讽,故意用平淡又掩不住宣扬意味的语气说:“他叫殷柏睿,今年二十七岁,是中英混血儿。他母亲的家族在英国是数一数二的名门贵族,他父亲所带领的财团则是英国财库的重要收入之一。人家可是含着金汤匙出生,一生下来就注定是大财团的未来继承人了。”
这番话终于让席洛眼睛一亮,好不容易收到效果的邯亚頵这才感到满意。
“哇,那嫁给他的人岂不是‘人财两得’了?真羡慕。”席洛这一次总算仔细打量照片中的男人。她向来对明星或模特儿没多大兴趣,因为那种职业给不了她麻雀变凤凰的身价;比较起来,她对于英俊多金的世家子弟倒存有较多幻想。
“他还没结婚哦。”邯亚頵双手抱胸,得意的宣布。
“也就是说我还有机会啰?”席洛马上兴致勃勃的接话。
“是啊,还不感谢我?”邯亚頵邀功来了。
席洛突然觉得不对;她瞇起眼瞅着表姊,“邯亚頵,这……”她用两根纤指夹起那帧照片,“该不会就是妳带回来给我的礼物吧?”
“哈,洛洛妳其聪明,给妳猜对了呢!”
席洛翻了翻白眼,把照片丢到一边去。“谢谢妳的‘大礼’。”
“喂,别这样嘛,妳不知道这个男人很神秘的,要不是我跟法国那位设计师有点交情,还套不出他的身分背景呢!我这可都是为妳做的。”
为她做的?席洛怎么想也想不透,一个生在豪门世家的帅男人关她什么事?即使她当真有兴趣,人家可是远在天边,摸也摸不着的。光一帧照片能做什么?拿来当神祇膜拜吗?如果说是拿来当作择偶标准,那表姊是叫她这一辈子不用嫁了吗?
“我说表姊,妳没带礼物我又不怪妳,何必说什么为我才做的?我可不记得自己拜托过妳。”明明是找借口,还理直气壮呢!
“妳说过要以向日葵的精神,努力向‘金’色看齐吧?为了我可爱的表妹,我能不帮忙找一个‘太阳神’吗?”邯亚頵睇向她,眼神略带责备。亏她这么热心,结果人家根本不领情。
对,她是说过这些话,但……“拜托一下,找那么远的人,妳当真以为我要找一尊神只膜拜吗?那我不会去拜财神爷?”
邯亚頵扬起嘴角,拿出一个牛皮纸袋。说到底,这才是她真正要给洛洛的东西。“生日快乐。”
席洛一愣,先回头看了看日历上的日子,才开口纠正她:“妳记错了吧?我生日还有半个月。”
她虽然有点莫名其妙,不过既然有礼物可拿,脸上的光彩多少还是回来了。
“我知道,但是这份礼物必须提早给妳。妳先打开看看。”
席洛依言打开它,发现里面有飞往英国的机票和食宿、旅游资料,她惊喜地张大眼睛看向邯亚頵。
“表姊……”
“ 妳别误会哦,机票是我在公司尾牙时抽中的,我只出了食宿的费用。在妳踏入社会之前,好好去玩一趟吧!”她拍拍表妹水嫩的粉颊,笑着说道。洛洛是平辈亲戚中年龄最小的,向来倍受大家疼爱,她当然也不例外。
“谢谢妳,表姊!”席洛欣喜地搂住她又叫又跳。
看她那么高兴,邯亚頵不禁笑起来揶揄她,“找到了妳的‘太阳神’,记得把他给钓回来呀!”
“那还用说!”席洛俏皮地皱皱鼻子。用绑的都要把他给绑回来!
第一章
春到人间人似玉,但对殷柏睿来说,这句话充满了对他的揶揄和嘲笑。
单看他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台湾的春天并没有给他带来好心情。人似美玉?似“冰”玉倒是真的!
他这一趟到台湾,是应一整个家族的要求,专程来“请回”一个脾气又臭又硬,权势大如天的臭老头——殷氏财团的总裁,他的老祖父。
除了他之外,殷家一整票人对这个位高权重的老头全是既敬且畏,讲得再明白一点,就是当他如阎罗王一般,避之唯恐不及;在老头面前,这伙人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老头出走到台湾来,是为了他多月前才相认的外孙女。二十几年前女儿与人私奔,他严厉而冷悍的断绝父女关系,并把女儿房里的一切全搬出烧毁得彻底,任何人敢吭一声!下场都极为凄惨。直到去年,一向屹立不摇的大树突然倒了,成为一株老树,同时也思念起那株为他所驱逐的幼苗,想知道幼苗如今飘流何处,是否己开枝散叶?老头一世冷硬强悍,即使在病榻中,嘴巴依然硬得很,是家人在深夜听见他呓语着女儿的名字,才了解老人家的心事,开始进行寻人的工作。
世事不能尽如人意,老头的女儿殷美芙早已过世,留下一女韩可灵,在被寻获后到英国和老头相认。这本来是件可喜可贺的事,问题在于韩可灵不是一个人到英国,还带了个自称是她未婚夫的东方辙,一想到才刚找回的外孙女那么快就要嫁人,老头便不肯承认人家,硬是把东方辙给赶了出去。
人家未婚夫妻念这老顽固卧病在床,不与他计较,老人还沾沾自喜的以为留住了外孙女;结果他病一好,韩可灵就回台湾来了。硬脾气的老头熬了两个月,终于耐不住思念外孙女的寂寞,一个人悄悄跑来台湾。
爱面子的老头以为没有人知道这件事,他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年纪了,他的一儿两女再加上一群孙儿,谁都不想落一个不孝的罪名,所以他的一举一动其实比谁都透明。
只是一大家子人对这老头都是敬爱七分,畏惧十分,在这种情况下,唯一敢和老头一来一往吵嘴的殷柏睿,就毫无异议的成为众人推举的对象,担负起“请驾回宫”的重责大任。
殷柏睿冷着脸,暗暗地咒骂。那个麻烦的老头,到了台湾还不肯承认是特地来看外孙女的,假借观光的名义住饭店,就巴望着外孙女会自己来找他。
听饭店经理说老头中午就出去了,眼看着已是黄昏时分,还不见他回来,才下飞机的殷柏睿不得不开着租来的车子出去找人。
* * * * * * *
一趟英国行,已是去年夏天的事了。想当然耳,她的太阳神并没有出现在她眼前,也没有让她“撞到”。本来嘛,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又不是编童话故事。
骑着深红色的一二五机车,席洛忿忿不平地在心里谩骂着,因为她的安全帽被偷了。这是什么世界,连顶安全帽都有人觊觎!
