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品媗摇头,"感情的事无法勉强,如果他不爱你,就算你得到戒指他也不会回到你身边;如果他爱你,任何困难都无法将他从你身旁拉走。所以你弄错了,我或者戒指都不是他想和你分手的原因。"
"那我的孩子怎么办?总不能让他没名没分,连个父亲也没有吧?"沈逸婷大声喊道,她已经陷入半疯狂状态,双手勒住余品媗的脖子。"从小,你就样样比我强,亲戚邻居每个人都称赞你长得漂亮、听话,每个人都喜欢你、注意你,不论我怎么努力,水远只落得媗媗的表姐这个称呼。我实在想不懂,你到底哪里好?为什么大家都喜欢你,连世伦也处心积虑想得到你,为了你,他甚至可以叫我打掉孩子,因为这个事实会让你伤心、让你难过、让你不愿意嫁给他!我恨你,如果没有你就好了!"
"放开我,你放开我!"余品媗用力踢打著她的腿,好不容易才挣脱开来,
"你疯了!"
"我是疯了,因为你和余世伦一起把我逼疯的!你为什么答应嫁给他?你不知道他是我的男人吗?"
"我……"她知道,她当然知道,只是如果她不这么做,又耍如何揪出余世伦的狐狸尾巴?
"把戒指拿出来!"沈逸婷对著余品媗伸出手。
"不,我不能把戒指给你,那是爸爸唯一留给我的东西,说什么都不能给你!"
"不给?"一丝冷笑浮现在她嘴角,"我自然有办法叫你拿出来!"双手轻轻一拍,两人面前突然多出一个余品媗从未见过的男人。
余品媗见状,警觉到自己可能面临的危险,她一步步後退,用眼睛余光搜寻著可能的退路。"你想做什么?"
"把戒指给我!"
"戒指不在我身上,我没有办法给你!"
"是吗?把她带走,千万别让人看到!"
"不要,救命啊!席浩,你在哪里,快来救我,席浩!"余品媗慌张地边跑边喊,无奈从小就跑不快,实在跑不过人家,没两步便被揪住,然後颈子上一麻,跟著失去意识。
第九章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席浩无法置信地抓紧席爱的手,力量大到把她弄疼还不自知。
"轻一点,你弄疼我了!"席爱皱起眉头,边说边努力想把手抽回来。
席浩闻言,察觉自己的失态,于是放开她。"你说媗媗怎么啦?"
"她被一个凶巴巴的女人给打昏、架走了!"
"凶巴巴的女人?" 一下子反应不过来的席浩,仍没想到所谓凶巴巴的女人就是沈逸婷。
"是啊!就是那天在月光下和余世伦在一起,後来被我装鬼吓走的女人啊!"
席浩哭笑不得地翻翻白眼,一颗悬著的心也放下一半。老天,他以为是谁,原来是沈逸婷。瞧这丫头把人家形容成什么样子,好歹她也是有头有脸的望族之後呢!
"你知道她为什么架走媗媗吗?"
"当然。"席爱用力点点头,"她说她怀孕了,可是那个姓余的要她打掉小孩,所以她只好找媗媗要戒指,说有了戒指就可以重新赢回心上人。媗媗不给,她就找人把媗媗打昏,架走了!"
"现在人呢?"
"在祠堂那边,水鸟正密切注意中,免得你的新娘少了根头发,害得我们都得跟著遭殃!"
水鸟就是倒楣的云之鸿,理由无它,因为他名字里有个鸿字,所谓鸿,就是江鸟,江鸟不正是水鸟?而席爱每每抓住这点,见了面就不忘损他两句,顺便在人前喊喊他水鸟,替他宣传一下。
"做得好,穿上衣服跟我走!"席浩简单交代两句便要离开,但席爱慢吞吞地扯扯他的衣服。
"什么衣服?"
席浩简直要发火了!她是故意的还是装傻?装鬼可是她想的主意,现在居然问他要穿什么衣服?
"穿你该穿的衣服!"他咬牙道,心里急著去救回心上人。
举起双手煞有其事转一圈後,席爱偏著头说:"那我就这样去了!"
瞪著她一条牛仔裤,一件小背心的清凉打扮,席浩觉得快吐血了!他忍不住大吼:"不是这个,是要你穿上白色衣服,戴上假发!"
"喔!"席爱无辜地吐吐舌头,七手八脚地换上白长衫,再戴上假发,又涂涂抹抹一番,瞬间变成嘴角滴血,眼冒绿光的恐怖女鬼。"这样可以吗?"
席浩抿著唇细看,久久才说:"一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
"剩下二分呢?"即使穿成这样,她仍不忘抬杠。
"像妖,像只爱胡闹爱作怪的小妖精!"
被亲爱的哥哥骂妖精,席爱丝毫不以为忤,她蹦蹦跳跳,挂在席浩身上说:
"走吧!我们去救你的新娘子罗!"
