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贺达心一动,接着又问:“如果……如果我不当你阿玛,要做你丈夫呢?你可愿意?”
盼盼一听,微微愣住,望着贺达那急切的目光,居然说不出话来。
“阿玛,你别傻了,这丫头心里只有武逸,哪有你啊!”葛亚托冷冷地说。
“哼,你为什么要这么讲?我才不喜欢武逸呢!不过我看得出来他倒是挺喜欢我的,玩玩他的感情倒是不错,不过我真心喜欢、真心感激的却是阿玛。”说着,盼盼便回过头,深情款款地看着贺达。
“你……你说你真心喜欢的是我?”贺达笑不可遏地咧开嘴,怎么也没料到自己年纪都一大把了,还能得到佳人的青睐!
“我说的当然是真的,你救了我的命,就等于是我的恩人,我把心给你是应该的呀!”
盼盼此话一出,立刻惹来葛亚托冷冽的笑声,“阿玛,你别受骗了,古语说的好,美人是毒蝎,你可得小心别上当,别被她的毒所伤啊!”
葛亚托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可听在贺达的耳里,他这些话、这些批判完全是因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态。
“干哥哥,你怎么这么说呢?是不希望有个像我这么年轻的后娘吗?”盼盼对着葛亚托妩媚一笑,这一笑还真是让贺达大动肝火。
她怎么可以对葛亚托笑得这么美!
“葛亚托,你赶快给我离开,再不离开,我就叫人把你关进去、上铁锁,你就没那么自由了。”
葛亚托咬紧唇,直睨着他们,满腹恼火地说:“好……真好……我这就走,但是你们也别太得意,老少配是不会幸福的。还有你,给我小心一点!”葛亚托邪佞地看了两人一眼后,这才不情不愿地离开了大厅。
盼盼连忙转向贺达,哭哭啼啼地说:“好怕人啊……为什么他要说那么可怕的话呢?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他现在的命全靠我替他守着了,没我他是活不成的,你别被他虚张声势的样子吓着了。”
贺达拉住盼盼的手轻轻拍了拍,“以后你就不可以叫我阿玛了,懂吗?另外……我还得命人择佳期,将你迎娶进门呢!”
“真的?我也是迫不及待了呢!谢谢你,贺达。”
盼盼甜甜一笑,这一笑还真是令人销魂,此刻的贺达早已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了。
而躲在屋子外的葛亚托,这时紧紧地握住拳头,他没想到阿玛居然会为了一个女人而用这种方式对付他,也不想想自己多大年纪了!
好……既然阿玛要对付他,他又怎能不先下手为强呢?
第七章
自从有了盼盼的下落后,武逸终于放下了一颗心,把全部的精神放在寻找葛亚托上面。
本以为贺达会将葛亚托送往别处藏身,但经过博特亲自前往搜寻之后,竟毫无所获,这倒是让武逸心生不解。
“博特,你说贺达会将葛亚托藏身何处?”武逸眯起眸子,淡淡地问。
“该找的地方都找了,属下实在也想不出来。”
武逸扯高嘴角,“你说的没错,该找的地方全都找了,那还剩下哪个地方咱们没找过呢?”
被武逸这么一问,博特立刻亮了眼,“您是指贺王府?”
“没错,就是那里。”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贺达怎么可能把葛亚托放在家里,那多危险!”博特百思不解。
“这你就错估了贺达的心机了,有句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就是这么认为,所以才把葛亚托安置于府邸内。”武逸站起身,走到窗口,望着外头美丽的霞光,“我看这事得问问盼盼,或许她曾见过他。”
博特点点头,可心底同时也出现疑惑,“爷,盼盼姑娘自从回去之后,几乎没和您连络,这情况有丝怪异。”
何需博特提醒?武逸心里也沉闷不已,只是嘴上没说罢了。
可是他宁可选择相信盼盼,她都已将自己交给了他,他还有什么理由不信任她呢?
“我会找机会去看看她。”武逸轻叹了口气,这时有数名士兵突然从东边急奔而过,嘴里还大喊着:“有刺客……”
闻声,武逸和博特连袂夺窗而出,直追刺客而去。
追了一阵,武逸与博特的速度已经超越其他士兵,紧跟在可疑刺客之后。
“博特,你继续追,我绕到前面拦截他。”武逸冷笑,“看他还往哪里逃?”
“是的。”
随即武逸便拔身飘起,在博特眼前一闪而逝。这时前方的蒙面刺客转首一看,发现少了一个人时,便松懈了下来,直对着博特勾唇讪笑。
“哈……没想到你们王爷的轻功也不过尔尔,已经不行了是吗?”
博特不回话,只是还给他一个嗤冷笑容,当黑衣人回过头往前方一瞧,却惊见武逸已站在面前等着他!
“啊!”他无法控制速度,直接就朝武逸冲撞上去……
武逸往侧边闪身,掠过急冲而来的身躯,迅速往他领后一拎,轻松地将他生擒。接着他用力扯开黑衣人的蒙面黑布,才意外发现原来他就是让他们折腾许久,甚至快翻遍整个北京城的葛亚托!
