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我到底要怎么称呼您呀?”就怕又惹上大统领,连她的小命都没了。
“随便你。”盼盼气得连话都不想说。
该死的武逸不难道他不知道她为了他用尽多少心思,他为什么就不能够放聪明点儿,让她放手去做呢?
“那……那我就喊您盼盼姑娘。”为了两方都不得罪,识趣的巧隶儿只好这么说。
盼盼深深叹了口气,再看看四面全是墙的屋子,还真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往上一瞧,唯一的通风口在上头二十来尺的地方,她爬得上去吗?
“盼盼姑娘,您就赶紧将东西吃了,否则我不好对大统领交代。”巧隶儿左右为难地说。
“你现在脑海里就只有大统领、大统领……我呢?”盼盼当真生了气,直对着巧隶儿发泄。
“呃……您是我的主子,当然我最该听从的人是您。”巧隶儿暗地吐吐舌尖。
“好,那你就找机会救我出去。”
“我一定会的。”可是也要她有这份能耐呀!
“你是出不去的。”不知何时,武逸已经站在门口,瞪着她说。
“你终于来了。”盼盼冲向武逸,直捶着他的胸膛,“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武逸一把钳住盼盼的手腕,“够了没?”随即转而对巧隶儿说:“你先出去。”
“可是这些膳食……”巧隶儿为难地指着桌上压根没动的饭菜。
“交给我,你出去。”武逸沉冷地说,言词中森冷的味道已经很明显了。换言之,若盼盼再不吃,就会知道他会怎么对付她。
“是……”不敢再看武逸那张铁青的脸色,巧隶儿赶紧退了出去,可她依然大胆地偷偷隐身在门外偷听。
“武逸,你听我说,我……”
“什么都别说了,你给我吃饭,否则……我会让你后悔。”武逸冷冽着脸,勾起唇角凝视着盼盼。
“我……”盼盼本想趁这空档告诉武逸自己的计画,可一瞧他那副活像她欠了他五百万两的高傲德行,她再也软不下声,也不想再跟他说什么了。
“吃。”武逸坐在另一张椅子上,以扇柄指着桌上温热的膳食。
“不吃。”盼盼把头一偏。
怪了,他喜欢耍高傲,难道她就不会卖傻吗?说不吃就不吃,除非他真舍得杀了她。
“好,很好。”武逸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向盼盼,“不吃是不?”
见武逸以一种压人的气势朝她走近,她浑身竟开始发抖,“喂,我告诉你,你敢杀我的话,我亲爱的贺达王爷可不会饶过你。”
哼,她就是要气死他,把他气昏了,他就不会在她面前露出龇牙咧嘴的模样。
“亲爱的贺达王爷?”武逸冷冷地重复。
“没错。”盼盼妩媚地笑了笑。
“那我就永远不让你见他,就让他来找我吧!”武逸居然笑了。
老天,他竟然还笑得出来!真不知他心里藏着什么诡计!紧接着,盼盼就看见他端起一碗饭,淋上碎肉汤汁,缓缓走近她,“你是要我用喂的,还是自己吃?”
“哼!”虽然心里紧张的要命,可脸色还是摆得挺有品的,想她盼盼这辈子什么没有,就是傲气十足。
“好,那我就为你效劳了。”说着,武逸居然紧攫住盼盼的下颚,并用力往上一抬,然后扣住她的牙关,抓了一些饭往她嘴里塞。
“呜……呜……”好坏、好坏,他好坏!怎么可以用这种方式对她?太过分了!
在屋外偷听的巧隶儿张大了眼,心想;大统领居然虐待盼盼姑娘……瞧她哭成那样,一定很痛苦!
“咳……”她拚命往外吐,他就拚命塞,最后没辙了,她只好投降,淌着泪一口一口地把那碗饭全吃了。
她的坚持、十足的傲气,这时候都完全荡然无存了,只剩下眼泪和满嘴的米饭!
