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觑着了空隙便急着往,房内传送初冬的暖意。
当那轻轻暖暖的阳光洒上一张带着恬笑的脸,长长的睫毛扇了扇,沉沉的睡意终于不敌那阳光带来的轻暖。
沉重的眼皮眨了几下,一双明亮有神的大眼终于睁亮,樱红的菱唇微微的往上勾去,露出一抹超满足的浅笑。
跟着她做出一个大字形的懒腰动作,随意地在柔软的床上伸展着,那毫不淑女的姿态在无形之中流露出一抹轻松与恣意。
一声长长的阿欠,流露出一抹毫不修饰的随兴。
“耶!”随着这声精神饱满的轻呼,一个灵巧
的翻身之后,陶安宁已起身站在地上,继续伸展着四肢的运动。
她贬着灵活的大眼往墙上的时钟扫去,不瞧还好,这—瞧,顿时傻眼。
“啊——死了、死了,来不及了!”
原本的轻松悠闲在此刻全都荡然无存,她像是辆无人驾驶的马车似的,开始在斗大的房间内东转西兜。
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一阵催魂似的敲门声。
安宁大眼儿一瞪,又在自己收了一半的背包上来来回回的瞧上几眼,终于她咬着牙,冲到门边去,霍地拉开了门。
“该死的……”她完全忘了自己早已在母亲生前的好友叶丽敏的善意关怀下,从宿舍搬回了“家”,所以说起话来一点儿也不知道客气。
直到她瞧着门外的男人,一双杏眼倏他睁得老大。
啊!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天啊,她在暗恋的人面前苦心经营的形象就这么毁于一旦。
哇,她不要活了!安宁脸上那虽称不上精致,可至少小巧有神的五官全都皱成了一团,一脸仿佛天塌下来的模样。
瞧着眼前这个虽然称不上蓬头垢面,但也不能称为干净优雅的女人,简从业的剑眉忍不住的一皱。
一抹赚恶就这么毫不遮掩地流露,他瞧着她,一句废话也没地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妈咪想你可能睡过头了,要我来叫你。”话一说完,他转身便走。
望着他的背影,也不知道哪来的冲动,安宁先是用力的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喊道:“等……等一下!”
“干吗?”简短的两个字里夹杂了太多不耐烦,他甚至懒得回过身,但碍子这个不美丽的女人是母亲的“贵客”,所以他还是驻足问道。
“今天、今天是我大学毕业的日子。简大哥,你能不能……”
这个邀请她练习过好几百次,可惜成果好像不怎么样,因为在他的面前,她总是结结巴巴的,活像是个刚开始学说话的三岁孩童。
“不能,今天我有很多会议要开,没有时间!”浪费在你这个女人的身上。
后面的话,简从业虽然没有说出口,但从他浑身散发出来的不耐烦已充份表达出他话里的真正意思。
对于这样直截了当的拒绝,安宁的脸上泛起了一阵难堪,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倒是背对她的简从业,已经失去耐性,“你还有什么事吗!”
“没……没事了。”他这样的态度很伤人、很冷漠。
安宁细瘦的双肩瑟缩了一下,巴掌大的脸上挂着的尽是尴尬。
“没事你就快准备吧!否则等会儿妈咪又要怪我了。”
“喔!”她低着头浅应了——声。
旋即,那令她感到熟悉的沉稳脚步声便毫不犹豫的迈远。
听那脚步声是那么的迫不及待,安宁的心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带着一抹受伤的心情,她小心翼翼的抬头,将他的背影完整的全纳进自己的眼里。
从小到大,在她记忆的中的他似乎都是像这样决绝、毫不留恋的背影,而今天不过是又多添了一道。
大服中不自禁的泛上了湿意,一股酸酸涩涩的感觉在她心里蔓延开来,但安宁只是深深的吸了口气,眨去那股湿意。
然后……
“啊!时间真的来不及了。”她低呼一声,然后无人马车再次发动,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哇,她真的会被洛琳她们给砍死。安宁忍不住苦着一张脸,匆匆忙忙地冲下了楼。
★ ★ ★
“从业,吃饭别看报纸!”命令的语句在静谧的饭厅里响起,声音中带着一抹浓浓的不以为然。
闻言,简从业将深埋于报纸中的头抬起,露出一张微微写着不耐的俊逸脸庞。
薄抿的唇并无开阖,他只是看了母亲一眼,就将报纸一张张的折起,整整齐齐的,仿佛无人翻阅过。
“从业,吃点东西,早上光喝咖啡对胃不好。”
叶丽敏试着打破这窒人的沉默,如同其他尽责的母亲一样,她从盘里夹了一块面包和几条培根,放进了儿子面前那个空荡荡的盘里。
面对母亲的举动,简从业只是再次抬头,用着淡漠的眼神扫了她一眼,故我的端起仍冒着烟的咖啡,啜饮了一口。
“从业……”见到儿子这副模样,叶丽敏细致的柳眉微微的皱起,正要开口叨念,注意力却被楼梯处传来的一阵乒乒乓乓声响引去。
一抹忧心打自心底边起,她担忧的眼光扫向儿子,可后者回应她的尽是方才那般无动于衷。
对于儿子的冷漠,她暗暗的叹了口气,正想起身去查看安宁的状况,安宁已经揉着额头出现在饭厅的门口。
一见到她额头上的红肿,叶丽敏立时起身,直将自己的纤手往她的额上揉去。
“宁宁,你还好吧?”她温柔的嗓音完全没有方才在面对儿子时的那抹别扭,此时的叶丽敏就像一个慈母似的。
不闪不躲的任由那双手渡过来的温暖在她体内窜流,安宁忍痛地绽出一朵笑,“敏姨,我很好,反正我总是东跌西撞的,早习惯了,所以不碍事。”这是一种带点自嘲的说法,但由她的口中说出来完全不令人觉得奇怪。
事实上,她就好像天生少根筋似的,三天一小撞、五天一大撞,雪白的肌肤上若是哪天少了淤青来妆点,那才真叫人觉得天降神迹呢。
“宁宁,话不是这样说的,这撞到头可不是什么小事,要不然等会让从业送你去看医生,再载你去学校好吗?”
