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挑高眉毛。“自然也差不多会到!”
站起身,她不由分说地便拉起他进舞池,手紧紧攀着他的颈脖,然后整个人贴近他的怀中,感到他全身一僵,很好!她暗笑。
这是天堂还是地狱?
他拥着她全身僵硬地在舞池动着,根本不知道自己跳的是什么舞,像个木偶一般地随着她摆动,感觉到她柔软的胸部贴偎着他的,她的温暖和香气充满了他的鼻息,唤起了他强烈的反应,完全无法抑制。
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正撕扯着他,一道是要他推开她,一道却是叫他不顾一切地将她拥进怀里,永远不再放开她……
两者都令他难以选择,一直被压抑的情感也全都在此时被挑起,想到她将要嫁给别的男人,他就是无法推开她,这样拥着她是最后一次了吗?
王茗菲眯着眼,先品尝此刻的温存,尤其在感受到他的手臂愈收愈紧,令她整个人几乎都贴在他的身上,令她又惊又喜,几乎要得意地笑出来!但现在还不是笑的时候,也不想太过刻意地撩拨他,现在,还只进行到开胃小菜的阶段呢!
正餐得一道一道的上来才是。
法国香颂一定有神奇的魔力,法文那独有呢喃、慵懒的音调美,会让人堕落,会让人松开心中的那道栅栏。再加上——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学跳舞的情形吗?”她轻轻说道。
“怎么不记得?”他嘎哑低声喃道,她的话勾起了一宫不愿回想起的美好记忆,就是在那一次次彷若王子与公主般的浪漫共舞,听着优美的音乐,踏着熟悉的舞步,带笑地、专注地凝视彼此的脸庞时,那不该
有的情愫渐渐冒出了芽,长出了叶,就此在心底扎了根,拔也拔不掉了!
还来得及吗?还是一辈子都得守着那永远望得到却得不到的树?
“可以交换舞伴吗?”
一道声音插入他们之间,他还来不及反应,怀中的茗菲却已挣开他,同时发出欢喜的惊呼。
“你可来了,等你等很久啦!”
话声一落,他怀中已然空虚,错愕地看见茗菲亲密地偎在那陌生人的身边,然后——
“ROSE,这就是我那一直想见到你,特地千里迢迢从台湾赶到法国来的……‘叔叔’——罗信峰。”她顿了一下。“‘叔叔’,这是你‘非见到不可’的人,我的‘未婚夫’——R0SE。”
未婚夫!
这三个字炸得他脑袋一片空白,但更令他震惊得无法动弹的是眼前的人,“他”——就是?!
那秀丽典雅的东方人五官,眉宇间虽有掩不住的英气,虽然修长、瘦削的身躯穿着帅气的西装,但那曲线以及胸前的隆起,在在都说明了一件事,“他”——是女的!
他脑中一片混乱,但Rose已对他伸出手:
“叔叔,您好,我是R0Se,中文名字叫林颖雅,您可以叫我小雅。常听菲菲提起您,说您有多优秀,她有多‘敬仰,您,今天总算百闻不如一见,幸会!”
Rose的声音清脆悦耳,随着她的一字一句,敲得他渐渐回神过来,瞪着她纤细修长的手,不能也没办法伸手握住以展现完美的社交礼仪,他慢慢转向茗菲,她则一脸平静地回望他。
“她……是女的。”他很勉强地逼出声音来。
“对!ROse是女的,也是将要跟我结婚的人!”王茗菲微微笑道,而且像用中文讲还不够,再用法文说了一遍。
孰料,这项宣告竟引来整间餐厅的人鼓掌叫好。
罗信峰难以置信地看向其他人,另一项事实亦在此时严重地冲击到他,方才进餐厅时,人还很少,所以并没有发现异样,可人多了之后才注意到,来这餐厅的都是女人,即使有人作男装打扮,可看起来就像是女人。
他想起门口挂的那幅图。
这间餐厅——根本就是女同性恋俱乐部!
他缓缓望向茗菲。 “你在跟我……开玩笑吗?”这已经是尽他最大的冷静,王茗菲要结婚的对象是个女的?!
她轻轻摇头,“我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她直视进他的眼中,“Rose是我最爱的女人!”她坚定地宣告道。
轰!
如果炸弹在他身边爆发,也比不上这项宣言的威力。
茗菲是女同性恋者?
抬 需 抬
“他看起来惊吓过度。”Rose有些同情地望着那个犹坐在餐桌旁发愣的男子。
“如果他被吓死了,怎么办?”
“管他的,这是他自找的。”
“你真狠!”
“哼!活该!不用浪费同情心在他身上。”话虽那么说,但心头还是不忍,望向罗信峰,看他将烈酒当白开水一般地猛灌,不禁皱眉。“他从不喝酒的!是谁给他的?”
“当然是我叫人放上的……为什么他不喝酒?”可恶!怎么会有不喝酒的男人?