讨厌……她真讨厌他!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绝情了,居然无情到这种程度?
直到盼盼哭着将整碗饭都吃完后,武逸才罢手,而后又冷声冷气地说:“下次如果你再不吃不喝,我一样会用这种方式服侍你。”
说着,他又递给她一碗汤,“喝下。”
盼盼瞪着武逸,满腹委屈地接过手,和着泪将那一碗肉汤给喝了。
“你……你哪时候要放我出去呀?”盼盼喝完后,抿着唇问。
“甭想。”丢下这几个字,武逸便要离开。
“等等。”这男人真不是东西!她心心念念为他着想,结果他拿她当猪一样喂了一大碗饭后说走就走,她哪受得了?
盼盼急急冲上前,揪着武逸的手臂,“你的意思是不让我走了?”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禁脔,我何时想放你就何时放你、何时想要你就哪时候要你,你就等着我的宠幸吧!”
瞧着武逸绝情的冷冽笑意,盼盼的心口凉了半截,眼前的男人,真是那个爱她、宠她的武逸吗?
为何他现在变得这么可怕?
怎么办?这么说他真要关她一辈子……他真会这么狠吗?
第八章
“爷,有句话我不知该不该说。”博特垂首问道。
“你说。”武逸躺在长椅上,一手撑着额,状似沉思。
“您不该将盼盼姑娘关在那种地方。”这对一个姑娘家来说,实在是太苦了。
“那是她自找的。”武逸闭上眼。
“可是……”
“别说了,陪我出去走走。”武逸站起来,走出房间,博特没辙,只好跟上。
然而就在他们走近后花园时,却瞧见巧隶儿在后门口探头探脑,似乎在找机会溜出去。
博特正欲上前察问,却被武逸阻止,“别惊动她。”
“为什么?”
“你等着看吧!”武逸坚定的口吻让博特定下心,跟着主子躲在树后观察。没多久,就见到从围墙外飞进了一颗石头。
“这是……”博特惊讶地问。
“发现没?这阵子东边不都有人放着彩烟吗?”武逸悠哉地问道。
“没错。属下想也许一年一度的烟火节快到了,贝勒、格格们在放着玩呢!”自从洋人引进彩烟,就成了贵族们新鲜的玩意儿。
“不是,那是贺达打出的暗号,暗示他将派人前来查探消息。”武逸说着,冷冷勾唇一笑。
“那我立刻派人去府外堵人。”
“你跟在我身边那么久,怎么还是这么莽撞?”武逸抓住博特,低声说道。
“那您的意思是……”
“我就是要她将消息放出去。”武逸扯开嘴角,眼底隐现着他专有的智慧光影。
“这……”博特不明白武逸的用意,却也不敢再问。
“反正你就等着瞧吧!”武逸的目光朝盼盼被关的密室瞄了眼,“博特,你刚指责我不该将她关在密室,可你知道我的用意吗?”
“我不明白。”
“我是在救她。”武逸脸上出现深深的情感牵绊。
“救她?”博特更不懂了。
怪了,爷最近说的话他怎么都听不明白呢?是他变笨了,还是爷受了盼盼姑娘的刺激,话也说不清楚了?
这时他们瞧见巧隶儿将身上藏着的一张纸包着石头就往外一扔,然后蹑手脚的离开。
“爷,她……”
“正合我意。”武逸勾起嘴角,“走吧,我们去喝茶。”
武逸掩下眼,同时也敛下对盼盼的满腹情潮,随即移步偏厅。
而博特却傻傻地立在原地,仍是不懂武逸的意思。
贺达心急如焚地在府邸内等着消息,随着时间消逝,却不见来人回报,他更心急了。
前阵子他派人去武陵亲王府外查探虚实,得到盼盼被囚禁的消息,而他却只能束手无策的守在这里,他怎么对得起盼盼呢?