安宁这孩子是她从小瞧到大的,她哪里会不知道她的心思,所以总是很努力的为两人制造机-会。
可惜的是,总有人既不领情也不配合。
“妈咪,我没空。”几乎在叶丽敏话落的同时,简从业的拒绝也已经出口。
他瞧也不瞧额头红肿的安宁一眼,起身大跨步的往门口走去,那速度好似后头有猛鬼在追。
“从业,你站住!”见到儿子根本不留一丝情面给安宁,叶丽敏想也没想的就出声喝道,完全不理会安宁正猛扯她的袖子,要她别生气的焦急模样。
“妈咪,今天公司要开会,我没空。”背对着两个女人、他再次重申自己的忙碌。
叶丽敏很不想端出上司的架子来压儿子,可是他那目中无人酌模样着实让她气坏了。
就见她冷着一张脸,不疾不徐的说:“从业,别逼我抬出董事长的身份,让今天的会议开不成!”
此话一出,简从业原本挺直的背脊更僵硬了,但他只略略犹豫了三秒,便霍地转身,冷冷地对安宁说:“走吧,我带你去看医生。”
“不……不用……?瞧他像是想要杀人的神 情,安宁下意识的咽了几口口水,想要拒绝。
可是他完全不容她说不,在母亲的注视下,他几个箭步上前,一把扯住她的手臂,将她往外带去。
“我……我……”被他周身所散发出来的阴餮给吓坏了,安宁一边结结巴巴的想要再次拒绝,一边用求救的眼光回望叶丽敏。
谁知她只得到叶丽敏的含笑挥手。
“阿姨,我……”
“从业,如果看完了医生,不妨替妈咪参加安宁的毕业典礼,还有别忘了替妈咪送束花啊!”
叶丽敏望着那逐渐消逝,的两个身影,脸上的笑容县失。
等到两人出了大门,一抹忧心硬生生的替代原本的浅笑,出现在叶丽敏脸上。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不对,她和儿子的心结难解,她又视宁宁为亲生女儿般疼爱,如果说从业接受了宁宁却不肯善待她,那么就是对自己最好的报复。
只是每每瞧见宁宁望着从业的热切眸光,她就忍不住想要帮她一把。
但在帮忙之后,又忍不住斥责自己的多事,毕竟对从业,她可是一点把握也没有,这几年从业变了很多很多,她究竟该怎么做呢?
在帮与不帮安宁之间,叶丽敏心存犹疑,终于她忍不住低叹了一口气。
唉,现在只能希望宁宁的天真纯善能彻底的改变从业的阴鸷,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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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简大哥,你不必贵的送我去医院,我可以自己去。”站在车门边,安宁绞着双手,硬挤出一抹笑容。
“上车!”简从业以命令的语气说。
“还是我自己去好了,反正去医院我是熟门熟路的,又不会迷路。”她这话说得很自然,但也可笑异常。
常进出医院是一件很光荣的事吗?瞧她就差没拍胸脯保证了。
“我不是怀疑你不会自己去医院,我是怀疑我若没完成我妈交代的事,等会儿你去向她打小报告的话,我不是连经纬集团的总经理都没得做了吗?”
他说得毫不留情,而且强烈的质疑安宁的人格,只见她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一双大眼无措的低头瞧着自个儿的鞋尖。
难道自己在他的心中就只是那种会打小报告的人吗?
猝不及防的,一股热浪直冲安宁的眸子,她努力地眨了眨眼皮,想将那泪光眨去。
望着她宛若小媳妇的委屈模样,简从业蹙起了眉,一抹烦躁自他心中窜起。
她到底是在装什么可怜、委屈啊?