别让她遇上警察,否则她一定抓狂,倒霉的肯定是警察先生。
长发在和风中飞扬,她穿过一条单行道,突然想吃一家老店的鸡肉饭,于是本来要左转的机车倏地改向驶往右边,没想到——
席洛瞪大了眼睛,看着一辆黑色跑车迎面冲撞上来,她连脸色惨白的时间都没有,手已经离开把手,整个身子腾空后重重摔落地面。
完了!她会不会死……
深深的恐惧有几秒揪住她的心,然后很快就被一片暗潮取代。
殷柏睿抓着方向盘,将煞车器踩到底,好不容易才把车子停住。
他知道自己撞上了人,很快的下车察看躺在血泊之中的女子,然而比发生车祸更令他吃惊的,是那张令他感到熟悉的娇颜……
阎皝一接到殷柏睿的电话,马上从昼廊赶到医院。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他劈头就是一句责难。
殷柏睿淡淡地睇他一眼,连解释都懒。事实上是车子的煞车出了问题,而且那女孩又突然冲出来……他想起那张脸孔,不禁有些恍惚。
“喂,发什么呆啊?”阎皝狐疑地瞅着好友。这家伙不像一场车祸就能吓坏的人啊!
“没什么。”殷柏睿皱起眉头,“那个女孩身上没有任何证件,这里是你的地盘,你负责。”
“哦。”阎皝无奈地应了声。早料到叫他来准不会有好事的,所谓“负责”,就是叫他善后的意思;殷氏财团的继承人毕竟不是一般身分,殷柏睿又是一个不喜欢曝光的人,万一因为这次事件而登上头条,以他的个性只怕从此以后不会再踏足台湾。
“那个女孩呢?伤势严不严重?”阎皝瞅着好友不太好看的脸色,关心地询问。
“不知道,还在手术。”殷柏睿睇一眼那扇紧闭的门,声音平板的回答。是他送她来医院的,他的衣服上沾满了她的血,幸好他穿著一身黑!看起来不太明显。
“你是什么时候到的!怎么没先给消息?”阎皝在长椅上坐下来。
“刚到。东方人呢?”
“那家伙带着你表妹不知道躲哪里去了,东方家的人也在找他,他怕我通风报信,落脚处连我都不透露。”说起东方辙,阎皝就攒眉蹙额。
“那么,他应该是不知道老头子来了。”想起一连串的事都是因为老头的任性才惹出来,殷柏睿提起他时的口气就更加不悦。
“老爷子来了?”阎皝张大了眼睛,一脸的惊奇,“你陪他来?”
“你想可能吗?”殷柏睿白了他一眼。阎皝相当清楚他跟那老家伙一向合不来。
阎皝不禁莞尔。“我才在觉得奇怪呢!这么说他是一个人悄悄来的,而你则是被一家人授命来当保镖?”
殷柏睿没工夫证实他的推测,因为手术室开了,席洛被推出来,送入加护病房。
“穆老,情况怎么样?”在殷柏睿紧瞅着女孩看的时候,阎皝追问操刀的医生。穆老是院长的儿子,也是他们的死党。
听到他的问话,殷柏睿才转过身来。
“如果能尽快清醒,应该就没大碍了。不过她的腿断了,身上也有多处骨折,少说有一、两个月不能走动,而且得休养一阵子才可能复原。”穆老炯炯有神的眼睛瞅住殷柏睿,“老鹰,这件事我会压下来,不过你们还是要尽快找到伤者的亲属,把事情讲妥才行。”
殷柏睿点点头,“谢谢你。”
“我看从机车牌号下手好了,应该很快就有消息。”阎皝确定女孩保住生命后,便离开去调查她的身分。
“老鹰,那女孩没这么快醒来,我看你先回去把衣服换了再说。”穆老瞥了他身上血迹斑斑的衣服一眼,提醒道。
“也好。”殷柏睿一口答允。他也必须回去把一些事情先处理好。
* * * * * * *
好痛……
痛?!那是否表示她没死?席洛顿时松了一口气,安心的扬起嘴角。她急着想张开眼睛看看这原本以为理所当然存在的世界,从未对自己的存在有过这样的珍惜感。
殷柏睿俯视病床上的女孩,看见她浮现微笑,长而浓密的眼睫毛动了动,正努力想撑开眼睛。
“妳还好吗?”他凑近她,深炯的眼睛凝视着一张记忆中熟悉的容颜。
席洛听见一个低沉而好听的声音在对她说话,她缓缓掀起沉重的眼皮,当模糊的焦距集中起来,她看清楚了在她眼前的那张脸——
“太阳神!”她的语气虚弱,沙哑而艰涩的吐出接近低喃的惊呼。
她……她在作梦,还是她已经死了?!席洛更努力的撑大眼睛,想把他看得更清楚,又期待那身影自眼前消失,证明那只是她一时的幻觉,她并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