“别等了,她不会回来了。”葛亚托靠在门边笑说。
“你怎么又跑出来了?”一见到葛亚托恣意地在府中走动,贺达只能摇头兴叹养儿无用。这回他要是被武逸抓了,他可是卖老命都救不了他。
“被关烦了,出来晃晃而已。”葛亚托走进屋里,“阿玛,你就是不肯把她送给我,否则在我掌控之中,她怎会被劫走?”
“去你的!你连行动都不自由,还想掌控谁?”一听葛亚托这么说,贺达就火气上扬。
“是呀,至少我充沛的精力可以挽留女人的心,请问你拿什么让她为你留下?”葛亚托居然对父亲口出秽语。
“你……”贺达气得快中风了,这时,派出的人正好回府了。
贺达闻声赶紧冲出厅外,“怎么?可有消息?”
“有,这是巧隶儿丢给我的字条。”来人赶紧递上。
贺达急促地打开一瞧,眼眶都热了,“我最贴心的盼盼呀!”
葛亚托疑惑地抽走纸条一瞧,上头居然写着盼盼为了贺王爷不肯屈服,而被武逸关在不见天日的密室,甚至还拒食,结果被武逸给狠狠教训了一顿!
“这怎么可能?”葛亚托喃喃念着。
“怎么不可能?这个武逸简直就是变态!”贺达气得胡须都颤抖起来。
“阿玛,我真难以想像,你居然把她制得服服帖帖,你到底使的是哪一招呀?”葛亚托好奇地问。
“我……我招数可多了,只要你乖点,我就传授给你。”说起这个,贺达倒是挺自豪。
葛亚托心底却是极度不甘,原以为他去通风报信,便可制造贺达与武逸之间的对擂,而他便可坐收渔翁之利。可没想到……啐!
“想不到你还挺厉害的嘛!”葛亚托不屑地说。
“行了、行了,快回石洞去吧!我很忙,没空再跟你闲聊。”说着,贺达便转身要走。
“阿玛,您要去哪儿?”
“想办法把盼盼救出来。”贺达意志坚定地说。
“你又不会武功,怎么救人?”葛亚托就是想扯贺达后腿。
“能不能是我的事,你自己管好自己吧!”瞪了葛亚托一眼后,贺达便快步走出府邸大门。
望着贺达的背影,葛亚托仅是撇撇嘴,一副不屑的嘴脸。
盼盼被关在密室中已经十天了,整天除了吃饭睡觉、睡觉吃饭外,几乎什么事都不能做。
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闷死,好不容易拟定的计画也将功亏一篑,不行!她一定要想办法离开这里!
如果生病了……武逸总不会再将她关在这里吧?
可是如果假病的话,像武逸那么精明,一定一眼就瞧出来;可若不装病,她要怎么将自己弄病呢?
像她身体这么好,连涞水都淹不死她,要生病似乎挺困难的……
“哈啾!”远远的,盼盼就听见巧隶儿打喷嚏的声音,不久就见她端着晚膳进屋。盼盼立即好奇的走向她,“巧隶儿,你病了?”
“只是鼻子痒痒的……哈……啾!”
瞧巧隶儿这副样子,似乎真的染上风寒,听说和生病的人接触就可以被传染,于是盼盼连忙说:“巧隶儿,你快过来,我们靠近点。”
说着,盼盼便将整个身子贴在巧隶儿身上,又揉又拧,还不时在她嘴巴前深呼吸,吓得巧隶儿张大嘴,完全不知所措。
“对,嘴巴尽量张大点,让我闻……我要闻……”
盼盼的鼻子不停地朝巧隶儿的嘴巴靠去,吓得巧隶儿立刻推开她,尖叫地冲了出去,“啊……救命啊……”
“怎么了嘛?那么小器,分一点儿风寒给人家又不会少一块肉。”盼盼压根不知道自己的行径,在巧隶儿眼里根本是种病态,她还以为盼盼被关久了,所以神智不清,发疯了!