事实上,可怜、委屈的人是他好吗?存好的一个早上就毁在她那一摸,他没有暴跳如雷的指着她的鼻子骂人,已经算是够好的了,而她竟然还装出这可怜兮兮的样子,真是伤呐!
“你到底上不上车?”简从业瞪着她的头顶下最后的通牒。
这不耐烦的口吻是警告她若再不上车,他就要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走人。
“我……”安宁犹豫了一会,还是摇了摇头,“我自己去就好,不麻烦你了。”
“那好!”他脸上的线条并没有因为她的识相而软化半分,只见他的唇角噙起一抹森冷的笑容,“希望你记得这是你自己不上车的;我不想在我妈咪的口中听到半句怨言。”
话说完,他利落的打开车门坐了进去,连热车都没的车子已经驶上车道。
原本低垂的头终于抬起,望着扬长而去的车影,安宁的心被一丝丝苦涩的情绪给搴满。
她不懂,真的不懂,为什么他那么讨厌她一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啊!”突地一声惊呼从她的口里窜出。
什么心伤、痛楚,此刻全都被她抛到脑后,脑中惟一的念头就是赶快冲到学校去。
否则……唉!后果不堪设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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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重重的摔门声在宽阔的顶楼造成了无数的回音。
原本空旷的走廊里,那每一扇门的主人都打开了门。
之后同时步出三个昂然的男人,他们面面相颅,搞不清楚发生了啥事?
“刚刚发生了七级的地震吗?”罗世光一脸睡眼惺忪的问。
“不知。”靳尚志耸了耸肩,嘴里说着不知,目光瞟往走廊上惟一紧闭着的那一扇通往总经理办公室的门。
“只怕这次不只是七级地震了。”三个人之中惟一看起来正经的东方洛炜严肃的说。
“那咱们是不是应该去避难?”听到他的说法,罗世光立时很没种的道。
基本上,他们三个和简从业是大学以及研究所的同学,再加上被他网罗进公司,奴役了几个年头,这么长的一段孽缘下来,他们很清楚当七级以上地震来临时,最先该做的就是逃命。
可是东方洛炜却抱持相反的意见,他定定的望了其他两人一眼,然后慢条斯理的说:“如果你们打算接下来的国庆日、元旦、农历年都在和工作搏斗的话,那么请便。”
“呃!”靳尚志正要附议罗世光时,听到东方洛炜这番话,权衡利害关系后他立时倒戈。
要知道,他的美好假期都已经排好节目,他才不要因为闪避一场七级地震,而打乱他的计划。
跟着,三人再次默契十足的对看,在三对眼神的密切交流中,他们达成了共识。
为了摆脱来日的痛苦和操劳,他们决定正面迎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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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
三个各有特色的男人一字排开,个个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睨着埋首公文之中的好友兼上司。
头也不抬的,简从业恍若未闻地飞快舞动手中的金笔,在那龙飞风舞的字迹中隐约可以察觉他的怒气。
三人面面相觑后,向来性急的靳尚志哪里能够容忍这样摆明的忽视,他大手一扬,重重的往那份公文上一盖。
简从业抬头,怒目一扫,一阵寒凉顿时自三个人的背脊升起。
“呃,我想尚志的意思是……”罗世光虽然很有义气的想要帮好友说句话,可是被那冷飕飕的目光一扫,说起话来不禁结结巴巴,没二句完整的。
倒是向来气定神闲的东方洛峰看不过去他的冷眼,适时的开口,“别用那种冷冰冰的眼神瞪我们,我们可没得罪你。”
“不想被瞪,门没锁,你们大可以滚远一些。”心绪糟透的简从业说起话来火气十足,没有礼貌到了极点。
但东方洛炜没有半丝被触怒的反应,他只是扬起一抹人畜无害的笑容,然后慢条斯理的说:“我们是很想滚远一点,可是为了往后的日子着想,我们还是决定要来当你的老师。”
“见鬼的什么老师?”原就心烦得紧,几个好友又硬要搅和,简从业无心于工作了。
他索性将手中金笔扔开,双手抬贴在后脑勺,用力的往后一躺,就瞧瞧这几个损友想要搞什么鬼。
“张老师,我们专医青涩无知的少年。”东方洛炜无辜的轻吐出这个答案,其他两个财是噗哧一声的笑子出来。
青涩无知?!多亏这东方说得出口,要知道从业在公司单身女性眼中,可说是风流倜傥、英俊多金的代表,以青涩无知来形容他,就难免有要笑掉人家大牙的嫌疑了。
可是东方却一本正经,不但仿佛在研究也汗么似的瞧着从业,还只手撑着有棱有角的下颚,一副陷入深思的模样,惹人爆笑。
气怒满胸的简从业铁青的脸庞上也不自禁的勾勒出一丝浅浅的笑纹。
“说吧!”眼见他的态度软化,东方洛炜连忙打蛇随棍上的催促道。
“说什么?”简从业装着傻,一副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的模样。
“说说你干吗一大早就制造七级地震,震得我们这些人个个心惊胆跳的,该不会是欲求不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