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太好笑了,这跟要钱有什么差别?”杨美琳嗤之以鼻。
“你给我安静!”黎信元怒斥。
黎威也给了她一记冷光,杨美琳只好闭嘴。
黎威静静的凝睇着泪眼婆娑的朱采兰,以她的美貌、才情,让她当黎家的孙媳妇并不是难事。
而且她出身豪门,但是他很清楚她跟崇伦之间的裂痕太大了!
“基本上,我儿子跟媳妇的婚姻状况已经让我很感冒了,所以你的条件,我无法接受。”
黎威的这一句话说得黎信元跟杨美琳都无言驳斥。
但朱采兰却因为这句话而低头啜泣。。
“就我所知,这一次你负责‘莲尔玛莎’九月在台湾泳装秀的执行公关,而我那个设计女人玩意儿的孙子就是主秀的设计师,是不?”黎威定定的看着飞快的抬起头来,错愕的瞪着他看的泪人儿。
“黎太爷知道这件事?”朱采兰一脸惊愕。
这件消息还没对外公布,就连“莲尔玛莎”法国公司对这次的主秀也保持高度机密,因为总裁的大公子罗勃森打算以一个新的系列攻进台湾泳装市场,而这一次也是黎崇伦好不容易点头答应的设计主秀,更是以这个消费能力逐年高升的台湾市场当做首秀地点。明眼人都知道罗勃森本来就看黎崇伦不顾眼,因此也不甘让他独占鳌头,所以刻意挑衅,总裁劝阻无效,只得将其视为一次进军台湾市场的两波造势活动,这两天才指示她,可以开始进行媒体宣传。
黎威冷冷的看着她,“我想你是个聪明人,大概也可以猜出,我已经知道我的孙子人在台湾,只是他跟以前一样,租用民宅,且深居简出,因此少伟至今还没有查到他的住处。”
她急着道:“可我知道他在哪,只要黎太爷肯答应我的条件——”
“我说了,家里有一对冷漠对待,要不就吵个不停的夫妻就够了,我不想再看到另外一对。”黎威严肃的定视着她,“你要说就说,不愿意说,我相信再过不久,少伟也能查得出来。”
她迟疑了,当年也是谢少伟先找上她,‘所以她毫不怀疑他找人的能力。
思忖再三后,朱采兰为了日后能保持良好的关系,她只好将黎崇伦的地址告知他们后,落寞的离去。
“好,这次我要亲自出马去将他带回来。”黎威一脸坚决的派人去开车。
“我也去,爸。”得知儿子离自己只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黎信元也很激动。
“等一等,还是先按兵不动吧。”廖宜君阻止了兴高采烈的两人。
“什么叫按兵不动?”黎威吹胡子瞪眼的看着她。
“我有方法可以终止这几年来捉迷藏的烦人游戏,不过,还要再给我一些时间。”
“有方法现在就提出来。”黎威着急的说。
廖宜君摇摇头,“这一次就听我的好不好,反正我们知道他在哪里,而他还不知道我们已经知道他的行踪了,就再等一些日子,我有百分百的把握能将黎崇伦劝回来。”
黎威不知道老婆的葫芦里在卖什么药,但看她那么有信心,还是暂时妥协了。但为了那个宝贝孙子的安全,他仍要谢少伟找家征信社将孙子租屋的房东一家人还有接触的人的家世背景查个清楚,好确认他的安全无虞。
杨美琳的心情则非常不好,看着黎家三人交谈的神情,她更觉得凄凉,※※※
七月底,火红的日头高挂天际,有人的心情也一样的火,虽然这间日式的老屋子因为绿意盎然而凉风徐徐,但这终究还是灭不了唐琳那一肚子累积了数日的怒火。
此刻,她正以一双死鱼眼瞪着天天说忙的黎崇伦。没错,他很忙,忙九月的泳装设计展,所以交往的这段时间以来,他真的没有一天有空的。而且,他有泳装秀的事,还是苏光男告诉她的,这个男人连说都不会说。更可恶的是,她难得洗手做羹汤帮他煮饭烧菜,还想帮他洗衣服,但这个男人全说NO,理由是,他不想麻烦别人,也不想被麻烦,这是他的生活原则。
所以她这个女朋友只能晾在一边凉快,连泡个咖啡给他,他也不喝,只说要喝,他自己会泡。
她不懂,为什么什么事他都这么计较,她闲嘛,多做一点有什么关系?
但这个男人说不要就是不要,原则过了头,一点都不可爱。
“黎崇伦,我在这儿陪你两个小时了,你看都不看我一眼?”唐琳闷闷不乐的抱怨。
他“从善如流”的瞥了她一眼,眼睛又回到设计稿上。
“黎崇伦——”她快疯了。
“只给你说两句话,说完你就可以走了。”他的态度冷淡又傲然,有眼睛的人绝对看不出来他是在跟女朋友说话。
她真的很不爽,她扁起小嘴儿,“只能两句话?”
“只剩一句。”
耶?她先是一愣,随即失声011道:“这样也算?”
