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主人正好醉得不省人事,这么晚了也应该不会有人来打扰,此时不洗,更待何时呢?
“费了我那么多体力才将他拉上来,浪费他一点水应该不算过分吧!’
她一直都是个行动派,既然有了这种想法,也有了最好的机会,就该去尝试一下,于是她悄声地走回卧房,杜品尧仍旧躺在原地,她蹑手雁脚地靠过去,甚至能听见他微微的鼾声。
“应该不会醒来吧!”她满意地点点头,走回浴室,将门反锁。
杜品尧应该是常到这儿住,她看到浴室里有关沐浴的用品一应俱全,光是浴巾就放满了一整个壁柜,那些香皂、洗发精、润发乳之类也有一堆,眼尖的她还发现了一瓶专门用来洗泡泡浴的沐浴乳。
“没想到一个大男人也会洗泡泡浴,说不定是他某一个女朋友的特殊痹好呢!”她自言自语着,“我那么辛苦,用一些应该不算过分吧!”
给自己找了个好理由,二话不说,一倒就是半瓶。
眼看着冒着热气的水渐渐上升,里头的泡泡也几乎遮满了整个浴缸,她正准备将一身的累赘脱去,想一想,又不太放心地走到浴室门口,再做了一次检查,门的确是锁上了,她才开始宽衣。
终于,她将全身浸泡在布满了泡泡的水里,一整天的疲累与烦躁在转瞬间被微烫的温度给融化了,轻舒了一口气,按下按摩浴缸的开关;强烈的水流冲激着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仿佛有无数双轻柔的手在揉捏着她每一个穴道,她不禁闭上有点发酸的双眼,享受着这贵族般的待遇。
陶醉了片刻,她又有了新主意——
如果在这时候来杯红酒.那种感觉不是会更好吗?
这时候她不得不佩服杜品尧对于生活品质的讲究——原来浴室里的小吧台就是专为此时而设。
她离开浴缸,光着身子走到吧台里。
那个酒柜也是个特殊的设计,密封的柜门保持着藏酒的温度与湿度,以免因为浴室里的水蒸气,破坏了酒的品质。
关于酒,她是一窍不通的,过去只喝别人点的,现在面对着满柜子的酒,一时还真不知该喝哪瓶。
“管他的,随便拿一瓶来开,喝到贵的算他倒霉。”她蒙着眼胡乱抓了一瓶。
用着不纯热的手法硬是拔开了瓶盖,她先斟了半杯试试味道,还不错,于是一手拎着酒瓶,一手拿着酒杯又躺回浴缸里。
轻啜着杯子里的酒,看着眼前这个繁华的不夜城,人生最极致的享受,莫过于此了。
正沉醉在如梦似幻的境界里,她赫然发现身旁有一处的水,一直冒着不寻常的气泡。
“咦——那是什么?”
她拨开水面上无效细小的泡泡,想好好地研究水底隐藏着什么玄机,突然哗地一声,一颗人头毫无预警地从水里冒了出来。
“鬼呀!”她惊叫一声,手上的杯子甩得老远。
眼睁睁地看着那颗人头浮出水面,底下居然还连着身体。
还有身体,应诙不是鬼吧!
她的心定了一下,拍拍胸口,“呼——幸好不是鬼。”
啊!不是鬼,那就是人咯?
才刚庆幸自己没有活见鬼,她低头一看,就发现一个比见鬼更可怕的事。
杜品尧似乎是脱光了衣服浸在水里,而此时的她,也是光溜溜地躺在浴缸里泡澡,也就是说,她和杜品尧现在正在一起洗澡……
“妈啊!”她叫得比刚刚更大声了。
第三章
裴漪这辈子从没遇过这么尴尬的事,她第一个反应是想站起来,可是身上却什么都没穿,这一站起来不就“全都露”了?
若是不站起来,就这样光着身子和杜品尧一起躺在浴缸里,那么她保持了二十六年冰清玉洁的名声,不就这么毁于一旦了。
就这么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整个人发呆了约有一分钟之久,这一分钟对她而言却比一个世纪还难熬。
她突然发现,在这一分钟里,不光是她一个人呆着,连那个和她演出鸳鸯共浴的男主角杜品尧也是呆着。
一开始她还以为杜品尧见到她诱人的胴体后呆住了,后来才发现他根本就是又睡着了。
“天底下还真有这种人,连洗个澡都能睡着。”
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倘若往后有人知道她曾和这个“顶港有名声、下港有出名”的花心大亨共浴过,而这个对任何女人都有感觉的男人,居然在两人共浴一池时睡着了,别人会对她的身材有什么样的评价,她简直不敢想像。
原来杜品尧真的又醉倒了,刚才他迷迷糊糊地醒来,迷迷糊糊地站了起来,迷迷糊糊地打不开浴室的门,又迷迷糊糊地绕到另一边的门进入浴室,然后迷迷糊糊地剥了衣服,又连迷糊糊地躺进搭缸,接着迷迷糊糊地滑到水里……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还没迷糊到以为自己可以在水中呼吸,脑中残存的意识让他在呼出胸腔里所有空气后,还记得浮出水面来换气。
然而酒精的魔力仍是大于他的童志力,他完全没注意到,他的搭缸里还躺着一个编号第三百七十八号和他共浴的女人。
不管他了,趁着他又进入醉乡,裴漪小心翼翼地站起来,当然,她没忘了用手保护着她最重要的堡垒。
一步、两步、三步……她心里头正要欢呼鼓掌离开此地时,蓦地,一双大手从她身后搂住了她的腰。
“呃……你是Bobo、还是芳芳……还是……梅兰竹菊……其中—个……呃!’他又打了个酒嗝,“过来……来帮我……擦……擦背……”
哇喇!他把她当成是他众女友之一了,居然还有什么梅兰竹菊,听起来倒像是某某酒店的四大名花。
鲍努力地挣扎了一下,然而喝醉的男人力气还是很大,无论她左扭右摆,他的两只手就像是铁钳一样,搂得她有点喘不过气来。
“放……放开……我是……”她原本要说出自己是谁,转念一想,假如让他知道自己是谁,她哪还有脸活在这世上?
