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小姑娘就是不知道预防的重要性,这地震一来啊,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的……”总管老伯伯意有所指的看着她。
“这样啊……好,我会记得准备的。”她愣愣的点了点头。
“这样才对,多一分准备,就多一分保险。”总管老伯伯赞许的笑看她。“还有,这本山海经你给我带回家读,读熟了再还我,下个礼拜我可要考试的。”
“听你说不够,我还要啊?我的妈……”她快晕了,一想到什么刑天剥双乳她就头昏。
“对,要读。”
唇边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后,总管老伯伯继续埋首进山海经诡妙的奇幻世界里。
刑天与帝至此争神,帝断其首,葬之常羊之山,乃以乳为目,以脐为口,操干戚以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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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滕奔只觉得脑袋一片混沌。
只见床前坐了个女人,正低着头在看书。她穿着淡绿色的软衫,就好像是电视上古代人穿的那种,长长的黑发梳成个简单的小髻,髻后插了支木钗。
他是回到过去了吗?
滕奔发愣的看着眼前的女人,然后再看看四周,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请问……”他轻轻的开口。“敢问姑娘,现下是什么朝代了?”
不知道他语法对不对,古代人应该是这么话的吧?滕奔谨慎的看着她。
见她丝毫不理会他,滕奔只好轻轻的摇摇她的手臂。“姑娘?姑娘?”
埋首书里的人儿总算将大眼瞄向他。
“敢问姑娘,现下是什么朝代了?”滕奔好脾气的重复一次问题。
许羡棋呆掉了。她看看自己的衣服,然后再看看他。
“姑娘……”
他这声姑娘,却让她爆出大笑。
“这……这位男高中生……现下正是西元两千零二年,总统名唤陈水扁,我这么说,你可听明白了?”许羡棋捧着肚子,实在不敢相信现在还有这种人,还相信有什么回到过去哩。
“那……”膝奔指着她身上的软衫。
“姑娘我性子怪,就爱当古人,怎么,不行吗?”
“可……可以……”滕奔干笑着,世界上什么样稀奇古怪的人都有。
“我回来了。”一阵娇声从门外传来。
“大姊,男高中生醒来了呢!”
古装少女一溜烟就不见人影了,她口中说的“男高中生”是指自己吗?滕奔疑惑的皱了皱眉,右手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脸庞。
不到三秒,他敢拿自己的成名画打赌,不到三秒,另一个女人就从门口冒了出来。
她一出现,滕奔第一眼注意的,就是她有没有穿古装。
“哟!你醒啦?”许羡恩咧嘴而笑,没想到男高中生还长得挺不错的嘛。
“啊?嗯。”滕奔还不是很能适应这里的环境,不过看起来她比那位古装少女正常多了。
“你好多了吗?”她微笑。
“嗯!我好多了。”滕奔漾出最灿烂、最无害的微笑。
“你年纪还这么小,你父母怎么会把你一个人丢在山里呢?对了,你怎么会昏倒在路上啊?”许羡恩走了过来,拉了床边的小椅就坐下来。
“啊……年纪小?”他偏着头,一脸不解的看着她。
“你不是高中生?”她瞪着他的脸。
“不是,我今年三十了。”滕奔脸颊抽搐着,不是很能相信她说的话。
三十岁的男高中生?这该说是她太不会看人了,还是说他长得太幼齿了?
“三……三十?”天啊、地啊、妈啊,绝对不能让许羡棋知道他已经这么老了,不然的话……不然的话……许羡恩害怕的在心里想着。
“三十——”
女性的尖叫毫不留情的贯穿在场另外两人的耳朵,许羡棋一脸苍白的瞪着他们两个,而许羡恩则是皱起眉头捂住耳朵。
“嗯……对啊。”滕奔不解的眨着眼睛,“三十岁不对吗?”
“是不对!大大的不对!”许羡棋瞪大灵动的双眸,不断的甩着水袖。“三十岁?!三十岁!我竟然跟一个三十岁的男人共处一室,我还要不要嫁人哪?!”
“你可以嫁给他。”看起来已经很是习惯的许羡恩,一脸事不关己的指指男高中生。
“这可不行!我结婚的对象,当然是要我自个儿来决定才行。”许羡棋噘起红艳小嘴,不依的嘟嚷着。
“真怪了……人家古代的女子,哪个不是长辈指的婚事?怎么你就是个特例?”许羡恩笑得有点阴险,“就这么吧!我把你指给男高中生好了。”
“我不要!哪有人指婚指得这么随随便便的啊?”
“哟?你哪一眼看出我随便了?再吵我就找你一起轻功哟!”
许羡棋立刻噤声。
滕奔默默的看着这对无聊的姊妹,为什么就没人来问问他这个“当事人”的意见呢?