“呵……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博特忍不住笑了。
“没想到我真那么倒楣,才想进府探探,就被抓个正着。”葛亚托露出一副倒楣的样子。
“进我府邸探什么?”武逸扬高下颚。
“看看你呀!我知道你最近可是拚了十足的力要揪我出来,所以我来看看你是不是很忙?”葛亚托轻笑着。
“你到底想说什么?别拐弯抹角。”武逸双目微黯。
“因为你忙,所以忙得没时间看好自己的女人,你知道吗?她……就是我那个干妹妹,就要嫁给我阿玛,成为我的额娘啦!哈……”葛亚托边说边张狂大笑。
“你说什么?”武逸激动地拉住葛亚托的衣襟,“你好好给我说清楚,别在那儿造谣生事。”
“我说的全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去查一查,看我那心花怒放的阿玛现在是不是正在筹备他和我那年轻额娘的亲事?”葛亚托瞪大眼,冷冽地笑出声。
“葛亚托,我看你是不要命了!”博特拔刀抵着葛亚托的脖子。
“我说的是实话,你们不该杀我,而是该感谢我。”他可是急着想瞧瞧武逸与阿玛恶斗的场面。
“博特,将他先押回府中,至于抓到他的消息,先别传扬出去,懂吗?”武逸紧蹙眉峰。
“是!不过,爷,他的话不足采信,您千万别上当。”博特提醒他。
“我知道,回去吧。”
就在武逸转身的刹那,葛亚托突然从袖中扔出一样东西,空气中顿时弥漫了一股火药味!
“小心,火药!”武逸眼明手快地扑向博特,将他猛地一拉,离开火药爆破的范围,就在混乱的空档,葛亚托已逃得不见踪影了!
“该死!那家伙居然动用咱们大清军火?!”武逸冷冷地挑起双眉。
“爷,谢谢您救了属下一命。”博特感激不已地说,“是我大意,才让他逃脱,请您惩处吧!”
“算了,知道他在哪儿就行了,在不在手上都无所谓了。”他现在已无心在葛亚托身上,只急着想求证事实。
“谢爷开恩。”博特垂首说道。
眼看爷先行离开,博特也快步跟上,可就在府邸大门外,却见门房等在那儿,一见到武逸就上前禀报,“爷,黑旗士兵在查探消息时,发现四个躲在涞水边石窟内的孩子,他们似乎多日未好好进食,已奄奄一息了。”
“喔,黑旗的士兵呢?”武逸眼睛一亮,心忖:该不会是盼盼的兄弟姊妹们吧?
“正在厅内等着爷呢!”
“好,我进去瞧瞧。”武逸快步朝厅里走去,心急地想知道结果。
当武逸赶往石窟一瞧,果然是阿强他们!
当时涞水湍急,将好多人全冲进这处凹壑之中,有的已溺死、有的则是冻死在那儿,全靠阿强一个人的力量将他们一个个拖出来,暂时栖身在石窟内。
可由于阿强也病了,体虚力弱下根本无法走远,只好采野果充饥,顺便在附近打听盼盼的下落。
然而经过好些日子的努力,大伙仍等不到盼盼,况且病的病、饿的饿,心灰意冷下只好等死了,没想到就在这时候,会被武逸救进府邸。
武逸心想,若盼盼知道这事,一定会急着想来见他们,因此安顿好阿强一干人后,他便打算亲自去一趟贺王府,顺便查探葛亚托所言是否属实。
武逸来到贺王府,只见贺达笑容满面地迎向他,“大统领,您今天怎有空过来?不早点通知,我好远迎……”
“不用麻烦。盼盼呢?”武逸开门见山地问。
“盼盼?”贺达先是一震,随即笑说:“盼盼不在。”
“不在?”武逸蹙起双眉,“她去哪儿了?”
“她……”贺达捻须一笑,“呵……说来还真不好意思,我年纪一大把了还纳个小福晋,这实在难以启齿,若非今日大统领前来,我或许会隐瞒下去。”
“小福晋?”武逸深吸了口气。
“呃……没错,就是盼盼。”贺达极其开怀地说:“她现在和丫鬟到外头挑些大婚时必备的东西。”
武逸身躯一颤,莫非葛亚托说的没错,盼盼就要嫁给这个老头了?
“我要见她。”武逸转身朝大门走去。
“大统领……您不知她去哪儿,别去了!”贺达心急地追了出去,他当然知道武逸与盼盼的一段情,如今她之所以愿意嫁给他,都是因为她忘了与武逸的过去,倘若让她想起来,那他当真全完了!
然而老天似乎不做美,就在这时,盼盼突然回来了!