“两句话,时间到了!”
唐琳忍不住哇哇大叫,“有没有搞错?”
“受不了,你可以不当我的女朋友。”
“当当当;我当然当!”她说得咬牙切齿,气得是五脏翻腾,这段时间下来,她已经把他列为“铁公鸡级”的男友,但那不是金钱上的小气鬼,而是时间、谈恋爱、说话都吝啬的小气鬼!
“叮咚!”门铃声响起。
一定是苏光男,这个男人跟苏光男就不吝啬了,两人谈论那些服装秀的事可以连说好几个钟头,若不是知道苏光男有好几个女朋友,她还真的会怀疑黎崇伦是个同性恋咧!
不然,他跟一个男人可以说那么多,跟她这个女朋友只说两句就赚太多!
唐琳嘀嘀咕咕的前去开门,没想到门一打开,居然是黎崇伦的前女友朱采兰。
朱采兰也没料到跟她分手后,再也没有跟任何女人交往过的黎崇伦,屋子里居然会出现一个女孩。
两个女人,四目交错,都在打量着对方;
唐琳看着眼前这个长发飘逸、柔顺亮眼,那张淡抹胭脂的白皙美丽脸蛋,还有一身充满女人味的粉红色洋装,她看来气质优雅很吸引人;朱采兰也细看着这个短发俏丽的女子,虽然她的身上只是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牛仔裤,纯净的瓜于脸上没有上任何妆,可那双璀璨的黑白明眸,那带着调皮微翘的鼻子,还有那总一直带着笑意的微扬红唇,让人看起来是如此的舒服顺眼。
朱采兰二十八岁了,对这个浑身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女孩竟不自觉的产生了一股强烈的妒意。
她沉沉的吸了一口气,不愿再看这张脸蛋,她的视线越过她看向里面“我找崇伦。”
崇抡?叫得好亲热!唐琳听起来很刺耳,但她只能点点头,让她进入院子,看她踏上玄关,进入客厅后,与黎崇伦面对面的坐着。
唐琳看着他将眸光瞥向自己,复杂的眸子沉淀着一抹思索,但随即被朱采兰给唤回了视线。
两人开始交谈。
唐琳站在红木门,愈看愈眼红,愈看愈心酸,她气呼呼的走进去,不客气的坐在黎崇伦的身边,一手挽住他的手臂,“为什么我只能限制说两句话?她就能说那么久?”
“废话别那么多,回去。”
回去?然后让自己的男朋友跟旧情人同处一室?她头壳又没有坏去,万一两人旧情复燃怎么办?
唐琳没理他,要她当木头人或隐形人都无所谓。
只是看两人说得那么专注,她不自觉的屏息倾听,听着听着,倒听出些端倪,朱采兰好像是这一回负责黎崇伦泳装秀的执行公关,两人就公事上讨论着。她来回的看着两人,觉得这对气质相近的俊男美女怎么愈看愈速配?
唐琳屏息的瞪着、听着、想着,这紧绷的心弦叮咚叮咚的响,还有她的肺,怎么有种快要爆掉的感觉?好像快没气了?
她急忙吸了一大口气,抚着胸口紊乱的跳动,喘着气儿,突地明白,她这个大白痴专注得过了头,差点忘了呼吸,窒息了!
而黎崇伦仅以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在一旁猛吸气、呼气的唐琳,便将注意力再放回朱采兰身上。
苏光男第一次带她来找他的,即通知这次负责执行的公关仍是她。
他很清楚他跟她的互动会增加,但他也表明立场,两人之间的互动仅在公事上,若是谈到私事,他会毫不犹豫的请她离开,就像上一回一样。
所以这次朱采兰也是一见面就该公事,不敢在感情上多有着墨。
唐琳看着两人,一股醋意涌上喉间,她感伤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了的滚落而下,她倏地站起身。
黎崇伦蹙眉,抬头看着流着两行清泪的唐琳,他的眉头纠得更紧。
“你谈你的公事,我不打扰了,呜呜鸣……”她哭得稀里哗啦的跑回家去。
黎崇伦凝视着她飞快跑离的身影,久久移不看视线。
“崇伦,在模特儿方面,我已经接洽了‘风华模特儿经纪公司’……”
朱采兰继续谈论着公事,却发现他的目光仍看着外面。
瞬间,她尝到一股酸涩,他的心已经遗落在那个短发女孩的身上了吗?
第五章
夜色如墨,天空下起了零星小雨。
苏光男看看手表,已经十点了,他打起了呵欠,再看看坐在他对面,正在收拾设计稿的黎崇伦。
他看着他,注意到他的眸光不自觉的瞥了庭院外的红木门一眼,再转回来。
他勾起嘴角一笑,“不会是你被唐琳缠惯了,她连着七天没来,你开始想念她了?”
