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开玩笑的吧!”
闻言,安宁整个人像装了弹簧似地跳了起来,随即头顶传来一阵剧痛,将她又太坐回柔软的床铺。
原来她的头顶不偏不倚的撞上简从业有棱有角的下颚。
她在痛得飙泪之余,偷偷地抬起眼皮,小心翼翼的觑着他。
原本带笑的眉眼全都垮了下来。纵使他方才不是在开玩笑,现在只怕也会成了玩笑一场吧!
谁知简从业只是无奈的摇摇头,然后完全不理会隐隐作痛的下颚,径自伸手轻轻推揉她受到“重创”的头顶。
“我不是开玩笑的。”
“可是……为什么?”她还是不懂,昨天早晨他对自己还冷到了极点,可现在态度却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因为时候到了。”懒得再继续在这种没有意义的对话上兜圈子,他直截了当的说:“以前之所以不让你知道,是因为时候还没到,现在时候到了,所以我不想再隐藏自己的情感。”
安宁鸭子听雷似的呆望着他,仿佛神经传导速度极慢的她,还没将他的话传达至大脑。
又或者是已经传达到了,可是极其缓慢的处理能力,让她无法做出反应。
见她又是这种呆愣愣的模样,简从业暗暗翻了个白眼,只怕他就算说破嘴皮,也不能让她理解且接受,所以请求效率的他立时决定坐而言不如起而行。
他二话不说地俯下头,吻住被安宁因为紧张而咬得泛起血丝的红唇,他细细的诱哄着,直到她因为缺氧张开嘴巴吸气。
趁着这个空隙,他更是毫不客气的将灵巧的舌窜人她的檀口,恣意的品尝她的甜美。
意识晕沉沉的,她的大脑功能同时呈现当机状态,只能修愣愣且不知所措的任由他恣意攫取,接受他那带着霸道和狂野气息的吻。
★ ★ ★
“东方。”简从业喊住正准备要离开的东方洛炜。
东方洛炜回身,本想开口询问好友喊住自己的原因,但见他双手交叠成塔,抵住下颚,便知他在思索着什么,所以也不急着开口。
自若的伸长了脚,东方洛炜替自己勾来一张椅子,静静的等待着。
终于,在经过几分钟之后,简从业低沉的声音开始流泄在会议室之中。
“东方,替我找个可靠的人,悄悄的收购经纬集团流通在外的散股。”
听到这样有些奇怪的命令,东方洛炜的脸上没有半丝的诧异,依然是那种气定神闲的模样。
“哦!”他低应了一声。
他这样的反应,倒是让简从业思不住地开口问:“你不问我为啥要这么做?”
“不问是因为答案很简单。”他掀起一抹自信的浅笑。他虽不敢自称是从业肚子里的蛔虫,但也算得上是他的过命兄弟。
他了解他,也早就在等待这一天的到来,因为这样,所以他才交代一声,他就已经知道他想做什么了。
“喔,说说看。”简从业挑眉,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
“你要做的很简单,就是绝地大反攻上东方洛炜自信满满的说。
果然不愧是好友,一语便道中他的心思。
“那你再说说,我要怎么绝地大反攻?”这种知道自己有知己的感觉真的挺好的。
东方洛炜没好气的睨了他一眼。现在是怎样,是要考试吗?还是他已经无聊到要把默契大考验玩上一玩?
看懂好友眸中的神情,简从业俊逸的脸庞漾起一抹浅笑,很是诚恳的说:“说说看又不会怎么样,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其实是真的想要听听他的意见,因为他很清楚,一旦计划开始实行,那么势必要有人受伤,而他与母亲的关系也会降到冰点。
而这也正是他之所以忍耐了这么多年的原因,可是当他发现母亲竟然自私到想用他的感情来替她偿还恩情时,他真的很难再继续接受她的牵制。
抬头环视会议室,他仿佛看到父亲在这主持会议时的身影。
想念和怨念的情绪同时充塞在他的心间。
经纬集团是父亲用一生心血建立起来的公司。
在他为了给心爱的女人和儿子更好的生活在公司里忙碌的时候,他那伟大的母亲,不但没有安份的在家做个贤内助,反而放下他们父子俩,一个人飞到了巴黎,自私地说什么她不要一辈子埋没在柴米油盐之中,她要去完成她的梦想。
所以在二十岁之前,他几乎可以说是与父亲相依为命的。
然后,追寻梦想的母亲因为一次的意外终于愿意放弃梦想,回到台湾,甚至厚颜无耻的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回到简家。
虽然父亲心胸宽大的愿意无条件接纳附,可是他只要一想到她的自私,他就万万无法原谅她。
所以他从不正眼瞧她,也连带的讨厌起她从法国带回来的小女孩,安宁。
他们就这样井水不犯河水的过了几年暗潮汹涌的日子,真到一根蜡烛两头烧的父亲累垮了。
本以为父亲走之后,他将不再和这个他厌恶的女人有任何关联。可出乎他意料的,明知经纬集团对他有着极大意义的父亲却在弥留之际,更改了遗嘱,将集团大部份的股票留给他那个不负责任到了极点的母亲,也让她有了牵制他的武器。
当然,凭着他的才干,他可以选择不受牵制的离开,再去开创专属于自己的事业。
只是这个集团有着太多他和父亲共同努力的记忆,他无法也不愿放手,所以他只好忍耐。
可现在他再也忍无可忍了,所以他要反击,要拿回原本该属于他的东西,无关乎金钱,他要的是与父亲惟一的牵系。
就在他思绪快速运转的同时,东方洛炜已经准确无误的将他心里的打算臆测出来。
“先收购外头的散股,让自己的持股和你妈的相近,然后再利用她对安宁她母亲的歉意,以安宁为饵,逼她交出足以让你掌控集团的股票,到时经纬便会是你的囊中之物啦!”
