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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爱幸运草  第10页    作者:寄秋

  「杀人不能解决这件事,她还有利用的价值,我要她活着。」活着帮他完成一件事。

  「利用价值?」她瞇起眼似在怀疑他的动机。「你没瞒着我动什么歪主意吧?」

  「呵呵,亚里沙,妳的疑心病未免太重了,妳要求的哪件事我没帮妳做到呢!」她也是他的棋子之一。

  施小惠以得大利,他一点也不吃亏。

  这倒也是,至少他没让她失望过。「可是我们要怎样才能分开他们两人?我实在不能忍受他们日日同进同出的亲近。」

  为什么不是她?论家世、论容貌,她才该是站在葵身边的女人,杂生的野花有何资格和她争。

  「再等几天,让我先去拨弄一番。」她只要等着坐收渔翁之利就好。

  「几天我也等不下去,别忘了日本还有一个音羽京子,我要在他离台前先得到他。」若是他们先一步发生关系,他就非娶她不可。

  「捺下性子给我时间,我会把他绑上蝴蝶结送到妳床上。」当是谢礼。

  川姬亚里沙恼怒的灌下一杯白兰地,忍着胸口翻腾的护意直视出主意的男子,一抹阴狠的心计油然而生。

  他不让她杀她是吧!那么缺条腿、少只胳臂应该没关系,好歹有口气喘着。

  各怀鬼胎的男女都在盘算着,他们想得到相同的东西。

  第七章

  「好、好……嗯,我知道……我会跟逸风谈……没有关系,他很闲的……」

  谁很闲?

  不会说他吧!

  套上枪套的郭逸风挑眉以眼神询问刚生完孩子的妻子,不解她的神情为何特别包容,几乎有求必应的未曾发出一句拒绝,甚至还拖心爱的他下水。

  身为联邦调查局的资深干员,他忙得连帮老婆坐月子的时间都没有,早出晚归没抱过儿子几次,感觉刚闭上眼马上又天亮了。

  尤其最近又有几起重大案件发生,涉及国际恐怖组织,上面盯得紧,下头又急切的希望他们破案,搞得他们这一组成员已经连续四、五个星期没休假了。

  而他亲爱的老婆居然昧着良心说他空闲得很,什么大大小小的疑难杂症都可以往他身上丢,绝对没问题。

  「妳在哭吗?玫瑰,有什么事跟大姊说别闷在心里……我听错了?妳感冒了……」

  玫瑰?!

  那个钢木兰吗?

  正在擦拭枪口的手顿了一下,眉头微皱的郭逸风放下手中的枪坐到妻子身旁,神情冷峻的关心电话内容,不想错过任何线索。

  「玫瑰,要好好保重身体,我们都不在妳身边要学会照顾自己……什么,弟弟肚子饿了,牠没自己开罐头吃吗……妳忘了买……」

  一提到阮家的狗宝贝,气质典雅的阮牡丹像没出嫁的高中女生叽叽喳喳起来,一下子笑,一下子紧张的叮嘱不停,满嘴狗经流露出对狗儿的思念。

  跟着丈夫定居美国华盛顿已有五年光景,也就是她有五年没回台湾了,由起先的忙着适应环境到忙得没空回家,一晃眼她都是两个孩子的妈。

  但是家里的宝贝狗是从一断奶就抱回来养,把屎把尿还教牠各项绝技,感情之深厚自然不在话下,她们姊妹都当牠是亲人对待,所以少不得的问候几乎要烧坏热线电话,就怕少说一句牠会以为大姊不关心牠。

