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瀚冷然道:“要不要报仇是你的事,至于雍容是不是有这本事杀我,那大家就走着瞧好了。总之,你要带走霞儿可以,但是得留下九凤玦,那是她给我的,现在是属于我的东西!”
“你!”
楚蝶衣闻言又想冲上前,这时欧阳雍容拦住她。
“别闹了,救人要紧,既然他要九凤玦,那就把九凤玦给他不就得了?”
“可是……”楚蝶衣有些不甘心。
“别可是,听容哥哥的话绝对不会错。”
欧阳雍容弯下腰抱起楚霞衣往外走,临走前,他转头深深看了独孤瀚一眼,“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相信你这么做一定有你的用意,希望你不会让我看走眼,更希望霞儿没有爱错人!蝶儿,我们走吧!赶紧送你四姐回敦煌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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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你找我?”梦妃站在门口轻声问了句,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瞧着仰躺在床上的独孤瀚。
她发觉他没带面具,露出一张她从未见过的俊美脸庞。她想,原来他生得这么好看,倘若不是脸颊上那道伤痕,她相信他会比那什么天下第一美男子欧阳雍容还要来得好看。
独孤瀚“嗯”了声,“进来吧!我等你好久了。”
梦妃来到床沿坐了下来,伸出纤纤十指帮独孤瀚按摩他的大腿和身体。
“皇上,皇后娘娘呢?她不要紧吧?”
独孤瀚闭着眼睛,舒服地享受梦妃的伺候。“她?她回敦煌去了。”
梦妃微微一愣,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在独孤瀚的肩膀揉捏起来。“皇后娘娘回敦煌去了?为什么?”
“她伤得太重,连太医都说没救了,所以我让人送她回敦煌。”独孤瀚不带一丝感情的说着,仿佛是在叙述一件和他毫不相干的事情般。
“可是敦煌那么远,她的伤又那么重,只怕还不到敦煌她就……”
“她死了,你不是应该更高兴?”
梦妃骤然脸色惨白,慌忙跪了下去,“皇上,臣妾怎么会觉得高兴?臣妾还觉得这一切都是臣妾惹的祸,正想请皇上降罪责罚。”
独孤瀚坐起身,眼中光芒一闪一闪的。“哦?怎么说是你惹的祸?”
“那天若不是皇上召臣妾侍寝,皇后娘娘哪会在激动之下冲了出去?如果皇后娘娘没有冲出去,她就不会遇上刺客,所以说来说去,一切罪过都在臣妾身上,请皇上降罪!”
“是吗?但召你来侍寝的是我,这又于你何干?起来吧!恕你无罪就是。”
“谢皇上!”梦妃坐到独孤瀚身旁,又伸出手搓揉他结实精壮的身躯,“皇上,皇后娘娘这一走,那九凤玦……”
独孤瀚的眉头微微一拧,脸上却不动声色,“九凤玦怎么啦?”
“皇后娘娘是不是也把九凤玦带走了?”
“你为什么会问起九凤玦的事?你也关心九凤决?”
梦妃摇头,小手已然解开独孤瀚的衣衫,爱抚着他衣衫下赤裸的肌肤,“得到九凤玦是皇上毕生梦想,身为皇上的女人,自然得关心皇上所关心的事。”
“你很关心我?”
“这自然,臣妾不关心皇上又要关心谁?”
“换句话说,你一直在注意我,连我将问水阁从西凉搬回来的事,你也迫不及待去告诉皇后,然后拉着她去问东问西,好教她起疑,破坏她对我的信任,是吗?”
梦妃一怔,身子不自主地颤抖,跟着竟扑倒在独孤瀚怀中呜呜哭了起来,“皇上恕罪,皇上恕罪,臣妾会那么做,实在是……实在是因为嫉妒!臣妾实在好嫉妒皇后,嫉妒她一来,皇上的心就全在她身上,甚至为了讨好她,还劳师动众把问水阁搬来。臣妾实在没有其他意思,请皇上恕罪,请皇上恕罪!”