就见盼盼与武逸两人在门口相遇,双双凝目相望,眼波似乎交流着某些情愫……这可是让贺达又急又恼。
“我有话跟你说。”武逸抓住盼盼的手,不由分说地就往外带。
贺达急着与盼盼的贴身丫鬟巧隶儿说:“快,快跟过去瞧瞧,回来后可得将听见的内容原封不动地全部告诉我。”
“是的。”
望着他们走远,贺达的心底可是紧张不已,不但害怕失去盼盼,更担心命人偷印一事被查出来。
而巧隶儿沿路紧追不舍,迅速的动作让武逸不得不怀疑她其实是个练家子。
盼盼当然也瞧见巧隶儿紧追不舍的身影,真不知道她追得那么急干嘛?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嫁给他?”到达一处山坡地,武逸才放下盼盼。
“我喜欢他,不行吗?”明知有人跟在后头,她又怎能穿帮呢?
“你喜欢他?”武逸强力压抑住胸口焚腾的怒火,又问了一次。
“没错。”盼盼隐隐一笑。
“她不过是个老男人,你会喜欢他?我不相信。”这简直就是个大笑话。
“老男人疼小女人,跟他在一起,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幸福。”盼盼对武逸扯出一抹不染纤尘的笑容,那道水灿晶莹的眸光让武逸看得愤懑不已。
“那你上回为何……”
“别说了,那事早已事过境迁了。”盼盼阻止武逸再说下去,“反正你已得到你想要的,可以放我自由了吗?”
“你的意思是……我限制了你的自由?”武逸拳头紧紧一握。
“难道不是?你老拿认识我的借口欺负我,既然你那么希望我认识你,我就满足你,假装认得你呀!”盼盼弯起唇线,脸上娇俏的笑容让武逸看了好心痛。
武逸脸色猝变,“这么说,你根本没恢复记忆?”
“是呀!你是谁?”盼盼故意这么问道。
武逸闻言,像只负伤的野兽对她咆道:“你这个见异思迁的女人!”
“我见异思迁?拜托,我又不认识你,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啊!你做什么?放开我!”
武逸紧紧掐住盼盼的手腕,几乎要将她的腕骨给揉碎了。
“好痛!”她疼得眼泪都溢出来了。
此刻的他好骇人,彷似要将她大卸八块一般,眼神锋冷、浓眉纠结。
“你也会痛啊?哼!”武逸用力攫住盼盼的下巴,“告诉你几遍了,是贺达那老头害了你那些兄弟,为何你就是不听?”
“就算是他,我也已经喜欢上他了,你无权这么对我。”盼盼含着心痛的泪水对着武逸说道。
武逸点点头,咬着牙,发出阴沉的声音,“很好,非常好,我就看你怎么嫁!”他赫然扛起她,而后大步朝武陵亲王府迈步。
“放我下来,你快放我下来!”盼盼不停尖嚷着。
这时一直躲在一旁的巧隶儿朝他们奔了过来,抓着武逸的手臂,“你放了我们福晋,快放了她……”
“福晋”这一声称谓让武逸变了脸色,他用力将巧隶儿踢到一边,结果她撞上树干,昏了过去!
“巧隶儿……”盼盼见状,不禁大喊,“快放开我,她昏过去了。”
“不准去。”武逸板着脸,仍继续往前走。
“不去看她,她很可能会死的。”盼盼急得眼眶都红了,在她的计画里,并没打算伤及无辜呀!
“死了活该,谁要她阻碍了我。”武逸冷冷地撇撇嘴。
盼盼诧异地望着武逸,眼前的他完全变了个人,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见巧隶儿不知何时又醒了,正朝这儿跑过来。
武逸是因为知道那一踢对巧隶儿根本无碍,所以才不肯停步的吗?
“大……大统领,让我……让我跟你们去,我想照顾福……照顾郡主,好不好?”巧隶儿再也不敢喊盼盼“福晋”了。
武逸于是顿住脚步,回头瞪着巧隶儿。
盼盼紧张地劝着巧隶儿,“你别跟,快回去吧……快!”
“不,您若不回去,我也不回去。”不是巧隶儿忠心,而是就算她现在不跟,回到贺王府仍会被痛骂一顿。
“可是……”
“好吧!你跟着来。”很意外地,武逸居然答应让巧隶儿一块儿进府。
“谢谢……谢谢大统领。”巧隶儿赶紧道谢。
盼盼愕然地看着武逸,不知他到底做何打算?又要怎么对付她?
老天……若他不放她走,她该如何找到贺达陷害整个破镰沟居民的证据?眼看武逸至今仍为他顶罪,受尽流言之苦,她就好心疼!
但愿他能赶紧放她离开……
盼盼怎么也没想到,一回到武陵亲王府,武逸居然将她囚在一间密室内,让她与外界完全隔绝!只有巧隶儿可以在这儿自由进出,为她送饭,伺候她的食衣住行;而她就像是关在笼里的鸟儿,哪儿也去不了。
为什么他要那么狠?
“巧隶儿,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要出去呀!”盼盼一见巧隶儿送饭过来,立刻激动地上前抓住她的手。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大统领在府外严密看守,我根本走不出去。”巧隶儿也同样心急,她还不知该怎么向贺王爷报告此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