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种、没担当、又不负责任的男人,杜泊怀也不想让他回到雪莉身旁害她一生他的差劲相信雪莉心里该有底,只是不愿面对罢了。
现下,除了自己醒悟,谁也救不了她。
“不是你,还会有谁!”他到底有没有把雪莉放在心上?段安榕的抱不平中有着一丝凄凉。
“我现在谈的不是她,是你,别想用其他人来让我分心!”
“说不定几个月后.你也会这样跟别的女人说我!”只要一有了新欢,旧爱就什么都不是了。
“什么?”他听的是一头雾水。
“你应该……好好的对待雪莉才是。”
“她的事我自有分寸。”他不懂她为什么要把雪莉给扯进来。
“你想怎么安置她?”
“这得看她自己。”
“怎么说?”
“她的个性强,我的话她听不进去。”
“怎么会?她为你自杀表示你是她最重要的人,只要你肯迁就、低头,她一定……”
“你说什么?”杜泊怀抬手阻止她继续往下说,“谁为谁自杀?”
“雪莉为你!”
“雪莉为我!?”
难不成他俩的疏离,全都是他妹妹所造成的?杜泊怀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雪莉啊雪莉,你非得弄得大伙都跟你一样愤世嫉俗过日才甘愿吗?
他那张扭曲、看不出来要笑还是要哭的脸,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他不想认帐?
“你不会想否认吧?”
“谁告诉你雪莉是因为我自杀的?”
“雪莉!”本人说的难道会有错吗?
“我说不是,你信我的还信她?”
“她怎么可能说谎!?”
由此可见,她不信任他,且也不想信任他!
他可以压着她去跟雪莉对质,真相会还他一个清白,可是那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他苦苦追着她,想解开她心中的结,打开两人间莫名的僵……可现下回想起来,他又何必?
压抑着胸口勃然怒气,杜泊怀不发一语,转身就走。
段安榕闭眼垂首,满眶的泪流下。
我说不是,你信我的还信她?
在他问的同时,段安榕心里就立刻明白是雪莉故意说谎,存心看她难过,可她嘴上回的却全然不是那回事。
最好他从此不再出现在她眼前,不要等更残忍的事实揭露时,让安樵心理的伤更痛……更不要让她再也没有机会忘了他!
◎◎◎ ◎◎◎ ◎◎◎
“你该出院了。”杜泊怀站在雪莉的床沿,冷冷的将她赶下床。
“我的伤还没好!”
想爬回病床的雪莉被拉下来。
“你可以选择现在跟我走,还是等一下医护人员来赶你走。”
“你不要想威胁我!”雪莉食指指着他,“我不吃那一套!”
“没关系!”杜泊怀双手环胸.“我不会再帮你出住院费。”
“你……”雪莉恨恨的瞪着杜泊怀。
“你的伤口早好了!”杜泊怀强抓住她的手,将腕上的绷带解下。
线早就拆了,伤口也早就密合,那绷带是雪莉自己不厌其烦地在每晚洗完澡后,辛苦的缠上去的。
“我还没好!”雪莉甩开他的手,喊道:“我随时可以弄一道新的。我未满二十岁,你们对我有责任,你本来就该帮我出医药费!”
“凭什么?”
“你是我哥哥,到死都是,你赖不掉!”
对床正在照顾安樵吃晚饭的段安榕听得一清二楚。
杜泊怀已经不在乎现在的她心里怎么想了。
“你要求我对你有义务,那你就应该听我的话!”他丢了一把钥匙在床上,“你知道我住在哪里。我不跟你浪费时间,你自己整理好,自己搬过来。”接着从上衣口袋丢出一卷录音带,“如果你仍不死心,这会让你绝念!”
他已经被这群女人烦透了!
从明天起,他要回到原来的生活、原来的自己,不要再为一个女人心心念念,不要去担忧一个女人的情况,不要因为她脸上的悲喜而跟着牵动情绪。
包括他那个笨妹妹!
◎◎◎ ◎◎◎ ◎◎◎
“什么啊?”雪莉做出受不了的表情,“现在哪有人还在使用录音带?真是落伍的家伙!”
她把录音带往旁边的桌上一丢,不曾把杜泊怀的话放在心上的她滚回床上,翻阅杂志。
过了五分钟,她不经意瞄了碍眼的录音带一眼。
里头会是什么东西?雪莉撇了撇嘴角,好奇心胜过存心与哥哥作对的行为.她抬头朝吃完水果,准备就寝的段安樵喊道:
“穷鬼,随身听借一下。”也只有像段家那种穷酸人家,才会连一台CD随身听都买不起。
“什么穷鬼?”段安樵自被窝里抬头狠瞪她一眼,“你妈没教你礼貌吗?”
“我妈跟你妈一样,早死了!”雪莉很不耐烦的又喊:“快借我啦!”