就着她们俩斗嘴的空档,他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她们。
妹妹长着一张小巧精美的鹅蛋脸,脸上两道秀气的黛眉,眉下灵动黑溜的大眼,再衬上白嫩细致的肌肤,薄薄的唇上是一抹艳红。
而姊姊,虽然也是鹅蛋脸,但眉宇之间却充满了英气,带了点蜜色的肌肤,看来比妹妹健康一些,眼眸不像妹妹那般黑溜,带了点浅浅的褐色,她的唇较妹妹的丰厚,色泽是浅浅的粉红。
不过说真的,这对姊妹花,怎么看还是妹妹比较美,姊姊顶多只能算得上是可爱,但跟妹妹一比,还是不够显眼啊。
他看得专注、想得专注,竟没发现这下子姊妹俩都注意到了。
“男高中生,有没有人教你不要随便盯着女生看?”许羡恩一副大姊头模样,一脚踩在他身边的床上,一脚在地,身体微弯的眯眼看他。
“我不是男高中生。”他看着她,果真是妹妹比较好看。
“你一脸就是男高中生的样子。说吧,你怎么会昏倒在路上?”她左看右看,怎么想也想不透,怎么有男生能长得这么好看呢……
“我记得好像是因为工作太久忘了吃饭,想到要下山吃饭的时候,就突然脑袋一昏,然后就没感觉了。”滕奔眯了眯迷蒙的眼,有点不好意思的搔头傻笑。
许羡恩惊讶万分的瞪着他,怎么可能有人工作到忘了吃饭?她想起自己一工作就想吃饭,毕生名言就是:人生因美食而变得幸福。
“你是在做什么工作的啊?”自从知道他的岁数,许羡棋就坐得远远的。
“我是画画的。”
两姊妹一听都怔然,然后同时笑了出来。
“那你一定很有兴趣了。”许羡恩笑得开朗。
“那你一定很缺钱了。”许羡棋笑得开朗。
听到许羡棋的话,滕奔尴尬的笑着,然后是许羡恩有点汗颜的笑,接着,三个人就一起干笑了起来。
哈……哈哈。
第二章
其实那个姊姊,人也满好的嘛。至少,她煮的饭菜很可口。
滕奔狼吞虎咽的扒着饭,两眼虎视眈眈的瞪着桌上的菜,右手不忙夹菜、扒饭,夹菜、扒饭。
水煮鲜虾、干煎黄鱼、清炒空心菜、奶油炖白菜,一小碟的辣萝萄,再加上一碗公的笋干排骨汤,菜式不多,却让他吃得津津有味。
这厢他专心无碍的吃饭,那厢她们两姊正为了“房事”争闹不休。
“为什么我得跟他一间房?”许羡恩用力的皱着眉,粗鲁的把碗放到桌上。
“因为我是妹妹。”许羡棋温婉的微笑,一点也不受干扰的吃饭。
“为什么姊姊就一定要牺牲?”她大吼,生气的瞪着妹妹。
“谁教你把他带回来,又谁教他死皮赖脸的要留在这儿?”许羡棋用柔柔水袖,轻轻抵着自己的口鼻。“自作孽啊……呵呵。”
许羡恩哀怨的瞪着始作俑者,“男高中生,你什么时候才要滚回你家去?”
被拷问的人默默的忙着吃饭,可没空闲理她。
“你!”
许羡恩真不愧是粗鲁的,不,是女侠的代表,一个拐手三两下就把他压制在木桌上。
滕奔眨眨眼眸,一手被她拐压在桌上,一腿膝盖被她踩在脚下,衣领被她狠狠的揪起,她蜜色的容颜映在他脸前,一瞬也不瞬的瞅着他。
“呃……”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要滚蛋?”许羡恩恶狠狠的眯起眼。
“我觉得你们满有趣的。”他微笑,然后轻轻的把她的手脚拿开。“我喜欢观察怪人,这就是我的创作感,所以我决定留下来观察你们。”
许羡棋一脸嫌恶的捂住口鼻,“她是,我才不是。”
“你只要碰到讨厌的事,就会用袖子捂住嘴巴和鼻子。”滕奔露齿而笑,一面指着她的动作。
“喂!男高中生,我救你的目的,可不是要让你把我们俩当成动物园里的猩猩、猴子来观察的啊!”许羡恩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又回复到方才的动作了。
“我的名字叫滕奔,而且不是男高中生。”他又轻轻的把女侠的尊手、尊脚给移开。
“叫男高中生比较亲切啊。”许羡恩面露“微笑”的看着他。“有意见吗?”