“很简单的一件事,不是吗?”简从业颔首,算是证实他所言无误。
“既然这么简单,那你又何必犹豫?”东方洛炜一针见血的说。
“我没有……”简从业想要否认他的话,可是话才出口就被打断。
“你犹豫是因为在反攻过程中势必有人会受伤?”
“你该知道我并不在乎她们受不受伤害。”
“一个是你妈,一个可以说是你从小看到大的V口头,就算你嘴巴说你不在意,但真的能不在意吗?”
东方洛炜问得很直接,也很接近事实,但也正因为这样,几乎让简从业无法承受。
立即的,他像是一只遭受到攻击的刺猬,张开了自己的保护伞,只见他眸中原有的犹豫被明显的冷硬取代。
“我当然不会在意,既然我已经决定这么做了,她们会不会受伤不应该在我的考虑范围,而且是她们先妄想介入我的生活。”
“好吧!”望着好友坚定的神色,东方洛炜知道说服不了他,也不想说服他。
在他的想法里,这样的冲撞是必要的,因为惟有掀开那看似平静的假象,才能真正的解决存留在大家心中的结。
“我明天开始让人去收购股票,至于安宁那方面就不是我能插手的了。”
“那个单纯的女人很好搞走,我这几天就会叫她来上班,而我相信她不会拒绝我,所以你不用担心。”简从业冷冷地说:“你只需要做你该做的事。”
今晨他已经撒下了网,而且他很确定鱼儿已经入网来了。
东方洛炜颔首,“我会帮你做到你交代的事,但……”微微一顿,他给了简从业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只要你确定这是你要的。”
第四章
仰首,安宁的目光再次直勾勾地瞧着眼前这幢大楼。
奇怪了,明明应该是这儿啊!
可是这大楼外观明明只有十八楼。
不死心的,她决定进去试试看,进入了电梯,她总算瞧见十九层楼的按钮,安心地吁了口气.责怪自己没事干吗在外头顶着大太阳数大楼到底有几层,肯定是晒到眼花才数错了。
当的一声,电梯门开了,她迫不及待的踏出电梯,迎面见着的就是一见到她就垮下一张脸的道子。
唉,这丫头也未免太闲。
前两天才见着她一今天又来了,还真当这里是她家的厨房啊!
完全不懂得察颜观色,安宁一见到美丽的道子就忙不迭的迎上前去,双臂大张的想要给她一个感激的拥抱。
但道子毫不犹豫地灵巧闪开,让她扑了个空。开玩笑,招待她是一回事,给她抱又是另一回事,她可不是随随便便给人抱的。
“道子姐姐……”安宁眼露失望的瞧了瞧扑空的手,一脸不解和难过的望着道子。
咦,道子姐姐不喜欢她吗?否则干吗拿像是在看害虫一样的眼神瞅着她。
唉!又是这种她最无法拒绝的小鹿斑比眼神。道子双肩微微一垮,然后试着漾出一抹笑,模糊焦点的说:“今天的你很开心?”
听见道子这么一问,安宁整张小脸在瞬间又亮了起来,兴奋的说:“我今天来是特地要谢谢你们的。”
“喔?”道子挑眉,望着她发亮的小脸,再瞧瞧她瞄向恋占之石的感激模样,便知道她的来意。
看来这小妮子跟心上人大概有什么进展吧!
一脸了悟的道子无言的领着安宁步人了居酒屋。
在吩咐栗海云送上几碟小菜与一壶清酒后,便准备去招呼其他客人。
谁知道她才转身,安宁就可怜兮兮的瞅着她,之后又望向矮吧始里的牧野健,以及正途上清酒的栗海云。
在她明显想要与别人分享她喜悦的眼神下,三人只好放下手边的工作,准备聆听,只见她双手交握胸前,一双水亮的眸子环顾他们一轮,然后用着极度兴奋的语气说:“简大哥他终于爱上我了!”