独孤瀚眼中杀机一现,出手成爪,正准备折断梦妃脖子时,却又突然想起什么,转而轻拍着梦妃,低声道:“知道了,我不怪你就是。真要怪,还得怪我冷落了你,才会让你做出这种事,不是吗?”
“皇上不怪我了?”梦妃抬起哭得梨花带泪的眼看着独孤瀚。
独孤瀚浅浅一笑,那笑容极度迷人,看得梦妃一颗心不由得怦怦狂跳。
“当然不怪你,其实就算你不带皇后去,她早晚也会知道,所以怪你做什么?现在把衣服脱了,我想继续那天被皇后打断的事,嗯?”
梦妃盈盈一笑,解下罗衫倒在独孤瀚怀中,颤抖着迎接他的宠爱。
独孤瀚这一折腾,直弄得梦妃欲死欲仙、死去活来,直到月升西方,满天星斗之际,梦妃才终于得到独孤瀚的恩准,回到自己所居住的云雀楼。
刚踏进云雀楼,一只大手不知打哪儿伸了过来捂住梦妃的嘴。
梦妃吓得惊叫:“啊!”
一个男人低声喝道:“别嚷嚷,是我!”
乍见这人,梦妃惊魂甫定,“你……耶律奇你这死人,做什么躲在这里吓我?”
这个躲在梦妃屋里等她的,正是独孤瀚的手下大将耶律奇。
只听得耶律奇酸溜溜道:“我如果不躲在这里,难不成还去泰和殿看你和皇上亲热恩爱,颠鸾倒凤吗?”
想起独孤瀚的强悍俊美,梦妃脸上不由得泛起一丝红晕;她背过脸,不让耶律奇瞧见自己的表情,“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主上有信来,要你快点拿到九凤玦,否则他就要亲自动手了。”
听到耶律奇这么说,梦妃满脸红晕登即消退,取而代之的是苍白与畏惧,“主上……有信来?”
“对,主上对于你耽搁这么久的时间却始终拿不到九凤玦而感到震怒,所以要我向你下最后通牒,务必在最短时间内拿到九凤玦。”
“可是你也知道独孤瀚聪明过人,九凤玦这么重要的东西,我怎么可能说要拿到就能拿到?”
“你怎么不会把握机会?我不是已经替你制造机会了吗?”
“制造机会?你是说……楚霞衣?”
“没错,如果不是我刺了楚霞衣几剑,只怕你到死,都将无法再接近独孤瀚身边,所以你该好好谢我才是。”
梦妃恍然大悟,“是你,原来刺伤楚霞衣的人是你!”
“自然是我,不然放眼整个夏国还有谁会帮你?现在楚霞衣回敦煌生死不明,正是你接近独孤瀚的最好时机,你要好好把握机会把九凤玦取到手,知道吗?”
“我知道了。还有其他事吗?”
耶律奇斜睇着她,眼中露出一丝奇异,“当然有,我来这里还有更重要的事。”
“有什么更重要的事?”
耶律奇没有说话,却将梦妃抱到床上,无数的吻同时落在她唇上、脸上、身上。
只听的梦妃嘤咛一声:“死人,我让独孤瀚折腾了一整晚,现在又换你?”
耶律奇闷声道,“你本来就是我的,主上答应把你赏给我,难道你忘了吗?别说话,我等你好久了,让我好好爱你。”
梦妃不再说话,一时间云雀楼只听到低微的男女喘息声及呻吟声。而在这阵阵的喘息声里,还夹杂着一丝细微到几乎听不见的呼吸声,以及一对精光闪闪的眸子,那时躲在暗处的——独孤瀚!