“不借!”段安樵故意将被子拉高至头顶。
“我拿过去给她。”段安榕说。
“姊?”段安樵目瞪口呆的看着段安榕,拿着他宝贝的随身听走过去雪莉的病床。
她不是看雪莉很不顺眼吗?今天怎么会突然对她那么好?段安樵怎么也想不出原因来。
从段安榕手上接过随身听.大小姐仍据傲的连声谢都不说。
“我要听录音带,你可以走了。”这女的站在床前看的好碍眼。
段安榕盯着她俏丽的五官,动了动唇角,口未开,雪莉反而先说了。
“你是不是要问我他跟我的关系?”
段安榕轻声道:“你对我说谎。”语气里没有责备,有的只是无奈与难以察觉的哀伤
“那又如何了”雪莉很不屑的瞥了她一眼,“不管我是她的女朋友还是妹妹,你不是都勾搭上了他?还是你比较喜欢当刺激的第三者?”她挑衅的对段安榕仲舌头,“你放心啦!你是第N者啦,在你前面排了好多女人,每个都在等着挂灯笼!”
“我没有跟他在一起。”段安榕轻而坚定的说。
“你当我眼睛瞎啦?看不到你们接吻,看不到他跟何医师为你争风吃醋?”
感觉到身后数道好奇的目光,段安榕脸上有难堪的红潮,“你不要胡说!”
“我说得是真的还是假的,你自己最清楚!”雪莉将录音带放入卡匣,擦了擦耳机表面后,才塞人耳里。“只不过是几个没长眼的男人喜欢你,就拿起乔来?超没品!”
段安榕握着拳,咬着牙,对于雪莉的伶牙俐齿,她总是居于落败的一方。
“我跟你哥……没有关系。”
“谁知道,搞不好已经上了床呢!”雪莉恶心的打了个寒颤,按下放音键。
漫不经心的表情,在录音带内容流泄出的一瞬间有了变化。
录音带里头录的正是杜泊怀与那个负心汉的对话。现实的残酷一字一句的撕扯她少得可怜的自信、敲碎脆弱的心防,以任性所建筑起来的坚强全数瓦解。
“你怎么了?”绞尽脑汁,想证明自己“清白”的段安榕瞧她脸色苍白,眼眶蒙上泪水,反击的字眼不禁换为关心。
问了数次,雪莉仍没有任何反应,段安榕伸手想碰触她,不巧她刚好拔开耳机,甩中她的腕骨。
段安榕吃疼,刚握住发疼的手,突然胸前一股压力袭来,从床上跳起来的雪莉将她一把推开。
“杜泊怀,你给我解释清楚!”雪莉发狂的吼着早已离开的人名,冲了出去。
第七章
病房里的其他病人错愕的看着雪莉如受伤的野兽般追着她的哥哥而去,脸上有着浓浓好奇
“安榕,听听看里头是什么。”临床欧巴桑要段安榕拿起耳机。
“这是别人的东西,不好吧!”段安榕将录音带抽出来,拿回随身听。一抬眼.瞧见段安樵拉过轮椅,正费力的将身子移到轮椅上。“安樵,你要上厕所吗?”
“我不太放心她!”
从雪莉第一天人院以来,他只看过她颐指气使,只看过她高傲任性,却没看过她在人前掉泪。段安樵心中浮起不祥的预感,怕这傻女孩又做出傻事来。
“有她哥哥在,应该没事的。”没有百分百把握的段安榕语气有些虚。
杜泊怀走了好些时候了,临走前给雪莉的那把钥匙雪莉又没带走,不晓得她是否真的能找到她哥哥。
段安樵考虑了一下,“不然医院绕一绕,找不到人就算了。”
段安榕心里其实也担心着,点点头,推着段安樵出去。
◎◎◎ ◎◎◎ ◎◎◎
绕了医院一圈,并没有发现到任何雪莉的踪影。
“应该是去找她哥哥了吧!”段安榕说:“她知道她哥哥住哪。”
“姊,你不是有杜大哥的电话?你打个电话跟他确定一下。”
“呃……”段安榕面露犹疑。
这点她早就想过了,可下了决心要跟杜泊怀断绝任何联系的她,一直是强忍着自身的意志.不肯打电话问他。
“去打电话啦,不然我会睡不着觉。”
段安樵并没有发现段安榕跟杜泊怀的异样,他现下关心的是另一个女孩的安危。
站在公共电话前,段安榕拿起话筒,将电话卡插人的手轻微颤抖。
她的心……竟然在狂跳,因为即将可能听到他的声音而狂跳?天啊!她比她想像中陷人的还深啊!
不耐的段安樵将电话卡插人,催促段安榕,“你是怎么了?
还是因为你跟雪莉吵架的关系,所以你不想打给杜大哥?”
雪莉的嗓门高亢,难听的话语一清二楚,但没人听得懂她们究竟在吵什么。
“会把雪莉那个人说的话放在心上的都是傻瓜,不要让她影响你跟杜大哥之间,OK?”
“我跟他又没有什么。”段安榕下意识就想撇清两人的关系。
“好,没有什么。”段安樵实在不懂段安榕在龟毛啥,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这两个人也吵架了,而雪莉不过是火上加油“没有什么就快打,再想下去没有什么就变成有什么了。”
段安榕吸了口气,心脏怦怦直跳的她,紧张的按下已然镌刻在脑子里的十个号码。
“喂,杜泊怀。”低沉的嗓音平板而无情绪。
周围静悄悄的,人应该是在屋内,他回家了吗?
