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或者人性如此,常常投注热情的点不尽相同,且有显性与隐性之分,所以比较隐性的人吃亏在常被误会对人冷了点、漠不关心了点。
她摇摇头,“见仁见智吧。”
“怎么说呢!”静静望着她,段如风鼓励她多说。
“现代红娘是要收费的,入会的会员素质参差不齐,有时候经过各方的评估,你明知道这对男女不相称,但会员不足,你还是得昧着良心去配对收费,满沮丧的。”唉唉唉!公司策略如此,黑心钱嘛照收。
“既然工作令你如此的不愉快,那就别做了。”
“别做?那怎么可能?我要生活,我……”要寄钱给育幼院的话差点脱口说出,“我……我又不是你,我不工作要饿死的。”
她清楚自己没有可以任性的本钱,很认命的。
他明白的,他怎么可能不明白呢?她说的每一个字他都相当清楚,所以——“我养你。”他是很认真的,但前提是要她愿意。
只是,事情要是都如他所言般的简单,他会很感激的。
这种话他怎么能如此轻易的就说出口了呢?
“你……你……”梁沐雨冷冷的瞪着他看,但他认真的情反倒令她迷惑起来,“你在开玩笑的吧?老实说,我很不喜欢这种玩笑。”
少瞧不起人了!她又不是他的谁,没道理让人养。
况且搞不好他说养她的意思是要她当个情妇,她有手有脚能赚钱,干嘛要这么作践自己的身体啊?
他如果当她是这么随便的女人,那就错了!
她什么都没有,就只有一身的傲骨。
“啊,好可惜。”段如风一脸惋惜,然后拍拍她的肩头笑道:“你哟,可别太逞强哆!”
他敢打赌,她一定没有在别人面前哭过。
“谁……谁说我在逞强了?”什么跟什么?这人为什么老爱莫名其妙的下定论?许是轻易被他看穿长久的伪装,她变得如刺猬般,尖声反击道:“你以为你是谁?你根本不了解我,你凭什么我在逞强?!”
可恶的人、讨厌的人!
“是吗?”他耸耸肩,不置可否,“有点晚了,我们回去吧。”
今夜的试探点到为止,往后日子长着呢!嘿……这是说在没有意外的情况之下。依他的推测,父亲应该很快就会找到他,所以他得再加把劲才行。毕竟他能掌控所有的事,唯独她,没十成的把握。
说不赢就打算落跑?胆小的人!梁冰雨虽不服气,但碍于他是育幼院的恩人,还是别明着扯破脸得好。
“来。”段如风展开双臂,打算助她由高处往下跳。
但她在赌气,无视于他的存在,便迳自从另一边跳下,闷不吭声的往停放车子的地方走去。
哼,恶劣的男人!自以为是的男人!太令人讨厌!
“沐雨、沐雨、沐雨……”他语带笑意地捉弄她,并追随她。
这么晚还鬼叫鬼叫的,很丢脸耶!
“干嘛!”没想到他就紧跟在她的身后,而他们所站的位置正好有一段落差,她气愤的旋身,差一点点就吻上他的唇。
他的气息瞬间充满她的鼻问。啊!很不懂得怎么处理这种突发状况,她整个人呆住,而他整张好看的俊脸强迫性的占满她的双眼。
不避不闪,大胆欣赏她的羞赧,他咧嘴一笑,“等等我呀……”
抑住吻她的冲动,段如风的指腹温柔的划过她掐得出水的唇瓣。她杏眼圆瞠,心脏提得老高,懊恼他总有轻易夺去她呼吸的能力。
他轻笑着,然后舍弃对她唇瓣的依恋,缓缓的牵住她的手。
“我们走吧。”真是愉快的夜晚。
梁沐雨愣楞的、呆呆的,像个无魂的木头人跟着他走。
她的脑袋瓜似被爱玩的猫抓乱的毛线球,经过长时间仔细的、耐心的整理后,才渐渐分明!
她猛然回神,但人已经安坐在车内,而他则愉悦的吹口哨驾车。
望着他,她仍对于未能在第一时间提出反击而耿耿于怀,虽不甘心,但也只能闷在心底不断的发牢骚……
可恶!她在生气耶,他干嘛又不经她的同意便霸道的牵她的手?他什么老是笑得那么愉快,以为自己很帅是吗?嗯……是很帅错啦!
嘿,不对,她在生他的气耶,哪有人替敌人加分的呢?所以他的笑容其实很欠扁,还有,刚刚……
对,刚刚那个差一点点造成她终生悔恨的意外,一定是他故意捉弄的,否则他干嘛要靠她那么近?可疑。
一定是、绝对是、铁定是的!
第四章
“我终于寻到你。”男人说。
梁沐雨眯起眼,努力想看清楚男人的脸,但他的脸好模糊。“你是谁呀?”
“爱你的人……”男人伸出双手摊开大掌迎接她。
梁沐雨略微犹豫,但在看到男子手心的黑痣后,她笑了。她知道他是谁,他们是相约来世的恋人啊!