“无聊!”他撇撇嘴角,但心里却涌上一股心虚感。
不过,他并不认为自己是想念她,相反的,他觉得那只是一种被缠习惯后的自然反应。
毕竟她一天数回在他这儿进进出出,笑嘻嘻又叽叽喳喳的念个没完没了,然后,她突然泪洒这儿,哽咽跑开。
七天了,她没再出现,他当然会觉得怪怪的。
“我一直觉得唐琳跟你挺搭的,你知道,你这个人在采兰那件事后,变得黯淡无光,但她却像一颗太阳,整个人好亮……”
“闭嘴!”他根本不想再跟任何女人有感情上的瓜葛。
苏光男耸耸肩,“不想谈就算了,这几天跟你混得这么晚,我那几个女朋友都在抗议了。”他边说边起身走到玄关,“我拿把伞走了。”
黎祟伦点点头。
苏光男撑起伞走入前院,突地想起一件事,转头看着正转身回房的好友,“忘了告诉你,你的死对头下星期天要搭机采台湾了,应该会跟你碰面。”
黎崇伦蹙眉,罗勃森这么快就要来台湾了?他抿抿唇,“我知道了。”
苏光男看到他神情淡漠的又转身进房间,摇摇头步出红木门将门关上,甫转过身子,就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靠在另一边的矮墙上。
他皱眉,走了过去,一看清是唐琳后,不由得一愣,“你怎么在这里?”
现在下的仅是毛毛细雨,她全身却已湿了大半,他预估她来了好一段时间了。唐琳是特意来等他的,没想到他这个长舌公,聊到了快十点才要走。
“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好不好?”
他挑眉笑了笑,没有错过她那双明眸中的极度不悦,“你全身湿透了,要不要到我家去换件衣服?”
“不用了,我家会比你家远吗?”她没好气的拒绝了。
她心情很烦,这几天以来,她胡思乱想了一大堆,决定不再折磨自己,所以采找黎崇伦的这个知已谈一谈。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知道连跟她说个话都很吝啬的男人是什么性子后,或许她就不会这么闷了。
而苏光男一听她的口气,就知道她的心情甚差,也就不勉强她了,他带她到他的车子里,体贴的开了暖气,让她不至于着凉。
唐琳看着斯文俊逸的他,难怪他可以一次交四五个女朋友,他还真是体贴,怎么她看上的那一个就不会这么对她?
她润润唇,将自己想知道黎崇伦的一切家世、背景、个性,还有他跟朱采兰交往始末等事向他全数说来。
苏光男可没想到她的问题那么多,但这涉及太多好友的隐私,在说与不说之间,还真是让他挺挣扎的。
他沉思了一会儿,反问她,“在回答你的问题前,我得先知道一件事。”
“什么事?”
“崇伦跟朱采兰交往了四年,两人的亲密程度是上床,可你跟他到了几垒?”
那两人已有肌肤之亲了!唉,她咬着下唇,心情更是低落。
“你不会不懂何谓几垒吧?就是牵手、亲吻还是……”
“我知道什么是几垒啦!”她没好气的打断他的话,“但我跟他……除了我主动牵手外,什么也没有。”她的口气还真是很哀怨。
果然!苏光男播摇头,“你们两人的交往程度还是太浅了,所以你想知道的那些事,我只能说抱歉了。”
“抱歉?”;
“嗯,我不能多嘴,那些事情,你只能找他问。”
“找他问?”她嗤之以鼻,“我跟他在一起,他只给我五分钟的时间,要不,就是两句话的时间,要问完那些事,要花上几年?而要等他回答我,又要花上几年?请你告诉我啊!”
他楞了一下,随即噗嗤一声地笑了出来。
笑?!呵!她觉得一点都不好笑,简直哀怨死了!
“罢了!罢了!不说就算了!那你帮我约一下那个朱采兰。”她提出另一个请求。
他愣了一下,“你找她做什么?”
“那是我的亭。”
“可是……”
“苏光男,你不回答我的问题就算了,不会连帮我约一下都不肯吧?你跟黎崇伦同样都是吝啬鬼?”
他看着唐琳那难掩伤心的难过神色,皱眉,“你真的爱上崇伦了,是不是?”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这几天,她逼自己不要再来这儿当电灯泡,但她的心好苦好涩,最讨厌的是她还拼命做噩梦,梦到黎崇伦跟朱采兰旧情复燃,两人含情脉脉的相拥而吻。
意识到自己要哭了,她连忙拿起车上的小本子跟笔,写下家里的电话后,塞给他,“约好了,再打电话告诉我,:我先谢谢你了。”她很快的下车,快步离去。
苏光男凝睇着她被夜色淹没的身影;叹了一声,爱上个性极为纤细敏感的黎崇伦其实是自讨苦吃。
尤其在朱采兰背叛黎崇伦,;泄漏他的行踪后,要黎崇伦再去爱一个女人,那可真的是比登天还要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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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苏光男在思索了一夜之后,第二天一早,他还是帮唐琳约了朱采兰。
没想到朱采兰很快就答应了,而且还立即定下午后三点之约,地点就是她下榻的晶华酒店。
苏光男将信息传达给唐琳,在下午约三点时,他也来到中山北路的晶华酒店大厅,而准时赴约的唐琳看到他时感到很讶异,“奇怪,你怎么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