现在没人传给她风寒,盼盼只好想办法让自己生病了。于是趁夜慢慢加深,她便将衣裳全给脱了,然后大胆地躺在地上。地上十分沁凉、上头通风口又不时灌入凉风,让她打了好几个哆嗦!
“快!快让我生病呀……呃,好冷。”盼盼蜷起身子,脑子却不停想著「生病”两个字。不知过了多久,她就这么睡着了!
而从密室跑出去的巧隶儿不停地大吼大叫,不但引来府邸所有下人,在口耳相传下,也很快地传进武逸耳中。
“你说什么?盼盼疯了?”武逸迅速站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前来传讯的博特。
“巧隶儿是这么说的,她说……她说……”博特似乎有口难言。
“她说什么?快说!”武逸走出桌案,黑眸迅速掠过一丝急促。
“她说盼盼姑娘对她又抱又黏,还要她把嘴巴张大,直在她嘴里吸气,弄得她头皮发麻……爷,您要去哪儿?”博特话还没说完,就见武逸已迅速冲了出去。
“去看看她,你去安抚那些下人,要他们别乱传话。”武逸撂下话,便快步朝密室走去。
一走进密室,武逸就被眼前的景象给弄得一愣。
他下意识地赶紧将门合上,防止有人闯入,接着快步走向盼盼,却发现她全身发烫,该死!这女人到底在干嘛?全身赤裸的躺在地上,是想诱拐谁呀?
“醒醒,你快醒醒呀!”武逸着急地拍拍盼盼的脸蛋。
盼盼这才缓缓张开眼睛,望着眼前不甚清楚的脸庞,“我……我怎么了?”
“你病了!”
武逸赶紧为盼盼穿上衣裳,可意外的是,他居然见她咧开嘴笑了,嘴里还喃喃念着:“我病了……哈……我真的病了!”
“我看你是神经病。”武逸气得怒骂出声。
她压根不知道当他看见她光裸着身子躺在地上时有多紧张,还以为她真如巧隶儿所言--疯了!不过看这情形似乎也不乐观,或许她精神方面真的出了问题。都怪他……都怪他为了怕她逃走,竟将她关在这里。
“你好凶喔!”盼盼这才看清楚武逸那张暴怒的脸,于是噘起唇嘟嚷着。
“我还想打你呢!”武逸湛深的黑眸直凝在盼盼脸上,表情中唯一看得见的只有杀意,看来他不但想打她,还想杀她!
盼盼赶紧噤声,脑袋发沉地说:“我……我头好痛。”
“你自找的。”将扣子全数扣好后,武逸便将盼盼抱出门。
“你……你不关我啦?”发现武逸这么做,盼盼可是兴奋极了,早不在乎自己现在发热的身子有多痛苦。
“别得意得太早,如果你以为离开这间密室就溜得掉的话,那就错了!”武逸面无表情地抱着盼盼往客房走去。
“我……”他又不是她肚里的蛔虫,怎么连她想干嘛都知道?
“躺好,我去请御医来为你诊治。”武逸进入房间,轻柔地将盼盼放在炕上,凝神望了她好一会儿后,便旋身离开。
“等等,我有话对你说。”盼盼急急地坐了起来。
“有事等病好了再说。”武逸头也不回地说。
他不听她说话并不是气她、恨她,而是怕自己一接触她,就会隐忍不住想紧紧搂住她的冲动。
可隔墙有耳,他凡事还是得谨慎才是!然而,就在他打开房门的刹那,贴着门偷听他们谈话的巧隶儿就这么摔了进来!
“啊!”巧隶儿大叫了一声。
“你鬼鬼祟祟地待在屋外做什么?”武逸的黑眸闪过一道幽光。
“大……大统领,我……我不知道您在里面,正要进去伺候主子。”巧隶儿一看见武逸,吓得声音都发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