无奈的席浩两手一摊,带著这只女鬼兼妖精的宝贝妹妹前往祠堂,还没到那儿,交谈声便远远传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余世伦瞪著沈逸婷,眼睛都快喷火了。
"你看不懂吗?我只是想早点帮你达成目的罢了。"
"把媗媗放开!"眼见自己喜欢的女人被绑得像粽子一样动弹不得,余世伦心里便有气。
"你舍不得她、怕她痛?那你怎么不想想我会不会痛?"
"你简直不可理喻!"他蹲下身子便耍替余品媗解开绳子,岂料一把亮晃晃的刀子竞架在他脖子上。
"别动,你敢解开她,我就先杀了你再自杀,反正我们母子俩是没人爱的,就算死了也没有人会为我们掉一滴眼泪。"
"你想做什么?"他沉声道,脸色难看至极。
"帮你找到你梦寐以求的宝藏啊!"
余世伦紧紧盯住她,弄不清楚她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如果你真按照媗媗的计画一年後再结婚,只怕一年的时间不到,你已经先进监牢了。"
"什么意思?"
"因为你最亲爱钓媗媗还和席浩有联络,说不定她会答应你的求婚也是出自那男人的主意。"
"你说什么?"望向嘴巴被胶布贴住的余品媗,余世伦有些不敢相信,但浮现在她眼里的诧异与惊恐却又说明了沈逸婷所说都是真的,"你有证据吗?"
"证据?证据就在她身上。"她手指向余品媗,"她怀孕了,孩子是席浩的!"
"怀孕?你怎么知道她怀孕?"
"你忘了我也是孕妇吗?怀孕前三个月最容易害喜,我虽然没有出现害喜的现象,却看见早起的媗媗在厕所里大吐特吐呢!"
"你怎么知道那就是害喜?万一她只是吃坏肚子呢?"
看来余世伦是真的很喜欢余品媗,否则他犯不著极力为她找理由辩解。
"只有一天或许可以叫吃坏肚子,但连著一个礼拜,还能叫吃坏肚子吗?况且前两天晚上,我还看见有男人从窗户爬进她房间,那个人应该就是偷走戒指的席浩。"
"是真的吗?"他蹲下身子,轻抚著余品媗粉嫩的脸庞,"你真的为他怀了孩子,甚至听他的话答应嫁给我?"
余品媗使劲瞪著他,虽然无法说话,但她的眼神已经说明一切,她真的和席浩联手来对付自己。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心痛的问,却忘了她无法说话。轻轻将胶布撕开,他重新再问:"逸婷说的都是真的吗?"
余品媗像只骄傲的孔雀,高高地抬起头,"当然,如果不是他要我接受,我才不可能答应嫁给你呢!"
"为什么?"
"为了将你绳之以法,因为你杀害我父母亲又害死奶奶!"
"所以你和他联手导了这出戏,并提出种种不合理的要求?"
"对!"她勇敢地点头,心里却直呼唤著席浩的名字,希望他快点来救自己。
"哈、哈、哈!"疯狂的笑声从余世伦嘴里发出,他笑得无法克制,笑得全身发抖,"我视如珍宝的女人,竟然联合一个黑帮头子来欺骗我,我真是个大傻瓜,全世界大概没有一个人像我这么笨了!"
"世伦,不要这样,你还有我,还有我们的孩子啊!"沈逸婷忙上前安慰。
他陡然停住笑声,"逸婷,你抓她来做什么?"
"你忘了,她身上只有一枚戒指,单单一枚戒指根本无法打开里面的石门。"
没错,单单她身上那枚戒指确实无法打开石门,所以他才会一手设计让席浩背上黑锅,好夺取他的戒指。没想到那家伙也非等闲之辈,居然能突破重围,夺回戒指还安然脱身离开。
见他不说话,沈逸婷知道自己已经打动他,于是再接再励继续说:"她既然怀了席浩的孩子,那么他一定不会坐视不管,只要我们拿她和孩子来要胁,还怕他不交出戒指?"
一道奇异的光芒出现在余世伦眼中。的确,席浩如果真的喜欢媗媗,就一定会来救她,这样自己就算失去美人,起码还能得到宝藏解决亏损的问题。
"问题是怎么通知他呢?"
"这简单,叫媗媗自己告诉她就成了。"
话声刚落,一个冶得吓人的声音便响起,"不必联络,我已经来了。"
在场所有人顺著声音方向看去,果然看见席浩慢慢从祠堂右边转角走出来,他一身黑衣,在夜色笼罩下,更显得修长与神秘。
"你果然来了。"再次见面,余世伦仍禁不住为他身上那股慑人的气势所惑。
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席浩静静抛给余世伦,"你要的两枚戒指都在里面,现在把媗媗还给我。"
余世伦一阵错愕,他竟然这么乾脆就把东西给自己?难道他不怕自己改变主意?