第八章
楚霞衣醒过来时,已经是七天后的事情了。
“哇!霞儿,你可终于醒了,我还以为这次连大姐的医术也失效了呢!”守在床边的楚蝶衣又叫又笑、又蹦又跳,只差没扑上前,抱着楚霞衣亲上一亲,摇上一摇。
一旁的瑶天楚若衣没好气道:“我说老八,你不说话没人会当你是哑巴!你没瞧见霞儿才刚醒吗?你这么大呼小叫,是存心想让霞儿再昏过去是吗?”
楚蝶衣气呼呼地戳着楚若衣的胸口,“我说老七,你不说话没人会当你死了!你不知道我是冒着多大的危险,才将霞儿从那鬼聿皇手中救出来的,所以没帮上忙的人请闭嘴!”
楚若衣哼了声,“冒着多大的危险?若不是雍容和云章去帮忙,凭你这只只会飞来飞去的蠢蝴蝶哪能救人?”
“我是飞来飞去的蠢蝴蝶,那你就是扭来扭去的臭毛毛虫!”
“我是毛毛虫,那你就是……”
这时,一个女子好听却带着些许责备的轻柔嗓音传来:“好啦!两个小顽皮鬼!你们这么吵来吵去,是存心想让霞儿的伤势恶化吗?再说,‘霞儿’这两个字也是你们叫的?就算你们年纪差不多,她好歹比你们早进入凤宫几年,论理你们应该喊她四姐,怎么没大没小跟着称名喊姓的?”
听见大姐楚凤衣的责备,除若衣吐了吐舌头,顺手往楚蝶衣身上一扭,“都是你害的,你瞧,大姐生气了吧?”
楚蝶衣也不甘示弱捏了楚若衣一把,“大姐可不只骂我,连你都有份!”
“什么我也有份?要不是你……”
“好了!两个小捣蛋都给我滚出去,不许你们留在这里吵人!”
两个小丫头心不甘情不愿的互相瞪了对方一眼,然后又跑到楚霞衣身边,一个亲左脸颊,一个亲右脸颊,各自亲了她一下,这才又吵吵闹闹一路吵到外头去。
两个小丫头刚走,一道罩着面纱的绝美身影立即从另一扇门跨了进来,那是朱天楚凤衣。
“霞儿,觉得如何?伤口疼吗?”
楚霞衣虚弱地摇头,挣扎着要起来。
楚凤衣忙按住她,“别起来,你才刚醒,伤口也刚刚收合,怎么可以起来?”
楚霞衣抓住楚凤衣的手,喘着气说道:“不,我想皇上……我想见他,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他……大姐,求你,让我见他……我要回去见他。”
楚凤衣秀眉一拧,“你在敦煌,他在丹凤,岂是说见就能见到的?你安心养病,等你伤势好了,我让聿丰送你回去。”
“来……来不及,我怕……来不及……,他……他身边有南宫无咎的人……我怕他会……”
听到“南宫无咎”四个字,楚凤衣身子一震,“你……你怎么知道独孤瀚身边有他的人?”
“我……就是让这个人给伤的。”
说着,楚霞衣缓缓将自己如何遇刺,如何认出耶律奇身份的经过说了出来。
“我第一次见到耶律奇时,就觉得他很面熟,却怎么样也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他。直到我看见他剑上的麒麟我才想起来,我曾经在南宫大哥那儿看过他一次,那时候他是南宫大哥四个书僮中的剑僮——南宫奇。”
听着楚霞衣叙述经过,楚凤衣罩着薄纱的脸上瞧不出丝毫神情,只是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倒出几粒药丸,和着水让楚霞衣吞下。
“大姐,你想南宫大哥派人埋伏在独孤瀚身边想做什么?”
楚凤衣久久才说道:“应该是为了九凤玦。”
“九凤玦?”
“没错,你记得我曾经对他说过什么吗?”
楚霞衣略略一想,“我记得大姐你曾对南宫大哥说过,今生今世要再见你的面,除非他能凑齐九块九凤玦,否则天上地下永不想见。所以南宫大哥为了见你,才会用尽办法想夺取九凤玦,是不是?”