摇摇头。 “我不知道!印象中他几乎是滴酒不沾,烟也不抽的。”
“可如今他却破例喝了,可见你这一剂有多强!”谢天谢地,否则她不就白费苦心了。
“是吗?”效果如何?尚未见真章呀!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看着办,反正成败全看今晚,成了就好,不成…”
“就心甘情愿认输?”
Rose低头看着怀中为情所困的好友,心中除了叹息以外,也别无它话可安慰。
说实话,没多少人甘冒戴上同性恋的帽子帮朋友做到这一点,不过她的生长环境一向与别人不同,她的父“母”就是一对男同性恋,从小几乎是在同性恋的圈子打转,并不会对这个圈子中的人有任何异样的
眼光和看法,不过她很清楚自己的性向。
和王茗菲相识是在环游世界的旅行时碰到认识的,两人那时都还年轻尚未满二十岁,但因为年纪相近,又是同性,最重要的是两人都刚好为情所伤;因而远走它乡,初时两人还互相看彼此不顺眼,但在旅程中
历经几次冒脸犯难,两人反成了莫逆之交,有着极特殊的情谊。到巴黎后,她们甚至一起去同个学校进修、念书,并合伙做生意。
虽然过去有些人因为她俩走的近,几乎形影不离,而认为她们是同性恋,可她们很清楚地知道在她们之间的是近似亲情般的友情,她们会永远关爱对方、疼借对方,并在对方有难时,绝对会拔刀相助!竭尽所能!
想纾解好友眉间的沉郁,“你想好后路没?这戏要演多久?如果你害我变双性恋,你要给我负责到底!”’R0Se故意恶声恶气地说道。
咦?负责?!王茗菲过了好一会儿才意会出好友话中之意,眸中闪过一丝调皮的光芒。“嗯…你是说你愿意跟我一样脱光光,在床上肢体纠缠,大玩妖精打架?”
两人脑海中同时浮起那个画面,身躯不禁一颤。
“别说了!我现在很想把你踢到地中海去,而那就代表此游戏over了。”Rose轻叹道,如果真能接受得了,她还真希望可以变成女同性恋。
女人比男人更值得信任多了,和那个大烂人一比,所有女人都是天使,偏偏她就是忘不了!
“脱光光后,你有的,我也有,而且性感地带都差不多,这样玩有什么意思?”王茗菲若有所思地说道。
厚!她怎么还在想这件事?Rose对天花板翻个白眼。“菲菲小姐,如果我发现你多出了我没有的,我一定会立刻捂住屁股,尖叫逃之天天。”
噗哧!毫不淑女的大笑声立刻从王茗菲口中逸出,她边笑边靠近R0Se耳边说道:
“拜托你好不好,你以为有些人妖为什么还保留那一根?”
“你又知道了?”
“当他们有机会的话,前后都不会放弃。”她小小声说道。
“够了你!”说完后,两人相视低声窃笑不已。
罗信峰冷眼看着那两个女人亲密地抱在一起,不时低声说话,不停开心大笑,他不懂也不明白,酒愈喝愈多——他完全不知自己在喝什么?只是需要某些东西可以纡解他口中的干渴和疼痛,只是愈喝干渴感
更烈,体内像有把火在烧,浑然不觉仅存的冷静和自制已被酒精盖过去。
在舞池中双双对对共舞的身影,更是刺激了他的怒火和困惑。
他喝下最后一口酒后,再也忍不住了,霍地站起身,大步走进舞池。
“他来喽!”Rose眼角瞥到那如战神附身一般,气势汹汹朝她俩走来的身影。
王茗菲吞咽了一下唾液,是有点畏惧,但兴奋居多为了即将到来的未知。
下一秒,她整个人被扯离Rose的身边,手臂被紧紧抓住,拖着往外走去。
“峰……你要干嘛?”她只希望他已经气或醉到不致听出她话中仰不住的笑意,更不会转过头看到她完全掩不住兴奋发亮的眼神。
他没有回答,只是一迳拉着她往前走,但走没几步,他整个人却突然停了下来,松开她,抚住额头。“怎么回事?我——”还没说完,身子晃了晃后便倒了下去,陷入昏迷不醒。
“哇!”餐厅响起一片惊呼。
“峰?”王茗菲忙低下身子探看,鼻息正常,但……转过头,她一脸恼怒地瞪着Rose。“你在他酒里加了什么?”
“可以让今晚计划顺利进行的药!”
“什么?”
需 需 韶
Rose耸耸肩。“预防万一呀!如果他不让你吃,总点动些手脚。”
天呀!王茗菲不禁嘴巴张大。“那你下了什么药?”
“安眠药。”
“你为什么不干脆下春药?”她开始想将帮太多忙的好友给掐死。
Rose凑近她耳边。“你还是第一次耶,别太小看兽性大发的男人,你想痛死我可不管,但我可不想送你到医院急诊,害他蒙上强暴的罪名。”
这——王茗菲认命叹口气,尽管她不在意被他"摧残”,但Rose的考量并没有错,春药会使人理智尽失,到时他若兽性大发,完全不会怜香惜玉,她可一点都没把握能挨过,如果真闹上医院,事情肯定会变得更复杂。
“那——现在?”