“你记起我来了,是不?”男人微笑道。
梁沐雨用力的点头后用力的摇头,她只记得他掌心的黑痣,但他的脸呢?她抬头,仔细的想去看清他,他身材高大,脸庞仍是模糊糊的,既是恋人,她为什么不记得他的脸呢?好奇怪喔!
“沐雨……”男人鼓励她走向自己。
“我……”心里有个声音要她走向他,她想将他看个清楚。她举起纤手伸向他后,便想牢牢的握住,还想更靠近一点。
她的手指就要碰到他的……
“铃铃铃——”
“呃……”梁沐雨自睡梦中惊醒,冒了一身冷汗,晃晃头,挥去额际的汗水后,她才缓缓接起响个不停的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殷巧巧的惊呼:“沐雨!糟了、糟了,不好了啦,代志大条了啦!”
大半夜鬼叫鬼叫的,魂都被她叫去了!“大小姐,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呀?”朝话筒丢一记白眼,梁沐雨左掌撑住痛得要命的头,连发火都嫌浪费力气。
“喔,快三点半了吧……”她一点愧疚也没有。
“是吗?那你最好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说,不然,呵呵呵……”她阴沉地扬起冷笑,警告意味相当浓厚。
“有啊有啊。”即使看不到但她仍拼命的点头,点到脖
子都快断掉了。“这件事很紧急呀!”
“既然紧急还蘑菇个什么劲儿呢?你到底说是不说啦?!”很无力耶,这女人该不是怕她半夜睡不着而专程打电话来折磨人的吧?
心情糟透了!
刚刚的梦好奇怪,而这样的梦已经连续好几天了,梦中的男人是谁?什么叫相约来世的恋人?
唉,她该不会是八点档的电视剧看多了吧?喔,不记得也就算了,偏偏现在头正痛、脑要动,梦中人硬要来插上一脚,将梦中的情境重现。
她是老了吗?
刚才的梦让她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仿佛梦里有她重要的东西,本该牢牢抓在手心,但偏偏从指缝给溜走。
会是什么呢?
“文烈的朋友失踪了!”殷巧巧惊喊。
梁沐雨莫名其妙的看了看话筒,极不耐烦的回道:“失踪了?这关我什么事啦?”是想要活活把她给气死是吗?
要说八卦不会等到回国再说喔?啧!
“沐雨,你很无情耶。”她的红娘计划都还没开始人就不见了,据了解有可能遭到歹徒的绑架,可以说是命在旦夕。“现在失踪的那个男人极有可能是你未来的老公耶I”
因为在她心里已经认定文烈的朋友是沐雨的老公啦!
“你少胡说八道,我要挂电话了!”无聊透顶嘛1
“不要挂啦!”她急喊,“我老实跟你说好了,文烈的朋友有可能遭到绑架了,文烈还为此取消接下来的蜜月行程,打算明天就飞往纽约。”
那也不关她的事呀!她懒懒的打个呵欠,“喔。”
“拜托!你给点反应好不好?”红线没牵成,殷巧巧十分不悦,“你不觉得发生这种事情很严重吗?”
朋友到底有没有神经啊?怎么光她一个人在急咧?喔喔喔,好气耶。
“是是是。”梁沐雨无奈的点头,不想跟她继续抬扛下去,“然后咧,你亲爱的文烈打算怎么办啊?”
她都不想跟巧巧说她家隔壁搬来一个既帅且怪的邻居,跟文烈朋友的失踪比起来更令她看重且头痛。
原因很简单,隔壁那个男人天天影响她的生活作息,有事没事就爱端几盘大菜到她家跟她一同享用,吃多了人家的东西多少要给点好脸色看。而遇到礼拜天他就更过分,大清早的猛按她家电铃,她不理就算了嘛,但他老兄不怕死到从他家的阳台爬到她家的阳台再进入屋里,将她从温暖的被窝里给挖起,很气,但他总有本事消她的气,所以她简直被他克得死死的,完全拿他没撤!
而文烈那个朋友是圆是扁、是生是死都影响不了她。并非她绝情,而是公司、育幼院、隔壁爱耍赖、脸皮又厚的邻居足够她忙的了,实在没有多余的心力再去分给远在纽约陌生人。
“还……还不知道耶。”殷巧巧心虚到额际冒冷汗,“我一听到消息便冲动的打电话给你,哪有想那么多啊!况且他都已经失踪一个多月,虽然怀疑是遭到绑架,但他失踪的这段期间并没有接到任何歹徒打来勒索的电话。所以事情怎么样,没有人知道。文烈还因此被段伯伯委以重任,要他暂时待在纽约替他的朋友处理公事,好安抚段氏企业的股东。”
树大招风,有钱人的处境比她们危险很多,无怪乎有钱人疑心病重。
“那……”逼她应酬话嘛!“辛苦你们哆,也希望文烈的朋友没事。”
这才像人话,“沐雨——”
“喔,别又来了!”朋友这样叫她铁定没好事。
“人家是真的替你担心耶!”都不明白她的苦心,好委屈。
揉揉太阳穴,梁沐雨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我好得很,oK?倒是你,嫌钱多是不是?打国际电话净说些五四三的。”
她不心疼,她都替她心痛呐:
“哪有,人家是关心你耶,你懂不懂啊?”再怎么无聊的人也不会没事跑去向不相干的阿猫阿狗乱叫乱吠吧?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啦。”一句话温暖她的心,所有被吵醒的气恼顿时烟消云散,“巧啊,你出门在外要小心一点,知道吗?”