“哪位?”对方迟迟不讲话,杜泊怀口气有些不耐。
段安榕停止臆测,声音虚得不像话,“你妹去找你了吗?”
对方停顿了一下,“安榕?”
发现他竟轻易的就听出自己的声音,段安榕的心跳更是快得几乎跃出喉头
“她到了吗?”
“谁到了?”他的口气有些不悦,似是因为她的关系。
在她拒绝他之后.他应该是不想听到她的声音了吧!
那本该如释重负的心情,却是被难以言喻的失望所填满。
“雪莉,她去找你了。”
“她终于想开了?!”分不出他是嘲讽还是笃定在预料之中。
“她还没到吗?”段安榕握着话筒的手难以控制的微微颤抖。
“应该没那么快。”话筒里面出现“砰砰”的吵杂声。
“什么声音?”
“我在整理房问。”
“给她住的吗?”确定雪莉还没有到他家,她应该说再见把电话挂了,最多要他注意一下雪莉的状况。她怎么管起他现在在做什么了?
“对,不过跟我不同房。”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弦外之音让段安榕的双颊潮红。
身旁的段安樵看段安榕跟杜泊怀似乎还有话要说,也不想打扰,转开轮椅往走廊另一端行去。
“她……有点怪怪的,你给她听的是什么录音带?”
“为什么关心?”他不答反问。
“呃?”她还没想到怎么去回答,电话里突然传来巨大的碰撞声,接下来她只听到一声“该死”,电话就被挂断了。
段安榕瞪着发出嘟嘟声的话筒,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他挂了她的电话……段安榕甩甩头,叹了一口大气,脑中纷乱不已。
谁来告诉她该如何是好?她现在做的又是怎么样的决定?
她到底是做对还是做错?
她用力咬住唇,似要咬出一个血口来的用力。
她……其实是做错了吧?
◎◎◎ ◎◎◎ ◎◎◎
他在干什么?
他竟然因为一时的冲动,把那一卷录音带交给情绪仍不稳的雪莉,这岂不是再一次给她自杀的动机?!
丢下手上整理的东西,杜泊怀想也不想就将话筒摔回原处,急冲出门一直到出了社区大楼,遥望路口的尽头,仍没有看到雪莉的踪影。
估计一下时间,她应该还没到,可是也很难说她是否会直接过来找他。有太多不确定,没人晓得雪莉是否会另觅场所去了结生命?
他决定先回医院一趟。
◎◎◎ ◎◎◎ ◎◎◎
段安樵的轮椅在医院逛了一圈,并没有看到雪莉的踪影,询问楼层护士,有的说看到她搭电梯.但大都不知道她到哪去了。
一种奇怪的直觉在胸腔鼓动,进人电梯的他按下最高楼层的按键。
想到顶楼还得再爬一层楼梯,对刚手术完的段安樵而言,简直是不可能的任务。于是他尝试对着上顶楼的楼梯喊雪莉的名字,但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应该不会在这里吧!”段安樵想。她应该去找她哥哥了才对.因为她临去之前的愤怒神情,一副不把杜泊怀五马分尸不罢休的狠样,应该不可能还会留在医院。
这样一想,不安的感觉稍稍降低了一点。将轮椅往后转,打算回病房的段安樵,冷不防听到背后传来一声冷冷的“喂”!
倏地转过头去,竟是他遍寻不着的雪莉。
“你不是去找你哥哥?”
“你来这里干嘛?”
“我怕你出意外。”
“出什么意外?”雪莉冷冷一笑,“就算出意外也跟你没关系!”
他们一家人没一个在口头上斗得过她,知道她个性的段安樵也不跟她计较。
“你来顶楼干嘛?”
“跟你没关系!”
“喔!”的确是跟他没关系。且看她仍盛气凌人,横眉怒目,没有任何自杀的倾向,应该是他想太多了。既然确定人没事,段安樵也放了心,再次将轮椅转过去。
“我要去死!”
闻言,段安樵吓了一跳,匆匆回过头,同时,雪莉侧过身,手握着顶楼安全门的门把,“我要从顶楼跳下去,你要来阻止我吗?”
“你不要做傻事!”段安樵急得大吼。
“这不是傻事,这是一了百了!”雪莉凄厉的嘶喊,“反正那个人已经不要我,我哥关心你比关心我还多!我的存在对你很碍眼不是吗?我死了,你们都会称心如意!”
“没有这种事,是你想太多了。”段安樵急急的说。
“还说没有?恶心鬼,明知道没有人来看我,就每天在我面前上演天伦之乐,摆明是想刺激我,想显示我有多可怜吗?”
“你也太会幻想了,我们才没有这个意思。”
雪莉不理会他,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尤其你那脚踏两条船的姊姊,勾引何医师,又引诱我哥!”雪莉轻蔑的冷哼,“你的手术费也不知道从哪来的,说不定是从其他我们不知道的男人身上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