Rose弹个手指,几个高头大马的餐厅女服务生立刻过来,帮忙抬起已昏迷不醒的罗信峰,将他抬了出去。
Rose转过头对茗菲笑道:“你现在就去好好享受这一顿‘大餐’吧!”
王茗菲哭笑不得,只能点点头:“谢了!”
“谢什么,反正你记得欠我这一次呀!”
“知道了厂王茗菲深吸口气。“抱我一下,给我勇气。”
“好!”Rose大方给了拥抱。“加油!”
“嗯!”
望着他们离去的身影,Rose在心中暗暗叹息,真希望茗菲可以心想事成。不过经此一事,一直潜藏在心中的那股渴望再度蠢蠢欲动了起来。
她是不是也要设计一下,把那个将她的心偷走的家伙拐到法国来,让她也好好“吃”一下?!
第四章
看着床上躺着的人,王茗菲不自觉伸出舌头舔了嘴唇一下。
终于——他可以完全任由她宰割了。
原本帮她将罗信峰抬进饭店的几位女性友人,自告奋勇地想帮她将他身上的衣服除去,好让她更方便……享用,但她想也不想地当然立刻拒绝,她绝不容许其他人破坏“拆封”这个乐趣,此外——更不允许
除她以外的其他女人在他身体上下其手。
直到此时才明白原来她的占有欲竟可以强到这种程度呀!而她原以为自己什么都能舍呢!
甩甩头,哼,这还不都是被他逼的!
忍不住投给躺在床上的男人哀怨的一眼,原本迫不及待地就想爬上床去,可走了一步又停下,不行!脚有些发软,手抚着胸口,她的心跳得好快,连手都因兴奋而微微颤抖着……退后一步,再退一步,然后
——叹口气,转身走进浴室,还是先让热水稳定她的心绪,冷静下来,这样才能仔细、用心思考该如何“处理”她与他的第一次……
十五分钟后,她全身香喷喷的走出来,身上只穿了一件薄如蝉翼的睡衣,底下当然不着片缕。
吸口气,轻轻地爬上床后,支肘侧躺在他身边,定定注视他,毫不保留地将他此刻的容颜隽刻在心底——他眉宇间多了几道刻痕,脸上的毛细孔及新冒出的发渣清晰可见,她还记得以前他的脸庞是多么光滑,
而她现在虽仍是如此,却是在保养品护持下,才能保持如此。
岁月……是不会太善待人,知道吗?忍不住——“你到底还要蹉跎浪费多久呢?”她无声问道。
不再犹豫,开始动手解开他的衣物,即使在褪去他最后的屏障时,也没有任何迟疑。真的等太久了,只是当他全身赤裸的躺在床上时,她的脸还是无法抑制地羞红了。
呃……现在——要从哪边开始“吃”起呢?
想到他再也无法抗拒,可以任凭她宰割,她就兴奋得想大笑、大叫。
她像被子一般,整个人亲密地罩在他的身上,脸对着脸,鼻尖先与他轻轻厮磨,然后再像小猫一般啜吻着他的嘴唇,一会儿后,光凭啜吻已无法满足她,便开始动齿啃咬,当然她有控制力道,小心地、努力
地在他身上烙下她的齿印。
啃呀啃的,啃到下巴,再到他的胸膛——停住。
脸颊平贴在他的胸膛上,听他的心脏怦怦、怦怦地跳着。
突然地感到一阵鼻酸。
“这世上有一种鱼,整个身体是透明的,你可以看得到它的骨骼、内部器官……它的一举一动从内从外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二十岁的他一边弹着吉他,一边跟她说关于“玻璃鱼”这首歌的相关点滴。
为什么他的心不能像透明鱼般,可以让人轻易看透就好了,就不会这样让人伤心、折磨。
温热的泪像珍珠般滴在他的胸口,好一会儿都无法控制情绪,嗅!现在不是伤感的时间,必须要掌握住时机。她不停地提醒自己,好不容易才止住,然后她坐起身,跨坐在他的腰间,低头默默注视着那依旧
昏睡的脸庞。
她将睡衣从头上脱去丢到一旁,让自己也同他一样,完全地一丝不挂,然后再度伏在他身上,拿起被子将两人密密地盖住,免得受凉。
原本想占他便宜的念头突然被抛到九霄云外去,现在惟一想做的,就是偎在他的怀中,一直听着他的心跳,直到腻了为止。
与他就只有隔着两层薄薄的皮肤距离,感觉是很亲密,但……却怎样也拉不回那份失落,无依的心,空空荡荡的。
所以只有听他的心跳,因为她的心也在他的身上呀!
她闭上眼,随着他的呼吸而起伏,随着他每一次的心跳默念着——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请让这句话像咒语一般,永恒地刻进他心中,
众 乾 拇
罗信峰做了好长的一个梦,梦中的主角全是王茗菲,当他看到她被一群女人包围住的时候,他只想不顾一切冲过去,将她从女人堆中抓出来,但她们跑得好快,快得让他怎么追都追不上,直到失去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