虽然朋友已经结婚,但她从小便习惯替朋友操心,这个爱操心的毛病一时半刻是改不了的。
“喂,我知道。”殷巧巧笑得开心。
“那拜哆!”
“oK,拜。”
挂上电话,梁沐雨略略失神的坐在床沿伸个懒腰后,整个人躺平,曲身滚进床中央,打算继续未完的梦,或许是刚才的梦太真实,真实到她好奇起男人的长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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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差一点被吞到一半的香煎龙虾给噎住,段如风死瞪着梁沐雨,“你再说一遍。”
就说平日里躲他都来不及的人,怎么今天会特别好心主动请他吃龙虾人爸?原来是另有目的啊,哼!
“这……”垂下眼,忐忑不安的把玩手指,再小小声地说道:“缺人我也没辙啊,就算要我生,我也没办法立刻生出一个年纪比我大的人来呀!就这一次,拜托,请你做个好人,帮帮我,0K?”
梁沐雨拿他当般虔诚膜拜。
她知道很强人所难,但这次她手中会员女方条件太好,她真的找不到任何可以匹配的男人,才将脑筋动到段如风的头上来。
反正看他每天在家晃来晃去很闲嘛,搞不好经由她的介绍,能促成一对佳偶也说不定喔!
到时候啊,恐怕他老兄会哭着来感激她呢!
“不要!”他说得铿锵有力。
“喂,做人不要这么不留余地,小心有报应。”啧,真难搞!哪有人砸钱请吃饭还要低声下气的?“好不好嘛,就一次,拜托、拜托啦!”
偏偏她就是那个苦命的人。
事实上,在个世界上她所认识比较年轻有为的男人只有两个,一个是董文烈,另一个是段如风。而董文烈是朋友的老公人在纽约,不可能请他帮忙,若要请他帮忙恐怕会被朋友追杀。
所以目前帮得上忙的只有段如风,除此之外,就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选了!
业绩、业绩、业绩,要不是为了留住会员,她是绝对不低头求人的,更何况这顿餐很贵的,喔,一想到心就痛,才月初荷包便大失血,接下来的日子,恐怕都要以泡面度日哆!
段如风闷闷的放下刀叉,十指交握后,托住下巴,很认真的凝视她。
深如黑潭的双眼定住她的脸庞,对她的乞求视而不见,且开始检视自己以邻居身分在一旁守候她的招数是否太烂?这样的追求是否不够明显?抑或是她天生少根筋?
有哪个男人会莫名其妙去讨好特定的女人?男人这么做无非是别有目的嘛,这么明显,沐雨怎么会不懂呢?
他的一片痴心,她是装不懂,还是真不懂?!
看来,如沐清风般微微的送凉非但撩不动她的心,还将之视为理所当然的存在,而难以察觉他的真心。
嗯,这回他可要下猛药哆!
“干……干嘛这样看着我?”看得她的心怦怦、怦怦的跳个不停,看得她要误以为他眼中的爱是冲着她来的!
这不可能,他们仅仅是好邻居兼朋友而已,若非他老爱热络的紧缠住她,她与他是不可能有交集的,而他会三不五时往她家跑,无非是需要朋友吧!
所以,她要镇住自己的心神,别被他蛊惑人心的桃花眼给勾了去!
这是沐雨保护自己的方法,她十分明白他们之间各方面相差悬殊,他并非自己高攀得起的人,她的心……些微动摇的心还是锁住得好!
“哼!”坚决的定住她的双眸不许她躲开后,段如风忽而微微笑起,淡淡说道:“要我答应也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哦,那我要怎么做你才会答应?”事情有转寰的余地令她心喜后,马上又变回臭脸,“这么好心?你说吧,要我请你吃几顿饭都没问题。但是如果每一餐都来这种地方吃的话,我可是会破产的喔!”
看他平时吃好、用好惯了,大概很难体会她这个平民儿事要斤斤计较才能过活的苦衷吧?所以最好事先言明,免得到时候大家撕破脸难看。
“放心,请客是男人的基本礼仪。”彻头彻尾他就没有让她破费的打算,是她自己在那边如坐针毡,紧张个半死,看了真教人难过。“所以我拜托你,快点把你眼前的那尾龙虾先解决掉再说,oK?”
唉,看她想吃又舍不得吃的馋相,既心疼又好笑啊1
“喔。”应了声,梁沐雨真的拿起刀叉,切下龙虾肉送到
嘴边,但又觉得不妥的放下。“不行,我都了今晚这顿饭我请,说话要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