“没……没有,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许名羡恩。”许羡恩冷笑,指了指身后的妹妹,“她叫许羡棋。”
许羡棋轻颦娥眉,水袖掩鼻。“请不要将我的闺名随意告诉陌生男人好吗?我还未出阁呢。”
对峙中的一男一女,没人理会她的埋怨。
“别扯开话题,我警告你喔,我才不要被人家当成动物园里的猴子观察。”她眯眼。
“这是职业病。”
“那又怎样?没人愿意让你观察,况且,你留在这儿,我还得多养你一个废物!”许羡恩龇牙咧嘴的看着他。
“哟,敢问这位姑娘,你这句话的意思,可是说小女子是个废物?”放下碗筷,许羡棋巧笑倩兮的踩着小碎步来到姊姊面前。
“本来就是。”许羡恩倒是十分刚正不阿的直述。
“嗯,这又是我观察到的另一点,你们两个很喜欢吵嘴。”既然那位粗鲁的小姐已经移转目标了,他也可以专心品尝美食。
“变态。”许羡棋水袖轻轻的捂住小嘴,然后对着姊姊。“自己招进来的祸害,就要自个儿收拾呵。”
许羡恩皱着八字眉,瞪着又悠哉的回位子上吃饭的妹妹。
“喂!男高中生,你要留下来的话就要缴伙食费,而且还要在客厅打地铺喔厂许羡恩气嘟了嘴,闷闷的坐回位子上。
“缴伙食费没问题,但打地铺……我不要。”滕奔很快的就回绝了。
看看这间简陋到不行的小屋,两边就是两姊妹的房间,中间一块又被厨房和浴室给分割了,也只剩小小的方寸之地,凑巧的是,还正对着大门口。
现在是九月倒还好,再过没多久冬天到了,北风一吹,寒意萧萧……隔日早晨,他倒成了冰棒一支。
“为什么?难道要我把床分你睡?”许羡恩瞪大了褐色眸子,然后连忙摇头,“我不要,我不要……”
“为什么?”他不解的偏头。
“男未婚、女未嫁的,当然不能同处一室啊!”她急吼。“更何况是同一张床!”
“哟,难得你也知道这道理呵。”许羡棋在旁边火上加油,她心里头还是惦记着,今早在亲姊姊的淫威之下,她不得不与男人独自共处一室。
“那我睡床,你睡地板,你觉得如何?”滕奔偏着头瞅她,一边舀着碗公里的笋干排骨汤。
“不愿意——”她气呼呼的站了起来,还拉长了音说话。
“所以,结论就是我们两个睡同一张床上。”他对着她微笑地点了点头,捧起碗喝汤。
许羡恩用力的皱眉,一边小声的嘟嚷着:“凭什么我就得让你留下来住……”
“因为我想留下来住。”放下碗,滕奔绽出一朵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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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想留下来住!因为我想留下来住!”许羡恩不停的嘟嚷着,小手一边忿忿不平的把软呼呼的忱头塞进枕套里。“他想留下来住,我就得收留他啊?”
气不过,她双手紧紧握拳,然后扁枕头出气。
收留一个人住下来,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嘛,更何况人家还要付伙食费来着,这间房子又是自个儿的,不必缴房贷或房租。问题是,她就算再怎么大而化之,总也还是个女孩子家啊,要她跟个大男人同床,还得被人家当猴子看,怎么想都……唉。
想到这个,许羡恩就整个人软趴趴的瘫在床上。
唉。
哎呀!她灵光一闪,总管老伯伯不是说要准备泡面、罐头吗?这正好,叫那男高中生去帮忙搬吧!她可不指望那个只会捧书本的妹妹。
许羡恩的一贯风格,就是想到就做,她一刻也没停的冲到客厅,找到缠着妹妹问东问西的滕奔。
挺悠哉的嘛?等一下我就让你笑不出来。许羡恩不自觉的,唇角露出奸险卑鄙的微笑。
“嘿,男高中生,你跟我出门一下。”
滕奔过身看她,“要去哪?你要做什么?”
真龟毛。“不会把你带去卖掉啦,去帮忙搬一些东西,不然你明天就没菜可吃了,想干吃白米啊?”
“喔。”他站起身,指指仍是坐着的许羡棋。“那她怎么办?”
被指的人,还全然无所觉的读着她的书。
“我向你保证,等我们回来,这家伙肯定还在啃她的书!”许羡恩不等他说话,迳自走出门外发动车子。
“性子真急。”滕奔笑笑的摇了摇头,也着她的脚步走出门,还仔仔细细的关好木门。
“男高中生,你动作快一点啦!”
许羡恩已经骑上车了,脚还不停的晃着,催促他动作快一点。
“我有名字,我叫滕奔。”
“看你这么慢吞吞的样子,一点也不符合你的名字。”许羡恩嘟嚷着。
“跟你这种急惊风一比,奔字反而比较适合你。”他取笑她,“或者是冲,不然躁字也满不错的。”
没料到他会听见,许羡恩横眉竖目的暗自生气。坏人!坏心肠!坏脸蛋!坏嘴巴!她气呼呼的暗咬银牙。
看这个家伙,脸形瘦尖,一副无福之相:再加上大眼微弯,肯定勾引过不少少女芳心!然后比她这个女人还要粉红的薄唇,看了就讨厌;看起来俊雅的眉型,其实只是表相而已。这个男人根本跟睡着时是两回事!
她后悔救了他,早知道放给他死、放给他烂,也好过招来一只坏虫,真是自作孽!许羡恩望着他的脸,内心缓缓的淌着鲜血。
“怎么看我看到呆了呢?呵呵……快走吧。”
这个姊姊,有时候倒比妹妹有趣,个性又急又冲,有点像是火山头,看来和她同宿,应该会满好玩的。滕奔愉快的戴上安全帽,然后重重的往后座一压。
“真自恋!难怪这么讨人厌……”许羡恩又自言自语了起来,不过还是乖乖的催动油门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