“我是Bobo……你……你先开放我,你抱的太……太用力了,我快要……窒息了……”
用上了缓兵之计,她打算先让他静下来之后,再找机会离开这里。
所幸,杜品尧的手劲渐渐小了,一只手却还是拉着她的胳膊,咬字不清地说:“原来是……Bobo……别走喔……你最……最爱乱跑了……每次……每次我都……都抓不到你……”
裴漪在心里彻底的把杜品尧和那个叫Bobo的女人痛骂了一番。
早知道就不要费尽她的力气,千辛万苦、千方百计、千山万水、千里迢迢的把他拉上来,让他在外面睡一整晚又死不了。
但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学人家作什么有钱人,又是美丽夜景、又是按摩搭缸,没有富贵命就不要做富贵梦,屁股太小就别坐大马桶,洗个澡还得赔上一生的清誊,投资亏损率比踩到地雷股还可怕。
她只希望时间能倒转,但那是不可能的,跟前最重要的是,要如何在不惊醒杜品尧的情况下,脱离他的魔掌。
“你不是要擦背吗?不转过去我怎么帮你擦呢?来,乖乖听话。”她不了解那个Bobo平时是怎么说话的,只能装着很嗲的声音来蒙看看。
“……我转过去……”
杜品尧居然很听话的转过身去,一只手却还是反转到身后来抓着她。
她试着挣了一下,挣不开,在心里咒骂过他的祖宗十八代后,她很努力的维持嗲嗲的嗓音,轻说着:“放开我的手啊!你抓着我,我没办法帮你擦背。”
“不放!放了你……会跑!”
可恶啊!裴漪几乎可以肯定杜品尧和Bobo一定很喜欢玩这种官兵抓强盗的游戏,说不定还是SM的前戏,她开始为自己的前途感到担忧。
“杜品尧不放,她也没辙,只好真的用另一只手帮他擦背,眼睛仍不时接收着他的最新动态,只要一有机可乘,她立刻就开溜。
她紧张地盯着他的脸色,明明应该是醉了,却还只是半眯着眼睛,似乎很享受她的特别服务。
突然间,杜品尧竟出人意表地抓着她的手,放在他早已一柱擎天的男物上。
“啊!”
裴漪惊叫一声。
她没料到杜品尧会来这一招,破他抓住的手忙不迭地抽下回来,这时她也顾不了她的身份是不是会暴露,只想立刻逃寓杜品尧这颗不定时炸弹。
才一转身,他的手猝不及防地又袭了过来,她像只被野狼掳获的小绵羊,无论如何的使劲挣扎,还是逃不出他的掌握。
“你看……你又想跑了……”杜品尧两只手没闲着,在她身上不停地游移着。
“放……放开我!”