“喔,你怎么能那么肯定?”栗海云是代表其他两人问出心底的疑惑。
“因为……因为……”安宁的小脸倏地飞红,吞吞吐吐的模样显然是在害躁。
“怎么,他拉你上床了吗?”
道子大剌剌的问题,立刻换来安宁一阵娇嗔的抗议。
“人家简大哥才不是那种人呢!他才不会……做那种事,他只是吻了我。”
“不是才怪!” 道子忍不住的啐道。
天底下没有不喜欢那种床上运动的男人,再说就算上了床,也不见得能确定他们做那种事的动机是出自于需求还是爱,区区一个吻又算得了什么?
“简大哥真的不是那种人,他对我予向是以礼相待的。”安宁急着替简从业辩解。
其实,以礼相待只是一种好听的说法,说穿了,他待她一向冷漠得可以。
可是只要一想到那个火辣辣的吻,那些过去她都不想再提起了。
“那我问你,前两天你不是才哭丧着脸苜说,你喜欢的人对你很凶、很不耐烦,那个人该不会正好是这个爱上你的简大哥吧?”
毫不留情的戳破安宁的掩饰,道子有些忧心她被爱情冲昏了头,而看不清楚真相,所以打开天窗说亮话。
“呃……”安宁被堵得哑口无言,一双眼无辜的看着一脸严肃的道子,纤细的身躯僵直着,散发她的不知所措。
“我再问你,你究竟做了或说了什么,让他在突然之间从避你如蛇蝎到爱上你?”
几乎连大脑也不用动上一下,道子直觉这其中一定有鬼。全世界大概也只有眼前这天真过了头的女人,才会相信男人可以这般轻易的从不爱到爱。
“这是我今天来的原因啊!”终于碰上一个可以答覆的问题,安宁连忙开口。
“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这次问的人换成了莱海云,因为安宁这个回答明显有些牛头不对马嘴。
“意思就是说,这些全都是恋占之石的功劳,那一夜我诚心诚意的向它祈求,结果它真的实现了我的愿望,所以我今天特地来谢谢你们。”
她这个天真到了极点的回答让一旁的人全都傻眼,尤其是道子。
忍不住地,她翻了翻白眼。“你真以为这是恋占之石的功劳?我倒觉得不是。”
“可是明明就是啊!”在某些情况下,安宁是很固执的,好比现在。
“并不是,而且我敢打包票那个叫什么简从业的会突然对你好,一定……”望着天真的安宁,道子忍不住的想要给予警告。
可是一直静默倾听的牧野健不着痕迹的朝她摇了摇头,阻止她再说下去。
静下心来,道子也觉得自己干涉太多,毕竟他们只能给予有缘人意见,而不是告诉他们该怎么做。
气氛逐渐的陷入胶着,就连伫立在一旁的栗海云都不敢多说一句。
而久久等不到下文的安宁终于忍不住的问!“道子姐姐,你刚刚要说什么啊?”
面对她的询问,道子只是淡淡的说:“没什么,总之你小心些,男人呵,不会没有自的对你好的。”
“简大哥才不会这样呢!” 满心甜蜜的她喜孜孜的漾着笑,任由心底那早巳根深蒂固的爱苗继续成长茁壮。
★ ★ ★
告别了魔力居酒屋的众人,安宁搭上计程车回家。
人才踏进家门,没想到竟有一个惊喜在等着她。
那个不到三更半夜不回来,甚至常常睡在位于市中心的单身公寓的简从业,意外的老早在家里等着她。
才关上门,她就被带进一个热切的怀抱里,然后便是一记几乎让她失了魂的热吻。
“简大哥,你怎么这么早回来?”
“还叫我简大哥,嗯?”挑着浓密英挺的剑眉,他颇不满意她对自己的称呼。
“不叫简大哥,那要叫什么?”她所有的心思泗退停在方才的那一记热吻之中,呆愣愣的反问。
“业、从业、亲爱的,随便你选一个?”他很是大方的说道,脸上那抹笑容有着无比的魅力。
亲爱的?!自己若是喊简大哥叫亲爱的,光想她就觉得别扭。
“怎么,你无法决定要哪一个吗?那么我们就决定是亲爱的喽!”他骤然倾身在她的耳际轻喃。
论调情,他可是个中高手,眼前这朵天真的小花哪里会是他的对手。
只见他暧昧至极的姿态和话语一出,安宁的脸马上就宛若盛开的玫瑰,红得很耀眼。
“别……”这样的称呼她怎么喊得出口。她咬着唇可怜兮兮的望着地,可见他没给一点让步的余地,她只好打着商量般的问:“那我喊你……从业,好吗?”
简从业一脸很是可惜的模样问:“真的不能是亲爱的吗?难道你不喜欢我,还是你还在怪我以前那么冷漠的对待你?”像是突然发现逗着她玩是一个好玩的游戏,他再接再厉地道。
“不,我是爱你的,怎么会怪你。”话一出口,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连忙改变话题,“从来不肯好好瞧我一眼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