  「放宽心不需想太多,我们有空就回去看妳,把除草的工作留给逸风做……」真的出来太久了,该找个时间回去看看。

  又是我?妳会不会太瞧得起妳老公,我可不是二十四小时无休的便利商店。

  面对丈夫挤眉弄眼的埋怨表情,阮牡丹幸福的露出微笑,纤细的小手抚摸他粗糙的手臂予以安抚,她常想她有三个小孩,丈夫和孩子一样需要很多的关心。

  在讲了将近一个小时的国际电话后,她才依依不舍地放下话筒,眼神有一些失落的轻叹一口气,烦恼着刚听到的事。

  「是玫瑰吗?」她很少打电话来,除非有极重大的事。

  「嗯,是玫瑰。」她们都太忽略她的心情,没想到她也有脆弱的一面。

  「怎么了,她要嫁人了吗?」揽着妻子的肩,郭逸风打趣的说道。

  其实他当年满喜欢玫瑰爱笑的个性,凡事不计较有些好打抱不平,跟她在一起很轻松,没有感情上的苦恼,他以为他会和她一直走下去,直到白头。

  可是在他看见牡丹后,那种被闪电劈中的感觉来得猛烈,让他无可自拔的如吸毒者,沉迷不已的当了负心者。

  虽然玫瑰笑笑的说没关系,肥水怎么流还是流进自己田里,但那份愧疚始终摆在心里难以散去,他对她真的很残忍。

  所以他才希望她早点嫁人,寻获真爱过幸福日子,这样他内心的歉意才会减轻些。

  「如果她要结婚我会愁眉苦脸吗?她打电话来说她遇上一点麻烦。」事态一定严重到她无法处理,否则以她爱逞强的个性绝不会打这通电话。

  「唉!她哪天不惹麻烦,一条没人的康庄大道她都会踩到猫的尾巴而被抓伤……」所有人都没事,只有她倒楣得打了一针破伤风。

  阮牡丹斜眼一瞪,「逸风——」瞧他嘻皮笑脸的不正经,一点也不当回事。

  老婆生气了,他得认真点。「好吧!她出了什么事?需要万能的超人出动。」

  玫瑰的事他当然不会置之不理,他欠她的还真是难以还清。

  「你喔!都两个孩子的父亲还这么轻浮,而且居然是个联邦干员。」真叫人难以置信。

  「对我最爱的人何必掩饰真性情,我对妳的爱只会增加不会减少。」他这一辈子最快乐的事是娶她为妻,可以每天看着她从他臂弯里醒来。

  「好啦!少说肉麻话,言归正传,玫瑰说最近好象有人老跟着她,弟弟整晚叫个不停似有贼要潜入,她说你能不能想办法叫几个『专家』在家里附近安装安全系统。」

  阮牡丹传达玫瑰特别强调的专家两字,意思要他调用美国政府的专业人员前去帮忙,别用菜鸟打发她。

  「啧!她倒会使唤人,一点也不觉得她的要求过不过份。」就像她的人一样,很冲,直截了当,而且不跟你客气。

  「逸风,你别那样说她,你知道我们欠她很多。」她一直无法忘记当她看见他们拥吻时,那种被最亲近的人背叛难堪而痛心的表情。

  看到妻子眼眶微红,郭逸风的表情也黯淡下来。「我晓得,她是善良的女孩。」

  可是上天老爱捉弄她,让她一次又一次受伤。

  「你会帮她吧?我不允许有人再伤害她。」这是她当姊姊的所能为她做的一件事。

  「不认识的陌生人我都肯伸手援助了,何况是我们的玫瑰。」他比比肩上的勋章,表示交给他绝无问题。

  当下郭逸风打了一通电话,利用职权为小姨子办事,他拜托正在台湾度假的朋友火速办理,出「公差」的费用找他申请。

  不过当他切断通讯后,一回头发现妻子仍愁眉不展、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他赶着出任务的脚又缩回来,暂时把工作丢一旁。