裴漪涨红了脸,一方面是因为用尽了全身的气力,另一方面,这是她头一回被男人如此热烈地拥抱着,更何况此时他们两人身上都没穿任何衣物。
理性早已被酒精激发出来的兽性所吞没的杜品尧,哪有可能就这么放她走,他紧搂着她,热切的双唇烧灼着她光洁雪白的背部。
裴漪被他吻得全身酥痒,只觉得身体里似乎潜藏着无数只正在爬的小蚂蚁,原本的惊恐渐渐被另一种她从未有过的悸动所取代。
蓦地,杜品尧将她转过来,一口噙住了她的珍珠,裴漪想叫,但从她嘴里发出来的,竟是连她都难以明白的吟哦。
他使坏地轻轻咬啮着她胸前的花蕊,一股强劲的电流在瞬间冲击了她每一根的神经,让她感到又麻又痒。
“啊……不……不要……”
裴漪慌乱的想阻止他的肆虐,但甫一张口,双唇就被占领,杜品尧灵巧的舌长驱直人,贪婪地吸吮着她口里的蜜液。
一股浓厚的酒气直呛人她的鼻子里,她差点无法呼吸,那酒气又窜上了她的脑中,迅速地麻痹了她的神经。
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无力地逢迎着他的造访,迷乱的思绪里隐约地想起不久前和姐姐的对话——
男人有什么好玩的……找个人来试试吧……
现在,她……她就要“以身试法”了……
其实她根本不愿意自己的初次是在这种情况下发生,和一个喝醉酒的男人,和一个连她是谁都不知道的男人,和一个换女人跟喝开水一样容易的男人。
但现实的情况是她无法掌握的,那种麻痒的感觉侵蚀着她的躯体,甚至还进入了她的骨髓里,犹如一把无名火,在短短的时间里燎烧了她的心智,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似乎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用了他的浴室,喝了他的酒,理所当然的就要把自己交到他手上。
杜品尧再度执起她的手,去触碰他散发着高热的那一点,这次她没有抗拒,反而是用力地紧握了他的武器,她的舌顶住了他的攻势,并且转被动为主动。
他们不着一丝一缕的身躯,在水流冲激下交缠着,整个按摩浴缸成了他俩的战场,水花溅满了整片的玻璃窗,显示出战况的激烈。
杜品尧终究还是占了上风,他趴在裴漪的身上,试图要以一个征服者的身份进入她的体内,但裴漪并不是个容易认输的人,她扭动着腰肢,很技巧地闪躲着,不让他轻易的得逞,脑中仅剩的一点点意识不断地告诉她:即使她真要在这种情况下失身,她也要做个强势的主动者,而不是弱势的被动者。
终于,她攀到了他的上方,将他压在身下,然后操纵着他曾经征服过无数女人的长矛,将长矛刺人自己未曾有人到过的圣地。
一种椎心的痛混合着另一种快感让她仰天吟呼,不自觉地摇摆着身体。
裴漪听见自己夹杂着快乐与激动的欢呼声,她不得不承认,那像极了A片女主角所吟唱的歌曲,而这样的歌声带给杜品尧的是更强烈的亢奋,他并不习惯自己担任的是被征服者的角色,于是挺起身躯来,重新来采取了主动,裴漪在他这一波攻势中遭到溃败,只能任由他化身为一个胜利的骑士,恣意地驰骋。
两人的体温沸腾了整个浴缸的水,裴漪忍受着他一次又一次的撞击,背部靠在坚硬的浴缸上,愈来愈不舒服。
“到……床上去……”她颤声地在他耳边低语。
他没回话,也没离开她的意思,而是紧拥着她,奋力地站了起来,一下子就让两人都脱离了水面。
他们维持着交战的姿势,一路从浴室走回寝室,裴漪才赫然发现,原来这间浴室有两道门,怪不得杜品尧会如同鬼魅般地出现在浴缸里。
但是这一刻却容不得她去细想,杜品尧一走到床边,便以一种泰山压顶的姿态将她压在身体下方,开始努力地耕耘着这一片沃土。
他辛勤地工作,她则以美好的歌声来回报,两人密切地搭配,完全不像是第一次搭档,而是很有默契地彼此唱和着。
他的节奏愈来愈快,她的乐音也相对的愈来愈高亢,一波接着一波的快感淹没了她,她再也忍不住,陡然发出一声尖锐的高音,仿佛是这一篇乐章的最后一个音符。
伴随着他最后的一阵冲刺,一切的一切都在一瞬间后,戛然静止。
火山爆发了……
※ ※ ※ ※ ※ ※ ※ ※ ※
夏日艳阳透过整片落地窗,毫不留情的将一切照耀得如此清楚,令世间的一切均无所遁形。
甫开幕的世界级连锁饭店,经知名建筑师所设计的现代流线造型外观,豪立于昂贵的计划区地段,已然成为了当地最新的地标。
就在这间饭店第三十三楼的卧房里,雪白的床单在深褐色的长毛地毯上皱成一团,一整套高级西服夹杂着汗衫、袜子,被遗弃在地上,明眼人一望,即知昨夜发生了些什么。
被单的一角,一张如刀刻般有型的小麦色脸孔微微的有了表情,忽而皱眉、忽而抿嘴,蓦地,一只大手按上了额际,遮住了大半张脸,随之传来几声听不出所以然的语助词。
他忽然翻身坐起,将脸埋进两掌之间,紧锁着眉心,整颗头疼得似要爆裂。
因为这剧烈的疼痛,他突然有了火气,看什么都不顺眼,气冲冲的一掌按下了床头的遥控。
应声,整个楼面的窗帘缓慢地移动,密密的遮掩了所有的阳光。
隔离了光线,几盏微弱的灯光自动开启,昏黄的光源不刺眼且很温馨。
他拉关抽屉拿了颗止痛药,胡乱地和着唾液吞下,再猛力的甩了甩头,发涨的太阳穴仍叫嚣着,但还是比刚醒来时好了些,意识也逐渐的清晰。
昨天……对,昨天是他老友兼死党汤继哲结婚的好日子。
十八年前,六个同等家世的同龄少年被达到异乡求学,由于有类似的背景与烦恼,尽管彼此个性仍有显著的差异,但经十年的朝夕相处,他们也培养出了一种患难与共的情谊,比亲兄弟更像兄弟,不需言语,只俏一个眼神即明白对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