楚凤衣只淡淡“嗯”了声,没有接口。
“不过大姐,有一件事我想不懂。”
“什么事不懂?”
“南宫大哥为什么知道我一定会遇上独孤瀚?为什么会在独孤瀚身边埋伏人手?难道他真的能未卜先知?”
楚凤衣美丽如水的眼中闪过一丝冷笑,“这哪是未卜先知,这根本就是守株待兔,一网打尽。”
“守株待兔,一网打尽?”
“没错,他在中原南北,包括八域四方所有城主、帝王身边都安插了人,好确保自己不会错过任何机会,否则九妹、八妹的九凤玦又怎么能被夺走?”
“大姐,你是说幻儿、蝶儿的九凤玦都是南宫大哥抢走的?”
“除了他,没有人有这种本事,除了他,我也想不出有谁可以在聿皇独孤瀚身边安插人手,还安插得让独孤瀚不知不觉,从而有机会伤你。”楚凤衣低头看着楚霞衣,“霞儿,你是真的担心他,想回他身边去?”
“嗯!他很在乎九凤玦,为了九凤玦,还把雍容囚禁起来。我担心如果真是南宫大哥派人潜伏在他身边,那么九凤玦一定不保,而他……依他的个性,如果有人胆敢从他身边夺走九凤玦,他会以各种手段报复、抢回,甚至不惜出兵一战,到时候就真的要血流成河了。大姐,我不希望看到这种事情发生,所以我一定要回去阻止他,我一定要阻止他!”
“霞儿,你爱上他了,是不是?”
楚霞衣没有否认,只是轻轻说了句:“你也这么说?真有那么明显吗?”
“当然,以你的个性,如果不是真爱上一个人,是会力拼到底,宁死也不会屈辱自己嫁给他。但你不只嫁给他,给他九凤玦,甚至还不顾自己身上有伤,急着想回去救他,这如果不叫爱,那我就不知道该叫什么了。”
“大姐你……”楚霞衣脸上一红。
楚凤衣浅浅一笑,“你想回去救他,我不反对,但你得先把身子养好。因为你不但受伤,还小产过,你知道吗?”
楚霞衣整个人愣住,伸手轻抚平坦的小腹,“小产?”
“是啊!幸好蝶儿及时用九凤玦救了你,否则小产加上剑伤,只怕敦煌九凤从此将九缺一了。”
楚霞衣愣愣地想着,孩子?她曾经有过孩子?那是她和独孤瀚的孩子?但是这孩子却来不及出世就走了?
楚凤衣安慰道:“别难过,你还年轻,将来还有的是机会替他生孩子。现在好好休息,等身子养好后再去见他,嗯?”
“那南宫大哥的事……”
提起南宫无咎,楚凤衣目光一冷,“他?他的事我自会处理,总之,就算他拿到九快九凤玦,我也打定主意绝不见他的面,除非……”
楚凤衣没再说下去,只是定定看着墙上的一幅天女画像发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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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这杭州君山的女儿茶,是臣妾特别命人从杭州带回来的,请皇上喝喝看。”
梦妃小心翼翼地端过茶碗送到独孤瀚面前,又仔细地替他吹凉后,这才呈给他
独孤瀚没有接过茶碗,只是静静看着那色泽香气都极上乘的茶水,“女儿茶?”
“是啊!听说是在春茶刚吐蕊的时候,找还没出阁的闺女清晨冒露踏霜采集上等的尖旗数片,藏在胸口,只用来招待娇客贵宾,寻常人家还喝不到呢!皇上就试试看吧!”
独孤瀚微微一笑,“我怎么听说喝了女儿茶,正好五更见阎王?”
梦妃一愣,手中的茶几乎抖了出来。她勉强一笑,“皇……皇上,您这是哪儿的话?你果然还是不相信臣妾,还是在怪罪臣妾。既然皇上见疑,那臣妾就先喝了这茶,好让皇上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