彷佛看透他心里在想什么,席浩冷笑著,"如果你敢不交人,我会倾全刑天会的力量天涯海角追杀你,让你尝尽提心吊胆、无以为家的滋味。"
这话说得力道十足,听得余世伦浑身一颤,"好,我把媗媗交给你……"
一旁的沈逸婷连忙阻止,"不行,万一他早打开过石门,把宝藏取走了,那我们不就两头落空?"
"好个沈逸婷,难怪你会和他狼狈为奸,不惜出卖自己的舅舅、舅妈,最後连唯一的祖母也不放过。"席浩恶狠狠地瞪著她,"你大概不知道,你的心上人和日本黑道勾结吧?"
沈逸婷一愣,"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直接问他可能比较清楚,不过我要告诉你,就算我想赖帐,外面那些日本人也不会允许。"
日本人?这里哪来的日本人?沈逸婷一头雾水的转向余世伦。
拿著戒指的余世伦微微一笑,"果然是个不简单的人物。这次你我各取所需,大家互不干涉,外面那些人我会吩咐他们让一条路给你们走。"
他独自跨前一大步,急忙打开祠堂大门,将身後一干人全数抛在脑後。
席浩笑笑,蹲下身子解开余品媗身上的绳子,看著那被绳子弄得红红肿肿的雪白肌肤,他有些心疼,"疼不疼?"
饱受惊吓的余品媗瞅著他关心的眼神,心里浮起阵阵委屈,小嘴一撇,泪水就要滴下来,"你怎么现在才来?我还以为我会……"
"我说过不会让你有任何意外的。"轻轻抱起她,席浩宠爱的说:"怎么不告诉我你怀孕了呢?"
"这有什么差别,反正你迟早都会知道的。"她将脸埋进他宽阔温暖的胸膛,尽情嗅著他身上的味道。
"当然有差别,我会改变计画,不让你当诱饵。"
余品媗闻言小脸顿时拉下来,"原来我对你来说只是个诱饵?"
席浩感到莫名其妙,怎么这小东西和小爱一样,喜怒无常,说翻脸就翻脸?
他忙解释道:"当然不是,我如果知道你怀孕,就不会让你陷入像今天一样的险境,万一动到胎气怎么办,这可是我的第一个孩子啊!"
"可是戒指已经被拿走了。"她怒气稍缓。
"没关系,待会儿我们会拿回来的。"
"真的?"
"真的,而且没多久我们就可以欣赏到一出精采的心灵告白。"
什么心灵告白,为什么她听不懂?余品媗正想著,就听到祠堂里传来一阵尖叫。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开始了,我们去看看!"将余品媗放下地,他握住她的手一起走到祠堂前,
"仔细听听他的心灵告白,铁定是前所未有的精采。"
只见余世伦像受到什么惊吓般,整个人节节後退,嘴里喃喃念著:"不可能,这世界上没有鬼,不可能!"
而沈逸婷更是吓得语无伦次,"舅妈,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听到两人狼狈的呼喊声,余品媗有些纳闷,鬼?莫非……她望向席浩,在看到他眼中所放射出的神采後便明白过来,那所谓的鬼,一定是上回席爱扮的那一个,而且一定是几可乱真,否则余世伦和沈逸婷两人怎么会吓得面无血色?
满肚子好奇的余品媗探头看去,顿时像被雷打到似的僵在原地,那个眼放青光、嘴角带血,胸前还有一大片血渍的女鬼,不是她死去多年的母亲吗?
"妈!我终于又看到你了,妈!"余品媗忘情大喊,根本早把鬼是席爱假扮一事抛到九霄云外,所有新仇旧恨与点点滴滴的回忆全数浮上心头,她挣脱席浩的手
奔上前,"妈!你告诉我,是谁杀了你的?"
细细的叹息声在小小祠堂中回响著,空气有如被冻结似的倏地凝结起来,那女鬼幽幽看了余品媗一眼,苍白没有血色的手指向余世伦。
"是你!真的是你杀了妈妈,你为什么要杀她?她是那么疼你,那么照顾你啊!你怎么狠得下心杀她?"余品媗跳起来对著余世伦又槌又打,逼得他无路可退,整个人趺坐在地上。
"我没有杀她,如果不是她执意夺刀子,我怎么会失手误伤她呢?"
"误伤?即便是误伤,你也可以送她去医院,这样妈妈也许就不会死了!"余品媗悲戚地道,泪水像断线的珍珠一颗颗滚落。
"他不可能送伯母去医院!"席浩缓缓踏进祠堂,将哭得泪眼蒙胧的媗媗搂进怀中。
"为什么?"她哽咽道。
"因为你母亲知道他的秘密,所以无论如何他都必须除去後患。"
"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