  「不用担心她,玫瑰凶悍多刺任谁也接近不了她,她比鬼还精用不着操心,人家在逃难的时候,她早就躲在安全地带啃瓜子了……」她脚底抹了油,溜得比谁都快。

  「她哭了。」

  「嗄?!」郭逸风怔愕了。

  「虽然她骗我台湾时晴时雨的让她着凉了,可是我听得出她语带哽咽,她一定遇到伤心的事。」听得她心好酸,巴不得立刻飞回台湾抱着她,要她别哭。

  「妳会不会听错了?鼻塞的声音和哽咽差不多。」很难想象凶巴巴的玫瑰会哭,她只会让别人哭。

  破案能力高的郭逸风这会倒变笨了,他忽略了姊妹情深的心意相通,往往最不可能发生的事就是会无预警的出现,这是犯罪心理上的盲点。

  也是因为他看到的都是阮玫瑰开朗的笑脸,没想到她也有一颗纤弱的女人心,背着他的时候是泪眼佯欢。

  「郭逸风,你是猪吗?我自己妹妹的哭声我会听不出来?!」男人的粗枝大叶总是比不上女人的细心。

  他吓了一跳,讪笑的抚抚后脑,「老婆,妳这一声骂还真是中气十足,和玫瑰一模一样。」

  吓!他是不是被骗了,其实她的温柔婉约是装的,母老虎才是真正的她。

  「我不是跟你开玩笑的,我感觉得出来玫瑰真的很难过,只是一直忍着不让我听出来。」那种想哭又不能哭的压抑肯定很痛苦。

  鼻翼一酸,阮家大姊的眼泪在眼眶打转,她轻轻的以指拭去。

  「好好好,妳也别感伤了,我找个时间排假陪妳回台湾一趟。」瞧她都哭了,他怎么可能还无动于衷。

  「真的?!可是你不是有很多案子要忙?」他已经连续好几天没回家吃晚餐了。

  「案子再忙也没有老婆重要,何况如妳所言,谁叫我们欠了她。」能不认命吗?

  阮牡丹破涕一笑,搂着丈夫的颈项送上一吻。「是我们欠她的,你不能情愿些吗?」

  「是,我在笑了。」唉!她干么在这时候挑逗他,他会憋不住的。「不过我比较想做爱做的事。」

  她意会的横睇他一眼,「老公,我还在坐月子。」

  意思是不行。

  「我知道了,自己打手枪。」反正他是执法人员,多得是子弹可以浪费。

  美国华盛顿的清晨充满浓情蜜意,相爱的人儿互拥幸福,好象他们的白日永远这么美丽,以爱迎接每一日。

  但是在换日线的另一端却是黑暗,双手环抱身体的阮玫瑰暗自垂泪,她把所有的灯都熄灭的躲在黑暗里,一个人守着自己的呼吸声。

  她真的好寂寞、好寂寞需要人陪伴,安静的四周听不到人的回音,只有她和狗儿独醒不想睡,怕夜的漫长不会有黎明。

  不知为什么她今天特别脆弱,十分渴望能有一双强壮的臂膀紧紧拥住她,让她不再发冷的感到温暖。

  嘿,女孩,别难过,有我陪着妳。落寞的荷米丝来到她身边,手伸出的想揩去她的泪。

  阮玫瑰感觉颊上有些冷,泪让风一吹,全失了热度的蒸发了。

  可风能拂去她的泪,却不能带走她的寂寞。她一直哭,哭得让荷米丝手忙脚乱。

  留声机传来「小雨的回忆」,跟着哼的阮玫瑰只想痛快的哭出声,她以为听见亲人的声音会带来一丝勇气,没想到她还是忍不住哽咽。

  心在紧压,房子在扭曲,日式造景的木造房屋感觉好空旷,以前她从不晓得五十几坪的屋子会这么宽阔,大得几乎要将她吞没。

  出去吧!出去吧!去找心底呼唤的那个人呀!荷米丝在她耳边嚷着。

  是厌恶房子的寂寞,是莫名突起的冲动,阮玫瑰赤着脚跑出屋外,四方围墙内的菜圃、果树生意盎然,她抚抚快成熟的丝瓜,替小白菜除草,看着柿子树开出小白花。

  「为什么你们不能再抚慰我的心,是因为他吗?」

  按着胸前的幸运草项链,她一步一步走向夜的尽头,让台北市的繁华街灯点亮她心里的黑暗处。

  原来也有这么多的人跟她一样睡不着。她想着,泪始终止不住。

  孤独的走着走着,她不晓得自己走了多少路,直到身旁的汪汪声响起,她才发现脚底磨破了皮,汩汩的正渗出血。

  真惨是不是?她就是有苦不敢说的可怜虫,自以为付出就会有收获。

  「喂!学长,你睡了吗?」

  衣服口袋里塞着手机,她打了通电话给徐子江。其实她想找的是另一个人,可是她不够勇敢面对他,因为她怕爱上他。

  「该死的软玫瑰,妳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扰人好梦会被月亮割耳朵。」她太好命了是不是?

  「我很冷。」

  「冷就穿衣服,妳不会白痴的打电话来告诉我这件事吧!」否则他非亲手掐死她。

  「我没有穿鞋子。」脚奸痛。

  电话那端长达三十秒没有声音,像在考虑给她一个什么样的葬礼。

  「妳在外面?」

  「嗯。」

  「一个人?」

  她看看脚旁的大狗,抽噎的说道:「还有弟弟。」

  「妳……」徐子江呼气又吐气的免得被她气死。「妳在哪里?」

  阮玫瑰扶着公车站牌杆坐下,瞧瞧四周醒目的建筑物,「有两只小鸟跳舞的地方,上面写着——堕落。」

  「好,妳不要给我动,乖乖的等我过去宰了妳。」喀嚓。

  一阵狂咆声过后,她笑着抹掉眼泪,抱着狗儿的胖肚子将头埋入牠暖暖的毛里,眼底多了一丝可笑的光彩,被人吼了一顿她反而觉得轻松,原来她有被虐待狂。

  无星的夜一样美丽,只要人间有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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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堕落PUB里人声鼎沸,招牌上的两只黑天鹅似踩着舞步争夺王子的青睐,邪魅尽出的勾引人们放荡的欲望。

  华丽的舞台,浪漫的音乐,身躯紧贴的男男女女忘情热舞,猫女打扮的侍女穿梭其中,为人送上一杯酒解渴斛忧愁。

  穿著清凉的钢管女郎卖力的演出着,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减少,所得到的掌声和喝采声跟塞入她们性感小裤的小费一样多。

  摇头族、援交妹、寻找一夜情的熟客都聚集在这里,他们毫无节制的在夜的掩护下放开自己,为追求一时的刺激而选择堕落。

  在酒吧的一角坐着两个出色的男子,啜饮美酒享受灯光声色,放松一天的疲累。

  「喝酒要像我一样豪气的大口干,你小口的沾唇是不是瞧不起我?!」他喝了一杯威士忌,而望月葵面前的龙舌酒还剩下半杯。

  「何必多心,你明知道我明天下午还有一场晋级八强的比赛,喝多了恐会误事。」小酌怡情,不必贪多。

  「以你的实力担什么心,随便挥两杆也能晋级,你安心的多喝几杯吧!」来到PUB不喝酒有什么意思,当然要畅快痛饮。

  像是存心要拚酒,地川岩一口气点了十杯不同的酒类,排成一列准备让两人一同分一旱。

  「不了,一杯是我对自己的要求,上场比赛保持清醒是对球赛的尊敬。」手往杯口一盖,望月葵笑着婉谢他的好意。

  表情顿时一变的地川岩拍了吧台一掌吼道:「你有没有搞错呀!来酒吧就是要痛痛快快的醉他一场,你忸忸怩怩的像什么男人。」

  含笑而对的望月葵神情如往常般波澜不起,浅浅的扬唇不带一丝情绪,低头啄饮加了冰块的醇酒。

  其实他现在最想做的不是陪好友饮酒,而是去找和他同属性的女孩共度夜晚,纷扰的环境不能让他失去平衡,但她能。

  可惜他一出门就被地川逮住,说什么比赛完要轻松轻松,硬是拖着他往热闹的  PUB钻,不容他拒绝的挑了个视野极佳的位子坐下。

  就喝一杯吧!他想,他不想做的事是没有人可以勉强得了他,包括动机不良的世交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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